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這是怎麽回事?”霍北盯著齊楚身上的傷痕,它開口問道。

這傷痕非常顯眼,卻不像是和其他掠食者爭奪時受的傷,被獠牙或者利爪弄傷的傷口在愈合之後,不是這副模樣,霍北常年在野外,受過的傷大大小小不計其數,卻很少見過這種。

傷痕每一道都差不多,很勻稱,特別集中在了背部,還有腹部,在落水後皮毛黏在了皮膚上,這些傷口顯得愈加猙獰。

齊楚自己當然看不到身上的傷,他聞言後,便竭力扭頭試圖去看自己的身體,但這個姿勢實在是太過為難狗了,他最後隻得側躺在地上,才勉強看到了一點,也愣住了。

穿成哈士奇之後,他自己也不知道這頭原身哈士奇身上竟然有這麽多的傷痕,不過這些傷口都是舊傷了,也並不疼,就是看著有些可怖,不過難以想象這麽多的傷口給原來的這條狗帶來了多大的痛苦。

“這是在狼群受的傷,還是在野外受的傷?”霍北的眸光微沉,透著一絲陰冷,它的爪子輕輕扒拉了一下齊楚的尾部,那裏一條巨大的傷痕幾乎將整個背部撕扯開,這頭西伯利亞狼忽然覺得心中沉了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它有些煩躁不安:“怎麽回事?”

“我……”齊楚頓了頓,他的耳朵下意識微微往後壓,狗子擺出了一副飛機耳,慫慫地看著霍北,試圖將自己的尾部從對方的爪子裏解救出來,被爪子觸碰的地方沒了皮毛的保護,覺得酥酥麻麻的,他抬起爪子舔了舔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有這麽多的傷口。”

“受傷的時候不覺得疼嗎?”霍北有些不解齊楚的這個回答。

“疼吧。”齊楚無法替原身的哈士奇回答這個問題,但不難想象這麽多的傷口,人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是一條狗,肯定疼的在地上翻滾,齊楚的爪尖下意識往後縮,他扭頭看著自己尾部的傷口,明白自己看到的隻是傷痕的一部分,而背部的恐怕更多了。

“大概是狩獵的時候遇到了其他掠食者,然後就……這樣了吧。”齊楚自己也說不明白,但他隱隱知道,這樣的傷似乎不應該是動物造成的。

之前他的脖頸上就帶著牌子,類似於寵物犬的樣子,如果真的是人為,齊楚有些不太確定這傷口的來源,但無疑原身絕對是受到了某種虐待,或者說是暴力宣泄。

霍北看了眼齊楚,它收回了爪子,那頭駝鹿已經死了,索亞安排了加勒它們將這頭駝鹿運回狼群所在的地方,實際上加勒它們看到齊楚身上的傷痕也十分震驚,但索亞很有眼色地將它們帶離了這裏。

齊楚跟著霍北回到了狼群的時候,躺在了它們的坑裏,霍北叼了一塊肉,給了齊楚,似乎又回到了它們第一次相遇時,霍北將肉撕碎了給齊楚吃的模樣。

“冷?”霍北察覺到齊楚的身體微微發顫,濕透了的皮毛黏在身上並不舒服,特別是這種溫度,沒了皮毛的保溫,簡直就是要了狗命了。

齊楚的牙齒打顫,爪子都在抖著道:“冷……冷……”

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一股熱源靠近了自己,齊楚詫異地發現霍北湊到了他的身邊,抬起爪子將齊楚貼近了自己的腹部,而後將厚實的毛茸茸的尾巴搭在了齊楚的身上。

霍北的腹部溫度很高,有著厚厚的狼毛覆蓋著,它貼近著齊楚,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遞到了齊楚的身上,霍北甚至輕輕蹭了一下齊楚,低聲道:“現在呢?”

“暖和。”齊楚老老實實地抬起頭,他的視線剛好能看到霍北的下巴,這頭西伯利亞狼一如既往地警戒四周,在狼群進食的時候,身為頭狼的它防備這周圍的其他掠食動物,以防止有其他掠食者趁著狼群進食來搶奪食物和領地。

霍北的狼型非常好看,以前齊楚隻在網絡上或者野生動物園接觸過狼,但霍北和這些不一樣,它是有溫度,有野性,切切實實的西伯利亞狼。

“你之前說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能弄死你。”霍北忽然開口,以至於在熱源包圍下有些昏昏欲睡的齊楚驟然驚醒,他抬起頭,一雙藍色的眼睛注視著霍北,似乎都在等待著它的下半句話,可霍北見他這副緊張的神情之後,卻不說話了。

這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感覺著實不太好,齊楚急的幾乎要爪子刨地了。

“然後呢?”齊楚見霍北不肯說,隻得自己提出來,他問道:“怎麽了?”

“看來你的確是瞞著我很多東西,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霍北的目光落在齊楚的身上,那些傷口讓霍北心中有些煩躁,它眸光漸深道:“讓我看看你還瞞著我什麽。”

它可不相信齊楚是真的不知道這些傷口的來源,這麽多的傷,怎麽可能沒有半點感覺。

心虛的哈士奇在西伯利亞狼的懷裏蜷縮了起來,將頭埋進了西伯利亞狼的腹部,最後被咬著脖頸叼出來,霍北有些不自然道:“你往哪湊呢?老老實實趴著。”

以防止齊楚還要往裏麵紮狗頭,霍北隻得伸出了爪子摁住了齊楚,讓他乖乖地趴在自己的身下。

它的爪子壓住了齊楚的身體,卻壓不住齊楚的尾巴,那條大尾巴被水浸透之後,才發現其實也並不算粗,正在愉快地搖晃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在霍北的腹部,起初霍北隻是看了眼他,倒也沒有阻攔,開始闔眼休息。

直到一段時間過去後,尾巴搖得越發歡快,最後不知道打到了什麽地方,霍北渾身一個激靈,它猛地起身,直接跳到了坑上,一臉難以形容地表情盯著齊楚,在齊楚發懵的眼神中,它低垂著尾巴,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尾巴尖都略微繃緊。

“怎麽了?”霍北的動作不僅驚到了齊楚,也驚到了其他的狼,大家紛紛抬起頭朝著這邊看過來。

“……”霍北站在坑上一會兒,而後才再次跳進了坑裏,趴在了齊楚的身上,前爪壓著齊楚的脖頸,後爪壓著齊楚的尾巴,它聲線低沉道:“沒事,休息吧。”

不知道是不是齊楚的錯覺,他覺得霍北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隱忍。

“睡覺。”就在齊楚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霍北已經準確地預料到了,並且做出了預判,它抬起爪子摁在了齊楚的嘴上,闔起狼眸道:“睡吧。”

齊楚的身上濕漉漉的,水氣通過皮毛傳到了霍北的身上,其實算不上舒服,但霍北就是覺得有種更加異樣的感覺,仿佛沒了這層毛茸茸的皮毛,它的爪墊摁在齊楚的尾巴上,連尾巴輕微搖晃的觸感都更加貼切真實,這讓它忍不住動了下爪子。

深夜時,一隻猞猁從狼群所在的地方路過,它一回頭就對上了綠油油的狼眸,爪子頓了頓之後,選擇了繞路行走。

“嗷嗚——”霍北仰頭發出了狼嚎聲,加勒它們立刻跟上,狼群的聲音傳得很遠,藏在灌木叢裏的掠食者們都清楚這一片領地屬於誰。

齊楚也在霍北的懷裏發出了狼嚎聲,他的皮毛已經開始幹了,又恢複成了之前蓬鬆柔軟的模樣,時不時輕輕翹起了自己的尾巴尖,小幅度地搖晃著。

“睡吧。”齊楚被霍北一爪子壓住,它們湊得很近,能清楚地聽到霍北的胸膛傳出陣陣有力的心跳聲,稍顯急促。

……

第二天一早,齊楚是在狼嚎聲中醒來的,狼一般醒的都很早,好在齊楚也可以爬起來,霍北帶著他去巡視領地,冰雪開始融化,湖邊的獵物已經越來越多了,但是掠食者也越來越多,狼群不僅要狩獵,也要保護自身的安全。

關於齊楚身上的傷痕,霍北沒有再提及,仿佛將這件事情已經忘了。

但關於齊楚身上的傷痕,加勒它們也看得清清楚楚,加勒悄悄湊到了齊楚的身邊,它們兩個又湊到了一起,加勒壓低了聲音道:“我看到你身上的傷痕了,怎麽弄得?”

“我不知道。”齊楚這句話真的沒有騙狼,但是顯然加勒不肯相信,一臉“你耍我”的表情,它道:“不可能,這麽多的傷口,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齊楚深深歎氣道:“狼不騙狼,我真的不知道,我用霍北發誓。”

加勒盯著齊楚看,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齊楚了。

“相信我。”齊楚的眼睛裏透著真誠,他這次是真的沒有撒謊,都是真話,但是加勒這副不願相信的樣子實在是太明顯了,齊楚隻得歎氣:“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受傷的。”

“為什麽?這麽大的傷口,不可能沒有察覺。”加勒說道。

“因為我失憶了。”齊楚睜著眼睛說瞎話,他一副異常無奈的模樣,深深歎氣道:“你不會明白的,你真的不會明白的,你記得索亞為什麽方向感很差嗎?”

“因為它頭部之前狩獵時受了傷。”這點加勒是知道的。

“沒錯,我也是這樣,頭部受傷,有些事情就忘得一幹二淨了。”齊楚深深歎氣,他腦子裏飛速轉動,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背黑鍋的雪豹,他道:“還記得之前我墜崖的事情嗎,不僅失去了我的崽子,還失去了我的記憶,摔著腦子了。”

反正這頭雪豹背一口黑鍋和背幾口黑鍋沒有任何區別,齊楚就毫無心理負擔地將黑鍋直接砸到了雪豹的頭上。

遠處的雪豹埋伏在石壁上,試圖偷襲不遠處的馴鹿,它有些不自在地輕輕動了下長長的尾巴,鼻尖微顫,下意識打了個噴嚏。

這一動靜立刻驚動了正在啃草的馴鹿,馴鹿的求生本能使它立刻轉身就要逃走,可雪豹的速度更快,猛地撲了上去,厚實的爪子狠狠撲在了馴鹿的身上,尖利的獠牙刺入馴鹿的身體。

頂級掠食者雪豹的戰鬥力非同小可,馴鹿也是它食譜上的獵物之一。

這頭無辜的雪豹是萬萬沒想到,莫名其妙就被扣了兩口黑鍋,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了。

被齊楚這麽一通解釋,似乎邏輯圓上了,一時間加勒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仔細思考,好像的確是這麽一回事,它看著齊楚,忽然覺得齊楚真是倒黴到了極點。

加勒這樣不帶絲毫掩飾的同情,讓齊楚本就不多的良心輕輕動了一下,心虛地悄悄移開了眼神。

他說真話,加勒不相信,他說謊話,結果加勒就相信了。

對於這點齊楚也表示非常無奈。

“忘了就忘了吧,弄成這樣的傷,應該不是一次造成的,不然你早就沒命了。”加勒說道:“說起來,老大知道你失憶了嗎?”

“……”齊楚皮笑肉不笑道:“它還不知道,你也別告訴它,就讓這件傷心事過去吧。”

加勒歪了歪腦袋看著齊楚,在齊楚真摯懇切的目光中,遲疑地點了點頭。

霍北,離真相隻差一步,每次都隻差一步。

齊楚表示這感覺真是刺激。

霍北它們這次狩獵的是野牛,上次狼群狩獵野牛時發生了意外,以至於霍北和狼群走散了,不過好在撿回去了齊楚。

這是齊楚第一次看到野牛,它們的野牛角看著便讓其他掠食者打起了退堂鼓。

野牛的野牛角具有很強的攻擊性,且野牛本身也容易脾氣暴躁,它們的蹄子和角都是用來攻擊同類或者掠食者的利器,往年無數掠食者都死在了野牛的蹄子和野牛角之下。

霍北就曾經見過一頭狼被野牛角穿透了腹部,狠狠砸在了地上,最後隻能等死。

“野牛一般也是群體行動,它們很擅長防禦,實際上如果它們始終保持著防禦的隊形,我們也隻能選擇撤退。”霍北一直教齊楚去狩獵這種獵物,甚至帶著他去體驗不同位置應該做的事情,比如如何誘敵,如何攻擊,如何伏擊,如何猛撲,甚至是如何逃走。

齊楚學的很快,他先天性的利爪和獠牙也許不如狼群,但是體型比西伯利亞狼小一些,動作非常靈活,現在的他已經初具了在野外生存的能力,不再是那個在雪地裏走路都能摔幾次的哈士奇了。

“那為什麽……”齊楚正要問之前為什麽霍北不撤退,會受傷,但他一開口,霍北就猜到了他的問題,直接道:“有的時候獵物很少,但是狼群需要食物才能保持住體力,抵禦寒冷和進行下一次捕獵,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隻能和野牛比耐心,比耐力。”

狼群當然知道狩獵野牛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是在野外生存,本身就不容易,有的時候就算明知道有危險,也必須要衝上去。

“如果野牛始終維持防禦陣型,那就不斷地挑釁它們,野牛的脾氣並不好,實際上隻要挑釁到位,總有野牛經不住挑釁會衝出來攻擊狼群,隻需要一頭衝出來,整個野牛群的防禦隊形就會直接崩潰,這個時候找到突破口,直接衝垮野牛的隊形,迫使它們逃跑。”

霍北的聲音很穩,它聲線平靜道:“去殺死跑在後麵的野牛,它們的反抗能力最弱,也是最容易被殺死的。”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弱肉強食這個詞用在這裏,是最貼合現實的,為什麽選擇最後的野牛,因為它是最弱的,最弱的就會死。

霍北教的每一樣東西,齊楚都努力記住,哈士奇不笨,相反它們很聰明,甚至很獨立,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性格叛逆,作為雪橇犬的哈士奇,在西伯利亞工作拉雪橇的時候,一旦遇到了暴風雪之類,身為頭犬的哈士奇需要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在這個時候,主人的命令對於它們而言,可以選擇不服從。

麵對危險,它們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能力。

“這個野牛群不大,但是有兩頭小野牛。”最擅長隱蔽行蹤的傑拉在這個野牛群旁邊繞行了一圈,而後回到霍北身邊說道:“老大,如果它們跑起來,這兩頭小野牛肯定就跟不上了。”

“嗯。”霍北應了一聲,它道:“但也可能為了幼崽而拚死搏鬥。”

傑拉點了點頭。

霍北的狼眸裏帶著一絲殘忍,它往前一步,目光鎖定了那一群正在啃草的野牛,而後道:“但是它們隻能保護住一個崽子,就看它們要選擇哪一頭吧。”

這種殘酷的選擇問題,往往也是掠食者們設下的陷阱。

“去吧。”霍北說道。

它話音剛落,傑拉就已經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不一會兒,狼群的嚎叫聲便響起,野牛群聽到狼群的嚎叫聲,頓時抬起頭四處張望,慌成了一團,它們熟練地將年邁的老牛和小牛放在了中間,而後形成了一個防禦陣型,仿佛銅牆鐵壁,任憑狼群如何試探也絕不放一絲一毫的破綻。

霍北也並不著急,它看著野牛群在狼群的挑釁之下,依舊裹在一起,它抬起爪子舔了舔,眸光越過野牛群落在了中間的小野牛身上,很快便有大野牛擋住了霍北的視線。

霍北歪了歪腦袋,目光裏滿是陰冷和殘酷的野性,在這一刻,齊楚站在霍北的身邊,都能感覺到它渾身微微緊繃,已經準備進攻了。

齊楚作為一個誘敵小能手,他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天賦,在吵架這方麵,哈士奇就沒輸過。

雖然哈士奇和野牛屬於兩個種群,語言不相同,但是不妨礙它們在溝通全是障礙的情況下依舊能夠吵起來,主要是齊楚一頓狼嚎,野牛看著這樣子,就感覺說的絕不是什麽好話。

野牛憤怒地用蹄子踏地,發出悶悶的哞聲,齊楚依舊在離野牛不近不遠的地方進行挑釁,隻要有霍北在身後,齊楚就不覺得有什麽可怕的。

“嗷嗚——嗷嗚嗚嗚——”齊楚繞著野牛群跑,成功的找到了一頭脾氣容易暴躁的野牛,便立刻選中了它,針對性的挑釁,不斷地上前狼嚎著,試圖將這頭野牛給引出來。

“齊楚在說什麽?”加勒也聽不懂。

“不知道,但大概率是髒話。”加諾一臉平靜地站在加勒身邊,它道:“但我不明白它是怎麽跟野牛做到無障礙對罵的。”

加勒也不懂,它們站在旁邊,時刻準備著攻擊。

“大概是老大教的吧,老大不是一直在教齊楚捕獵嗎,之前那招站起來去恐嚇獵物,還有裝死然後撓獵物的鼻子……這次一定也是新的招數。”加勒為自己的猜測點頭,它自我肯定道:“我猜的肯定沒錯。”

它旁邊的加諾偏開了眼神,一臉的一言難盡。

果然沒一會兒,在齊楚的不斷言語挑釁下,雖然野牛不知道齊楚在說是什麽,但是不妨礙它生氣了,成功地被齊楚激怒之後,便不管不顧地衝了出來,在它衝出來的那一刻,齊楚就聽到霍北吼道:“後退。”

齊楚沒有半點猶豫,立刻轉頭就跑,在他不遠處的霍北已經衝了過去,狼群立刻選擇了這個突破口,極快地衝進這個野牛防禦陣型的缺口,將整個野牛群衝散,它們的防禦瞬間崩潰,隻能選擇逃走。

野牛群開始逃跑時,小野牛也跟著,起初野牛群還想要護著小野牛,但是它們很快就明白是無法護住兩頭小野牛一起撤退,因為這兩頭野牛的速度有些慢了,而野牛群一旦拋棄了,也隻能各顧各的,小野牛很快就因為跑得太慢而被丟在了後麵,跑得稍快的則被野牛群帶著跑了。

這也是一種自然的選擇,適者生存。

狼群鎖定了目標之後,便立刻追逐小野牛,準備飽餐一頓,後麵被齊楚激怒的野牛也衝了上來,霍北將齊楚帶偏離主線,將他帶到狼群裏之後,索亞它們便立刻將齊楚護住起來。

而霍北則是引開了這頭憤怒的野牛,它沒有朝著其他方向跑,反而是朝著小野牛跑。

小野牛體力不支,無法和狼相提並論,而後麵的那頭野牛衝的速度太快,以至於無法止步,狠狠撞在了小野牛的身上,將小野牛直接撞翻在地。

齊楚有些驚歎於這個“豬隊友”,小野牛被大野牛這樣狠狠一撞,根本起不來,很快就被狼群一擁而上,那頭大野牛還試圖繼續找齊楚的麻煩,可霍北此刻卻不再逃,它露出了尖利的獠牙,發出低吼,旁邊的狼群開始慢慢朝著這頭大野牛靠近。

此刻這頭大野牛才從剛剛追著頭狼跑的興奮中回過神來。

這頭頭狼根本不是在逃跑,而它不是追擊者,它隻是一頭被狼群盯上的獵物。

錯誤地自我認識險些讓這頭大野牛送了命,它意識到這點之後,便往後退,最後選擇了逃離,獵物永遠是獵物,掠食者永遠是掠食者。

霍北的獠牙上還沾著鮮血,它仰頭發出了長嘯聲,狼群們也為狩獵成功而發出了狼嚎。

“野牛果然很凶。”齊楚倒是沒有什麽畏懼,隻要有霍北在,他似乎就有了底氣,湊過去蹭了蹭霍北,而後道:“野牛肉好吃嗎?”

“嗯,你會喜歡的。”霍北垂眸應了一聲,它頓了頓,忽然問道:“你之前和野牛對峙的時候,都在說些什麽?”

從霍北這個角度隻聽到狼嚎聲,但是不知道齊楚還說了什麽,能把這頭野牛這麽快的激怒了,齊楚搖了搖頭,他一臉高深莫測道:“罵的太髒了,不能告訴你。”

實則,他就是狼嚎幾句而已,可能是表情和動作太具有挑釁意味,在激怒其他動物這件事情上天賦異稟,即便種族不同,也能無障礙激怒對方。

“……”霍北看了眼齊楚,片刻後才道:“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