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火紅巨熊
中午的餐桌上，李奇麵前擺放著海鮮，粗暴綁腿方法，導致蟹鉗和蟹腿都掉了下來。
牡蠣被煮開了口，海中撿到的小貝殼們仍在後廚木盆裏吐砂，它們會在晚上成為濃湯。
被搗碎的蒜泥放在小杯子裏，右手邊是切開的兩個檸檬。
李奇拿起一隻螃蟹，用小刀割開繩子，然後徒手輕輕一掰，肥美的蟹黃讓他眼前一亮，入口的海鮮風味一瞬間便把李奇拉回了記憶裏，是曾經貴族餐桌上的美味？還是21世紀海邊大排檔的熱鬧？大概都有。
唯一能確定的是，都回不去了。
檸檬灑在牡蠣肉上，再來一點蒜泥，蒜泥蒸牡蠣其實也不錯，但第一次，就別增加難度讓廚師更加手忙腳亂了。
……
“你確定這些東西能吃？”
城堡後廚，仆人們聚在一起，男爵吃剩下的會交由他們處理，他們也樂意如此。
煎肉排、偶爾的烤烏鴉和蒼鷺，如果是打獵時，他們甚至還能吃到鹿肉。
雖然吃到的時候並不多，但那種滋味卻讓他們魂牽夢繞。
今天擺在他們麵前的卻是海中抓回來的……惡魔。
山雀夫人將信將疑的看著廚師酒桶：“酒桶先生，你確定這是我們的午餐？”
“這是大人特意安排的美食，他說在東峽的東港城，大人物們都吃這個”酒桶以前在鐵石城工作過，他說起了自己的見聞：“我在鐵石城見過一些賣牡蠣的小販，淋上檸檬和酸醋，這玩意就能賣3銅星一個！”
酒桶拿起一塊牡蠣介紹著，頓時引起了女仆們一陣驚呼。
3銅星？為什麽不買麵包而是吃這玩意，有錢人真是奢侈！
得到了女士們的注視後，酒桶十分得意的敲開了牡蠣，十分悠哉的淋上酸醋，然後把肉一整個吞到嘴裏。
醋放多了，他表情有些猙獰，但隨即而來的鮮美卻讓他滿麵笑容。
女士們有樣學樣，但留給她們的牡蠣並不多，每個人也就剛嚐了一個砸吧砸吧味道。
“這種海蜘蛛也能吃嗎？”山雀夫人問道，她根本沒吃飽，就是往嘴裏一倒，混著酸醋和檸檬汁的滑嫩肉便鑽進了她的嘴裏，牙齒沒能留住它們，舌頭也隻剮蹭下了一絲甜味，然後牡蠣肉就這樣滑進了喉嚨，進入了肚子裏。
看著其他人享受的表情，她很想再吃一個，但是已經沒了。
酒桶看著被自己綁上繩子，蒸的通紅的螃蟹，有些猶豫：“應該……也能吧。”
“我死都不要吃這東西！”說話的是高個子女仆，她長得真的很高大，和李奇男爵差不多高，但性格上有些偏執，還有點小孩子氣：“這種惡心的東西，就像是惡魔，我能想象它們體內流出的白漿在我嘴裏打顫，嘔……”
她幹嘔了一下子，陸地的蜘蛛都沒人去吃，更何況海水中拳頭大的恐怖海蜘蛛。
“我寧願吃白泥”
在寸草不生的饑荒時代，沒有草和樹皮啃的人會吃白泥，但代價就是無法消化，最後被漲死。
山雀夫人感覺她有些大驚小怪：“你又不是貴族小姐，還能挑什麽愛吃，什麽不愛吃？大人能吃我們就能吃！”
她雖然這麽說，卻沒伸手拿螃蟹，這種硬邦邦的東西她不知道從哪裏下口，剛才那麽說也隻是因為她不喜歡別人侮辱貴族老爺，尤其是對他們很好的李奇男爵。
高個女仆癟了癟嘴，好像要哭出聲，可她也知道自己剛才可能無意見冒犯了賞賜給她們東西吃的男爵。
“你們沒吃？”男仆草叉端著盤子回來，發現幾人圍坐在一起：“這東西可是美味！”
他將盤子倒進裝滿水的木桶裏，然後走過去拿起一個石蟹，解開繩子，掀開蓋：“瞧，黃色的這地方，大人說這是蟹黃，最好吃的就是這裏”
草叉將剛學到的經驗運用，吃東西是本能，他擓了一指甲，塞進嘴裏，然後又撿起蟹鉗，用後槽牙咬碎，吃裏麵的蟹肉。
“酒桶，蒜泥還有嗎？”
廚師酒桶將男爵沒用的上的那部分蒜泥遞給了草叉：“喏，給你。”
草叉把牙齒剝出來的蟹腿肉沾蒜泥，然後送進嘴裏。
他一番啃剝，看的其他幾人口水直流，好吃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你們不吃，那就交給我了”草叉伸手去抓，幾人卻趕緊出手搶奪。
他們模仿著草叉，找到了能夠下口且十分美味的東西。
剛才還說著寧願吃白泥的高個女仆，在仔細嗦完了每一根蟹腿之後，意猶未盡的說道：“真香！”
晚餐。
李奇喝著蛤蜊濃湯，心中卻想著：“下次得和酒桶說清楚，絕對不能亂改我的配方。”
蛤蜊濃湯裏的洋蔥，大蒜，讓他喝著有些不舒服。
“賽門，怎麽了？”李奇看向“兔子”賽門，自己的管家。
他從剛才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您十分的仁慈，我的大人”賽門說道：“但您不該對那些仆人太好，剛才我聽到他們開始期盼您明天吃什麽，他們已經將您的仁慈當成了理所應當。”
“海鮮好吃嗎？”李奇放下杯子問道。
“十分美味，我的大人”賽門點頭：“我從未品嚐過如此美味奢華的食物，就像是……”
看著他準備咬文嚼字，李奇趕緊打斷：“隻是吃不完的東西而已，賽門，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我要的藥材夠了嗎？”
“今天中午送來了三種，下午有兩種”賽門點頭：“農夫們還在努力搜尋。”
“大人！”
草叉慌亂的跑進了城堡，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人，我們的領地有麻煩了！”
“什麽？”李奇立即站起來。
有誰會看上自己貧瘠的豪豬領？
“是，是一頭熊，火紅色的熊！”草叉驚恐的說道：“剛才有一個農夫跑了回來，他們進樹林裏采藥的時候，驚擾到了那頭熊，它撲出來咬死了兩個！”
李奇皺眉：“熊呢？”
“已經往豪豬領這裏跑了。”
“我去看看”李奇拿上火把，帶上男仆用顫巍巍的手遞過來的長劍。
城堡外，豪豬領的壯丁們都聚集在了一起，舉著火把。
他們在遠離房屋的平地處，準備阻擊那頭可怕的野獸。
還有治安管理隊伍，他們穿著皮甲，拿著斧頭和草叉，平時就是他們維護治安，戰時也會在第一批跟隨男爵上戰場。
“大人！”輪子看見李奇走來，將他本就駝的背更彎了幾分。
李奇剛要開口詢問。
“吼！！”熊的咆哮聲傳來。
地麵微微顫抖。
火光映襯下，一頭毛發通紅的巨熊朝著人群衝了過來，它比李奇見過的熊大了兩圈，分不清是它本來毛發就紅，還是染了人血的緣故，渾身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