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齊楚從沒想過跟在自己身後的有一頭猞猁,更沒想過還有一頭西伯利亞狼,他稍稍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霍北爪下那頭猞猁的身上。

自然界是殘酷的,隻要失敗一次,便是死亡。

“幼崽?”齊楚看著那頭猞猁,猞猁的皮毛上帶著黑色斑點,整體看上去毛茸茸的,不過現在這層絨毛卻被血黏住,顯得狼狽不堪。

“一般公猞猁出來捕獵,母猞猁在窩裏照顧幼崽。”霍北鬆開了爪子,它的臉上透著冷色:“現在這頭母猞猁出來了,就意味著公猞猁死了,或者走了,即便你不去殺它們的幼崽,這幼崽也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下去,遲早會成為別的掠食者的食物。”

齊楚:……

他低頭嗅了嗅味道,而後抬頭道:“不是我不去,主要是……我是真找不到它的幼崽在哪。”

雖然哈士奇的嗅覺也很發達,但相比起狼卻差了一些,更重要的是,這頭母猞猁能單獨來找狼群,它就已經將自己的幼崽放在了一處它覺得安全的地方了。

霍北被噎了一下,它盯著齊楚的鼻子看了很久,而後才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轉身朝著灌木叢走去,頭也不回道:“跟我過來。”

它也不敢讓齊楚單獨去找猞猁幼崽了,假如跑丟了,它還得繼續去找。

齊楚老老實實跟在了霍北的身後,從這頭猞猁身邊走過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之前和霍北相遇時,就是遇到了一頭猞猁,隻是後來那頭猞猁被石頭砸死了。

嚴格說起來,也算是被霍北和他殺死的。

狼記仇,猞猁記仇,這自然界的掠食動物,有幾個是不記仇的,但是現在猞猁死了,狼還活著。

冰雪初融的樹林裏,灌木叢已經顯出了一點綠色,但是地上的積雪還未消融,一狼一狗一前一後地朝著灌木叢深處走去,走在前麵的西伯利亞狼時不時停下低頭嗅了嗅味道,它不準備放過小猞猁。

“你一直都跟在我後麵嗎?”這略顯嚴肅沉悶的氣氛,讓齊楚覺得不安,他甩了甩尾巴,試圖湊到霍北的身邊,但霍北卻不肯讓他靠近,齊楚隻得委屈地垂著尾巴:“你怎麽生氣了?”

“……”霍北低頭嗅著氣味,它聞言轉過頭看了眼齊楚,聲線微冷道:“你最近不是和加勒住在一起很開心嗎,還想要跟我一起睡?”

“嗯?”齊楚仔細思考著自己的話,從頭到尾,他好像都沒說過自己想要和霍北一起睡,不知道霍北從哪裏得出的結論,但是求生本能告訴他,這句話最好別說,不然容易把自己弄死,或者把眼前這頭西伯利亞狼給氣死。

“怎麽不說話了?”霍北的狼眸危險地半眯起來,隱隱帶著一絲不善,它道:“我說的不對嗎?”

“很對。”齊楚飛快點頭,但他很快就發現,這句話惹得霍北更加惱火,這頭西伯利亞狼生氣起來,就直接扭頭走了,連半句話都不跟齊楚說。

“真是太難了。”齊楚低聲喃喃著,越來越覺得霍北喜怒無常,太難搞定了。

“隻有我們兩個去找猞猁幼崽嗎?傑拉呢?”齊楚這才發現一直沒看到傑拉的影子,他立刻擔心起來,問道:“我們是不是把傑拉弄丟了?”

“沒有。”霍北語氣不善地應道。

“那它在哪?”齊楚朝著灌木叢看,傑拉平時實在是太自閉了,總愛躲在樹幹後麵或者灌木叢裏,以至於想找它都很費勁,齊楚的觀察力很一般,選擇性觀察,掃視了兩圈都沒發現到傑拉,霍北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沾血的獠牙,它盯著齊楚的脖頸後看了一會兒,冷聲道:“它回去了。”

齊楚頓了頓,眼角偷偷瞧了眼霍北,而後耳朵聳拉,一副認慫的樣子“哦”了一聲,老老實實跟在了霍北身後,活脫脫被欺負得無法吭聲的模樣。

傑拉不在這裏,齊楚就不敢搖尾巴了,畢竟他還有把柄捏在霍北的爪中,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如果忽略這頭哈士奇毫不掩飾的狡猾神情,也許霍北真的會被他這副老實的模樣給蒙混過去。

但是哈士奇就是這樣,有心眼,但都表現在臉上了。

“你除了和它們說你是我的伴侶,是我先追求你的之外,你還說過什麽?”霍北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它敏銳地發現了齊楚的臉上有一絲不自然。

“還說了什麽……”齊楚低聲喃喃。

那可太多了,仔細一想,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而且他也不確定霍北聽完之後,肯不肯給他留個全屍。

他現在越發覺得那頭猞猁,就是他未來的結局。

齊楚的前科太多,但他的模樣又很真誠,一雙藍色眼眸看過來的時候,縱然霍北天天對著這張俊俏的臉,都依舊會忍不住心中微動。

“沒有了……”齊楚再次撒了個謊,霍北的目光總是盯著他看,以至於他不得不心虛地挪開了視線道:“真的沒有了,你要相信我,難道我們一起睡了這麽長時間,還不值得你信任嗎?”

“……”霍北頓了頓,它道:“你看起來像是值得信任的樣子嗎?我可不是加勒。”

加勒和傑拉兩頭狼,湊在一起也湊不出一個腦子。

霍北時常為這個狼群的未來而擔憂,好在現在它們都年輕氣盛,至於未來的事情,就到時候再說吧。

“真的沒有了。”齊楚咬死這個謊言,他舔了舔爪子,尾巴垂在了身後,一副被懷疑後傷心欲絕的模樣,耳朵聳拉著,就連毛色都顯得黯淡了一些,聲音沮喪道:“你不信就去問問它們,為什麽你不願意相信我呢?難道說我造謠了一次,還會造謠第二次嗎?”

“你會嗎?”霍北問道。

當然會。

齊楚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卻不會這樣說,他抬起頭,想象著畢生最難過的事情,幾乎把從出生起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最後甚至微微抽泣道:“當然不會。”

撒謊+2。

齊楚依靠著自己精湛的演技,躲避了來自霍北的懷疑,即便是一頭多疑的西伯利亞狼,也經不住這頭哈士奇的眼淚攻勢。

但它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哈士奇的眼淚不能信”,論演技,哈士奇是當之無愧的影帝級。

不然也不會靠著幾個謊言,就混進了這個狼群,雖然被騙的狼也有一部分自身原因,比如加勒。

“找到猞猁的幼崽。”霍北終於自己結束了話題,它道:“如果今天是猞猁遇到狼群的幼崽,它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殺死狼群幼崽,而且……你沒發現之前那頭猞猁是要弄死你嗎?”

“發現了,你殺它的時候說出來了。”齊楚說道。

霍北殺死猞猁的時候,就當著齊楚麵前做的,霍北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你的警惕性要提高了。”實際上,不僅僅是這一次,嚴格來說,霍北就沒見過哪頭狼睡覺能像齊楚這樣睡得很沉,那不是睡覺,那是昏迷,以至於霍北每次半夜醒來都會湊到齊楚身邊,看看這頭狼是不是還活著。

提高警惕性的訓練方式幾乎是頃刻間就在霍北的心中形成了,齊楚尚且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麽,依舊快樂地甩著尾巴,跟在霍北身後。

唯一讓霍北滿意的就是齊楚的體力,是真的精力旺盛,以至於每次它為了睡一個好覺,為了保住自己的狼窩,都要在外麵把齊楚溜許久才算結束。

霍北帶著齊楚從山林裏走過,這頭猞猁是一個狩獵的老手了,它非常擅長藏匿,即便是霍北這樣的嗅覺,依舊尋找了許久,最後才在一處灌木叢裏發現了猞猁的幼崽。

猞猁幼崽發出叫聲,這聲音在空曠的山林子裏顯得尤為明顯,霍北幾乎是立刻扭過頭,立刻朝著聲音傳出的地方跑去,齊楚緊跟其後,聽著猞猁幼崽虛弱的叫聲。

猞猁的幼崽還很小,甚至渾身的毛都沒長全,一共隻有兩隻,其中一隻的眼睛都還未睜開,它們艱難地從窩裏往外爬,因為太過饑餓,以至於叫聲既虛弱又急促,感受到旁邊的動靜之後,兩隻幼崽的第一反應都不是逃開,而是湊上去低聲叫著,試圖張開口討要吃的。

它們竭力地湊近齊楚,努力嗅著齊楚的氣息。

“隻有兩隻嗎?”霍北從這個窩旁邊找了一圈,實際上猞猁將這兩個小家夥藏得地方非常隱蔽,要不是霍北嗅覺太靈敏,以及這兩隻幼崽發出了聲音,說不定這次就真的讓它們兩個逃掉了。

幼崽在等母猞猁回來喂食,出生還沒幾天的它們尚且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到頭了。

“應該是隻有兩隻吧?”齊楚開口說道。

霍北聞言舔了舔尖利的爪子,它沒有上前一口咬死猞猁幼崽,反倒是轉頭看向了齊楚,它道:“殺兩隻幼崽,不是難事吧?”

小猞猁已經察覺到了氣息不對勁,它們急促地叫著,求生本能地試圖往後退。

其中一頭之前還緊緊扒拉著齊楚的前爪,意識到這不是母猞猁之後,小家夥便想要逃走,這仿佛是野生動物的天性,即便是才出生沒多久,它們也能清楚地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本能地想要逃離。

齊楚抬起爪子,這不是他第一次麵對幼崽,好奇是有點好奇,心軟多少也有些心軟,但在他眼裏,無論是猞猁幼崽也好,是野鹿幼崽也罷,都是一樣的,隻不過前者長大了以後就是競爭者,後者長大了,以後也是獵物。

比如後者,前者似乎更不應該活著。

齊楚的爪子摁在了猞猁幼崽的頭上,無論成年的猞猁如何凶猛,被冠以“殺狼機器”的稱呼,現在這兩頭軟綿綿的幼崽都經不起齊楚隨隨便便的一爪子。

“殺了它們。”霍北耐心有限,它低頭嗅了嗅味道,隱隱覺得這裏不對勁,便想要速戰速決,頭也不回道:“你在等什麽?”

“好的。”齊楚應了一聲,他低下頭,剛準備用獠牙去解決這兩頭幼崽的時候,幼崽對著他發出虛弱掙紮的聲響,最後齊楚選擇了用利爪刺穿了幼崽的喉嚨,以最快的速度,終結了這兩頭猞猁幼崽的性命。

齊楚收回利爪的時候,爪子上還帶著鮮血,他扭頭正準備朝著霍北走去的時候,卻沒發現頭頂忽然竄下來一頭埋伏已久的雪豹。

雪豹可以在樹上趴著埋伏獵物,但是狼不行,這是狼的一個短板,所以即便是身為西伯利亞狼的霍北,也沒能找到雪豹的蹤跡,直到對方襲擊齊楚的時候,它扭頭立刻衝上前去,但即便如此還是晚了一步。

這頭雪豹喉嚨裏發出了悶響,它咬著齊楚的脖頸,直接扭頭朝著林子裏跑去。

齊楚覺得自己脖頸應該算是多災多難了,平常被霍北叼著,捕獵的時候被其他掠食者叼著,體型偏小一些就是吃虧了不少,他試圖掙紮兩下,但他越是掙紮,雪豹咬得越緊,以至於齊楚不得不老老實實地任由雪豹叼著自己。

耳邊的風聲呼呼響起,齊楚他還能看到後麵追來的霍北,但很快,在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驚駭地發現霍北不見了,他不清楚是霍北跟丟了,還是霍北不準備救他了。

這頭雪豹的身上還有傷痕,從齊楚的角度看,依稀能看到它鼻頭上的傷口,這熟悉的傷口讓齊楚想起了之前被自己撓了一爪子,然後又跟著自己一起掉落懸崖的那頭倒黴雪豹。

而且,他也發現到了自己被叼著跑的路線,越看越熟悉,他以他本就不多的記憶力仔細想了一圈,終於認出這個就是之前他和雪豹一起墜崖的路線,看這模樣,雪豹是想要再報仇一次了。

以前齊楚覺得人挺記仇的,現在他發現,動物記仇起來,比人還執著,簡直就是一根筋。

果然當看到之前墜崖的缺口時,齊楚的掙紮越來越有力了,也顧不得脖頸的疼,他可不想再掉下去一次,但雪豹也因此咬得更緊了,齊楚都能感覺到脖頸處的鮮血往下淌。

他忍不住開口狼嚎,試圖求救,原以為被救無望,誰知一頭灰色的影子從林子裏竄了出來,狠狠撲向了雪豹,將它直接攔截了下來,雪豹被這一衝擊力撞得在地上滾了幾圈,不得不鬆開了自己的獠牙。

霍北幾乎是抄小路衝上來的,它眼神凶狠,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立刻將齊楚護在了身後,朝著雪豹露出了尖利的獠牙,發出沉悶的低吼聲,尾巴緊繃,脊背的肌肉線條極為明顯,利爪狠狠勾地,似乎隻要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引起它的攻擊。

雪豹也已經爬了起來,和霍北對峙著。

如果這麵對的是一個狼群,也許雪豹會選擇轉頭就走,畢竟應該沒有多少掠食動物會願意和一個狼□□戰,但現在麵前的隻有一頭狼。

至於齊楚,因為戰力問題,直接被雪豹忽視了。

齊楚半趴在了地上,他倒是想要爬起來,但是稍稍一動,脖頸就疼的厲害,他低頭看了眼爪子上,一滴滴鮮血落在了雪上,尤為刺目。

這不是之前猞猁幼崽的血,這是他自己的,還帶著溫熱的感覺。

“去找個安全的地方……”霍北微微一頓,它緊盯著雪豹,頭也不回道:“下山,去找索亞。”

“那你呢?”齊楚問道。

“等會去找你。”霍北的獠牙已經露出,它上半身略微低伏,低吼了一聲後才道:“不要在我旁邊,立刻離開。”

雪豹也是屬於掠食者中的頂層,極為擅長狩獵,論單體力量甚至比一般的狼更強,霍北麵對雪豹的時候,爪子勾起,它尋找著適當的時機,去向這頭雪豹發動致命的攻擊。

齊楚看了眼那個斷崖,上次騙雪豹一起掉下去的方法已經不能再用一次了,他想了想,扭頭看了眼下山的路,又看了眼霍北的背影,最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往山下的路跑。

霍北即使不回頭,都知道齊楚已經離它越來越遠了,它目光凶狠地緊盯著雪豹,直到雪豹率先發動了攻擊。

雪豹的身形非常靈活,它們很擅長纏著其他動物發動攻擊,並且靈活地躲避其他掠食者的爪牙,霍北在吃了幾次虧之後,就摸清楚了路數,開始進行反擊。

狼的咬合力非常驚人,當它死死咬住雪豹的前肢,並且猛然用力拽下一大塊肉的時候,雪豹發出了一聲痛吼。

一狼一豹的戰鬥進行到了白熱化,無論是霍北還是雪豹,給對方造成的傷害已經不僅僅是掉毛這麽簡單,它們的每一次攻擊都是見血的。

然而就在此刻,不遠處傳出了一聲狼嚎,這熟悉慘叫式狼嚎太具有識別度,霍北立刻便認出了這是齊楚的。

齊楚猛地衝了上來,在經曆了百米助跑之後,這頭哈士奇的速度到達了一個巔峰狀態,他的爪子用力踩在了地麵,留下了一個個梅花爪印,狠狠衝向了雪豹所在的位置,並且吼著:“霍北!讓開!撒爪子!”

霍北下意識地鬆開了爪子,並且讓開了一條路,身經百戰的狼群首領對於危險,總是有著特殊的預判能力。

雪豹看著向自己衝過來的齊楚,它先是一愣,而後眼神裏露出了不屑,同樣的陷阱它不會上當兩次,上一次就是追著這頭詭計多端的狼,一時刹不住,這才被帶得一起掉到了懸崖下。

這次本想把這頭狼給扔下去,誰知旁邊居然還跟了一頭更加難纏的狼。

雪豹很有自信,這次自己絕不會吃虧上當了,沒有豹子會在一個坑裏跌倒兩次。

然而雪豹臉上還掛著異常不屑的神情,任由齊楚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了自己,但它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這次齊楚在距離它還有幾米的時候,猛地趴在了地上,借助著慣性衝向了雪豹,一個滑鏟,將雪豹重重鏟起。

雪豹這輩子都沒感受到被撞飛的感覺,而且還是被一頭狼。

第二次從這個斷崖上掉下去的時候,這頭雪豹臉上自信又不屑的神情甚至還沒來得及收回,它一臉懵地消失在了齊楚和霍北的視野裏。

霍北:……

“我沒有逃走。”不等霍北詢問,齊楚便立刻率先解釋,表忠心道:“我不可能丟下你逃走的,我這是去做百米衝刺了,讓速度達到最快,就能把它給撞飛了。”

不然以齊楚的撞擊力,頂多讓雪豹往後退幾步,但是加上百米衝刺的慣性就不一樣了,肋骨都能給雪豹撞斷了。

“……”霍北看著齊楚,它沉默片刻後才道:“讓你去找索亞,怎麽不走?”

“我不走。”齊楚得意地搖晃著尾巴,湊到了霍北麵前:“等我去找到索亞,再帶著索亞它們上山,你和雪豹誰贏誰輸就說不準了。”

哈士奇,是一種有自我判斷能力的犬種,在一個群體裏沒有頭犬的時候,它們就會認定自己是頭犬,並且做出自己認為是正確的判斷,不再服從原主人的命令。

雖然狼群有頭狼,但是狼群還沒有頭犬,齊楚做出了自認為是對的判斷。

它們往回走的時候,齊楚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隻是在經過猞猁幼崽死亡的地方時,齊楚的腳步微微一頓,他扭頭看了眼,猞猁的幼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鮮血。

“應該是被其他掠食者吃了。”霍北看著地上殘留的一點碎肉,就猜出了大概。

“那頭雪豹應該是埋伏在這裏,用猞猁幼崽作為誘餌,來引誘其他掠食者前來。”畢竟雪豹是頂級掠食者之一,一般的掠食動物還真不是雪豹的對手,最後也隻會成為雪豹獠牙之下的獵物而已。

可這頭雪豹倒黴,遇到了齊楚和霍北。

它在看到齊楚的那一瞬間,以為自己可以報仇了,但它萬萬沒想到,仇沒能報成,反而又加了一筆仇。

一頭聰明的豹子不可能在同一個坑裏栽倒兩次,除非又來了一個新坑。

霍北見齊楚走的時候,還又瞧了猞猁幼崽的窩一眼,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略顯怪異的目光落在了齊楚毛茸茸的大尾巴上麵。

“你很喜歡幼崽嗎?”霍北忽然問這句話,讓齊楚沒反應過來,他停下腳步,扭過頭歪著毛茸茸的腦袋看著霍北。

霍北垂眸回視了一眼齊楚,似乎是在等著齊楚的回答。

齊楚一時間不知道霍北到底是什麽意思,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而後又飛快搖頭,他道:“如果是你的幼崽,我就很喜歡,如果是別的動物的,我就不喜歡。”

他為自己機智的狗腿行為打個滿分,這輩子都沒反應這麽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