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 今天就要保老板了?

“下周一。這個時間這個屋。少一分,我下所!”

馬忠超噝了聲,一把抓住我手大聲回應:“沒問題!”

“你看你,小童,做事很激動呀,還是太年輕了啊……”

我眼睛充血,盯著馬忠超冷冷說:“會長。我說到做到,你也要說到做到。何欣,才十七歲。”

轉瞬間,馬忠超就變了個人,握住我手不停搖動正色說道:“我現在就表態。何欣父母都是方州老人,特事特辦,何欣頂班!”

“她不接班,天理難容。我現在就去登記造冊。”

表態二字出來,我一顆心終於落下。

這兩個字,負責人一般不會說,說了,那就是板上釘釘。

馬忠超一邊撿錢一邊擺手:“你去忙你的。啊。快去快去。”

被馬忠超趕出我辦公室,我腦袋一陣陣昏沉,又一陣陣發痛。

萬萬沒想到,馬忠超還給我留了殺手鐧!

又他媽被老陰比給陰了!

這個老東西,真他媽不是人。

經過這事,我算是徹底看清馬忠超真實醜惡嘴臉。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不把馬忠超收拾掉,以後別想好過。

憋著一肚子後走四合院,沒處發泄的我蹬著自行車一路狂奔,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到了燕都古玩城。

昨天拿了二十五萬獎勵,租門臉交押金剩下八萬。給了粵西表妹三千生活費,餘下七萬三。

昨晚上丙七倉庫沒能找到設備,我準備用這七萬三購買一些基礎儀器先把鑒定所開起來。

這個計劃我早就盤算好的,幾乎沒有紕漏。

隻是,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

人算永不如天算。

我永遠沒算到一件東西。

人性!

現在不僅七萬三沒了,還倒欠結紮馬十幾萬。

沒了錢,就沒了設備,鑒定所開不了張不說,每天還得搭進去人工租金。

要在方州生存下去,實在是太難了。

“老板。我們不是在潘家園開大堂子嗎?你怎麽會跑到介裏來擺地攤攤?”

燕都古玩城三樓大展廳角落。

粵西表妹於善嬌蹲在地上,滿臉的自卑和哀怨。

“擺攤攤就擺攤攤咯,可老板你就隻賣一件東西。還是我的凱。”

“你是老板,怎麽可以賣員工的傳家寶?”

“還,還要抽我的錢……”

我板著臉坐在地上,心頭極度鬱悶。

於善嬌收到我召喚,火急火燎跑過古玩城報到。

開始還以為是我這個有錢老板召喚,滿心歡喜殷勤倍至。

聽到我要賣她的官皮箱,於善嬌更是欣喜若狂了。儼然一幅揣著五百萬大獎彩票踏進體彩中心的瘋狂,嘴裏一個勁的叫好。

不過,當聽到我親口說出……

賣了官皮箱,我要抽百分之十傭金那句話後,於善嬌就同中了魔咒樣定著。

笑容凝結,清澈瑩淨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老半天才小聲翼翼詢問。

得到準確答複過後,於善嬌立刻和我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腦袋深埋腿間,雙手抱著自己,贏孱的肩頭不停**。

我飛星趕月拆解著一件東西。

那隻一百塊淘來的羅盤。

這羅盤有點名堂,好幾次要拆都被意外打斷。

自打被馬忠超最後一次打斷後,我都想著把羅盤放著不再管他。

今天,不能再等!

倒座房庫房裏淘來的工具相當齊全,各種家夥什齊上陣動大刑。

這是隻典型的海撈物件,羅盤底部能清楚看到藤壺的印記。

羅盤年份至多不過百年,從外形上看,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清代之前,羅盤都是圓盤。到了民國以後,為了使用方便,堪輿師做了方盤,將圓盤嵌入其中,真正做到了天圓地方。

這隻羅盤的外方盤已經不見,並不傷大雅。

在海裏泡了太久,外盤上的三十六層標注早已鏽蝕,幾可不見。

表盤和內盤已經牢牢黏死,要想拆開,隻能使用暴力。

今天周六,是燕都古玩城一周最熱鬧的地攤集市。

燕都古玩城走的都是中高端路子,逼格比其他地方高。

每周六在三樓大廳開地攤集市,光是三十塊的攤位費就淘汰掉不少人,剩下敢進來的攤販,貨的品質都不算差。

有門檻的集市,往往最吸引高端玩家的注意。

旁邊各個攤子都是三米四米長,就連地墊都是高級貨,擺的東西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唯獨我的攤子就一張報紙,一隻官皮箱。

磕磣又寒酸。

在其他攤販眼裏,我跟於善嬌儼然就是新瓜蛋子楞球貨。

其實我手裏還有蛐蛐金棺材和全福永勝的蛐蛐罐,都放在包裏沒拿出來。

在這裏擺攤釣魚,有那隻官皮箱就已經足夠。

再把金棺材和蛐蛐擺攤子上,那就不是釣魚,而是釣賊!

我在費力拆解羅盤,旁邊的於善嬌又在絮絮叨叨叫喚。

一會說什麽攤位費太貴,一會又說老板不靠譜,自己這個員工還要幫老板交攤位費,一會又自憐自艾命太苦。

說到老板是騙子的時候,我忍不住開口:“覺得我是騙子,你可以走。預支的工資,也帶走。”

於善嬌側目斜眼瞥著我,半響又低下小腦袋低低說。

“我又沒說要走。我就是想不通,你是老板,為什麽要好心收留我,好心幫我賣東西,可就是要收我的傭金。”

粵西夾壯普通話說出來特別的搞笑,我眼眉輕然上揚:“老板破產了。”

於善嬌頓時雙手捂臉,腦袋趴在膝蓋上,低碎碎怨幽幽說。

“太難的咯。昨天還想著怎麽保住工作……”

“這才過了一天,就要想著怎麽保住老板。太難咯鍇。我都沒睡醒。”

我不禁抿嘴上翹,鼻孔悶響,沉聲說:“剛說的都記住了沒有?”

“沒!”

我冷冷開口:“有人來買官皮箱,你要是敢說一句話,五環房子就得搬到房山。”

“敢說兩句,就得從房山搬回壺城。”

於善嬌翻著白眼,滿是不服氣:“三句搬哪?”

“搬鄉下!”

我有些不放心,疾言厲色命令於善嬌在心裏說一百遍不準說話。

於善嬌衝我吐吐舌頭,歪嘴做了怪相,沒好氣叫:“曉得了。不說就……”

被我一瞪眼,於善嬌趕緊捂嘴。

這當口,有兩雙老布鞋出現在攤位前。站了不到五秒,兩雙皮鞋便自離開視線。

過了幾分鍾,一雙老布鞋再次落進我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