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嘴巴給我幹淨點
等葉黎回去的時候，鄰居們立刻就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她:
“葉黎你說的是真的麽？”
“一分錢不要彩禮嫁給那個殘疾軍人？你瘋了吧？你這怎麽這麽想不開呢？”
葉黎眨眨眼：“我覺得他挺好的。”
莊世紅正在屋裏頭幹活，聽見外頭葉黎說話，便使喚葉春旺：“去，把你姐帶進來。”
葉春旺推開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住葉黎便往屋裏走：“回屋，媽喊你。”
“別拉拉扯扯的。”葉黎嗬斥道。
葉春旺不管這些，把她往拖進屋裏，咣當一聲把門摔得震天響。
“姐，你怎麽想的？怎麽就不要彩禮了呢？你不要，我還要呢！”
葉黎瞟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結婚你要什麽彩禮？”
“你給我閉嘴！”莊世紅見葉黎今日態度反常，起身走到她的身邊，瞪著她的臉瞧了半日，“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我養你這麽大，你倒是敢跟我頂嘴了！什麽叫賣女兒？你給我說說清楚！”
換做以往葉黎，一定是不吭聲，任由莊世紅罵個解氣。
可她重生回來了啊，這子就是要為自己活，堅決不再受這鳥氣。
“您那不叫賣？給我介紹對象從來不管相貌人品，隻看對方出價高低！”這句話上輩子憋了一輩子了，這一輩子她總算是可以毫不顧忌地說出來了。
“反了！反了！”莊世紅氣得直罵，“葉黎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是？竟然敢和你媽頂嘴了！”
“媽您消消氣。”葉春旺忙扶莊世紅坐下，轉過身來便罵葉黎。
“姐，你是不是傻了？這腦子讓驢給踢了吧？你怎麽敢頂撞咱媽了？讓你要個彩禮也是為了家裏好，怎麽?你這就等不及要嫁人了？怎麽就那麽下賤，看見一個男的就要倒貼著往上撲了？”葉春旺長著一張臭嘴，罵起葉黎來從不留情麵。
葉家有三個孩子，葉黎排行老大。
年輕時父親死得早，母親莊世紅帶著年僅五歲的她嫁給了暖瓶廠的工人葉金山，後來又生了一兒一女。
這葉春旺排行第三，是葉黎同母異父的弟弟，是莊世紅的心頭肉。
素日裏，他便對葉黎沒大沒小的，葉黎總是讓著他。
既不願意讓母親生氣，又不願意惹他不高興。
可這重生回來了，她可不慣著葉春旺的臭毛病。
聽聞他罵得這麽難聽，葉黎抬手就扇了他一個耳光：“你再說一遍！！”
葉春旺真是沒想到葉黎竟然給了他一巴掌，他怒氣騰騰瞪著葉黎：“你敢打我！！！我再說一遍怎麽了？葉黎，你這個賤貨，看見男人就想倒貼的賤貨！！”
葉黎眼中冒出兩撮小火苗，一擼袖子，啪啪又是兩巴掌：“葉春旺，你嘴巴給我幹淨點！我是你姐，你對我尊重些！”
“媽！！”葉春旺怒吼一聲，“我今兒打她，你可別攔著我！”
說完，他竟然拎起凳子砸向了葉黎。
葉黎右手一抬，便死死攥住了葉春旺的手腕子，左手劈手就將那凳子給奪了下來，咣當一聲給砸在了地上。
那凳子本就不結實了，這下子一砸，瞬間就散架了。
看著被損壞的凳子，莊世紅心疼壞了，指著葉黎罵道：“你個敗家子兒！好好一個凳子讓你給砸個稀巴爛！”
“那是葉春旺要砸我！我不先砸了凳子，凳子砸的就是我！”葉黎飛快說道。
“葉黎，咱倆沒完……”葉春旺吃了虧，不找補回來，他難受。
往常都是他欺負葉黎，今兒葉黎騎到他的頭上了，這讓他怎麽咽得下去這口氣！
“你要是再動我一根手指頭試試看。”葉黎冷眼瞧著他，“以前我讓著你，從今往後我可不管著你這臭毛病。”
“呦，你早該這樣了。”二蒙子在院裏頭扒著窗戶往裏瞧，聽見葉黎這麽說，便嬉皮笑臉拱火，“你家這弟弟忒不是個東西，莊大媽還偏心，你要是不厲害點，她們得把你給吃嘍。”
“你給閉上你那臭水坑！我家的事兒跟你有個屁的關係！狗拿耗子你多管閑事！”
二蒙子嘿嘿一笑：“我要是那狗，你們家兒就是耗子……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你他媽的想死！”葉春旺暴跳如雷，這就要往外衝和二蒙子幹架。
莊世紅拎起屋裏的掃把，一腳踹開門，追著二蒙子打：“我叫你嘴臭！你個吃屎的玩意兒，一天到晚盯著我家！看我打不死你！”
這兒鬧騰得正厲害，葉金山回來了，與他一起回來的是二女兒葉美。
“怎麽又打上了！”這情況，他見怪不怪了。
二蒙子最賤，他媳婦脾氣爆，火藥桶子一點就炸。
“媽，別打了！”葉美上前把笤帚給奪了下來，“我都餓死了，咱們趕緊吃飯吧。”
“吃什麽飯？我都沒做飯。”莊世紅陰沉著個臉，瞟了二女兒葉美一眼，“你的工作咋樣了？”
葉美耷拉下臉，垂頭喪氣道：“這還用問嗎？人家國營大廠都得要高中畢業的，我連初中都沒上……人家肯定不能要我。媽，要不然，你那工作讓我頂了吧？”
莊世紅狠狠瞪了她一眼：“想屁吃呢？”
閨女遲早都是要嫁出去的，那把工作頂給她，不都便宜了女婿一家外人了？
想都別想！
“哼。”葉美不高興地跺跺腳，轉身往屋裏去了。
“你瞧你……不給就不給，怎麽說這麽難聽。”葉金山埋怨了兩句。
“一天天不想著怎麽孝敬我，淨想著從我這兒扒拉點東西。”莊世紅哼了兩聲，轉身對葉金山道，“你先去屋裏歇會兒，一會兒開飯。”
“哎，葉黎那親事怎麽樣了？”葉金山想起來今天大閨女是要相親的，便順口問道。
“這死丫頭腦袋進水了！”莊世紅提起來一肚子火，“她竟然說不要彩禮！”
“怎麽會這樣？”葉金山吃驚道。
“還不是看上那小子臉長得好，說是個什麽退伍軍人，有工作什麽的……”
老兩口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屋裏來了，看見葉黎蹲在地上收拾凳子。
莊世紅氣還沒消，瞧著她不順眼，說道：“去，做飯去！”
葉黎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土：“今天你們都不上班，你們自己做吧。我得趕回廠裏去，借了同事的車子得還給人家。午飯我不在家吃了，我去廠裏吃。”
說完，葉黎轉身就走。
“哎，你給我回來！”莊世紅連喊了兩聲，見葉黎不回應她，便追了出來，“長本事了你！中午不在家吃，晚上有本事你也別吃！以後天天別吃！”
葉黎嘴角一勾，很快她就不在這家裏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