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征程
景煜倒沒有借此機會說些林槿衣熟悉的電視劇裏的肉麻的情話,而是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如果我不擋,那你便會受重傷,我擋了也隻是受一點小傷而已。”
林槿衣被一臉正經的景煜逗笑,隻是笑著笑著眼淚也不自覺流了出來,“還好上麵沒毒。”林槿衣為此慶幸無比。
“嗯,還好如此。”景煜附和著說道,卻沒有告訴林槿衣,謝玉瑩真正的心思。即使早就知道謝玉瑩的暗器上根本不會有毒,謝玉瑩此舉隻是為了試探他和林槿衣的關係。
但當那一刻謝玉瑩真正威脅到林槿衣的生命時,景煜還是毫不猶豫的動手了,即使他會為這一疏漏,而付出生命的代價。景煜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心裏暗自決定道:“不夠,還要再強一點。”
車馬顛簸,路途遙遠。不過好在林槿衣意外的發現,隻要她意識進入了空間,即使身體再怎麽被馬車搖晃也不會產生暈眩的感覺。因此,林槿衣幾乎一天十二個時辰裏有十個時辰是呆在空間裏的。在別人眼裏則是林槿衣一天天睡不醒的狀態。
時間長了,景煜也開始擔心起林槿衣的身體來。旁人對於林槿衣的作息了解尚且沒那麽清楚,他可是眼睜睜看著林槿衣有一次直接睡了八個時辰的人。
終於,到了從京城出發的第十天,景煜終於是坐不住了,探了探林槿衣的額頭,試圖喚醒熟睡中的林槿衣。林槿衣自然不是真睡,而是在空間裏忙活棉花和狼毒花的事情。
聽到景煜叫她,林槿衣醞釀了一下,半睜開眼睛嚶嚀了一下,裝作自己真的睡得很沉的樣子,含糊不清的說道:“怎麽了?”
“你怎麽了,這幾天怎麽這麽貪睡,身體不舒服嗎?如果實在忍不了,先下車休息一下吧。”景煜見林槿衣無精打采的樣子篤定她一定是又暈了車,但又不好意思講出來。
林槿衣一驚,“不不不,我不是。我睡覺是因為,因為如果在睡夢裏就不會覺得暈車了。真的,我除了睡覺睡的多,絕對沒有任何的不舒服。”
景煜盯著她看了許久,似乎是為了分辨林槿衣所說是否有一點勉強。許久,景煜有些遺憾的說道:“那好吧,如果你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你晚到幾天也沒有關係的。”
話雖如此,但林槿衣還是不想離開景煜寸步,畢竟接下來的劇情已經不完全受她的掌控了,她隻通過簡介知道了個大概,以及她殘留記憶中見過的那些評論。
於是,林槿衣立刻豎起三根手指表明心誌。“放心,我所言句句為真,而且就剩下五天了,到時候再休息也不遲對吧。”
景煜十分勉強的點了點頭。突然一股寒流從車簾縫隙中鑽了進來,林槿衣一時不察打了個噴嚏。景煜立刻如臨大敵,像是個操心的老母親般,掏出厚重的大氅,直接把林槿衣裹成了個團子。
因為害怕景煜再以為自己生病了,林槿衣也停下了空間中的活計,轉而去找謝玉瑩了。這一次見謝玉瑩,她似乎比上次憔悴了不少,嘴唇蒼白幹裂。林槿衣還特意觀察了她的頭發,也沒有盤起發髻,隻是用繩子簡單的束了起來。
“相信過了這麽幾天,你也想通了,那我們開始學習吧?”林槿衣語氣友善的說道。
謝玉瑩點了點頭,現在的她倒真有風一吹就倒的弱女子形象,幹裂的嘴唇輕啟,“好,起碼要先給我喝口水吧?”
因著和景煜一個馬車的緣故,馬車裏的東西都是一應俱全的,連喝的水都是上好的桂花蜜泡出來的。謝玉瑩端起茶杯一杯接著一杯灌了下去,沒一會就把滿滿的一壺茶喝了個光。
林槿衣沒想到看管謝玉瑩的人居然連水都很少給她喝,讓謝玉瑩渴到這種程度。
謝玉瑩看出了林槿衣的疑惑,笑著說道:“還不是因為景將軍心疼你?嗯,我這還沒有傷害到你呢,就落得如此田地了。”
因著謝玉瑩的身份,林槿衣聽了這話並沒有覺得開心,反而覺得有些討厭,於是反駁道:“公然在景煜眼皮地下行刺,你能留著性命已經是萬幸了。”
謝玉瑩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想要學什麽?我想從頭學起顯然不太現實,不如你拿出一本書來,我給你翻譯。”
“不可能。”林槿衣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謝玉瑩的提議,以謝玉瑩的聰明程度,如果將書給她看過,那她勢必也會學會書上的東西。想了想,林槿衣隻能選擇了最笨的辦法,“就從頭學起,你就當作我是三歲小童就好。”
苗疆的文字也不是完全自創的,其中也參雜著一些漢字的影子,林槿衣想大不了就當是學一門外語了。先了解書中大概的意思就好,至於她實在不會的字,就看謝玉瑩以後的立場態度了。
“好。”謝玉瑩也沒有過多的糾纏。
林槿衣叫人拿來了筆墨紙硯,謝玉瑩便伏在座椅上,洋洋灑灑寫下了幾個苗疆字,隨後遞給了林槿衣。令林槿衣意外的是,謝玉瑩的字和她本人的形象實在不符,甚至可以說是大相徑庭。
謝玉瑩可以說是標準的柔弱白蓮花樣貌,然而她的字卻是蒼勁有力,有力透紙背之感,絲毫沒有小家子氣的感覺。如果不是她眼看著謝玉瑩寫出這些字,林槿衣都要懷疑這是一個男人寫的了。而林槿衣一向認為一個人的字跡,恰恰比她的臉更能折射出一個人的內心。
“——心蠱?”前麵那個字林槿衣不認識,而第三個字是林槿衣分析出來的,而且這個字在那本書上頻頻出現。
“穿心蠱。”謝玉瑩解釋道。而後指了指林槿衣,又指了指自己,“這就是你我身上的蠱蟲的名字。”
“穿心——”林槿衣在心裏默念著這兩個字,卻不太理解自己身上的蠱蟲為何叫這種名字,想了想出聲問道:“你知道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嗎?”
謝玉瑩笑了笑,“當然是顧名思義,一箭穿心了。身體上的傷害不可怕,可怕的是這裏的。”謝玉瑩戳了戳自己的心口。
林槿衣突然一陣心悸,不由自主地大口呼吸起來,突然這個時候景煜也和其他人聊完事宜回了馬車。見到林槿衣臉色不好,立刻從頭到腳把謝玉瑩觀察了個遍。
“我沒事,突然覺得有點暈而已。”林槿衣解釋道。
景煜似乎養成了動不動就要探她體溫的習慣,坐下了先是摸了一下林槿衣的額頭,然後才說,“嗯,有個好消息,我們後天便可抵達居庸關了。”
居庸關形勢險要,易受難攻。作為西陵國邊關的最後一道防線,目前來講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故而林槿衣也算不上很緊張,真正危險的地方還在後麵。
“好,那我們要在居庸關呆多久?”林槿衣問道。
景煜思索片刻,回答道:“不一定,或許幾天吧,等隊伍稍稍休整好,我便要帶領他們去支援蒼溪關。”
林槿衣敏銳的察覺了什麽,隻是礙於謝玉瑩在場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隨後景煜坐在一旁研究起了對付東襄國敵軍的新陣法,林槿衣則是繼續和謝玉瑩學起苗疆的文字。
時間已經是迫在眉睫,林槿衣幾乎用盡了自己的心力去記這些看起來既陌生又熟悉的文字。就連謝玉瑩也不禁感歎道:“能讓景將軍喜歡的人,果然不隻是個花瓶而已。本來我以為你是不可能短時間學會我們苗疆的文字的。”
林槿衣不明白謝玉瑩說起話來為什麽兩句不離開景煜,隻是在心裏暗暗驕傲了一把,“那當然,我可是從小便被英語老師說有語言天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