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接木

精衛被噎了一下,沒理會鬼車,徑自帶上了麵罩悄無聲息的潛入了營帳。而鬼車則是繼續在外麵守著。一直到精衛走到了那士兵的身邊,那士兵也絲毫沒有察覺到精衛的到來。

“別睡了!”精衛先是用匕首抵住了那人的喉嚨,隨後附在他耳邊輕聲道。

那士兵一下子被嚇醒了,眼睛瞪得像個銅鈴。沒等他嗓子眼裏的叫喊聲發出來,精衛率先用被子捂住了他的嘴巴,威脅道:“敢大喊大叫,我就殺了你。”說完,精衛手上的匕首又用力了幾分。

“嗚嗯嗯——”那士兵隔著被子應了好幾聲,生怕精衛下一秒把他給殺了。

精衛見他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便鬆開了他的嘴巴,隻是把匕首依舊架在他的脖子上,“我問你,你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麽病嗎?”

“不,不知道。但是我聽說,會,會傳染。”士兵磕磕巴巴的回答著精衛的問題。

精衛眯了眯眼睛,點燃了一個火折子,仔細的查看起士兵身上的紅疹,隨後問道:“這幾天,你有單獨遇到什麽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情嗎?”

聽到這個問題時,士兵並沒有立刻回答,精衛一下子意識到這其中一定有貓膩,於是手上又用力了幾分,“說不說?”

“我說,我說!我,我曾經偷了一個人的東西,不過我現在已經扔了!我當時隻是鬼迷心竅而已。”士兵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精衛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為什麽扔了?”

“因為,因為自從我拿了那個東西之後,我就覺得身體不舒服,渾身發癢,我以為是偷了東西的報應。”說完這句話,士兵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呼吸也隨之減弱了不少。

正問到關鍵時刻,精衛生怕他下一秒就死了,於是連忙又問道:“那你還認識那個被你偷了東西的人嗎?你偷的是什麽東西。”

“我——認,認識吧。”精衛眼見著他的聲音愈發的虛弱起來,眼皮一次又一次地閉上又強撐著睜開。

精衛連忙又問道:“你說,那是誰?什麽長相特點,身份?”

“是一個玉墜子。不,不是營裏的人,是——大夫。”最後兩個字,精衛隻隱隱約約聽到他出了個聲,卻沒聽出他說的是哪兩個字。正當精衛要再問時,那人卻已經兩眼一閉,昏了過去。精衛抬手打算把人弄醒再繼續追問之時,鬼車的暗哨聲又響了起來。

“哎!”精衛隻得放棄,但又怕他死了,從懷裏掏出一枚參片塞進了他的嘴裏吊著他的命,隨後閃身出了營帳。

精衛剛離開營帳沒多久,就有巡邏的士兵走了進去看了一圈。而此刻精衛已經和鬼車躲了起來。

鬼車問道:“怎麽樣?問出什麽來了嗎?”

“就問出來一半,和主子猜的一樣,他應該不是平白無故染上的,而是因為一個人。而這個人恰好也不是神機營裏的人。”精衛把自己的猜想簡短的告訴了鬼車,再將男人故事中的細節說了出來。

鬼車思考片刻,“不是神機營裏的人,卻能在神機營裏自由活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最大的機會就是這一陣子,進到營裏來的那些遊醫們了。”

精衛點了點頭,“那好,等明兒一早咱們便去找找這個丟了玉墜的人。至於裏麵那個,情況不太好,我給他喂了參片,但也不知道能挺多久,但願能撐到咱們找到玉墜子的那一天吧。”

鬼車應了一聲,兩人便回去複命了。

到了第二天,因為昨日休息的太晚,林槿衣並沒能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起床,而是懶洋洋的賴在**不肯動彈。而在營帳外,神機營卻已經鬧翻了天。不下數十個士兵在這一夜爆發了病症,身上開始起痘,渾身發熱,胸悶氣短。

劉雙眼見著外麵一個又一個士兵被抬進那個用來隔離天花的帳篷,慌不擇路的跑進了康黎的房間。

“完了舅舅!露餡了,現在外麵又有人病了,看樣子那個人得的病確實是那個該死的天花。”劉雙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康黎聽了這個消息也不震驚,反而淡定自若地抿了一口茶,“急什麽?我早就知道了。”

劉雙的眼睛瞪得溜圓,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啊?早就知道?那舅舅那天為什麽不承認,還說側福晉說的是錯的。”

“她?一介女流,本就不應該出現在神機營裏。要我說,神機營裏這麽久沒出事,她一來就出現個得了天花的,保不齊就是他給咒的。”

劉雙聽後頓了一下,肚子裏的壞水這時候也冒了上來,“舅舅的意思是說,把這一切的責任推給側福晉?”

“什麽叫推給她?豬腦子,這天花和我可沒有關係,誰不知道我自從來了神機營,哪天不是兢兢業業地。怎麽她一來就給我來了個下馬威,還把天花也帶進來了?小雙兒啊,這眾口鑠金的道理,你可明白?”康黎循循善誘著劉雙。

劉雙尋思了一會,而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得嘞,我明白了舅舅。我這就按照您的意思去辦。”

康黎應了一聲,又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坐在帳中悠然自得的唱起了小曲兒。

流言總是要比真相傳播的更快。當林槿衣收拾好自己,走出營帳後,便察覺出了些許的奇怪。每個路過她身邊的人仿佛都避她如蛇蠍一般,眼神裏又是畏懼又是嫌惡。

“什麽情況?”林槿衣喃喃自語道。可是她又不能追上去問別人為什麽這麽看她,於是隻得步履匆匆的趕到了蘇霖的房間。

不巧的是,蘇霖不在,林槿衣無處可去,隻能蹲在蘇霖營帳的門口靜靜等待。蘇霖和同一批進來的遊醫睡在一起,來來往往的經常有人出入,而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在看見林槿衣蹲在門口時都嚇了一跳,慌不擇路的跑走了。

林槿衣無奈,隻得站起身,打算走到營帳後麵等蘇霖回來。然而剛走到一半時,腳下卻突然感覺踢到了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