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霍北的領地本來就很大,現在更是又占據了阿諾爾之前占有的領地,兩個狼群的領地合二為一,從湖邊延長到了山林,這一大片領地以後隻屬於一個狼群了。

加勒顯然是非常高興的,它甚至想要霍北繼續多占領一些領地,興奮地來回奔跑,還帶著齊楚一起跑。

“怎麽了?”晚上齊楚趴在窩裏刨坑的時候,霍北就察覺到了齊楚情緒不太對勁,齊楚一般高興的時候喜歡刨坑,不高興也喜歡刨坑,但是兩種刨坑的方式是不一樣的,有著明顯的差距,可是現在看齊楚刨坑的架勢,一看就是不高興了。

“為什麽不想要在那邊領地也來一個坑呢?”齊楚不解地仰起頭。

霍北是無法抗拒這種眼神的,它自己心裏也很清楚,於是便不再抗拒,每次看到齊楚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的時候,它都會湊上去輕輕啃咬了一口對方。

“就在這裏不好嗎?為什麽一定想要那裏?”霍北一想到昨天齊楚說的那話,臉色就微微一變,他對齊楚挖坑的執著實在是無法理解,狼的爪子雖然非常尖利,但是刨坑刨多了就會爪子疼,這一點之前加勒已經驗證過了,嚴重的時候,甚至已經腫了。

之前霍北也擔憂過齊楚的爪子,可是再持續觀察一段時間之後,霍北不得不承認這挖坑似乎對齊楚的爪子沒有任何影響,他毛茸茸的爪子依舊很嫩。

初次見麵時,齊楚的爪墊上有著很多的傷口,都是摩出來的,有的已經在出血,這兩個月養在了霍北身邊,就連爪子都好看了許多。

“想睡在一起。”齊楚趴在了自己和霍北的坑裏,他毛茸茸的耳朵微微動了動:“睡在一起不好嗎?冬天還能取暖。”

“不用。”霍北頓了頓,又補充道:“這不好,而且索亞它們不會同意的。”

這一點霍北還真的沒有誆騙齊楚,索亞它們的確不會同意,因為齊楚真的是太折騰了,任憑誰身邊睡著一個叫聲慘嚎的家夥,都會覺得睡不著覺。

現在大家聽齊楚的叫聲已經習慣了,最初的那會兒,每天早上群狼嚎叫的時候,齊楚也會跟著一起嚎叫,一群悠長的狼嚎聲裏夾雜著慘叫,讓索亞它們不得不集中精神忽略這段聲音,以防止自己被帶偏了。

最後加勒還是慘被帶偏,練習了很久才糾正過來。

那段時間的狼嚎聲,給加勒都弄得不自信了。

齊楚的尾巴輕輕搖晃了一下,他歪了歪腦袋,湊過去舔了舔霍北的下巴之後,在霍北準備回應時,卻起身跳出了坑,朝著它們的新領地走去,霍北安排了加勒兄弟在那邊,齊楚也很想去湊熱鬧。

霍北戰鬥的樣子看過了,但這應該不能稱作為互相廝殺,畢竟這就是實力壓製,單方麵的廝殺而已。

由於霍北的領地靠近水邊,一般土地較為濕潤,且灌木叢樹枝繁茂,不少獵物會在這邊走動,時不時也能看到其他掠食者捕食動物的模樣。

而加諾爾這邊領地是在山林旁邊,是掠食者們最喜歡住的地方,有時候雪鴞落在高聳的樹枝上,看準了下麵的獵物之後直接展翅飛下,速度極快,然後利爪勾住了獵物,狠狠將它帶上天,再扔下摔暈,摔死,最後吃掉獵物。

“這是什麽聲音?”加勒巡視領地的時候,耳朵微微動了動,它歪了歪腦袋道:“有點耳熟。”

“雪豹的叫聲。”加諾說道。

雪豹的叫聲並不算低沉,非常短促,很特別,加勒的身體略微緊繃,時刻準備著進行攻擊,它警惕著四周的情況,並且稍有不對便會立刻發動攻擊。

灌木叢裏傳出了聲響,是爪子踩在了樹葉上的聲音,有些輕快,加勒剛要動就被加諾直接咬住了後脖頸,差點騰空,加勒惱怒地扭頭低吼道:“你在幹什麽?”

“是齊齊。”加諾已經提前嗅到了味道,而且齊楚走路的聲音也很特別,加諾在聽到聲響的第一刻就知道來的是誰了。

果然,加諾話音剛落,一個毛茸茸的好看的狼頭便從灌木叢裏探出來,對方先是左右看了一圈,發現了加勒和加諾之後,便愉快地鑽出了灌木叢,朝著加勒它們撲了過去。

加勒毫無防備地被撞得在地上滾了兩圈,剛要和齊楚鬧騰的時候,就發現齊楚無緣無故這麽高興撲過來果然是有陰謀的。

加勒發現自己的毛上麵沾了不知道什麽東西,它湊過去看了一下,而後伸出舌頭舔了舔,味道略帶一點酸澀,但也有一點甜味,還挺不錯的。

“加諾。”加勒喊了一聲加諾,它半趴在地上道:“舔舔我的毛。”

加諾剛走過來就聽到了加勒這一過分的要求,它站在了原地,頓了頓之後才繼續上前,停在了加勒的麵前道:“怎麽了?”

“我的毛上很好吃。”加勒扭過頭舔了舔,這味道的確很得狼的喜歡,它好奇地看向齊楚,見齊楚也在舔爪子,脖子以下的毛都弄得亂糟糟的,便問道:“這是什麽?”

“漿果,剛剛在林子裏找到的。”齊楚輕輕甩了甩尾巴,他吃了不少,樣子看起來和之前霍北給他摘的一模一樣,果然霍北沒有誆他,這東西成熟了之後,味道就比之前酸澀的好吃多了。

加諾聞言湊過來嗅了嗅,而後遲疑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往後退了一步道:“這是什麽?我沒吃過。”

“你沒吃過嗎?”齊楚似乎是有些詫異,他道:“就是之前霍北從山林子裏找到的那個東西,你也嚐了,說你們小時候也吃過的,忘了嗎?”

這話一出口,加勒和加諾都看向了齊楚。

“怎……怎麽了?”齊楚被這兩個頭狼的眼神盯著有些發毛,他下意識悄悄往後退了一步,而後才道:“這味道不好嗎?”

“你確定是這個嗎?我怎麽覺得味道不太對?”加勒的眼中充滿了疑惑,而後低下頭舔了舔自己沾著果汁的那塊毛,這味道是真的越舔越上頭,連續舔了好幾次之後,加勒開口道:“嚐不出來是不是那個漿果,但是這個也很好吃齊齊我們一起去。”

齊楚倒是很樂意分享,加勒跟著齊楚一起去尋找漿果的時候,正好赫羅和索亞來了,於是加諾就跟著它們一起繼續巡視領地,加勒和齊楚去尋找漿果,準備找到後拖回去給狼群嚐嚐。

狼是不喜歡吃這些植物的,除非是有必要去吃,或者實在是沒吃的了,但是加勒覺得這個果子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齊楚找到這些果子的位置並不偏僻,但是旁邊有一個大灌木叢擋著,要不是他喜歡到處鑽洞,還真發現不到這個,果子並不算很多,但狼也不靠這個生活,嚐嚐味道就行了。

加勒嗅了嗅這果子的香味,它道:“齊齊,除了這裏有,還有別的地方有嗎?”

“沒有了。”齊楚搖了搖頭,要不是這次鑽洞誤打誤撞,恐怕連這一棵都發現不了的。

加勒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看來它的的確確是很喜歡這個味道,甚至多吃了不少,隻是在準備回去的時候,它們剛一回頭就撞在了一起,加勒覺得齊楚有些晃悠,它道:“齊齊,你別晃了,等會又摔了。”

“我沒晃,晃的是你。”在齊楚眼中,加勒忽近忽遠,忽左忽右,到處晃悠,看得他都覺得有些頭暈了,齊楚立刻搖了搖頭,腳下一軟,險些直接趴下,為了防止自己摔倒,於是他當機立斷地躺在了地上。

加勒:……

這場麵莫名的熟悉。

“過來一起躺著吧。”齊楚閉上了眼睛才覺得好多了,感覺眼前都在晃動,他道:“來,一起躺著。”

起初加勒是想要拒絕的,但是眼前晃動得實在是厲害,讓它有些站不穩,大概是跟什麽學什麽,於是加勒也選擇了一起躺平,它們兩個躺的非常整齊,都是閉上了眼睛,耳朵微微動彈。

“齊齊,我覺得我們可能中毒了。”

“加勒,我覺得我們可能喝醉了。”

它們兩個的話同時說出,加勒疑惑道:“什麽醉了?”

齊楚這才想起來狼是沒有嚐過酒的味道的,之前齊楚就覺得這個果子好吃,但是有種特殊的香味,原本以為是熟透了的味道,現在想來,應該是酒香味。

這果子裏肯定有東西是含有這個成分的。

“就是……”齊楚仔細思考了一下:“很快你就會感覺到輕飄飄的,走不到道的感覺了。”

“……”加勒悶聲道:“不用等會兒,我現在已經感覺到了。”

……

霍北來的時候,隻看到了索亞它們,掃視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加勒和齊楚的身影,霍北微微一頓,它開口問道:“齊楚和加勒呢?”

“齊齊和加勒去找漿果吃了。”加諾說道。

霍北聞言,下意識看了眼灌木叢的方向,而後頭也不回地朝著那邊走去。

它是聞著味道找到的齊楚,但是它沒想到的是,最後氣味最濃鬱的地方竟然是一大片灌木叢裏,霍北差點以為自己聞錯了,使勁嗅了嗅才確定齊楚的的確確是在這個灌木叢裏。

但是裏麵沒有半點動靜了。

霍北微微壓低了身形,朝著裏麵走了進去,它的目光落在了地上平躺著的兩頭狼,已經旁邊橫七豎八的果子,霍北走過去先是嗅了嗅齊楚的味道,又喊了一聲齊楚,齊楚沒有任何反應,睡得很沉,而旁邊的加勒甚至開始發出鼾聲。

霍北:……

這還是它第一次看到加勒打鼾,平常晚上睡覺沒聽過哪頭狼會打鼾。

加勒叫不醒,齊楚也叫不醒,霍北走過去嗅了嗅果子,果子上還要一絲不易察覺的酒味,雖然霍北並不認識這個味道是什麽,但是不難猜出是因為這個果子,看它們的樣子沒有受傷,而且還有動靜,那就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霍北這才鬆了口氣。

它揚起頭狼嚎了一聲之後,叼著齊楚的脖頸,輕鬆地將齊楚叼了起來往回走,而剩下的加勒,就交給了趕過來的索亞它們。

加勒和它們都是成年的西伯利亞狼,沒有體型差異,所以不可能叼著走了,隻能一路拖拽了回去。

路上加勒哼哼唧唧半天,輪到赫羅的時候,赫羅直接叼住了它的尾巴,徑自拖行,加勒的腦袋砸在了旁邊的石頭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而後就安靜了。

加勒本就脆弱的腦袋瓜子,再次受傷。

……

第二天齊楚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杆了,齊楚畢竟是吃的少一些,所以醒的比較快,但是加勒就不一樣了,貪嘴的狼吃了許多那樣的漿果,一邊睡覺,一邊說夢話,本來被赫羅給敲暈了過去,結果半夜又開始說夢話了,其他幾頭狼想不聽都不行,結果把加勒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給聽了一遍。

加勒好不容易藏在心裏的幾個秘密都說了出來,包括它企圖篡位的心思。

“我哥對我不好,它不幫我。”加勒晚上哼哼唧唧地訴苦,閉著眼睛,含糊不清道:“它不幫我,它還打我,我和赫羅打架它幫赫羅,我和索亞打架它幫索亞,我和誰打架它就幫誰,它對我不好。”

一旁的加諾睜開了眼睛,看了眼加勒之後,又重新闔眼休息。

聽著加勒說了一晚上的痛苦的事情,狼群也很痛苦,第二天大家都像是神經衰弱了一樣,懶洋洋的沒什麽力氣。

其實對於狼群而言,熬夜一晚上壓根兒就沒問題,但聽一頭醉酒的狼念叨一晚上,那就是成倍傷害,大家都很疲憊,甚至於齊楚精神抖擻醒來的時候,索亞它們打著哈欠,一邊狼嚎。

實際上加勒醉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霍北也曾希望齊楚也能說一點,但齊楚這狗酒品很好,就算是醉了也隻是睡覺而已,壓根兒就沒什麽動靜,甚至都不翻身,乖乖躺在了霍北的懷裏,比平時更乖一些了。

“我昨天怎麽了?”齊楚有點斷片。

“昏迷了。”霍北斟酌了一下,無法形容它們的狀態,隻能用簡單的話來描述,順便道:“聽你們念叨一晚上了。”

“念叨一晚上?”齊楚詫異地看著霍北,對於這個他還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既然霍北這麽說了,那就肯定是這麽一回事,頓時齊楚的心提了起來,他謹慎道:“我念叨什麽了?”

“齊齊……”加勒還沒醒來,咕咕唧唧地說著夢話,它道:“你懷不了第三個崽子……老大再也無法擁有崽子……絕育的狼……”

齊楚幾乎是立刻撲過去捂住了加勒的嘴巴,在對方還沒說完之前,爪子死死摁住了加勒的嘴巴,這速度看呆了旁邊的狼以及當事狼霍北。

霍北狹長的狼眸微微半闔,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目光落在了齊楚的身上,問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齊楚心虛道。

“它準備說什麽你不讓它說?”霍北略微歪了一下毛茸茸的腦袋,似乎是在認真思考著齊楚的話,野獸的目光向來是充滿了攻擊性,即便霍北並沒有攻擊齊楚的意思,但是齊楚還是會下意識稍稍避開了一點。

“沒有,我是準備叫它起來。”齊楚說完之後,他站了起來,而後兩隻前爪狠狠摁在了加勒的身上,拚命搖晃著吼道:“嗷嗚——加勒——嗷嗚——起來——嗷嗚——”

加諾默默挪開了一點位置,給齊楚多一些發揮的空間。

齊楚這麽用力的折騰,就算是昏死過去都給折騰醒來了,加勒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氣若遊絲道:“別搖了……在搖……就要吐了……”

齊楚立刻停下了自己的爪子。

霍北沒有繼續追問,但已經記住了這件事情,齊楚見霍北沒有繼續追問,以為終於萬事大吉了,這才重重鬆了口氣,他邁著步子湊到了霍北的身邊,討好般地舔了舔霍北的下巴,然後道:“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麽?”霍北微微一愣,而後問道。

齊楚神秘一笑之後,在霍北有些不安的預感下,他直接一個後仰,躺在了霍北的麵前,直挺挺的,跟昨天躺在灌木叢裏的姿態一模一樣,隻是這次他是清醒的。

“看到了嗎?”齊楚問道。

“什麽?”霍北眼神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齊楚的肚子上,微微朝下,還沒到尾巴的一個地方,它頓時有些了然,似乎明白了齊楚的意思,但是不等霍北給予回應,齊楚就非常愉快地擺動著尾巴,尾巴尖抽打在了霍北的爪子上,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霍北見他這麽開心,目光都溫和了不少。

“看到了吧,我的肚子是紅色的了。”由於那種會讓狗醉酒的果子是紅色的,齊楚在裏麵打滾了這麽長時間,肚子上的毛的確都染紅了,包括尾巴尖也是紅色的,看上去有些顯眼了。

霍北:……

它的眼神再次冷冽起來。

如同西伯利亞三月冬季刮的大寒風。

“好看嗎?”齊楚一臉都求表揚的樣子看得霍北有些想要歎氣,它隻得湊過去,無法抗拒來自齊楚的祈求,伸出粗糲的舌頭舔舐了一下齊楚之後,聲線略顯低沉道:“嗯,好看。”

它頓了頓,又補充道:“你用什麽都好看。”

狼是犬科動物,屬於色盲動物,視線裏隻有黑白兩色,唯一判斷顏色的方式就是看這個顏色在自己的視覺裏是深還是淺。

齊楚肚子上有一塊的毛是深色的,霍北判斷出了齊楚指的就是這裏,它頓了頓之後,湊過去輕輕舔舐了一下,悶聲應道:“很好看。”

一夜過去了,皮毛上沾著的果汁已經沒有什麽味道,隻是顏色還保留著而已。

加勒是緩了很久之後才清醒過來的,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一臉茫然的看向了齊楚的時候,齊楚便跟它回憶了一下昨天發生了什麽。

實際上這都是齊楚沒有斷片之前的記憶,然後又補充了一下霍北告訴他的,以及他醒來之後看到加勒還在迷迷糊糊的模樣,添油加醋地表述了一番,將加勒丟臉時刻聲情並茂地說給了加勒聽。

聽完一切的加勒一臉心如死灰,已經對狼生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身為一頭西伯利亞狼,加勒第一次明白什麽叫做追悔莫及。

如果再給加勒一次機會,如果讓它回到昨天,它保證,它絕對不會吃那個漿果一口,絕對不會!

……

巡視領地的工作持續了兩三天,確定了新的領地已經完全由霍北接爪了之後,其他的狼群就不得再靠近這裏了,狼窩的範圍再次擴大,加勒它在沒臉見狼的情況下,選擇了蜷縮到了這片新的領地。

加勒是一頭非常要麵子的狼,它需要時間去緩緩。

但是這件事情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第三天的早上,霍北出去巡視之後,和往常一樣仰起頭狼嚎,身為頭狼,它需要定位狼群裏成員所在的位置,索亞它們都給予了回應,從不同的地方傳出了狼嚎聲,而就連跟在霍北身邊的齊楚都發出了狼嚎,可數來數去,都沒有聽到加勒的狼嚎聲。

霍北上前一步,再次狼嚎的時候,還是沒有聽到加勒的狼嚎,它的臉色頓時變了。

最後在新領地,新狼窩這裏找到了加勒,加勒一臉茫然地看著霍北,不明白老大怎麽突然來了,有些懵圈的時候,就迎接了來自霍北的狠狠一頓揍。

齊楚不太明白為什麽霍北會揍加勒,一旁的索亞說道:“頭狼會發出狼嚎,狼群成員必須回應,給頭狼定位,如果不回應……的的確確是會被頭狼揍的。”

聽到這話,齊楚大概明白了為什麽之前明明索亞它們已經困倦成了那樣,還得揚起脖子跟著一起狼嚎。

原來不是狼群清早的大合唱活動,而是它們在給頭狼發定位。

要是聽到了沒有回複,等待它的就是來自頭狼的一頓狠揍。

齊楚有些慶幸自己跟頭狼睡在一個坑裏,平常也是跟著頭狼的,很容易就聽到了頭狼的聲音,不然不知道要挨打多少次了。

經過這次之後,加勒又老老實實搬了回來,好在它記性不算好,之前醉酒的事情,很快就忘了一幹二淨。

一開始齊楚還以為加勒是偷偷將傷心藏了起來,後來他就發現,加勒是真的忘記了……因為它看到那個漿果,開始了第二次醉酒。

之前說好的再也不吃,頓時成了空話,不知道丟到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一切都朝著非常順利的方向發展,甚至沒有看到阿諾爾,也沒有看到圖拉,這樣的生活一直到了五月份,齊楚巡視領地的時候,發現了那個老虎的爪印再次出現了,還是在湖邊,和之前一樣,隻留下了爪印就匆匆消失了。

這頭老虎像是一直在領地不曾離開,但又沒有跟狼群搶領地的意思,和齊楚認知裏的老虎本性差距很大。

“不用太擔心了。”霍北開口道:“它沒有跟狼群打起來的意思。”

如果要打,早就打了,不至於等到了現在。

可是現在是獵物很多,吃食不愁,誰也無法保證等到了冬季獵物很少,需要搶奪獵物以保證自身生命的時候,這頭老虎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待在原地。

從發現腳印開始,霍北再次改變了巡視領地的方式,讓齊楚跟在了它的身後,甚至狩獵的時候也會帶著齊楚,趁著獵物很多的時候,順便教齊楚如何獨自狩獵,怎麽樣最大程度的保護自己。

霍北從以前教齊楚狩獵野兔,野鹿,到現在的駝鹿。

獨狼其實很難狩獵像駝鹿這麽大的獵物,但是有時候在野外,餓到了極致的時候,即便是難以狩獵的獵物,也會成為最後的救命稻草。

霍北曾經就經曆過這樣的時刻,而獨狼狩獵駝鹿的方式也是它自己在無數次失敗,被駝鹿踢中腹部,重傷多次之後領悟出來的。

“盯著它的後腿。”霍北帶著齊楚趴在了灌木叢裏,它壓低了聲音道:“不要直接攻擊它的後腿,或者追著它的腿不放。”

“將它往湖邊土地較濕的地方趕,我們的狼爪在泥土裏也很好奔跑,但是駝鹿太重,蹄子不大,所以很容易陷進去。”霍北說道:“一旦它陷進去,被限製了,你就立刻攻擊它的脖子,身體,眼睛,頭部,對於駝鹿不要咬住不放,反正它已經在泥裏困住走不動,你要做的就是多次攻擊同一個地方。”

霍北不僅僅是告訴齊楚應該怎麽做,更是親自給齊楚演示了一番獨狼狩獵駝鹿的動作,幾次都非常驚險,但是霍北對力量和距離的掌控極其精妙,在毫發無損的情況下,獵殺了一頭駝鹿。

這對於狼群而言是非常令狼震驚的,因為麵對駝鹿這種大型獵物,即便是狼群一起上,都很有可能獵殺失敗。

“如果是獨狼狩獵,那就需要借助旁邊的環境,如果是團體狩獵,那就要注意團體配合。”霍北踩在已經死去的駝鹿身上,之前索亞曾經說過霍北很厲害,齊楚問過霍北能不能單獨狩獵駝鹿的時候,索亞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但是霍北是可以的。

索亞有句話說的很對,霍北非常聰明,它的天性教會了它怎麽捕獵,它生存的經驗告訴了它怎麽最大程度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包括天時地利,從而讓自己的攻擊性達到最大程度,也能最大程度的保護自己。

“之前不是教過我狩獵野鹿了嗎?為什麽這次要教駝鹿?”齊楚不解的問道。

“因為你再繼續每天練習抓野鹿,周圍的野鹿就快沒了。”霍北歎了口氣:“每次都吃野鹿肉,不會膩嗎?”

“不會。”齊楚非常誠實地搖了搖頭,他不挑食,但是被霍北這麽一提醒,齊楚才發現自己好像的確一直都用野鹿聯係,很少用其他的獵物。

“等到了冬季,獵物會減少很多,那時候野鹿就比較難遇到,而駝鹿這種實力在獵物裏較為強大的,是比較常遇見的。”霍北說道:“你的實力目前在狼群而言,應該是最低的,但是不能一直都這麽低。”

在野生世界裏,如果自身的實力不強就無法最大程度保護自己,即便是霍北也不敢說百分百地保證齊楚不受到任何傷害,畢竟之前阿諾爾和雪豹,甚至是猞猁,都傷到了齊楚,霍北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得讓齊楚自己強大起來。

狼可以團隊協作生活,但不能離開狼群就無法生活了。

齊楚點了點頭,反正霍北是頭狼,它說什麽,齊楚都是點頭答應的。

而很快,齊楚表現的機會就來了,順便他很早之前布置下的陷阱了起了作用,晚上當陷阱所處的位置忽然傳來了悶聲時,霍北猛地睜開了眼睛,朝著那邊看了過去,但是掉進去的東西很快就爬了起來,瞬間就從灌木叢裏溜走了。

霍北和狼群站在了陷阱旁邊,看著地上殘留的巨大爪印,這就是老虎的爪印。

它什麽都沒做,隻是偷走了狼群還沒吃完的半個駝鹿。

齊楚看著駝鹿的血拖拽出的痕跡,其實順著這個就能找到老虎的藏身之地,可是霍北卻沒有讓狼群去,它低頭嗅了嗅味道,而後道:“它還會再來的。”

“所以要在這裏狩獵嗎?”索亞問道。

霍北點了點頭,正準備應聲的時候,卻看到齊楚似乎想要說什麽的樣子,便主動問道:“怎麽了?”

“你之前說過,最好保護自己不要受傷,狼一旦受傷,很大程度上就意味著死亡。”齊楚雖然實力不行,但也是真材實料考上大學的,記憶力非常好,對於霍北說的這些話基本都能記住。

霍北點了點頭,等著齊楚後麵的話。

“我有個方法。”齊楚說道:“也許我們可以……給老虎喂點東西。”

方法有點卑鄙,但是好用。

霍北說得對,適時善用智慧,所以齊楚決定用一下獨屬於人類的下毒技巧了。

下瀉藥。

就是上次醉酒之後,霍北便跟齊楚說了一下漿果的區分,雖然齊楚還是沒怎麽分辨得出來,但是他清楚地記得霍北說這種會讓狼昏昏沉沉的果子下麵長的白色小果子也不能吃,隻要吃一點點,會讓狼肚子疼,拉肚子。

而這個也被加勒驗證過了,想要攔都沒攔住,它湊過去嗅了嗅,就好奇地啃了幾顆,而後幾乎整頭狼都虛脫了。

齊楚覺得,現在這白色小果子就得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