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霍北當然不知道齊楚到底在幹什麽,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挖坑的速度實在是驚人,加勒在一旁忍不住咂咂嘴道:“我們狼窩還在,真的是齊楚爪下留情了。”

就衝齊楚這個挖坑的勁頭,諸位狼沒被就地掩埋,的的確確算是幸運了。

霍北沒讓其他狼打擾齊楚挖坑,它雖然不知道齊楚要做什麽,但也並不阻攔,隻是讓索亞它們離開這裏,不要耽誤了齊楚挖坑。

“老大,難道是為了挖陷阱?”索亞仔細思考了一下,它沉聲道:“我之前和它聊過你的想法,想要在狼窩四周設下陷阱,這樣既容易捕獵,也可以防止其他掠食者的突然襲擊。”

“你告訴它的?”霍北的確有這個想法,但沒準備把事情讓齊楚一頭狼來幹,但是看齊楚這個幹活的勁頭,顯然是準備把狼群這一生挖的陷阱都給包圓了。

“我也沒想到它這麽快就去挖坑了,唉。”索亞深深歎了口氣,有些羨慕道:“它果然愛你啊,老大。”

誰不想有一個一心一意隻有自己的伴侶呢,齊楚的行為完美地俘獲了霍北的心。

“原來如此。”加勒也湊過來看了眼,跟著說了一聲。

索亞它們被霍北趕回狼窩之後,這裏的灌木叢隻剩下一頭叼著魚的西伯利亞狼和一頭正在奮力刨土的哈士奇,齊楚心事重重,完全沒聽到身後爪子踩在樹葉上的聲音,等霍北靠近了自己,這才察覺到了危險,他的動作驟然僵住,以為是其他猛獸靠近了。

一般霍北它們回來都會吭聲,一群狼湊在一起狼嚎,想聽不見都難,但是身後的陰影靠近時,齊楚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他就忽然想到了那個爪印比自己兩隻爪子還大的猛獸。

正當霍北已經靠的很近時,正準備把嘴裏叼著的魚放下,可就在它低頭的一瞬間,本來停下刨土的齊楚猛然轉頭,秉著“先下爪為強,後下爪遭殃”的原則,狠狠一口咬到了霍北的臉上。

霍北下意識地躲避了一下,齊楚撲了個空,一頭栽在了地上。

霍北眼睜睜地看著齊楚用力過猛沒能刹住,狠狠一頭栽進了他自己挖的坑裏麵,頭朝下,後爪朝上,尾巴從僵直變得有氣無力搭在了後腿上。

這一下栽得不輕,整一個倒栽蔥,霍北想把他叼起來都沒法咬脖頸,隻能學著之前齊楚拖拽加勒的模樣,一口咬住了齊楚毛茸茸的尾巴,將這頭看似瘦弱,實則分量不輕的哈士奇給拖拽上來。

齊楚這一衝是奔著主動攻擊,一擊必殺去的,所以摔得也狠,暈頭轉向地被拽上來之後,整頭哈士奇虛弱地趴在了地上,半闔著眼睛,他仰起頭才看清了身後是誰。

霍北有些無言地看著齊楚,問道:“你在幹什麽?”

“你怎麽不出聲?”齊楚的聲音和霍北的聲音同一時間響起。

齊楚閉著眼睛,還有些暈眩,霍北沉默了一下後才道:“我以為你聞到了我的味道。”

實際上以哈士奇的嗅覺能力,的確是能區別出霍北的氣息,但他往往忘了這麽一回事,齊楚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抬爪捂著撞疼的鼻尖。

“你剛才是想要做什麽?”霍北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它狹長的狼眸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下次我不躲了。”

魚見證了一個天大的誤會是如何產生的,它蹦躂了兩下,尾巴砸在地麵上,濺起了塵土。

等齊楚緩過來之後,他甩了甩自己毛茸茸的腦袋,看著自己爪邊的魚,有些吃驚地抬起頭看著霍北:“我的?”

“嗯。”霍北應了一聲,低下頭將魚往齊楚身邊推了兩下,示意齊楚去吃,它道:“別又卡住了,慢點吃,沒有狼會跟你搶食。”

且不說狼群一般不愛吃魚,隻論現在齊楚基本已經認定是霍北的伴侶了,霍北的態度非常明顯,以至於索亞它們原來的猜忌都已經打消,齊楚和霍北之間隻差□□期了,已經算是名義上的狼後。

在狼群這樣等級森嚴的種群裏,狼王和狼後的地位很高,它們進食都比其他狼擁有優先權。

齊楚猶猶豫豫地看著那條活蹦亂跳的魚,他覺得這不是魚,這像是在地上跳動的催命符,這條魚的嘴巴還在動著,仿佛在跟齊楚說:“吃我吧,吃我吧,吃了我你就離成為被吃更進一步了。”

齊楚心中鬱結,他往後退了一步,堅決搖了搖頭,拒絕去吃這條魚。

“不喜歡吃?”霍北疑惑道。

“吃不下了。”齊楚咽了一口口水,他回道:“我一點都不餓,一點都不想吃。”

霍北:……

它的目光盯著齊楚,眼睜睜地看著齊楚的嘴邊無法控製地淌下了口水,滴落在地上。

“真的不想吃?”霍北下意識稍稍眯縫了一下狼眸,它思索了一下後,低頭啃咬了一點魚,然後才將魚再次推給了齊楚道:“吃吧。”

它開始後悔第一次齊楚吃野鹿的時候,自己對齊楚露出了獠牙,警告對方不要在頭狼進食時企圖啃食獵物,估計就是那個時候給齊楚留下了心理陰影。

滿懷愧疚的西伯利亞狼完全不知道眼前這頭哈士奇,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差點逃之夭夭,最後被一個爪印給嚇回來了。

霍北覺得自己溫和的目光在齊楚眼中完全變了個樣,他看著眼前這頭西伯利亞狼不善的目光,認慫地垂下了尾巴,選擇了妥協,含淚將這條魚吃了。

體重再次上漲了一些,齊楚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他決定從明天起,要把食物藏起來,假裝自己吃了。

霍北帶著齊楚回去的時候,路過之前齊楚栽下去的坑,裏麵殘留的蓬鬆泥土上還有一個被狗頭砸出來的小坑。

狼群規矩森嚴,霍北帶著齊楚回來的時候,地上的那頭駝鹿還沒被吃,加勒它們偶爾湊上去聞一聞,有些想吃,但也不敢在頭狼進食之前去啃咬獵物。

齊楚以往都是等待著其他狼吃完,然後自己吃,或者霍北直接替他把肉撕扯好,所以並不著急,但是現在他忽然發現霍北將獵物拖到了他的麵前,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齊楚道:“吃。”

它目光裏充斥著齊楚看不懂的情緒,抬起爪子將駝鹿最好吃的鹿腿部分往齊楚的嘴邊推,齊楚低頭看著駝鹿,又抬頭看了眼霍北,他喃喃道:“這駝鹿肉,鹿肉,兔肉……哪一樣不比我的肉好吃。”

“嗯?”霍北沒有聽懂齊楚的意思,它湊過去,張開口咬住了齊楚的嘴,和上次一樣,獠牙輕輕摩挲了一下齊楚敏感的鼻頭,齊楚想要將自己的嘴從霍北的獠牙中解救出來,但卻不敢亂動,生怕霍北一生氣就像是咬碎野鹿頭顱一樣,將他的頭顱也直接咬穿了。

“嘶——”加勒一抬頭就看到了這一幕,它扭頭立刻找狼分享起來新出爐的八卦,道:“老大和齊齊接吻了,老大咬了齊齊,它們應該是互相交換味道了。”

狼群在確定伴侶時,會互相交換氣息,在對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類似於標記,宣誓自己的主權。

“接吻了……”加諾頓了頓,它道:“那離□□應該不遠了。”

“春天了,**期也到了。”加勒補充道。

這是霍北第一次和另外一頭狼這樣親密,一時間有些控製不住力道,尖利的獠牙碰破了齊楚的臉,帶著一絲血味,霍北低頭看了眼齊楚,又湊過去伸出舌頭,輕輕舔舐掉齊楚臉上破皮的地方殘留的血漬。

“你也可以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味道。”霍北低聲道:“你不想嗎?”

齊楚沒有吭聲,整條狗已經生無可戀。

“這次我不躲。”霍北想起之前因為它的避開,而使齊楚一頭栽進了他自己挖的坑裏麵,便略帶一絲愧疚道:“你想在哪裏留下你的氣息都可以,齊楚,快點長大吧。”

齊楚張了張口,他狗眼含淚,認慫地在霍北麵前躺平,搖著尾巴,露出了柔軟的肚皮,動作熟悉得令狗心疼。

他心疼他自己。

……

一連幾天,霍北都發現齊楚似乎話越來越少了,而且似乎還瘦了點,可明明它一直給齊楚喂肉,每天都是新鮮的獵物,齊楚也吃了。

結果整個狼群,所有狼都胖了,隻有齊楚瘦了。

霍北納悶地看著趴在自己身邊的齊楚,因為瘦了一些,體型看上去更顯瘦弱,它忍不住抬起爪子輕輕搭在了齊楚的脊背上,感受著自己爪下的身體微微一顫,霍北有些心疼道:“你怎麽長不大呢?”

“可能是需要一點時間。”齊楚斟酌著自己的用詞,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為了小命,還得忍著,啃了啃自己的爪子,輕輕甩動了一下尾巴道:“狼會吃狼嗎?”

這個問題,其實之前齊楚就已經問過了,霍北的回答和之前一樣,它語氣平靜道:“不會。”

“狼會吃其他動物嗎?”齊楚沒敢直接問“狼會不會吃狗”,他難得謹慎起來,耳朵都警惕地豎立著,等待著霍北的回答。

霍北也不明白為什麽齊楚會問這個,但它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尖利的獠牙,緩聲道:“會,無論是本身就是獵物的野鹿,野兔或者駝鹿之類,還是其他同為掠食者的動物,都是可以吃的,除非當時我不餓,或者它的肉實在是難吃。”

這句話被齊楚記得很清楚,他仔細分析了一整夜,用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提取出了中間的關鍵詞——

不餓。

肉難吃。

所以節食和運動隻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從霍北這邊解決問題,讓霍北不覺得餓,並且得要霍北意識到齊楚的肉不好吃。

齊楚深深歎了口氣,覺得保住一條狗命是真的不容易。

霍北以為是自己喂得不夠多,便又增加了捕獵的次數,帶回來的獵物越來越多,齊楚也藏得苦不堪言,他每次都叼著肉回窩裏,然後低著頭假裝啃咬,霍北沒有盯著他吃東西的習慣,齊楚就靠著這點蒙混過關的。

隻是當霍北再次叼回了一隻野鹿,它直接拽下了一條大腿的肉給了齊楚,包括骨頭,可當霍北吃完回來時,卻發現齊楚也吃完了,然而周圍沒有一塊骨頭的痕跡。

“你都吃完了?”霍北有些疑惑,那樣的大腿骨,就算是它咬起來都有些費力,更何況是獠牙並不算尖利的齊楚,霍北滿心疑慮,但齊楚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一臉無辜地看著霍北,霍北便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晚上的時候,它聽到身邊齊楚的呼吸聲,便知道齊楚睡熟了,它抬起爪子輕輕觸碰了一下齊楚的身體,爪下的觸感越來越瘦,霍北看著有些心急。

“你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嗎?”霍北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輕輕蹭了蹭齊楚,沒有吵醒他,大尾巴輕輕搭在了齊楚的身上,將齊楚護在了自己的懷中。

齊楚雖然瘦了,但是運動量卻增加了,他不僅非常勤快地跟在霍北它們身後捕獵,甚至在狼群休息的時候,還努力挖坑,四處巡視領地,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

就連身為西伯利亞狼的加勒都被累趴了。

狼的耐力的確很好,但也扛不住齊楚這樣。

身為雪橇犬的哈士奇,在耐力這一方麵是極強的,它們可以拖行雪橇穿過西伯利亞平原,甚至對於這樣的犬種,如果不溜他,他的精力無處發泄,是會抑鬱的。

“齊齊。”加勒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圍繞狼窩四周一圈的陷阱,它有些驚歎道:“都是你挖出來的?”

齊楚點了點頭,他不僅挖了坑,他還咬了樹。

果然加勒回去就看到自己窩旁邊的那棵樹,一個月前被齊楚刨出了根莖,現在又被齊楚啃咬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加勒忽然覺得自家老大說得對,三倍訓練量是不夠的,看來還得加倍。

當狼群震驚於齊楚的刨坑的天賦時,霍北站在一旁,它低下頭輕輕蹭了一下齊楚,低聲道:“別挖了……你又瘦了,這樣什麽時候才能把你養大?”

這頭西伯利亞狼第一次體會到了心疼伴侶的感覺。

從這天起,狼群也過上了一起刨土挖坑的生活,齊楚的爪子無處可用,他低著頭看著狼群不太熟練的刨坑技巧,又看了眼霍北重新叼回來的獵物,心下有些難過,不管他怎麽做,似乎霍北都打定主意要把他喂胖,而且已經等不及了。

給他吃肉,又不準他運動,每天還在他耳邊詢問他什麽時候才能長大,這簡直就是催命套餐。

齊楚隻能拖著肉回坑裏,繼續自己“陽奉陰違”的大計。

那些本該進入齊楚肚子裏的肉,被埋在了他和霍北睡著的坑裏,齊楚在四周尋找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了自己睡覺的坑,畢竟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任憑霍北再聰明,也不會想到這一層的。

哈士奇藍色的眼眸裏掠過了睿智的光芒。

……

齊楚的節食效果還是很明顯的,但是後遺症也很明顯,就是肉被他偷偷藏起來之後,似乎有點發臭了。

雖然冰雪尚未完全消融,但到底也是初春季節,而且齊楚為了防止霍北它們找到被藏起來的肉,於是在自己睡覺的地方挖了個坑,每天悄悄用爪子刨,再把肉藏進去。

幾天之後,這肉就臭了。

起初霍北以為是哪裏的獵物屍體臭了,它並沒有在意,這種事情很常見,過段時間就會被其他吃腐肉的掠食者吃掉,甚至加勒還到處嗅了嗅,最後嗅到了霍北這邊,夾著尾巴又回去了。

這看得齊楚是心驚膽戰,幸好狗臉上都是毛茸茸的毛,看不出他的表情。

但這臭味經久不散,而且越來越劇烈了,然而這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霍北慢慢不得不承認,它的身上好像也沾染了一點臭味,扭過頭嗅了嗅,最後目光停留在了齊楚的身上。

趴在地上的齊楚一動不動,就像是感覺不到霍北的目光。

“起來。”霍北說道。

齊楚趴在地上,閉眼裝睡,可惜他的尾巴和耳朵不受控製,輕輕抖動了一下。

“齊楚。”霍北的聲線微沉,它低聲道:“是你自己起來,還是我把你叼起來?”

齊楚這才不得不睜開了眼睛,他勾著爪子,和往常一般朝著霍北露出了肚皮,這段時間他吃的很少,肚皮不再圓鼓鼓的,看著消瘦了很多,尾巴歡快搖動,甚至抬爪子虛虛地搭在霍北的爪子上,阻止它把自己掀起來。

霍北目光沉靜地看著齊楚,片刻後起身道:“好吧,估計是周圍有什麽野鹿之類死了,我去把它扔了。”

說著它後肢用力,微微一躍,便輕鬆地跳到了坑上,準備帶著索亞它們一起去尋找,順便扭頭問道:“齊楚,你是要一起去,還是在這裏看著狼窩?”

哈士奇是拆家小能手,但可不是看門的,畢竟這種犬往往能和匪徒達成共識。

齊楚心虛之下,更不會輕易挪窩,他搖了搖頭,霍北也並不強求,隻是深深地看了眼齊楚,而後應道:“那你別亂跑,有事直接狼嚎,我聽得到。”

齊楚點了點頭。

霍北帶著狼群消失在了視野裏,齊楚這才鬆了口氣,他當然也聞到了臭味,心知這裏不能再放了,準備把這些腐壞的肉挪窩,以防止哪天會被霍北發現,那他簡直不敢想象後果會是什麽。

心懷鬼胎的哈士奇從坑裏探出頭來,他謹慎地盯著四周,確定沒有什麽動靜,霍北和狼群也已經走遠了,一切時機都成熟了之後,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趴著的窩。

這一大片土之下,埋著的都是腐敗的肉。

齊楚低頭嗅了嗅,忍不住一個幹嘔,然後抬起爪子捂著自己的鼻子,跳上了坑,夾著尾巴在坑邊轉悠了許久,終於再次跳下來,抬起一隻爪子,鼓起勇氣嚐試刨土。

那股獵物的肉腐敗後無法散去的臭味頓時漫開,齊楚的臉色都變了,連連幹嘔,他覺得自己的爪子都不幹淨了,低頭嗅了嗅爪子的縫隙,再次幹嘔了一聲。

“是有一點臭……嘔……”齊楚的嗅覺在此刻發揮了重大作用,他幾乎是立刻跳到了坑上,將鼻子埋在了一旁尚未融化的積雪下,凍麻了的鼻子使嗅覺暫時性失靈,這才好了一點。

按理說這個溫度,就算會臭,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但齊楚和霍北每天睡在上麵,體溫和泥土包裹著的溫度,足以讓這些肉腐爛發臭了。

齊楚被熏得半天緩不過來,他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下,而後強忍著幹嘔,跳下坑裏,試圖將這些腐肉挖出來扔掉,至少要在霍北回來之前趕往這活。

正當他埋頭苦幹時,正帶著狼群在四周尋找腐肉的霍北忽然停住了腳步,不隻是它,包括索亞它們也停住了,索亞用力嗅了嗅味道,然後幹嘔了一下,扭頭看著赫羅。

赫羅的臉色也並不好看,但它已經及時屏住了呼吸,扭頭對加勒道:“你嗅覺好,你聞聞這是哪來的味道?”

赫羅和加勒關係不好,從未誇過加勒,在赫羅的吹捧中,加勒開始迷失自我,它揚起頭,用力呼吸了一大口空氣,而後重重幹嘔了一聲,整頭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了。

腐肉,它不是沒聞過,但是一般狼群是不吃腐肉的,而且這股味道比腐肉還難聞。

霍北也嗅了嗅味道,它沉默了片刻後,狼眸微動,頭也不回道:“分開找,你們往湖邊的方向去看看。”

它徑自往回走,尾巴垂在身後,索亞看了眼之後,也扭頭道:“分開找吧,估計是河邊的。”

齊楚將土層扒開之後,終於明白了這股氣味難聞的原因,腐肉倒是其次,主要是魚,腐爛的魚實在是又腥又臭,夾雜著肉的腐爛味,這股氣味絕了。

找到原因之後,齊楚飛快地屏住呼吸,叼起腐肉就往外運,試圖在霍北它們回來之前,將這些東西全部銷毀掉,丟得遠遠的,再用厚厚的土埋起來。

齊楚計劃得很好,幹起活來,連尾巴的毛都在用力。

隻是過於投入的哈士奇並未注意到,在不遠處的灌木叢裏,一頭西伯利亞狼正朝這邊走來。

“毛都臭了……”齊楚聞了聞自己,他苦著臉,一臉倒黴樣地將腐肉從坑裏扔出去,時不時地站在坑裏,前爪搭在坑邊,張大嘴巴用力呼吸新鮮空氣。

然後一抬頭,便對上了霍北若有所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