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本就是來找茬的
kYM白言石得到小廝準確的答複,心中稍安。
果然還是芷兒最讓自己省心,不像自己兩個兒子,一個不學無術,一個萬事不管。
明知道今日是他們三弟的洗三禮,也不說早點回來幫忙,隻留他自己在這裏招呼客人。
隨即白言石看到在人群中忙碌的顧南星,顧盼神飛,盡顯少年本色,不由神情一頓。
幸好自己還有一個懂事的好外甥。
“晟王殿下到!”
白言石心中咯噔一聲,這尊瘟神怎麽又來了?
顧不上酸軟的老腿,趕忙笑著迎上去,“小兒小小的洗三禮怎麽敢勞動晟王大駕?”
厲晟清笑著扶起白言石,“白大人說的哪裏話,弄璋之喜本王自是要湊湊熱鬧的。”
注意到小廝傳來的肯定眼神,厲晟清心中一片雪亮,看來把自己要來參加洗三禮的消息散布出去,成效十分顯著。
如此,既能看清楚有哪些臣工心向自己,又能趁機將白言石這個吏部尚書拉進自己的陣營,還能替蓁兒出出氣,一舉三得。
想到這裏,厲晟清不由笑容更甚。
“容……容王到!”
還沒等笑容擴到最大,身後就傳來管家顫顫巍巍的聲音,一時間院內落針可聞。
厲晟清眉頭狠狠一跳,
皇叔來了?
不可能吧!
他向來厭惡這種場合,而且不是說腿傷未愈,閉門謝客嗎?
怎麽會特地跑到這裏參加區區一個小兒的洗三禮?
難不成——
厲晟清陰冷的目光射向一旁張大嘴巴的白言石,
這個老匹夫已經向皇叔表忠心了?
不過,看他這副震驚的模樣,應該不會。
況且,他也沒那個膽子。
厲晟清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皺緊眉頭。
那他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軲轆軲轆——
輪椅和磚麵摩擦的聲音傳來,像壓在每個人心頭的一塊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大聖朝,厲容與就是一個被妖魔化的存在。
席間有膽小者,還沒見到容王是何模樣,就先被嚇暈了過去。
“王公子身體如此嬌弱,還未吃酒就已經醉了,竟沒有大聖兒郎的半分風骨!王侍郎,你教子有方啊!”
冰冷無情的聲音讓在場眾人齊齊一哆嗦,被點名的王侍郎更是汗流如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臣教子無方,望容王治罪!”
“皇叔,王公子年紀尚小,聞及皇叔威名,心中震懾,暈厥過去也是情有可原,不若看在王侍郎這些年對朝廷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他們這一回吧!”
厲晟清即便心中十分不願和厲容與現在就對上,也不得不替王侍郎父子求情。
隻因為,這王世充是這些人中曾明確表示效忠自己的,在場的人都知道王侍郎是自己的人,若真的讓容王當著麵懲戒了他們,打的也是自己的臉,以後還有誰敢跟著自己?
“十七歲已經不小了,在本王的西南大軍中,有很多都是十五六歲的孩子,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土,每天不畏生死奮勇殺敵,都已經成就為血氣錚錚的鐵血男兒,怎的王公子就如此特殊,僅因一個虛名就嚇成這個樣子?”
厲容與並不打算給自己這個侄兒麵子,今日,他本就是來找茬的!
一句話讓王侍郎的脊背彎得更厲害了,他將頭重重磕在地上,以示悔過。
厲晟清心中暗恨,卻也不敢與厲容與硬剛。
他從小就懼怕這個皇叔,說來也奇怪,明明也沒見過幾麵,可自己就是從骨子裏害怕著對方。
他委婉說道,“皇叔軍營中的少年自然都是好樣的,可畢竟人與人不同,生活的環境也不同,性格上自然有人堅毅一些,有人更軟弱一些。”
“大聖朝子民從不軟弱,本王想皇侄你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厲容與涼涼的瞥了一眼厲晟清,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宛如萬鈞雷霆,帶著宛如實質的暴虐氣場,瞬間將厲晟清衝擊的連渣滓都不剩。
“皇叔教訓的對,晟清簡直無地自容!”
厲晟清額間流下一滴冷汗,神情惶然的單膝跪地,向容王請罪。
心中卻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皇叔一出場竟直接毀了他來此的兩個目的!
他現在知道對方是來做什麽的了!
根本就是來殺人誅心的!
沒見對方隻用短短幾句話,就讓全院的官員大氣不敢出,自己這個最受寵的皇子也要跪地認錯嘛!
這是一種單方麵的精神碾壓,有了這一出,還有誰會說,這些人是專程為了他厲晟清而來?
此次白言石更是直接躲過一劫,沒有人會認定他和自己是一派的了,甚至還會覺得他的背後有容王撐腰!
幸虧,自己聽蓁兒的,還準備了後招。
既然我不好過,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厲晟清低垂的眼中劃過一抹狠厲。
前院的事很快就傳到白芷耳中,她笑容微斂。
容王爺怎麽來了?
之前的計劃裏沒有這一茬啊?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通過剛才的聊天,趙夫人是真心喜歡上了眼前這個漂亮明豔的小姑娘。
身為縣主,不僅沒有架子,還大方隨和,願意陪著她們這群長舌婦人聊天。更重要的是懂得也很多,而且都是一些平日養生健體用得上的好方法,簡單又實用,和她聊天都感覺自己年輕了十歲!
若不是人家身後站著皇上,她都想認了白芷做幹女兒。
這女兒帶出去,絕對長臉!
想著,狠狠剜了一眼身邊低著頭,全程沒有說話的趙美然。
不像自家這個,性子完全隨了老爺,開口就是得罪人,搞得她現在都不願意出門了!
滿心怨氣的趙夫人並沒有發現自家女兒異常通紅的臉,還有手上快被揉爛的帕子,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白芷身上。
注意到白芷神情不對後,趙夫人立刻關心的詢問。
白芷搖搖頭,甜甜一笑,“沒什麽大事,就是容王來了。”
原本熱鬧的花廳像被按了暫停鍵,瞬間鴉雀無聲。
嘶——
緊接著響起此起彼伏倒吸涼氣的聲音。
白芷真擔心這些夫人們將花廳的空氣一口氣吸完,全體厥過去。
“容王?是我想的那個容王嗎?”
“咱們大聖朝還有幾個容王?當然是他了!”
“我的天爺!那位祖宗做什麽來了?不會是來殺人的吧!”
“難說喔~上一次他回京都時,不就……”
“噓——快閉嘴吧!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呢!”
雖然沒有見到真人,花廳的女人們並沒有感受到十足的壓力,卻仍舊麵色發白,感到心驚肉跳,再沒有了說笑的興致。
白芷見狀,心中歎了口氣,為什麽這些人對容王的偏見這樣大?
明明是個很善良的人呢!
她站起身,“各位夫人在這裏稍作片刻,我先去前麵看看。”
趙夫人緊張的提醒她,“縣主一定要當心呀!”
仿佛她是去做一件十分危險的事一般。
白芷笑著點點頭,帶著小蝶快步走出花廳。
“娘,我不放心縣主,我也去看看!”
趙美然抬腿就要追上去,卻被趙夫人一把抓住手腕,強硬的按在凳子上。
“你不許去!就你這張破嘴,可別給縣主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