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口頭約定
曹琰哈哈大笑，很是爽快：“老王辛苦了，這麽晚還來尋我，想必餓跑了不少彎路吧？”
王振心中一暖，本來是先去丞相府尋了曹琰一番，知道曹琰入宮又折返回來，這裏麵的辛苦也隻有他們這些下人自己清楚。
如今就算隻是聽到曹琰這麽隨口一句，王振心裏也好受了許多。
不過王振嘴上卻連連說：“應該的，應該的，曹大人快進去吧，要是陛下動怒了咱們可都擔待不起。”
“老王，這些小錢不多，權當茶錢了。”
曹琰微微頷首，在寬大的袖子裏翻找了一下，掏出二十兩銀子塞給了王振，便提著食盒跨入禦書房門檻。
王振那是且驚且喜，這二十兩銀子可不少啊，但是這可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受賄！
不過他是個聰明人，不管心情如何，麵上依舊是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把銀子揣到懷裏，衝著曹琰拱了拱手，表示告辭之意。
王振踩著小碎步離開，還是拿這奸臣手裏的銀錢揣著穩當。
曹琰一抬頭就看見李明月坐在龍案之後，神態威嚴，目光深邃，似乎早就料到曹琰會來似的。
曹琰心裏咯噔一聲，暗忖這女帝不會是在等他吧，怎麽感覺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
“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曹琰微微躬身，但是絕沒有王振那般誇張。
“平身吧，丞相。”
曹琰直起腰來，心中有了數，皇帝今晚叫他來恐怕不是因為太後的事情，總不能因為自己去太後那裏蹭飯，就被女帝叫來罵一頓吧？
“左丞相真是有意思啊，在朕眼皮子底下賄賂王公公。”
女帝言語裏透露著一絲不滿。
曹琰先是一愣，而後笑著說道：“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行賄，總比在陛下看不見的地方這麽做要好。”
“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麽？”
李明月正在處理周章，卻是看都沒看曹琰。
曹琰靈機一動：“陛下日夜操勞，微臣實在不忍，便令府上名廚為陛下做了這晚膳，還望陛下保重身體，龍體為重。”
“你這倒是有心了。”
“微臣愧不敢當，若陛下不嫌棄，便與微臣同品嚐此膳吧。”
曹琰將食盒放在李明月身旁的矮案之上，從食盒內取出菜肴擺放整齊，每一道菜的分量都恰到好處，一看便是精心烹製過的。
李明月看著麵前的菜肴，心裏已經有了數。
曹琰注意到李明月的表情變化，解釋道：“陛下可別誤會，這是微臣家鄉所產之物，味道頗佳，陛下可以試試。”
李明月此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曹琰也被看得很不自在。
整這死出？這女帝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難道要來一個古代女版霸道總裁？
隻見女帝淡淡說道：“一個時辰前，這些菜連這食盒都擺在這個地方，後來朕沒胃口，便帶著婉兒送到了慈寧宮。”
納尼！？
曹琰尷尬得想找個洞鑽進去，實在是太社死了！
曹琰打了個哈哈，又敷衍過去。
女帝本來叫曹琰也不是為了這事，也不再過多糾纏，也是繼續處理奏章。
“曹卿真的有把握嗎？畢竟這次嶽家軍是倉促出征，雖然朕給了嶽飛便宜行事之權，但是……”
女帝說道這裏
歎息了一聲，她不希望這場仗打輸，畢竟國庫空虛，民心浮躁，她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士氣。
曹琰拍了拍胸脯，保證道：“陛下盡管放心，臣絕對不會讓這場戰役出任何差錯的。”
曹琰一臉自信的表情，讓女帝放鬆了一點。
“這些天有不少折都是參你的，都說你擅自主張和西夏開戰，完全沒有顧及他們的意見，甚至連朕都一塊罵了。”
女帝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笑容：“你怎麽看？”
怎麽看？我反複觀看，非得要把這些嚼舌根的人全部給一擼到底才行。
不過牢騷歸牢騷，話還是要好好說。
於是曹琰回答道：“陛下無需擔心，這麽做也是為了保密，若是等咱們決定開戰了，那西夏都有防備了，那還有什麽打的？”
女帝看曹琰的眼神很是複雜，曹琰的話雖然奸詐，但是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
“這幾年西北局勢越發緊張，而我朝內部卻一片祥和，這種狀況持續不了多久。朕不想等，所以朕準備趁這次機會，把所有隱患鏟除掉，這件事恐怕要借助曹卿的才能了。”
女帝的語氣很堅決。
曹琰聽了之後心中大駭，他剛剛說完西夏的問題，沒想到皇帝就順杆爬。
曹琰總以為女帝和他相互幫助的日子還早，沒想到今日女帝這麽坦率，卻是絲毫也不避諱，直截了當。
夠直接！我喜歡！
但是曹琰轉念一想，這其實未嚐不是一樁美差，隻要辦妥了，功績加身，他也可以升官加爵，指不定女帝心情好了給他封個攝政王當當。
而且這麽好的機會不抓住的話豈不是腦子壞了？
更關鍵的是，他不願意放棄，這件事既能立下大功，又能增進和女帝的關係，不答應就不禮貌了。
這麽想著，曹琰咬牙答應了。
“陛下，臣遵命。”
他抬頭，卻正好撞上李明月審視的眼神。
“愛卿可曾有怨言？”
女帝的語氣很輕柔，卻是字字如刀劍。
“沒有，臣願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曹琰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女帝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揮手示意他退下。
曹琰心裏七上八下，總覺得女帝的表情怪異得緊。
這是什麽意思？
曹琰不知道女帝心裏在想什麽，但是女帝肯定不會對曹琰客氣。
女帝心裏很清楚，曹琰是個不擇手段的人，現在讓曹琰來負責這件事，說不定就是個圈套。
但是這件事必須讓曹琰負責，否則曹琰背後捅她一刀，她就虧大發了，所以需要時刻防備。
也就是說，既要給棒子，也要給甜頭。
曹琰這邊心裏也不好受。
他是真心覺得這是個機遇，能夠建功立業、青史留名的好機會，誰都知道這次西征嶽家軍凶多吉少，但是這也是最容易立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