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下馬威

蕭韶恪比大皇子蕭元瑾大了約麽兩歲,但卻一直到蕭元瑾開蒙時,太後這才想起來她還養著一個蕭韶恪,於是就把他也一起送到南書房來了。

她不會像皇後小盧氏那麽下作,去欺負一個什麽都不懂、什麽也沒做過的小孩子,但她對蕭韶恪的無視卻給了她的親戚、下人欺負蕭韶恪的底氣和膽色。

在原書劇情裏,蕭韶恪雖然在太後眼皮子底下磕磕碰碰的勉強活到成年了,但卻因為從未被善待而恨毒了那些姓盧的。

“唔,這裏麵有沒有什麽能夠利用的點呢?”虞子禎一邊聽,一邊在心裏琢磨開了。

可別小瞧了小孩子的愛與恨,正是因為小孩子單純又弱小,他們的愛與恨才會更加的持久而濃烈。

心裏琢磨著這些事,虞子禎準時帶著瑤光帶來宮門外。

和昨天一樣,兩人腿兒著去了南書房。

此時的南書房,專供皇子和伴讀們讀書的那間宮殿裏,一向踩點兒出現的盧衡和萬景榮,居然破天荒的早早就出現了。

他們在宮殿動了一點手腳,隻等初來乍到的土包子,也就是他們的新同窗虞子禎趕到,就給他一個令他終生難忘的下馬威,讓他往後都別想在他們麵前抬起頭。

想到那幅場景,萬景榮根本無法按捺內心的興奮與激動,他雙眼放光叮囑自己帶來的小廝,“給爺盯緊了,看到那小子了就立馬給爺打手勢!”

小廝嘿嘿笑著踮腳往回廊轉角處看,“少爺您放心,小的保管給您盯好他。”

盧衡坐在萬景榮旁邊的位置,此時他正吃著家裏廚娘精心準備的各式點心,看到萬景榮手舞足蹈,一副精力旺盛到無處排遣的樣子,他咽下嘴裏的點心,出聲提醒了對方一句,“你收斂著些,別他還沒進門呢,就被你這副樣子惹得生出警惕。”

萬景榮一聽,忙對自己的小廝叮囑道:“衡哥說的對,你們也都收斂些!”

小廝點頭如搗蒜,沒一會兒就收斂起了臉上多餘的表情。

他們自以為如此便能打虞子禎一個措手不及,卻不知虞子禎其實是個自帶外掛的。

有係統這個耳報神幫她監測周圍環境,盧衡和萬景榮的小動作對她來說根本就不具備任何隱蔽性。

她簡單叮囑了瑤光幾句,然後迎著萬景榮那名小廝的視線,慢慢轉過回廊。

萬景榮的小廝一看見她,立刻自以為十分隱蔽的,朝自家主子打了個手勢。

收到暗號的萬景榮嗖的一下躥到門邊,往虛掩的門上放了個盛滿墨汁的硯台。

這在身經百戰的虞子禎看來,固然就像是開玩笑一樣的小小惡作劇,但如果這個“惡作劇”是被真正的七歲小孩兒遇上了,試想他在被墨汁從頭澆到腳之後,又被新的同窗無情嘲笑,想來那孩子多少都會有些心理陰影留下來。

這麽想著,虞子禎打定主意,要給屋裏的兩個熊孩子一個教訓。

她裝作一無所知的伸手推門,然後在門上那個硯台因為她的動作掉下來時迅速一躍而起,抬手,在硯台向下翻倒之前,把硯台當成排球一樣直直擊飛出去。

硯台晃了一下,撒了幾點墨汁出來,虞子禎因為縮手及時,所以並沒有被墨汁濺到衣袖上麵。

而被她當成排球擊飛的硯台,卻在她收手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書房內正幸災樂禍看著她的盧衡和萬景榮......身後的那根柱子。

盧衡和萬景榮先是麵露驚慌,再是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他們才剛鬆到一半,那個擦著萬景榮左耳、盧衡右耳,從他們頭顱之間的空隙斜著飛過去的硯台,就因為撞上柱子碎了個四分五裂。

硯台一碎,內裏的墨汁立刻朝著下方的兩人兜頭澆去。

虞子禎假假的驚呼一聲,“哎呀——兩位仁兄快躲開——”

兩人在她開口之前其實就已經在狼狽躲閃了,隻可惜他們離得實在太近,之前又全無防備,所以依然被濺了滿身墨點兒。

萬景榮惱羞成怒,手一抬,射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塊碎銀。

一聲輕響,已經走進屋內的虞子禎,頭頂掉下個被他們提前放在梁上的高背椅。

皇宮的東西用料都很紮實,這把高背椅也不例外,如果虞子禎躲閃不及、被沉重又結實的高背椅砸中,那她可就不會僅僅隻是丟臉那麽簡單了。

運氣好的話,她大概隻會被這把椅子砸的頭破血流,運氣不好的話,她甚至可能會直接被砸的變成傻子,或者當場一命嗚呼。

這完全已經超越了惡作劇的程度,用心簡直可以說是十分惡毒了。

意識到這一點,虞子禎當即決定,她要把這事兒給鬧大,鬧到這兩個熊孩子自己收不了場。

她就地一滾躲開那把高背椅,然後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放開嗓門兒使勁兒的哇哇大哭,“嗚哇哇——父王救命啊——有人要殺我啊——嗚哇哇——我才入京幾天啊——我不要在京城待了——嗚哇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嗚哇哇——”

虞子禎這一哭,守在殿門外的瑤光立刻闖了進來。她像隻炸毛的小獸,嗖的一下躥到虞子禎身前,以保護者的姿勢,惡狠狠瞪著盧衡和萬景榮。

虞子禎怕她忘了自己之前的叮囑,衝動之下對盧衡和萬景榮動手,於是悄悄扯了一下她,低聲說:“哭。”

瑤光多聽話呀,聞言立刻和虞子禎一起,比賽似的嚎了起來。

倆孩子一個賽著一個的嗓門兒大,雖然是幹打雷不下雨吧,但這動靜卻著實嚇人極了。

盧衡和萬景榮被她們哭懵了,聽到聲音的其他人,負責在今天上午教授他們的翰林院學士周文雍,以及遲了一步趕到的蕭韶恪、蕭元瑾、範仲明、楊士先,此時也都一臉震驚的盯著教室裏頭的四個人。

倒伏的椅子、破碎的硯台、盧衡和萬景榮身上的墨汁,這些再明顯不過的痕跡,默默告訴了後來者這裏之前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