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奴顏婢膝李小郎(二十)

第20章奴顏婢膝李小郎(二十)

清心庵裏,李田氏病倒了,李小茉衣不解帶的守在床邊,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李小寂派來的人的幫助,她也默默接受了,不讓娘知道便好。

又是一個深夜,李小茉毫無預兆的醒來,看著漆黑的環境,想起爹爹還在時的畫麵,鼻子微酸,正想哭泣,便聽得李田氏一聲低喚,嚇得她趕緊起身。

“娘,娘你怎麽了?”李小茉伸手試探了一下李田氏額頭的溫度,見不燙,便鬆了口氣,想著先把李田氏叫醒。

李田氏卻怎麽都醒不過來,像是陷入一個無望的噩夢,隻能在其中掙紮煎熬,無力掙脫。

“救命啊,救命啊——”李小茉慌了,趕緊向李小寂的人求救。

經過治療,李田氏病情穩定,等她醒來,李小寂已經守在床邊,正滿臉關切的看著她。

看清李小寂臉的那一刻,李田氏心裏是開心的,但一想到他做的那些混賬事,又蹙起眉頭,側過臉,不想和他說話。

李小寂欲言又止,見李田氏態度堅決,隻得放棄,隨手摸了摸李小茉的頭,讓她乖乖陪著李田氏,便帶著人離開了。

李小茉眨眨眼,小跑著追出門外,喊了一聲,“哥哥,你下次還來看我和娘親嗎?”

“哥哥有空便來,你放心!”李小寂身子半蹲,笑著點了點李小茉的鼻子,誰不喜歡乖巧可愛的妹妹呢?

“好!”李小茉甜甜的應了一聲,目送李小寂等人離開。

剛從清心庵出來,李小寂便接到了申瑜的召見,隻得騎馬匆匆往皇宮趕去,他到的時候,申瑜正在洗手。

洗手盆裏一片紅,看得人觸目驚心,李小寂卻是視而不見。

見李小寂來了,申瑜如話家常般道:“看過你娘了,她可安好?”

“回陛下的話,托陛下洪福,微臣的母親已無大礙,隻需按時服藥,多多休息便可恢複康健。”李小寂跪在地上恭敬回道。

“如此便好。”申瑜點頭,示意李小寂過來,李小寂跪行一段距離,在申瑜腳邊停下。

申瑜看著他的臉,忽的道:“清月的身份挖出來了嗎?”

“朕聽聞上次北城門走水一事和他有關,這人實在可惡,若能盡早挖出來定能使朕放心許多。”

李小寂神色不變,帶著淡淡的笑意道:“回陛下的話,臣愚鈍,尚未尋到眉目,若陛下允準,臣可如之前那般拷打一眾可疑人士,直到尋出線索。”

“你別老是殺殺殺,朕攏共也就那麽幾個得用的人,都被你殺光了,誰來辦事?”申瑜說著,坐在石凳上,示意李小寂也坐。

“叫陛下笑話了,臣隻會打打殺殺,別的精細活做不來,陛下不讓臣殺,臣就隻能另想辦法了。”李小寂坐下後,輕笑一聲,道。

申瑜也笑了,雲淡風輕道:“倘若這個‘清月是你呢?朕想了想,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說得通,畢竟你最得朕信重。”

微微的清風似乎凝固了,鳥兒的鳴叫變得格外的清晰,李小寂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看著申瑜的笑臉,忽的翹起嘴角。

“若‘清月真的是臣,隻怕陛下早就殺了臣了,畢竟在陛得以蒙蔽英明睿智的陛下?”

申瑜挑眉,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你當知道,朕要做什麽從來不需要證據,你是也好,不是也罷,朕一聲令下,你便得人頭落地。”

李小寂順勢跪在地上,“臣的性命從來都掌握在陛下手中,陛下要臣生,臣便生,陛下要臣死,臣便活不了,左右陛下做主!”

“是嗎?”申瑜眉眼一狠,略帶懷疑的打量著李小寂,李小寂一動不動,甚至有意識的露出脖頸,大有引頸待戮之意。

許久,申瑜忽的一笑,伸手扶起李小寂,道:“若你真是那勞什子‘清月,依著你殺掉的那些人命,即便背叛了朕,也絕不會為世人所容。”

“人心詭變,忍辱負重的英雄隻會得到短暫的讚美,接下來便是無窮無盡的指責唾罵,誰讓英雄的手沾滿了血呢?”

“一身幹淨,從無錯處的聖人尚且會被凡夫俗子挑剔苛責,所謂的英雄又能落得什麽好?”

“所以,你是也好,不是也罷,隻能跟著朕,朕好,你便好,朕不好,你亦是萬劫不複!”

李小寂低垂眼眸,學著原身初到申瑜麵前時的樣子,捏住他的衣袖,道:“臣願追隨陛下,直至山河歸一,直至天地顛倒!”

申瑜順勢摸摸李小寂的頭,“所以,你打算如何找出‘清月的身份?”

“陛下放心,便是不打打殺殺,臣也有辦法讓對方主動露麵,隻不過這會唐突了冷宮裏的那位。”李小寂說著,似在征求申瑜的意見。

“隨你怎麽做,朕隻要結果!”申瑜收回手,沒了再和李小寂交談的意思,轉身離開。

李小寂跪下行禮,直到看不見申瑜了,這才起身回府。

回到府裏,李小寂又是一口黑血吐出來,大女幹臣係統冒頭,想起方才的一幕,心裏便是一陣後怕,“他大爺的,嚇死老子了!”

“申瑜這人深不可測,原身的所作所為極有可能已被他獲知,但他不在乎,不在意,更潛移默化的催化了原身的野心,當真可怕!”

李小寂想起原劇情裏的一些細節,忽然明白原身的黑化是必然的。

一是原身野心滋生,二是申瑜的指引,三是看到未來後的不甘,便有了他攪亂天下秩序的結果。

不管怎麽說,今天的試探,李小寂算是過關了,但再找不出“清月”,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入夜,李小茉輾轉反側,陷入可怕的夢境中難以掙紮,她夢見李小寂被人拖到刑場上,許多恨李小寂的人紛紛拿臭雞蛋爛菜葉砸他。

但李小寂一動不動,臉上並無害怕之色,隻是笑笑,任由劊子手將他摁住,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李田氏跪在地上,無聲的哭嚎著,周圍的人既想扶起她,又害怕沾上她,畢竟她是李小寂的母親。

陽光微熱,天氣晴朗,曬得李小茉眼睛睜不開,隻得揉揉眼,往前幾步,試圖靠近李小寂。

忽然,李小寂看向了某個方向,無聲的說了句話,李小茉想要看清楚那是對誰說的,卻始終看不明。

刀光閃過,李小寂燦爛一笑,仿若春日裏盛放的百花,又像是湖麵上微動的波瀾,叫人一眼難忘。

紅色的血蔓延開來,染紅了整個畫麵,叫李小茉哭喊起來,“不要殺我哥哥,不要殺我哥哥,哥哥……”

“啊!”李小茉從噩夢中驚醒,身上的汗水濕漉漉的,叫她有些難受,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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