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果能成就會小賺一把

葉黎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她進院門的時候,趕上大家都排著隊在院子中間那個自來水管排隊接水等著洗漱。

見葉黎回來了,不知道是誰吹了一聲口哨聲。

這口哨被人稱作是流氓哨。通常是在街上,男人們調戲女人才衝著對方吹哨。

葉黎極其反感這個。

她抬眼在人群中尋找,結果就看見了蔣大媽的兒子牛大誌。

牛大誌一臉猥瑣的笑意,手裏端著盆,光著個膀子,脖子裏搭著一條毛巾,正笑嘻嘻望著葉黎。

“呦,小葉這麽晚才回來啊?”

葉黎知道他那個德行,平日沒事就喜歡往大姑娘小媳婦的眼巴前兒湊,家裏明明有媳婦,還在外頭瞎胡搞。

牛大誌這是看江勳腿腳不利索,想著勾搭她呢。

這勾搭就是先把她的名聲弄臭了,日後就算是下了手,也會對人說是她水性楊花勾搭的他。

這個社會對男人可比對女人包容多了。

如果遇上了那種事兒,就會紛紛朝著女人吐口水,罵女人不要臉,可沒有幾個人對著男人這麽做的。

所以,葉黎懶得理他,幹脆視而不見,從他的麵前走過去,也沒多看他一眼。

牛大誌原以為葉黎就算是不高興,肯定也會跟他說兩句話,別管這話是好聽,還是不好聽,總算是能夠搭上個話。

結果,人家根本就不理會她。

見狀,胡晶晶冷笑了兩聲,低聲說了一句:“該!”

牛大誌這衝著葉黎吹流氓哨的行為,引起了院子裏一些老人不滿意。

“大誌啊,你注意點,那是人家江勳的媳婦,你瞎吹什麽?”

“就是啊,小心你趙大媽出來,撕了你那張嘴!”

牛大誌嬉皮笑臉地說道:“我哪兒敢啊……我這不是吹哨吹成習慣了嗎?”

“呸,丟人。”站在牛大誌身後的康月蓮低低罵了一聲。

“你再說一遍?”牛大誌回頭望去。

康月蓮一挑眉,一雙杏核眼就這麽盯著牛大誌:“怎麽?想練練?我讓你大林哥給你切磋切磋?”

牛大誌哪敢招惹她:“好男不和女鬥!我不惹你行不行?”

院子裏亂就亂,熱鬧就熱鬧,一切都跟葉黎無關。

她把門一關,就問起江勳今日在廠裏的情況。

“一切都挺順利的,大家都很照顧我的。”

“你還習慣嗎?”葉黎問他。

“習慣。”江勳頓了頓對葉黎說道,“這份工作我想一直做下去!”

葉黎聽了這話,真心替他感到高興:“行!咱們做下去!明兒你跟就王主任說我!隻要你願意做,這刮風下雨的我都去送你!”

“不用了。”江勳笑道,“今晚上秦師傅來過了,我才知道他在七號院住著呢。他說了,日後一早一晚都陪著我。”

“真的?”葉黎很高興,“行,那就麻煩秦師傅了!等你開了支,咱們請秦師傅去國營飯店吃頓飯!”

江勳露出了笑容:“好,聽黎黎的。”

每次他說黎黎兩個字的時候,都讓葉黎感到莫名的好聽。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像是紅酒般醇香,透著迷人的味道,又是情人在耳邊低喃。

“黎黎?你聽到了沒有?”江勳見她不說話,似乎是在發愣,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葉黎回過神來:“嗯?你說什麽了?”

江勳說:“我剛才問你,去找劉科長還順利嗎?”

葉黎點頭:“順利,這件事應該能成。如果能成的話,我們便會小賺一把。”

單靠著那點死工資就賺不出來手術費的。

她希望江勳可以早日站起來,早日擺脫這可惡的輪椅,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在這溫暖的春風裏。

這件事情進行得超乎尋常的順利。

也就用了兩天的時間,劉科長便將這件事情給搞定了。

第三天的傍晚,葉黎跟著劉華去了廠裏的倉庫裏。

庫管是廠長的親妹妹,她見劉華和葉黎來了,就用鑰匙把門給打開了。

“前麵。”庫管指著那一堆積壓吃灰的瑕疵布說道,“自己去挑選吧。”

葉黎看見那一座堆得像是小山一樣高的布,心中有些小興奮。

她上前隨後拿起了一塊布料,她發現這塊布是花布,織布的時候織錯了針,導致這整匹布上的花紋錯亂,看起來非常不整齊。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布,染色染失敗的,還有不少跳線的,起疙瘩的,總之各種問題都有。

但這些布匹都不影響使用。

城裏人或許還講究一下美醜,這村裏的人們大抵是要求這布要結實一些,能夠穿得久一些。

畢竟,很多人的衣服壞了,買不上布,就隻能夠是用其他的布打補丁。

她就見過有人的衣服上是補丁摞著補丁,洗得發白了,都舍不得丟掉的。

“怎麽樣?這些布能用嗎?”劉華科長問道。

“能用能用!”葉黎激動地直點頭。

“如果這些不夠用的話,服裝廠裏還有一些裁剪下來的布頭。”

那些布頭用途不都是很大,服裝廠大部分都用來擦洗機器用了。

“夠用。”葉黎說道,“這些布匹我都能處理掉!等處理完了之後,我會把賺來的錢分給您和廠長。”

“廠長說了,這些布匹也是有成本的,布是出去了,成本得能回來!這最起碼得讓會計能夠做好賬目!”

“明白明白。”

“行,這事兒也不能聲張,回頭你就直接來這兒拿吧,需要多少用多少,盡量做得隱秘些。”劉華叮囑道。

“您放心,這事兒我絕對能做得漂亮。”葉黎拍著胸脯保證道。

從廠裏拿到了瑕疵布,葉黎就急匆匆往回趕。

今天上班之前,她就跟江勳說好了,晚上可能會晚回去一會兒,要把布匹的事情處理一下。

於是,她坐公交車坐到了春風胡同,她要去找二大媽。

她剛下了車,就看見母親葉春旺摟著一個女人從胡同口走了出來。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自己那賊眉鼠眼的弟弟葉春旺,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抱住那女人的臉就飛快親了一口。

“哎呀,你真討厭!”那女人嘰嘰歪歪地與他打情罵俏,“你們男人是不是一天到晚裏,腦袋裏淨想著那回事了啊?”

這話聲音不大,也不小。

因為天黑了,下車的人也不多,沒有幾個人認識他們的,所以這話就說得這麽肆無忌憚。

葉黎聽得直犯惡心。

但是,莫名的,她就覺得那個女人怎麽越看越熟悉呢?似乎在哪兒見到過似的?

這女人絕對不是她前世的弟妹,這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