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彩霧內

第五十九章 彩霧內

霧鉗山,彩霧區域內。

這裏沒有陽光射入,卻並不陰暗,因為彩霧散發出各色光芒,映射著這片空間。

與外界不同,此間地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墨綠色苔蘚,若是踩到上麵,感覺鬆軟舒適;而樹木卻非常稀少,都是一些奇異樹種,零星分布各處。

相比之下,這裏山石頗多,都是奇形怪狀,而石筍尤為密集,細長尖銳,橫七豎八漫布林間。

這時……

在一處較為平坦的空地,聚攏著各種鳥獸,它們圍成一個大圈,都好奇地注視著裏麵一個黑發披肩,全身血肉模糊的昏迷之人,而這個人,就是蒼朗無疑。

這些獸類有幾十之數,形貌各異,均是在外界少見的異種。各個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息,絕非普通之獸。

若是有高階修者看到,定會驚訝,此處聚集的竟然全是少見的強大異獸。

而在蒼朗身邊矗立和漂浮著一大一小兩隻靈妖獸,一隻為赤紅色,身高幾丈,雙足站立,形似猿類,上肢有四臂,巨大頭顱上麵長著一隻銅鈴大小的藍色獨目;另一隻與它相比小了太多,隻有巴掌大,毛色紫金,且肋生雙翅,浮在蒼朗身前,碧綠的雙目好奇地一眨一眨,頗為可愛。

它們似乎是這裏的頭領,其餘之獸雖然神色都顯得好奇無比,卻安靜異常,似乎都在等待二獸的指令。

這時,小獸先打破沉寂。

“蒙,你也感受到了嗎?”它竟然口吐人言,而且語氣蒼老。

那叫做蒙的異獸定定地看著昏迷的蒼朗,藍色獨目透著柔和,在聽到小獸的問話,才將目光轉向它。

“嗯,我也感受到了,還是先帶他到湮地吧,也許隻有橫行祖力才能挽救他吧!”蒙的語氣滄桑平和。

塵輕輕扇動翅膀,道:“好吧,他的傷勢以你我之力都無法醫治,隻能按老祖指示帶他去湮地了。”

它又飛轉到眾獸麵前,沉聲道:“雖然我等守護這裏,無法出離此間,而且不準人類進入。但是,蒙與我都得到祖念諭示,有意留他。羽翼頭領回歸左峰領地,約束族人,免起爭端。”

“退下吧!”

那些生著羽翼的獸類對這隻被叫做塵的話,言聽計從。

“尊!”它們齊聲領命,紛紛振翅飛離。

蒙已經輕輕地將蒼朗抱起,跨步走到塵的身側,對剩餘之獸道:“我與塵有要事要辦,你等也下去吧。”說完揮了揮獸臂,便不在多言。

“是!”

見眾獸全部離開,塵道:“此子命在旦夕,我們抓緊時間,走吧。”

接著塵翅膀一扇,向高處飛去;蒙也不落後,雙膝彎曲,一個彈射就衝天而起,緊隨在塵的身後,飛向山頂。

以它們的速度,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目的地。

那是霧鉗峰的山頂,而兩邊頂峰相距不足十丈,這裏彌漫著彩色的霧氣,它們尖端如刺,似石似金,銳利無比。

浮在空中的二獸互相對視一眼,並沒有說話,默契地點了點頭。

塵獸直接飛到另外一處山尖,與蒙遠遠對視。接著二獸之目射出藍、綠光芒,在兩峰中間處交匯,一個圖騰在空中慢慢成型,那是一隻怪異的獸類形象。

此圖騰之獸,周身遍布著藍綠相間的鱗片,身扁如盤,前肢有雙螯,後肢有八,尖端如矛,竟似河中之蟹。不過,其目竟生在背部,傲然望天,神色乖張,霸氣側露。

那蒙、塵二獸見圖騰已現,雙目光芒更勝,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圖騰現,湮地開,入祖腹!”

隨著它們的話語,圖騰越變越大,在彩霧內籠罩了整個霧鉗山,同時向下印入大地。接著,兩座山峰中間的部分爆發出陣陣豪光,一道衝天光柱從地麵升起,竟然將蒙、塵二獸連同蒼朗一同吸攝進去。

接著光柱就消散無形,一切也恢複了原狀。

霧鉗峰地底,存在著一處隱秘空間。

這裏的石頭都閃爍著藍綠色的瑩瑩光華,而在空間的中央,有一處碧綠色的水潭,水潭中央有十道噴泉,呈環形噴射,近兩米高,頂端拱衛著一個湛藍色橢圓球體,球體的上麵漫布著古老的符文,它隨著噴泉的浪花跳來跳去,好似歡快的小孩。

在空間的四周,有著近百個石質獸類雕像,分列左右。

右側似乎是蒙的祖輩,竟與其一般無二;而左側則像是塵的祖輩雕像。它們都靜靜地立在那裏,石質的目光中都無比虔誠,注視著中間的卵狀球體。

這時,在潭水邊,蒙、塵伏跪著。

而在潭底,有一個赤身男子,周身密布著可怖的傷痕,他仰躺在那裏,水池碧綠的**不斷從他的毛孔鑽入其體內,而他的身體就像無底洞,貪婪地吸收著**。

這就是被二獸帶入的蒼朗。

時間就這麽慢慢流逝著,那潭水不知不覺間在慢慢減少,潭麵也在緩緩降低,噴泉也餘力不足,似乎隨時會斷流一般,托著那卵球不斷下降。

而潭中**進入蒼朗體內後,那本來沉寂的紅色血珠竟然活躍起來,和那碧綠**交融在一起,向著蒼朗周身血脈遊走,不斷修複那些破損的經脈以及強行施展血脈禁術破損的身體,他的氣色在慢慢見好。

這時的蒼朗竟然舒服地睡著了,對自己身體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腦海全是一些亂混的夢,很多很多……

夢到最後,他看到了父母、外公、師父等親人,還有連夢溪、婉兒、鍾山以及飛雪連天四兄弟這些朋友,大家都聚在彭家寨,成為了凡人,一起開心地過著普通的狩獵生活,無憂無慮。

可是,夢中畫麵轉變,原本平靜的村寨被黑霧籠罩,接著裏麵傳來痛苦的呼喊。

蒼朗身在霧外,非常焦急,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一遍遍地叫著大家的名字,可沒人回應。他想衝進去,不過任他如何奔跑也無法縮短與村子的距離,反而自己越離越遠。

眼看著自己不斷遠離親人、朋友,和對未知的恐慌,蒼朗不甘得大吼出聲。

“不要!”

聲音竟然從潭底傳了出去,在這怪異的空間響起。

這預示著——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