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床是破舊了些但是很結實

是不是看我生病了,怕我砸到你們手裏了,所以趕緊把我打發出去?”葉黎嗤笑道。

“你這丫頭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你對你媽怎麽這個態度?”莊世紅很是惱火。

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女兒一直都很聽話,這個江勳一出現,怎麽女兒都敢忤逆她了?

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什麽也別說了,明天你拿著戶口本去領證,見了江家人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心裏應該有數。我跟那邊都說好了,三天後擺酒席!”

“知道了。”葉黎答應了。

這就是她要的結果,如今達到了,她心中自然滿意。

“行,就這辦了。”莊世紅說完,轉身就要走。

臨走前,她想起了什麽,又對葉黎說道:“我不要彩禮了,嫁妝自然也不會給你了。上個月的工資你也沒有往家裏交,你看看結婚需要什麽,你就用你的工資買吧。咱家裏不富裕,你弟弟和妹妹也都正是要花錢的時候,你當姐姐的就委屈些吧。”

葉黎沒有吭聲。

這一幕與前世真是如出一轍。

前世她媽敲了江家一大筆錢,到最後也沒有給什麽嫁妝,隻給了兩個兩個臉盆和兩塊枕巾就是全部了。

這一世她沒有敲到江家的錢,自然更是什麽錢都不會給了。

次日。

葉黎要去領結婚證了,她特意換了一件幹淨的白襯衣,藍色的工裝褲,兩條黑亮的大辮子垂在胸前,特意用了兩條紅繩紮了起來。

出了大雜院的門,她心情愉悅了起來,腳步輕快地與江勳到了街道辦事處領證去了。

江勳穿得也很幹淨,兩個人沒有商量過,但是卻心有靈犀地都選擇了白襯衫藍褲子。

兩個人領證的過程非常順利,領了證之後,便去照相館拍了一張結婚照。

江勳付了錢,為了加快衝洗,趕著在結婚當天把這結婚照掛在床頭。

從照相館出來後,葉黎便跟江勳說了再見。

還有三天辦酒席,她得趕著結婚前將自己的東西都置辦齊全。

“葉同誌。”那個問題一直在江勳的心頭縈繞著,他想問個究竟,“你是怎麽說服莊大媽改變主意不要彩禮的?”

葉黎嘴角一彎,彎下腰低聲對他說:“暫時保密!這幾日不管你聽到外麵什麽傳言你都不要信!你隻要相信我就行了,好嗎?”

江勳看春日的暖陽落在她的臉上,將她那白皙的皮膚給照得紅撲撲的,著實是好看得很。

他微微點頭:“我信你!”

“謝謝!那咱們三日後再相見!”

“好。”

葉黎直起身來,見趙興梅目光裏都是笑意。

她小聲地說了一聲:“趙大媽,我先走了,改日再見!”

“再見再見!”

這結婚證一到手,趙興梅徹底鬆了口氣,高高興興推著江勳回家去準備酒席去了。

……

葉黎要結婚了,廠裏頭給批了三天假。

這個時候宣傳科也不是很忙,科長劉華又多給了葉黎四天假,讓她好好準備結婚的事情。

同科室的幾個相處得不錯的小姐妹,湊錢從廠裏扯了幾丈布,專門給她做了兩床嶄新的被單送給了她。

除此之外,葉黎去自己買了一件紅格子的襯衣,一雙黑色的小皮鞋,外加兩根紅頭繩。

兜裏還剩了一些錢,她來不及做被子了,便花了十塊錢,問院子裏的二大媽買了一條新棉花做的薄被子。

一切都準備妥帖了,便等著三日後江家來娶親了。

院裏的人知道葉黎都得了絕症還要出嫁,一個個都在背地裏罵莊世紅不是個東西。

院裏的鄰居們都很同情葉黎,大家夥一商量,院裏的幾家人都給葉黎送了禮物過來。

一對枕巾、兩個暖瓶、兩雙襪子、幾條新毛巾,都是葉黎結婚後能夠用得上的。

葉黎挺感激大家的,自掏腰包買了些糖果和瓜子感謝了一下鄰居。

三日後。

江家來接人了。

江勳穿得幹淨整齊,頭發理得非常精神,如果不是因為這兩條腿,這絕對是儀表堂堂的好人才。

江家一共四個孩子,江勳是排行老大,

今日陪同江勳來接親的是他的二弟江瑞三四弟江喜。

因為江勳的腿有殘疾不能夠騎自行車,所以,他們是乘坐公交車來的。

等接上了葉黎之後,葉黎便從江瑞的手中接過江勳,推著他去坐公交車。

葉黎的那些嫁妝和行李,便由葉春旺和葉美兩個人抱著拎著,跟著江家人一起坐公交車回去了。

酒席是在九號大雜院裏辦的。

請的人不多,除了男女雙方的親戚之外,就是大院兒裏的鄰居了。

這一整天下來,氣氛很是熱鬧。

院兒的幾個和江勳年紀差不多的小夥子都擠進了新房裏鬧騰了半日。

什麽啃蘋果啊、嘴對嘴地喂糖吃啊,全都折騰了一個遍,這才放過他們兩個人。

熱鬧了一整天,婚禮結束了。

晚飯後,打發完了這親戚朋友們,家裏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這麽多年的心病終於解決了,趙興梅一高興多喝了幾杯。

臨睡覺前,她特意來這新房裏看看大兒子和兒媳婦一眼。

她走到床邊,使勁晃了晃那張看起來有些老舊的雙人床:“葉黎啊,你們這婚結得倉促,沒來及給你們打一張新床。這床雖然是破舊了些,但是很結實!使勁折騰都不會塌的!放心啊,放心!”

這一番話說得這麽直白,把葉黎的臉都給說紅了。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趙興梅意味深長地叮囑了兩句,轉身便離開了這個小屋。

“媽,院子裏黑,您慢點走。”葉黎送她出來。

“回去吧,趕緊回去吧。”

看著趙興梅回了自己屋,葉黎才轉身進了屋,將房門關上。

她紅著臉望向了江勳,隻見他從耳朵一直紅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