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

“我隻是覺得,覺得這麽做會讓我覺得自己不是那麽的一無是處。”

景煜一下子愣了,滿臉的疑惑,林槿衣又說道:“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呆在你身邊不僅會為你帶來麻煩,還什麽都做不了。”林槿衣抽噎了兩下,繼續說著:“就像今天一樣,我隻能等著你來救我,而且還害你受了傷,都是我的錯。”

“怎麽會?是別人要傷害你,與你有什麽關係。更何況他們實際上是衝我來的。”

林槿衣搖了搖頭,回答道:“可是如果我能向精衛一樣厲害,就不會讓你落入今天的處境了。”

景煜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抬起手揉了揉林槿衣的頭發,緩緩說道:“你很好,你就是你,況且保護你這件事,我更是心甘情願的。”

林槿衣身體有些抖,卻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真真切切地被景煜的話打動,可是她卻不得不繼續編造著謊言道:“所以,我想要治好司櫻的病。因為我知道靖王與司櫻的父親有一些牽連。我想著,如果能和司家搞好關係,或許能幫上你的忙。”

景煜沉默了許久,並沒有林槿衣所猜測的反應,這讓林槿衣有點慌亂,就在她忍不住想要解釋時,景煜突然問道:“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見事情的發展又重回正軌,林槿衣按照早就打好的腹稿說道:“那次見了靖王之後知道的,我在司家發現了一模一樣的標誌。後來又從司桃那裏旁敲側擊知道的。”這一番解釋自然是假的,這件事實際上是朱雀告訴她的,而朱雀的計劃正如她告訴景煜的那樣,是為了拉攏司家,以備日後當作景煜私聯靖王的證據之一。

“原來是這樣。”景煜的聲音很輕,語氣也沒什麽起伏。林槿衣無法從中判斷景煜是否相信了她的話,而她又不敢抬起頭來看景煜,她試問自己無法做到看著景煜的眼睛還能泰然自若地對他撒謊。

林槿衣呆站在原地,景煜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過了一會,景煜突然伸手輕輕劃過了林槿衣臉上已經幹涸的淚痕,“以後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我確實會心疼。至於那些事情,你不需要去管,一切交給我就好。”

林槿衣點了點頭,心裏卻在腹誹道:“交給你,交給你你就入獄了知不知道!”

“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幫上你的忙。你相信我,其實我能做很多事情的。”一番拉扯後,林槿衣終於說出了自己最終的目的。這句話,林槿衣是直視著景煜的眼睛說的,因為這也是她的心裏話。

“嗯。”許久,景煜才應了一聲,伸出手遮住了林槿衣的眼睛。

景煜沒頭沒尾的隻說了這一個字,林槿衣不依不饒的問道:“嗯是什麽意思,你有沒有打算讓我幫你的忙?我真的可以的。”

景煜沒說話,隻是抓住了林槿衣的手牽著她上了三樓,一路進了景煜的房間,按著她躺到了自己的**。而後,自己脫了外衣順勢躺到了林槿衣的旁邊,林槿衣的臉騰一下紅了起來,結巴道:“你你你,你這是要幹什麽?”

呼的一聲,景煜用掌風熄滅了燭火,屋子裏一下子暗了下來。景煜的床雖然大,可兩人的距離也不過一臂,林槿衣能清晰的感覺到景煜呼出的熱氣。

“睡覺。”說完,景煜突然動了起來,林槿衣一下子僵直了身體,心裏想象的全是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然而景煜卻隻是抓過了林槿衣的手,將她的手完全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下,隨後便安靜了下來,林槿衣那點旖旎心思一點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解。

就在林槿衣以為景煜已經睡著的時候,景煜突然輕聲說道:“現在先睡覺,至於你說的那件事,我會考慮的。”

“真的嗎?太好了!”

景煜輕笑一聲,說道:“這麽威脅的事情,別人都避之不及,怎麽到你身上這麽開心?”

“因為我想和你並肩而立,而不是隻知道躲在你的身後。”說著說著,林槿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演戲,還是在和景煜推心置腹的交流。

林槿衣感受著掌心的溫暖,甚至生出一種衝動,想要告訴景煜朱雀的所有計劃,讓他有所提防。想到此,林槿衣突然說道:“景煜,青鸞他們,可靠嗎?”

“當然,他們是我從影門裏帶出來的人,他們是不會違背主人的命令的。就算我讓他們去死,他們也會趙照做的”景煜回答的很快,沒有一點猶豫。

林槿衣有些急迫的說道:“可是他們也是人,也會有自己的小心思,你怎麽這麽肯定他們不會背叛?”

景煜這一次沒有很快回答,黑暗之中林槿衣看不到景煜的神色,眼下更是緊張無比,過了片刻後,景煜緩緩說道:“那樣太累了,如果我連他們都不能信任的話,我不知道還能信任誰。”景煜自嘲的笑了一下,又說道:“而且,我似乎沒有什麽值得別人欺騙的地方?”

林槿衣瞪大了眼睛,急急反駁道:“怎麽沒有!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很重要,如果沒有你,西陵國早就被東襄國吞並了。”

景煜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林槿衣的手背緩緩說道:“嗯,我知道,所以我不會讓自己死的。同樣的,我也不會讓西陵國的百姓受苦。”

景煜的話讓林槿衣呼吸一窒,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景煜這句話竟然和原著的劇情十分相似。在原著中,景煜雖然擔了與靖王私聯謀反的罪名入了獄,可同時也借秦相之手化解了靖王的謀反,免於皇室的動**。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如果靖王成功,那麽西陵國將會處於內憂外患的境地,屆時東襄國難免不會趁虛而入。

林槿衣心想:“景煜對自己還真是一點也不在意,隻要最後沒有威脅到黎民百姓和國家,他自己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