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眾生禱告,開學遇熟人

回到家中,和小嚴打過招呼後,陸煊快步走進房間,猛然關上門。

他深吸了一口氣,連忙感悟自身所發生的變化,暗自心驚:

“方才那是……”

陸煊能察覺到,在他收下諸葛珂、崇山虎作為記名弟子的時候,自己與兩人之間多出了一絲絲的牽連,

不止如此,甚至自身因此得到了些許的增幅……

是因為收徒的緣故嗎?

不,似乎並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因為……

陸煊心思百轉千回,沉思半晌,眼睛微微一亮。

莫非,是因為那三尊銅像?

三尊銅像指向自己,而兩人拜銅像……念頭戛然而止。

他發出一聲悶哼,感受到虛空中有絲絲縷縷的力量加持在身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恐怖而又無形的力量匯聚成海河,浩浩****!

百絲,千絲,萬絲……

甚至他耳畔開始出現嘈雜聲,如同有一萬個人重疊著在呼喊,呼喚自己!

“玄清道祖保佑我兒成為修行者……”

“玄黃道祖保佑我哥哥的病好起來……”

“福生道祖保佑我家小狗能找回來……”

諸如此類,千千萬萬,浩浩瀚瀚。

感受著加具於身的恐怖而又未知的力量,感受著千聲萬聲的呼喚,陸煊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汗珠不住的從額頭滑落。

他深吸了一口氣,嚐試調動自身精神意誌,運轉【道生一】,眼中浮現出玄妙星線,洞悉自身之因果。

“原來如此……”

陸煊恍然大悟。

就在方才,就在三尊銅像立於現世的時候,【太上玄清】、【福生陸煊】、【玄黃無上帝】這三個【號】真真正正的指向於【自己】,

而因此,虔誠誦念此三尊號的聲音可以被自己聽到,甚至有斑駁而渺小的力量匯聚而來,加持己身!

但怎麽會這麽多?

陸煊繼續運轉【道生一】,嚐試解析其中緣由,終有所得。

是那出土的道藏,上麵說三清道祖對應的是玄清、玄黃、福生,在考古界引起了大轟動,浪潮甚至波及到民間,許多人如今都聽聞此事,亦有人開始嚐試誦念這三個尊號。

但因為畢竟隻是虛無縹緲的半部道藏,也沒有其餘任何佐證,虔誠者寥寥無幾。

“這是……”陸煊散去眼中星光,明悟了過來,順著自身神覺,吐露出一個未曾聽說過的名詞:“這是香火神道?”

“奇怪,奇怪……”

“歲月變動前,龍虎山便在誦念太上玄清、福生陸煊,歲月變動後亦有誦念玄黃無上帝,為何之前我沒有得到任何的反饋、加持?”

“是因為未曾立下三尊銅像,未曾將此三號指向我自己?”

陸煊微微眯眼,又自語道:

“那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個,將三清觀發揚出去,讓更多人知曉,但如果這樣的話……”

他縮了縮脖子,聯想到之前宛若整個諸天諸界般浩大,朝著自己凶狠砸來的恐怖因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陸煊敢肯定,要不是那浩大因果忽然散去,自己絕對被砸死了。

如果在未來,自己當真將三清觀發揚,讓當世的民眾都進行祭拜,甚至都認為三清道祖便是自己……

到時候,會發生什麽?

老師會不會痛揍自己?

甩了甩腦袋,陸煊拋掉這個無稽的想法,按照推測來說,仙神們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陸續歸來了,斷層的曆史自然也會續借上,天下人早晚會明白三清道祖到底是什麽。

思索半晌,陸煊也沒有繼續幹耗時間,而是嚐試將那股玄而又玄的力量理順暢。

磅礴而又恢弘的力量被他按照神覺所示,命名為‘眾生念’,用以淬煉神魂、真靈、體魄等,

這初次到來的力量太過於浩瀚洶湧,僅僅幾個時辰的時間,就為陸煊凝聚出第三重太上玉階!

但相應的,後續的眾生念也變的稀薄了起來,但並未消失,雖少,但源源不絕。

隨著第三重太上玉階的構建,陸煊能感覺到自身力量暴漲了約有兩倍左右,

不說元氣,不說精神意誌,單論純粹的肉身力量,便足以輕鬆打爆三、四重天層次的天人。

“如今的我麵對尋常六重天的高位天人應當可以做到碾壓,在不動用斡旋造化和道生一的前提下,真實戰力應當和七重天差不多?”

陸煊自語自問,身上氣息卻越發的古樸、悠長,窗外已然皓月當空,月華鋪落入房間,不偏不倚的正落在他身上。

“眾生念……老師讓我立道統,就是為了眾生念嗎?感覺並非這個原因。”

沉思半晌無果,他搖搖頭,不再多想,而是繼續沉浸在修行中,周身氣息開始起伏不定,於盛衰中流轉,枯而榮,榮而枯,周而複始。

大部分神念亦沉入【道生一】這門大神通中,嚐試加速解析其大道文字。

這門神通雖然隻有八百大道文字,但論玄奧,更勝於斡旋造化,其中妙用更是無窮,涉及最初之因果!

此大神通,或可用於‘殺敵’。

時間在修行中緩緩流逝。

……

次日,8月15。

大雨過後,琅琊市呈現出一種‘幹淨’的狀態,

無論是動輒數千米的高樓大廈還是特殊合金製作而成的地麵磚塊,都被洗盡鉛華,清晰明亮。

琅琊大學並不在市中心,而是位於城中偏東的方向,占地極其廣闊,超過了兩萬畝,相當於三四個苟仙鎮大小,在讀的學生就超過了十萬人。

十萬人,最弱都是築玉樓第一關層次的武者。

此時,西校門,人滿為患,新生們如同潮水一般朝裏湧進,再加上一些陪同而來的家長,即便西校門是琅琊大學最大的進出口,也被擠了個滿滿當當。

“劍道係的學生往這邊來!”

“煉體係的在這兒,在這兒!”

“符道係和術算係的都在往這邊來,這邊報名!”

一片喧雜聲中,湯圓圓好不容易從人堆裏擠了出來,高舉手機,絲毫不避諱其他人怪異的目光,笑嘻嘻道:

“家人們,好好看,我說了我沒騙人,我這是琅琊大學的新生!”

直播間裏,一連串的‘這不可能’、‘我不相信’、‘老爺們好’等彈幕飄過。

“有啥不信的。”湯圓圓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道:“我早就和你們說過,我練髓境的武師……”

彈幕上又是連串的‘大老爺好’。

湯圓圓斜著眼睛,豪邁道:

“行了行了,你們想看什麽?我帶你們去看,不過不可能一下子看完,琅琊大學太大了,走不完的……要不我帶你們體驗一下報道流程?”

當下時代,天地迎來三番五次的複蘇,但普通人終究還是占了大多數,像是琅琊大學這種修行大學,許多人一輩子恐怕都沒機會往裏麵瞧上一瞧,

絕大部分人接觸這些的渠道,便是通過像湯圓圓這種有修為有天資但又缺錢的主播。

湯圓圓舉著手機,正想要繼續順著人群朝裏麵擁擠的時候,後方傳來氣浪滾滾的聲音。

她側過頭,旋即將手機也轉了過去,道:

“哎哎哎,最新型號的浮空車,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大少爺大小姐來了……我給你們看看嗷,帶你們見見世麵!”

說話間,擁擠的人群自覺的讓出了一片空地,浮空車落在空地上,車門緩緩打開。

在許多豔羨的目光中,當先走下來的是一個極俊朗的少年,穿著相當樸素,眉目間透著溫和的味道,身上亦有一種圓融的氣息在流轉。

【真身不漏,至少是開了一處髒腑的宗師!】一條彈幕飄過,湯圓圓訝異的瞪大了眼睛,小聲嘀咕道:

“怎麽可能是宗師,在西校門報道的都是新生,大一新生就是宗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小湯圓你懂個屁!】又有幾條彈幕飄過。

【宗師算什麽,小湯圓不知道這一屆琅琊大學新生裏麵,有一位仙人嫡子嗎?據說是大宗師層次的修為!】

湯圓圓把眼睛瞪的溜圓:

“仙人嫡子!真的假的……”

話還沒說完,她瞧見那少年下了浮空車後並未離去,而是轉身又攙著一個女孩走了下來。

喧鬧的人群為之一寂,就連直播間密密麻麻的彈幕都消停了片刻。

無他,那女孩驚豔的有些過分了。

雖然天氣已然入秋,但嚴江雪還是穿著一條短裙,修長的大腿在溫潤陽光的照射下,白的晃人眼睛,

再加上精致到極點的麵容和如盈盈秋水般的眼眸,說是傾國傾城都差了些許味道。

無數學生呆呆的瞧望過來,就連湯圓圓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呈現花癡狀:

“好……好漂亮……”

絕美之姿,是能夠將同性都給驚豔到的。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之下,女孩卻隻是淡淡的揚了揚腦袋,露出雪白脖頸,滿臉淡漠,宛若冰山。

那種清冷的氣質讓很多都咽了口唾沫,有人感慨:

“看來繼王之瑤過後,琅琊大學又來了一座冰山!”

而此時,牽著小嚴手掌的陸煊有些哭笑不得,別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小嚴這是社恐又犯了。

畢竟,自己牽著的軟乎乎的小手上,已然緊張的滿是汗水……

他沒說話,隻是捏了捏小嚴的手,示意她放輕鬆,旋即牽著小嚴就打算往前走去,然後……

在無數人疑惑的目光中,兩人頓步,都站著不動了。

陸煊側過頭,很小聲的問道:

“我們……是哪個係的?”

嚴江雪眨巴眨巴眼睛,在無數人的注視下被迫保持著冷若冰霜,隻是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小聲回應:

“我……我也不知道吖!”

陸煊無言。

他有些哭笑不得,剛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天上卻又落下來了一輛浮空車,從其中走出了一個滿身貴氣的青年。

陸煊皺了皺眉頭,是個熟人。

不對,應該算半個熟人……嗯,當初是以小旭的臉見到的,這家夥當初倒是跑的挺快,沒來得及宰掉。

想到這裏,陸煊眼中浮現出冰冷殺念,但旋即被壓了下去,大庭廣眾之下,卻也不好沒理由的殺生。

哪怕這人當初堅定不移的站在阪田重工和妖族那邊兒。

此時,人群也有些騷亂了起來,不少頗有來頭的新生都認出了來人,彼此之間小聲議論著。

“這是……那位吳大少?他不是大三的學生嗎?怎麽來了新生報道的西門?”

“不知道啊,你不是和吳大少挺熟的麽,怎麽不去打個招呼?”

“可別,這位最是喜怒無常。”

湯圓圓迷糊的聽著眾人談論,下意識的對著手機發問:

“吳大少是誰啊?”

直播間中的能人異士很快給出了解答。

【小湯圓你怎麽混的?還在琅琊市呆了這麽多年,吳大少都不認得?】

【就是就是,大鎮守的嫡子,吳尚品……小湯圓你可別招惹上了,這位向來以暴戾聞名的!】

湯圓圓縮了縮脖子,旋即看見那個叫做吳尚品的青年環視了一周,忽然邁步,朝著之前那對少年少女走去。

他們認識?

湯圓圓腦袋瓜子裏剛冒出這個疑惑,下一秒。

“這位是學妹吧?”

吳尚品直接忽略了陸煊,看著眼前這個可稱‘禍水’的驚豔少女,做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可否認識一下?我叫吳尚品,大三,家父琅琊行省大鎮守,吳中書。”

而回應他的,卻隻是小嚴一個大大的白眼。

“小陸小陸,這人是不是有病吖?哪有人上來就說自己爹是誰的……”

盡管很小聲,但還是被吳尚品聽進了耳朵,神色猛地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