第020章 讓子彈飛一會兒！
團子和淘淘上算籌課的時候，雅石就讓人給阮陶捎過消息。
老夫人已經到了寺裏，寺裏的方丈全程陪同著。
李老夫人也在。
但老夫人身邊跟著的人是袁媽，方媽並未陪老夫人一道來。
老夫人到寺中後，在方丈和李老夫人的陪同下又是上香，又是求簽，又是點燈。
香火錢出了不少，很大方！
寺中上下都圍著老夫人轉！
單看精神，老夫人這處的精神應當好得不能再好！
但看神色，就有些左顧右盼……
尤其老夫人與袁媽一道，各種演戲，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支開她。
雅石看得都有些尷尬了。
一時不知道應不應該“被甩掉”，所以讓人回府來問夫人一聲。
雖然阮陶沒跟著老夫人一道去寺中，但從雅石讓人捎帶的話裏，阮陶算四舍五入差不多窺得全貌了。
雅石頂多聲情並茂，但不會添油加醋。
雅石是真在寺中看得頭疼了！
要是還讓雅石繼續跟在老夫人身側，雅石就得繼續裝糊塗，老夫人和袁媽的戲還得一出接著一出得演。
要不怎麽說雅石是自己身邊這些丫鬟裏最穩妥的一個？
雅石很清楚，她知曉老夫人繞這麽多彎子，又是外出散心，又是李夫人，又是寺廟，其實是想去做什麽。
她讓雅石跟去，原本就是側麵提醒下老夫人。
但老夫人這樣還一門心思想著甩掉雅石，是壓根兒就沒聽進去提醒，所以光想著要怎麽甩掉雅石。
原書中，老夫人一直不大聰明，但丈夫和兒子的話，老夫人是會聽，可阮陶這個新兒媳的話就未必。
既然老夫人想去，那就順道摸一摸老夫人的牌局據點。
馬吊上癮這種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喪期還未結束，老夫人隻要嚐到了甜頭，還會尋時機去！
阮陶順道也想看看，在喪期內，還慫恿老夫人摸馬吊的是哪些人！
既然就是這幾日發生的事，讓原主同老夫人鬧掰。
也讓老夫人一直懷恨在心。
這麽看，今日陪著老夫人一道摸牌的幾人，也沒少在背後推波助瀾……
她也想看看都有誰。
平日都在惠城內，抬頭不見低頭見。
看清楚了，日後也好“招呼”！
所以阮陶讓人告訴雅石，不用明麵上跟著了。
佯裝被老夫人和袁媽甩掉，悄悄跟去看看，老夫人摸牌九的據點在哪兒！
今日湊局的人有哪些？
這些都是上午的事。
眼下剛過了晌午，雅石自己回來了。
阮陶會意，這件事恐怕不好讓旁人轉述。
雅石附耳說起，老夫人眼下還在城西的一座宅院內。
門口有人盯梢，進入都要盤問。
方才袁媽急匆匆從宅院內出來了，先繞去了城東一處糕點鋪，然後再回了老夫人苑中，取了銀票又走了。
“糕點鋪？”阮陶攏眉，“袁媽去糕點鋪做什麽？”
反常必有妖！
袁媽肯定有古怪！
阮陶讓賀媽帶著兩個孩子繼續散步消食，她單獨同雅石一處。
雅石繼續道，“袁媽這處是有古怪，繞了很久的道，還特意中途跑去吃了一盞茶，要是不仔細些，還以為袁媽是吃茶後餓了，就去臨近的點心鋪子買點心了。”
“做戲做這麽全，看樣子，點心鋪子很重要啊。”阮陶輕歎。
雅石頷首，“要不是當時袁媽眉開眼笑，奴婢恐怕都不會留意。袁媽是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不至於見了一盒點心會開心成這樣，奴婢覺得肯定有問題。後來特意將糕點盒子遞給袁媽手中時，袁媽隻看了一眼，就差眉飛色舞了，這盒子裏肯定裝的不是點心。”
當然不是點心。
普通的點心而已，袁媽一個侯府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不至於這麽沒見過世麵！
當然是好東西！
阮陶腦海中掠過一個念頭。
老夫人在苑中窩了一個月。
袁媽是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何嚐不是也在苑中窩了一個月？
老夫人特意挑了今日，去過馬吊癮。
而袁媽這處，興許也是特意挑了這一日！
趁老夫人不在的時候！
老夫人心思都在躲避旁人的視線上，肯定不會把注意力放在袁媽身上的。
而且，今日無論出什麽事端，都有老夫人這處攬著。
袁媽也正好可以拿老夫人當擋箭牌，沒人會留意到她這裏。
一石二鳥……
袁媽也是跟在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這種時候，老夫人會帶袁媽去，說明老夫人很信任她。
南平侯府這樣的人家，袁媽有老夫人信任，又在管事媽媽這個位置上，光月銀就不少，還有平日裏的賞賜，油水……
想也想得到這點心盒子恐怕價值不菲。
袁媽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終日吹耳邊風。
老夫人很容易被袁媽左右。
雅石輕聲道，“夫人，袁媽今日恐怕是特意趁老夫人心思不在這處，出來交接好處的。”
“怕是還不止……”阮陶輕歎。
雅石微訝。
阮陶輕聲道，“老夫人這處還打著馬吊呢，身邊不需要人伺候嗎？”
雅石不解。
阮陶繼續道，“老夫人肯定是銀子輸光了，不夠了，所以讓袁媽回去取的。那就有意思了，袁媽今日怎麽知道一定會有單獨回府的？”
雅石恍然大悟，“袁媽提前知道老夫人會輸光銀子。”
阮陶差不多知道原主怎麽會同老夫人鬧掰了。
這中間恐怕同袁媽脫不了幹係。
阮陶悠悠道，“恐怕老夫人這處，今日取一回銀子是不夠了！”
老夫人這是被人做局了！
袁媽應該也從中拿了好處！
以前有老侯爺和男主在，老夫人聽丈夫和兒子的話，做事也不會太出格。
如今在旁人看來男主戰死了，老夫人手裏握著侯府的府庫鑰匙，馬吊癮大，又容易被人慫恿。
這是趁著老夫人癮大，先來老夫人這處撈一筆！
恐怕，今日老夫人牌局上的人，都不是平日的牌搭子！
老夫人身在其中卻不知曉！
身邊的袁媽吃裏扒外，老夫人不吃大虧才怪！
眼下，還在給老夫人下套呢！
阮陶心中輕歎，這府中老的小的，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阮陶也約莫猜出來原主怎麽同老夫人起衝突了！
原主雖然是戀愛腦，但怎麽都是安堂阮家的女兒。
用賀媽的話說，原主是安堂阮家太老夫人最疼愛的玄孫女，銜著金湯匙出生的。
身邊又都是賀媽，雅石，嵐玳，海南，紫米這些拎得清的人。
這些人要查到老夫人被人下套，隻是時間長短問題。
就衝著原主本人不喜歡團子，但不喜歡，自己也不避嫌，還讓闔府上下都知道她對團子不好這一條來看，從小養在蜜糖罐子裏的原主，應當不怎麽會處理這些人情世故。
原主肯定是撞破了老夫人被騙的事！
又多說了些讓老夫人難堪的話！
老夫人既痛恨，又害怕她。
她又斷了袁媽財路，袁媽在一旁慫恿，這梁子可不就結下了！
阮陶吩咐雅石一聲，“先讓人盯著，這事兒沒那麽快。”
讓子彈飛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