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阿諾爾的悲慘遭遇的確是讓齊楚有些同情,免費的糧倉沒吃成,反倒成了苦力,不得不說這頭狼很慘了。

“你是說老虎?”齊楚詢問阿諾爾知不知道老虎的時候,阿諾爾的神色出現了一絲短暫的凝滯,片刻後這頭狡猾的野狼略微歪了下腦袋,它道:“難道你看到了?”

“不僅看到了,而且它的爪印還朝著你的領地去了。”齊楚十分誠懇道:“你要不回去看看自己的狼窩還在不在。”

阿諾爾臉色頓時變了。

隻看阿諾爾這一瞬間的神情變化,齊楚就知道它肯定是知道“老虎”是什麽,甚至是見過老虎的,齊楚的心沉了沉,如果那個爪印真的是老虎,那狼群和老虎對上,後果難料。

即便隻是和狼群生活了兩個月,但這種群體歸屬感的的確確是真的,齊楚每次都感慨於血緣的力量真強大。

“你見過老虎?在哪見過的?”這個時候,哈士奇作為雪橇犬的智商終於罕見的上線了,他邁著步子,從狼狽的阿諾爾身邊走過,眼神打量著對方,一副語氣深沉的模樣道:“讓我猜一猜,你應該是在哪裏見過呢?”

阿諾爾被這眼神盯著有點發毛,這感覺還不是像霍北盯著它的那種危機感,而是像當初它裝作狗去混吃混喝的時候,那個人類打開了門,盯著它看了半晌,那個眼神就和現在的齊楚一樣,充滿了不懷好意的算計!

一想到當初幹苦力活的三個月,阿諾爾就打了個寒顫。

“霍北和加諾都沒有見過老虎,證明其實靠近這個附近,應該是沒有老虎的,可是你卻見過,你和它們唯一不同的就是,你裝過狗!雖然騙吃騙喝失敗了,但是也幹了拉雪橇的苦力活。”齊楚看著麵前這頭拉過雪橇的西伯利亞狼,語調沉穩道:“所以,你一定是在拉雪橇的時候看到了!我說的對吧!”

阿諾爾沒有吭聲,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齊楚的眼神。

這倒是離真相越來越近了,阿諾爾不得不重新審視這頭哈士奇,似乎和它之前裝狗時看到過的那一群都不太一樣,其實比起拉雪橇,跟一群哈士奇相處更加痛苦。

阿諾爾無法形容大半夜被一群哈士奇從身上呼嘯而過的感覺,以及對方極其旺盛的精力,四處鬧騰,讓阿諾爾覺得狼生不值得。

它還不如去雪地裏捕獵,也好過被一群哈士奇不斷騷擾。

但是眼前這頭不一樣,眼前這頭看起來非常聰明,充滿了智慧,看來混進狼群裏的哈士奇就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所以,你所在的那個地方,不僅僅有雪橇犬,雪橇狼,甚至還要雪橇虎!”齊楚擲地有聲,一字一句咬字極為清晰,他猛地扭頭看向阿諾爾,問道:“我說的對吧!”

阿諾爾:……

它覺得自己之前可能是對眼前這頭哈士奇有什麽誤解,不管哈士奇在哪裏,哈士奇永遠都是哈士奇,本性難移,改不了的。

“……”阿諾爾沉默地看著齊楚,片刻後才搖了搖頭道:“雪橇犬是真的,雪橇狼……也是真的。”

後麵半句話,它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齊楚聞言,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後阿諾爾才接著道:“但是你說的雪橇虎,是不存在的,我看過它是因為有一次一堆人來到了這邊,說是要托運貨物,但是我知道不是的,因為味道不對。”

阿諾爾看著齊楚,它道:“那東西在一個四麵都很堅硬的東西裏,我聽到它在裏麵吼叫的聲音,毛都快炸了,其他的哈士奇都不願意上去,那東西很凶,很危險,後來那群人用一個東西把它給弄暈了。”

齊楚聽著阿諾爾的話,心卻微微沉了沉,雖然他不知道動物的生活習慣,但是對人類的一切違法犯罪手段卻也從新聞聯播裏聽過不少。

“很可惜的是,後來有一天晚上,我聽到了那邊有很大的聲音,然後他們喊著老虎跑了。”阿諾爾看了眼齊楚,它道:“我回頭的時候,和它對視了一眼,它就在狗窩後麵,比我大很多很多,它盯著我看,口水一直往下滴,說實話,那一瞬間我的確是有些腿軟,我知道這樣的差距是打不過的,我不明白那群對狼都這麽防備的人類,為什麽要去接觸這麽大的猛獸,他們又想要這個猛獸,又害怕它。”

“後來呢?”齊楚說道。

“後來,它沒有對我動爪,而是轉身離開了,我再也沒有看過它了。”阿諾爾頓了頓,它道:“你看過?”

“我沒有看過,但是我看到了爪印。”齊楚說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齊楚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問道:“你在幹活的時候,人類會打你嗎?”

“基本不會。”阿諾爾伸出舌頭舔了舔爪子道,它似乎對人類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惡感,輕輕甩了甩尾巴道:“隻要我幹活,就會給我吃的,除了那個東西實在是太重了,而且從早幹到晚,要跑很遠的路,有這個精力,我不如去捕獵……但的的確確很安全,他們不會打我,偶爾我叛逆起來的時候,會隨手用身邊的東西抽兩下,但並不疼。”

這一點倒是和齊楚想的有些出入,齊楚微微愣神了一下。

“狗窩很溫暖,而且還有吃的,不用去狩獵,也不用和別的掠食動物打架,不會掉下山坡,不會受傷流血,也不會因為受傷而被其他的狼挑戰,不會挨欺負,不會挨餓……”阿諾爾其實對那段生活還是有些眷念的,它道:“但我是一頭狼,我有狼群,我必須回來,這才是屬於我的地方。”

所以阿諾爾才不能理解,為什麽齊楚放著好好的生活不去享受,反倒混進了狼群,野外比他想象的要危險得多,狼群是頂級掠食動物,卻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很多時候的勝利都是伴隨著傷亡的。

“為什麽你要來狼群裝作一隻狼?”阿諾爾看著齊楚,它道:“難道是因為愛情?”

它不得不懷疑霍北的戀愛腦就是跟這個有關係,除了這個,阿諾爾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這是說來話長,就暫時不說了。”齊楚撇開了這個話題,重新將問題繞到了老虎的身上,他問道:“後來那群人走了嗎?就是帶著老虎來的那群人。”

齊楚有些擔心這些人還在,大概率應該是偷獵的,或者販賣野生動物的,反正都不是什麽正經人。

如果這群人還在,既然老虎能走到這裏,難保那群人也會找到這裏,那狼群就會陷入危機,正如阿諾爾說的那樣,狼的的確確是頂級掠食動物,但是它說到底,隻是動物。

論咬合力,奔跑速度,凶猛程度,人類的的確確無法和身為猛獸的狼相提並論,但是人類有槍,有刀,有麻醉針,有毒藥……人類有麵對野生動物帶來的巨大利益鏈的貪婪。

他們有時候,什麽都做得出來。

身為同類,才會更了解同類,霍北更了解狼群,而齊楚更了解人類。

“應該走了。”阿諾爾趴在了地上,腹部的傷一直沒有愈合,甚至有些發炎的跡象,霍北沒有當場殺了它,已經算是萬幸了,阿諾爾垂下頭舔著肚子上的傷,而後道:“我離開的那天,整個狗窩一團亂,那群人悄悄溜進來解開了繩子,打開了門,我跑了。”

阿諾爾沉默了一下,它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問題:“我站在山坡上,看著下麵,我看到他們離開了,帶走了幾頭狗。”

“你見過我嗎?”齊楚裝作不記得的樣子問道。

“沒有,我所在的狗窩裏沒有你。”阿諾爾站起身,它轉身朝著自己的領地走去,走了幾步之後又扭頭看了眼齊楚,它道:“如果能回去,就回去吧。”

說完,它便頭也不回地鑽進了林子裏,朝著自己領地所在的方向跑去。

齊楚站在原地,直到身後的西伯利亞狼走過來叼著自己的脖頸往回走,他才幽幽地歎氣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消息?”

霍北叼著他回去,將齊楚放在了窩裏,這頭狼總喜歡將最喜歡的東西和獵物都放在身邊,而現在它的身邊隻有齊楚。

“你選一個。”齊楚湊過去舔了舔霍北略微有點幹的鼻子。

“好消息。”霍北說道。

“嘖。”齊楚語調略微上揚,他仰起脖子,輕輕抖了抖皮毛,而後道:“好消息就是,這個爪印,我知道是誰的了。”

“誰的?”霍北問道。

“……這個就是我要說的壞消息了。”齊楚說道:“是老虎,西伯利亞虎,當然也可能是別的虎,我也不太知道來的是哪裏的老虎,但……既然是老虎,這就很麻煩了,老虎的體型很大,非常有攻擊性,我跟你說,就是那個野鹿,那個駝鹿,甚至是其他猛獸在老虎嘴裏,那就是嘎嘣脆。”

霍北垂下眸子,看著麵前的齊楚,並未打斷齊楚的話。

“唉,這下麻煩大了。”齊楚也有些頭疼,他道:“我們得小心一些,而且如果遇到了老虎,隻能智取,不能硬攻,它太強大了。”

霍北低下頭伸出粗糲的舌頭,舔舐了一下齊楚的脖頸,以示安撫,它道:“我知道了,別怕。”

它能感覺到齊楚的焦慮了,聲線平靜的安撫著,而後道:“最近就別去太遠的地方,在我身邊。”

齊楚想了想,這個要求是沒問題的,但是他抬起頭看向霍北的時候,總覺得這頭詭計多端的西伯利亞狼似乎是有什麽私心,但是他沒有證據。

“還有。”霍北繼續道:“阿諾爾說的話,相信一點就行了,不要全信,它是狼,狼的性格就是狡猾的,會利用弱點的,你的畏懼它看得到。”

齊楚歪了歪毛茸茸的腦袋,霍北咬住了齊楚的嘴巴,它實在是無法抗拒齊楚用那雙藍色的眼睛看它,一直都無法抗拒。

齊楚再次感覺到那條熟悉的尾巴夾在了自己和霍北之間,因為嘴巴被咬著,他甚至都沒法低頭,隻是依稀能感覺到霍北的尾巴很大,比他的大得多,不過西伯利亞狼的體型本來就比哈士奇大了太多,尾巴很粗也是正常的。

齊楚不自在地晃動著身子,想要掙脫,卻被霍北一爪子摁住了身子,片刻後,這頭西伯利亞狼的獠牙從齊楚的脖頸上輕輕擦過,又一躍而上,消失在了齊楚的視線裏。

一旁的加勒開始進入了倒計時時間,盤算著什麽時候,狼群裏即將迎來新的小狼崽子。

“最多還有三天。”加勒舔著自己的爪子,壓低了聲音對旁邊的加諾說道:“你覺得小狼崽子應該要學什麽?我就得它應該學會去獵殺駝鹿。”

“……”加諾深吸了一口氣,它扭過頭看了眼加勒,片刻後才道:“三天後再說吧。”

加勒甩了下尾巴,耳朵微動了兩下,滿懷期待地看向了正在坑裏趴著的齊楚。

這眼神實在是讓齊楚覺得負罪感到達了巔峰。

……

阿諾爾在和齊楚聊了幾句之後,就察覺到了霍北氣息的靠近,它當機立斷立刻轉身離開,以防止再被霍北視為入侵者揍一頓,甚至可能會被殺了。

它其實是不想回狼群的,之前它離開了狼群三個月,狼王位置已經被暫代,後來好不容易回來了,打敗了後來的狼王,重新奪回了狼王的位置,而它之前的那些狼崽子都被後來的狼王殺了。

現在它再次受傷,狼群裏野心勃勃的狼太多了,阿諾爾這樣出現在狼群裏,指不定就會被挑戰,如果失敗了,它就會麵臨兩個選擇,第一離開狼群,第二成為狼群的底層狼。

而它的崽子,極有可能會被再次殺死。

但即便它不願意回去,卻還是忍不住要回去看看,齊楚說的老虎,阿諾爾確確實實是見過的,隻是在對齊楚描述的時候,稍微改變了一點而已。

阿諾爾的眼裏掠過了一絲狡黠和陰險,而後飛快竄入了灌木叢,在離狼群不近不遠的位置來回走動,觀察著狼群的動向。

幾隻小狼崽子正在學習捕獵,其他的狼叼著獵物回來,狼後走上前撕咬開獵物,這場晚餐才算是開始。

……

“還有兩天。”加勒和齊楚狩獵的時候,趴在齊楚的身邊,它們選擇了在湖邊去獵殺一頭野鹿,對於現在的齊楚而言,獵殺野鹿的成功率已經提高了很多,再也不像以前那樣被野鹿踹翻了都沒能沾邊。

霍北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看著,它吸引著野鹿的注意力,霍北的體型實在是太過顯眼,野鹿警惕地盯著霍北,而後低頭喝水,沒一會兒再抬頭繼續盯著,似乎隻要霍北有一點點的動靜,它就會立刻撒開蹄子去逃命。

公鹿的鹿角比較大,奔跑起來很不方便,所以齊楚它們準備把野鹿往林子裏趕,橫七豎八的灌木叢和樹枝會給野鹿的逃跑造成很大難度,甚至有一次,一頭鹿直接掛在了枝丫上,即便後來它努力掙脫了樹幹,卻也失去了逃命的機會,被從後麵追來的狼狠狠撲倒在地,一口咬斷了喉嚨。

“就差兩天了,吃隻野鹿補一補。”加勒轉過頭道:“我記得你說過,鹿肉是大補的。”

齊楚麻木的點了點頭,實際上如果不是說這個崽子是霍北的,他甚至都有點懷疑自己當初說的是不是崽子是加勒的,不然加勒這些太細心了。

這個加勒的性格可完全不同。

但是聯想到加勒兄弟之前失去母親時的陰影,齊楚又稍稍有些理解,而且這段時間他也明白,狼群裏隻有頭狼有□□權,所以對於狼群而言,狼崽子不僅僅是狼王的狼崽子,而且還是整個狼群的狼崽子。

但問題是……還有兩天,他能給加勒一個什麽呢?

齊楚甚至看著旁邊的斜坡,想著要不要……嗯……適時流產一下。

而齊楚一抬頭,就看到了霍北正在看向這邊,齊楚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齊楚對著霍北扯出了一個笑容,但是他明顯察覺到霍北的臉色一僵,似乎是不太適應齊楚笑起來這副樣子。

狩獵野鹿的時候,齊楚和加勒猛地撲了出去,按照原定計劃將野鹿往林子裏趕去,野鹿的注意力都在霍北的身上,完全沒注意到旁邊還有狼藏在灌木叢裏,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地撒開了蹄子往林子裏跑,齊楚和加勒對視了一眼,按照原定計劃,一左一右地進行追擊,利爪踩在地上,身形略微低壓,從林間穿梭,速度極快地朝著那頭野鹿撲了過去。

但是很快本來正在看著它們狩獵的霍北忽然臉色一變,猛地衝了過去,齊楚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直接叼住了脖子,整隻狗不受控製地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撞得頭暈目眩,而後就看到加勒也撞到了一邊。

霍北在衝過來的時候,叼住了齊楚在懷裏,順便直接後腿踹開了加勒。

而那頭野鹿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叫聲後,就被一頭龐然大物帶著消失在了林子裏,隻留下地上的爪印,和之前湖邊的爪印一模一樣。

這頭野獸體型龐大,獠牙尖利,速度和攻擊力都很強,野鹿的脖子在它的咬合力下甚至撐不下一秒鍾。

“那……那是什麽東西?”加勒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震驚地看著這個狼口奪食的東西。

“老虎。”霍北記得之前齊楚說的這個名字,它的目光略微冷凝,注視著那個身影,這麽大的身形,一般來說靈活地肯定會差很多,比如棕熊,可是眼前這個猛獸卻不是,它非常靈活,甚至能極快地從狼口之後搶奪下獵物,沒有半點猶豫就消失在林子裏。

“追上去。”加勒發出了一聲狼嚎,非常不甘心。

“……”霍北聞言,扭頭看了眼加勒,片刻後才道:“不追,回去。”

這樣的猛獸,狼群和它對上並不是什麽好事,而在野外,一旦受傷,就等於一腳步入了死亡,所以它們都是極力避免讓自己受傷,即便是當初的霍北,在後腿受傷之後也選擇了隻獵殺小型獵物,躲藏在灌木叢間隱蔽身形,不和其他頂級掠食者做正麵衝突,直到傷勢養好。

“你說得對。”霍北低下頭查看了一下齊楚有沒有受傷,確定對方沒事之後,霍北才低下頭舔了舔齊楚的臉,它道:“它很危險,但是不用害怕。”

狼群在麵對大型掠食者的時候,也不會畏懼,它們有著屬於自己的戰鬥方式,麵對不同的對手有不同的方式麵對,霍北的聲音很平靜,充滿了安全感,它的目光落在了齊楚搖晃起來的尾巴上,眼神微不可查的溫柔了下來。

“走吧。”霍北帶著齊楚它們先回去,準備換個地方狩獵,這裏對於狼群而言,還是危險度比較高的。

霍北的領地不小,狩獵範圍很大,沒必要死磕在這裏。

齊楚仰起頭,輕輕蹭著霍北的下巴,伸出舌頭舔著霍北的脖子,回應霍北,這動作顯然讓霍北略有些驚喜,它愣了一下後,立刻低頭再次蹭了蹭齊楚,咬住了對方的半個腦袋。

齊楚也不明白為什麽狼群的接吻方式是這樣,浪漫沒看到多少,占有欲算是表現得淋漓盡致了。

而此刻,一頭身形龐大的猛獸從灌木叢裏穿行而過,它嘴裏叼著野鹿,朝著一個地方走去,野鹿已經死了,鮮血滴了一路,這頭猛獸時不時停下來,抬起頭看了眼前方的路。

頭頂的雪鴞發出了叫聲後,振翅飛走。

它走過了山林,到了一處臨時的窩邊,將嘴裏叼著的野鹿放在了窩裏。

窩裏躺著一頭蜷縮起來的狼,這頭狼的腹部受了傷,渾身到處都是傷,傷口血肉外翻,還是新鮮的,後背幾乎都快被咬爛了,它艱難喘息,聽到聲音後耳朵微微動了動,轉過頭看了眼來的猛獸。

來的正是一頭黃色老虎,頭頂一個“王”字花紋。

“沒想到……又輸了。”阿諾爾艱難爬了起來,它扭過頭舔了舔自己身上的傷口,尾巴因為疼痛而蜷縮了起來,一邊倒抽著冷氣,一邊歎氣道:“這是我第二次失去我的幼崽了,如果我能有霍北那樣的戰鬥力,就不會這麽狼狽了。”

它眼底略帶不甘,狹長的狼眸裏透著極強的報複欲望。

狼是記仇的,阿諾爾兩次被奪狼王之位,趕出狼群,兩次被殺死幼崽,這極大的打擊到了它,它仰起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狼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