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獲全勝

“祝元存你這逆子!趕緊給我滾下馬!莫要胡鬧!”

祝元存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阿勒宏打落地,還大搖大擺搶了人家的馬,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就發生在風馳電掣之間。

誰料第一個激動的不是被打下馬的當事人,而是燕王。

祝思嘉也沒想到自家弟弟路子這麽野。

要知道那阿勒宏已過及冠之年,北涼人的身型骨架都較大秦人粗獷不少,更別提阿勒宏這種常年在刀槍馬背上實戰的練家子,徒手撕開一個人都不是問題。

祝元存哪兒來的這麽大力氣直接把人打下去?

阿勒宏被一個單薄的少年當眾拂了臉麵,他站起身後憤憤不平,直接搶了同伴的馬球杆準備刺向祝元存,卻被其餘的參賽者一擁而上緊緊束住他的四肢:

“阿勒宏將軍!冷靜!”

祝元存騎在屬於他的駿馬上一往直前,繞過重重阻礙,以出敵手不備的戰術打進了第一顆球,完成這整個動作不過須臾。

這叫他怎麽冷靜得下來?

場上全是大秦人雷鳴般的歡呼。

祝思嘉卻憂心忡忡,幾次三番想站起身走到圍欄前製止祝元存,被晏修一把攔住:“別靠太近。”

“陛下,是臣妾無能,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弟弟。”祝思嘉低著頭,誠懇道,“陛下若是要降罪,還請降罪到臣妾頭上!”

晏修笑得不明所以:“降罪?朕可沒想到朕這小舅子竟有如此神力,深得朕心。”

一開始,他並不十分信任祝思嘉這個弟弟。

可此時此刻,祝元存的作風讓他刮目相看。

這才是他大秦男兒應有的風骨與鬥誌。

整場的焦點自然是祝元存和任淮兩個未及冠的少年。

此二人一個行事大膽果決、勇於正麵衝鋒對敵,以出奇製勝的方法玩心理戰術從敵手中解除一次又一次危機;一個則身法飄逸、技巧高超,在敵眾我寡的混亂之中仍能如魚得水、遊刃有餘,打進一顆又一顆球。

這場馬球賽的規矩不同於以往,落馬者會當即出局,最後在規定時間內進球多的一方獲勝。

桌上計時的沙漏還未全部流盡,場上隻餘祝元存和任淮二人,傲然挺直了脊背坐在馬背上,享受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

而那群吃壞肚子的大秦隊主力現在才姍姍來遲,趕上場時見到此情此景,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這場馬球賽堪稱有史以來最精彩的一場。

祝思嘉自己也看得懵了。

這和前世所謂的“險勝”完全就是天差地別,甚至不用晏修親自出馬,祝元存與任淮二人聯手便將敵手打了個落花流水。

簡直堪稱神跡。

祝元存跳下馬後,第一時間跑到祝思嘉前方的位置向她炫耀,就在此時,阿勒宏抽出腰側長刀,帶著殺氣朝祝元存的方向走去。

“元存小心!”

“祝公子當心身後!”

眾人皆以為阿勒宏要公然對祝元存行刺之時,他卻將長刀揮向自己的愛馬,對準脖子一舉砍下馬頭!

完完整整的切口,刀是好刀,用刀之人也武藝超群。

一匹上好的北涼千裏馬便這樣慘死在主人手中,這種慘不忍睹的場麵,讓常年活得錦衣玉食、不諳世事的大秦貴女們嚇得低聲抽泣起來。

阿勒宏眼中不曾流露一絲憐惜,狠狠睨了祝元存一眼,轉身走回北涼大營。

晏修無視阿勒宏這場鬧劇,他大喜,走至圍欄旁親自封賞:

“祝大公子與任小公子為我大秦立下此等豐功偉績,理應永垂青史。朕任命任淮為越騎校尉,封嘉義伯,邑五百戶,賞黃金萬兩;任命祝元存為越騎校尉,封武興伯,邑五百戶,賞黃金萬兩。”

越騎校尉可是從六品官職,主掌宮內禁衛軍,也就意味著任淮二人直接為晏修所用。

而且本朝越騎校尉一職並非散官,是擁有實權的官職,盡管品階不算太高,但多少從武之人耗盡一生擠破腦袋都謀不到這個職位。

這對兩個還未及冠的半大少年而言可是莫大的賞賜,大秦的官職製度有嚴格的要求,任何人想踏上仕途,無論是何等職位,都必須過及冠之年方能上任。

可晏修今日這破格一封,僅僅隻是因為此二人馬球打得好,竟直接打破了傳世百餘年的官製規矩。

眾人不敢對任淮的封賞有任何意見,可這祝元存是燕王府長子,燕王雖一直未為其請封世子,但人人都認定世子一位非他莫屬。

如今晏修另行為他封賞爵位,這燕王府內恐怕是要變天了。

在晏修口諭落下的同時,燕王便雙膝跪地:“老臣惶恐,還請陛下收回成命!犬子年幼,實在不宜委以重任。”

燕王府不能出現第二個在武將領域有實權的人。

更不能出現一個與燕王府、與整個外戚集團利益相悖之人。

晏修今日心情好,懶得和他計較,他恬不為意地坐下幽幽開口道:“嶽父大人是覺得朕的封賞有失偏頗?還是覺得朕鼠目寸光,無識才惜才之心?”

燕王抬手擦了擦麵上的汗:“老臣不敢……隻是老臣答應過犬子,待其及冠之日便向陛下請封他為世子,可陛下如今另封他為伯,這——”

晏修打斷他:“那是你們燕王府自己的家事,與朕無關。”

張太後在一旁勸解晏修:“陛下做事需三思而後行,理應與群臣共議方可落下聖旨,不可妄自決斷,以免寒了忠臣之心。”

“哦?是麽?”晏修挑了挑眉,高聲問道,“諸位愛卿可有意見?”

大臣們相顧失色,誰也不敢出聲。

一方麵是怕得罪燕王府,另一方麵若是祝元存被廢除封賞也會牽連任淮,到時還會得罪新貴任家。

更要緊的是,大秦言官都被晏修殺得差不多了,曾有古稀之歲的老臣撞柱明誌勸誡晏修不要大肆西征,反而落了個全家流放的下場。

誰都不敢得罪這三尊大佛。

晏修站起身衝張太後輕笑道:“太後可都聽到了?祝美人,陪朕回營。”

北涼大營內。

阿勒宏一把抓起張相的衣領,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怎麽回事?你不是說這場馬球賽能確保我們萬無一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