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那舌頭不會動,不如割了

“沙沙沙——”

重物在地上拖行的聲音越發清晰。

四周一片漆黑,溫冉惶恐的左右張望。

突然,眼前投射下來一絲亮光,照亮眼前。

拖拽東西的高大身影越來越近。

她下意識想要後退,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便映入眼簾。

溫冉鬆了口氣,僵硬的想要扯出絲討好的笑意。

就看他垂下的胳膊,拖著的正是她爸爸!

“嗬——”

溫冉猛地倒吸口氣。

睜開眼睛的瞬間,滿眼驚恐。

昏暗的環境讓她分辨不出此刻是現實還是仍舊處於夢境當中。

“醒了就下來,怎麽,還讓我抱上癮了?”

慵懶低沉的聲音原本是悅耳的。

可此刻落在溫冉耳朵裏,卻成了最驚悚的調子。

她一個哆嗦,要往後躲的瞬間。

被安全帶勒住了胸口,悶悶的疼,讓她回過神兒來。

原來剛剛是做夢。

周祁梟也察覺出來溫冉情緒不對。

他右手撐著打開的車門,高大的身軀弓著。

左手閑散的把玩著鬆了一圈垂落在手心的朱砂手串。

拖著尾音,調子慢悠悠的問:“見鬼了?”

溫冉生怕惹怒他,急忙搖了搖頭,眼神卻無意識的回避。

雖然沒見鬼,但比鬼還可怕。

“那是做噩夢了?”

溫冉可不覺得他會關心自己,但還是乖巧的點了一下頭。

“哦。”周祁梟應了一聲,將垂下去的手串甩回手上,撐起身體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溫冉正要鬆口氣,哪知道對方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追問道:“不會是夢到我扛著你爸去看日落吧?”

嗯?!

溫冉震驚的瞪大眼睛。

這人怎麽知道?

見對方俊眉懶懶一挑,笑的意味深長,溫冉惶然的收回視線垂下腦袋。

有些自欺欺人的快速搖了搖頭。

可這點小心思瞞不住周祁梟,在他眼裏,小姑娘眼睛清澈,所有心思都表露在臉上。

醒來看見他的時候一副見鬼的樣子。

肯定是做夢夢見他了。

十成十是糟糕的事兒。

嗬,不過,誰準她夢見他了?

現實裏狗皮膏藥似的粘著他,沒得到他允許敢夢見他,還夢了這麽個玩意?

晃著手串的手猛地停下,周祁梟忽然撐起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小腦袋。

“那你還真是做夢!我隻有碎屍的愛好,可沒什麽興趣扛屍體。”

聽著男人夾雜著戾氣的冷淡嘲諷,溫冉快速點了一下頭,又覺得不對猛地搖了搖頭。

她隻知道自己又惹得這人不高興了。

舌根還火辣辣的疼,她記得昏睡前的情形。

有些怕的往後挪了挪。

雖然男人從來沒表現出要進一步的意思。

但那種親吻也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對不起。”

縮在座椅上的小姑娘身上裹著件大了一圈的迷彩服,濃密的黑睫上似有點點水光,惶然的看著他,蒼白又可憐。

周祁梟見她蔫頭耷拉的樣兒,心想這小東西這認錯倒是認得挺積極的,頓時就覺得沒趣兒了。

正巧赤那將床墊子擺好了,輕喊了一聲:“頭兒,弄好了!”

周祁梟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溫冉,轉身走向赤那。

溫冉等了會兒,感覺人真的走了,急忙下車。

她可還記得男人那句醒了就自己下來。

隻是站在車旁,她又躊躇起來。

剛惹得這個陰晴不定的家夥生氣,她現在過去,不會撞到槍口上吧?

她就沒敢動,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環境。

這應該是個車庫。

隻不過連接小洋樓那邊的位置塌了大半,車庫門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但比起風餐露宿,有個棚頂也算是挺好了。

三四步遠,生了一個火堆。

單人的墊子靠著坍塌的矮牆放著,像個小躺椅。

周祁梟靠在上麵,兩條大長腿疊在一起,懶散的閉著眼睛休息。

溫冉原本局促的站在車邊,不知道能不能過去。

可當視線凝在男人手下壓著的手機時。

烏黑眸子驟然亮了起來。

她被綁架的時候,飛機隻是被炸開一個洞,並沒有著火。

那裝著爸爸屍體的棺材應該不會被波及。

而且外公派的人到達後也會把棺材帶走……

但這隻是她所猜測到的最好結果。

如果能確認一下就更好了。

其實她很想借個電話給外公報個平安。

要是外公那邊方便的話,來接她就更好了!

但她不知道男人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一時不敢打擾他。

在偷偷看了四五次之後,嘴張了合,合了張,還是沒敢發出一個音兒。

周祁梟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在感受到那灼熱的視線後,就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奈何他睫毛太過濃密纖長,溫冉又不敢盯著瞧,便沒看出來他一直沒睡。

一陣風吹過來,溫冉下意識裹緊身上的迷彩服。

垂下頭,摳了摳裙子。

最後覺得冷著臉擺弄火堆的姐姐都比這位慈眉善目。

至少她不會把人親暈過去,也不**晴不定跟個祖宗似的!

她壓低聲音,小聲的問道:“赤那姐姐,我能給我外公打個電話嗎?如果他能派人來接我,就不用麻煩你們了。”

溫冉一直在偷偷看周祁梟,而赤那則一直在用餘光看她。

這會兒小美人滿眼期待看著自己,語調軟綿。

一聲姐姐叫的她心都酥了。

怪不得都說美人計好用。

這樣純欲清澈的小美人,擱誰誰不迷糊!

正要開口,那位爺卻先開了口。

“沒看見信號塔都被炸了?”

這聲音突兀的嚇了溫冉一跳。

她還以為是自己開口吵醒了周祁梟,惹怒了他,立馬乖乖閉嘴。

周祁梟等了一會兒,什麽都沒等來?

他睜開眼,神色不明的掃過去。

小姑娘貼著車子跟罰站似的,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他。

嗬!

沒傍上他之前,小嘴叭叭的,哄騙他一套一套的,又未婚妻,又愛他愛的要死要活的。

這會賴上他了,就跟啞巴了似的。

最主要對赤那這個麵癱還姐姐、姐姐的叫,看見他就蔫了?

這小間諜欲情故縱玩的挺好啊!

“你那舌頭親的時候不會動也就算了,怎麽?如今話都不會說了?那不如割下來我給你看看哪兒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