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烈酒消毒

房屋之內,門窗四閉。

嶽雲、張憲、楊再興,帶著楊軍醫來了相府。

嶽鵬舉身上的白衣依舊染血,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為他換衣服。

實在是嶽鵬舉身上的傷勢過於嚴重,即便是稍微動一下,都有加重傷勢的風險。

“元帥!”

見著嶽鵬舉和渾身的血和傷,即便是一個戰場上殺敵無數威猛漢子,如今也眼淚湧了出來。

“是誰將嶽……”張憲怒吼一聲,便要殺出去。

“你冷靜點!”

見著張憲失控,邊上的楊再興連忙將他死死地拉著,低聲嗬斥,“你好好的想想,若是你現在衝動,隻會連累元帥。”

張憲一個壯碩的漢子,硬生生地流出淚來,卻隻能壓抑著。

楊再興心中又是如何不痛?

這是一起征戰了多年的兄弟啊!

元帥和兄弟們未來武朝,為了家國都豁出了命,可是現在,卻被自己朝中的奸佞給害成了這幅模樣。

與其如此,還不如當初死在戰場上,也好多殺幾個敵人。

幾人的目光紛紛都落在楊軍醫的身上,雖不知現在曹琰到底是如何想的,卻得抓緊這個能給元帥治傷的機會。

楊軍醫走到嶽鵬舉的身邊,小心用邊上的剪子將他的衣衫給掀開。

“嘶!”

即便是在戰場上待了多年,各式的重傷都見過了不少,可依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傷勢,實在觸目驚心!”

楊軍醫搖著頭歎氣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京城中的大夫,極少有見到如此嚴重的外傷,見著腐肉便沒有辦法了。

但這場麵,在軍中算是常見,夏季炎熱之時,傷口化膿生蛆都是常事,可是最後,傷得如此重的將士,即便是用藥也沒用,多半是異常高燒之後,便去了。

正在裏麵楊軍醫還在給嶽鵬舉清理傷口時,外麵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這是幹啥?這麽熱的天氣,還把門窗關得這麽緊?巴不得嶽鵬舉早點死?”

曹琰皺著眉頭,“來人,去將門窗都給我打開。”

“是曹賊!”

這聲音,讓張憲都恨得牙癢癢。

要不是多有不便,早就提著自己的斧頭槍來將曹琰給殺了。

“別衝動,別衝動啊!”

邊上的嶽雲連忙和楊再興一左一右的將他給按住。

“隱忍,千萬要隱忍!”

“就是就是,這可是丞相府,咱們勢單力薄,不能衝動啊!”

門外。

曹琰手中的扇子不停地搖晃著,這天氣實在是他媽的太熱了。

大手一揮,家丁們連忙將門窗都打開。

走進房門,見軍醫正在擦洗嶽鵬舉身上的傷口,曹琰問道,“這是用的水?”

“回丞相,正是。”

即便是心中憤怒非常,楊軍醫也強行壓製,對著曹琰行了一禮。

“去拿兩壇子烈酒來,用烈酒給嶽鵬舉擦身子,將他身上的膿和傷口全都用烈酒清洗幹淨。”

“曹賊!你簡直是個畜生!”

一聲暴喝響起,原來是張憲。

壯碩的身子,攔在嶽鵬舉的床榻前。

張憲雙目通紅,喘氣如牛。

這烈酒在傷口上是個啥滋味,他哪能不知?

這無異於在傷口上撒鹽!

“曹賊,你還嫌害元帥害得不夠,竟然還要對元帥用刑?”

“我也想做曹賊,奈何無典韋相護啊。”曹琰冷哼一聲,“你要是想救嶽鵬舉的命,就別搗亂!”

“聽丞相大人的。”

楊軍醫此話一出,張憲瞬間傻了眼,嘴裏能塞進個鵝蛋。

不是,軍醫這是在做什麽啊?

怎麽能夠容忍這曹賊亂來?

“別衝動!”邊上的嶽雲咬著牙,硬生生地將張憲給壓了下來。

**躺著的是自己親爹,嶽雲心中更急。

但是現在大家夥的命,全部都掛在曹琰的身上,若是現在惹怒了曹琰,即便是殺出去,也無法護父親周全。

為今之計,隻有忍!、

想來楊軍醫能答應曹琰這條件,心中也同樣是為大局著想。

“在下之前在軍中,若是找不到幹淨水源,也曾用酒給將軍們清理過傷口。”

楊軍醫撫著胡須,看向曹琰的眼中也帶上了幾分深意,“確實是傷勢回複都比旁人要好上一些。”

“老夫本以為,隻是因為傷者的身體更好。如今看來,應該是那酒的功勞。”

軍醫還算是個聰明人,曹琰心中舒坦了不少。

“既然你有經驗,那就你來動手吧。”

曹琰看了一眼正躺著的嶽鵬舉,還是放棄了親自動手的想法。

嘶!

烈酒擦拭傷口,鑽心一般的疼,即便是鐵打的將軍也受不了。

嶽鵬舉終於忍不住哼出聲。

不過,一直發燙的腦袋,倒是有了絲絲涼意,漸漸地舒服了不少、

曹琰翹著二郎腿坐了下來,玩味地看著軍醫,“發高燒了用烈酒擦身能夠快速減溫,避免人燒成傻子。傷口其實不致命,大多數人隻是死於傷口感染。酒精能起到一定的殺毒消菌的作用。”

“感染?殺毒消菌?”

即便是不知道這幾個詞是什麽意思,楊軍醫也將這話給記了下來,手中更是大把大把地將這酒往嶽鵬舉的身上澆去。

啊!

嶽鵬舉忍不住地倒抽一口涼氣,要不是實在了解楊軍醫此人,都會懷疑他是否叛變了。

“見效還挺快,這就醒了!”

瞧著嶽鵬舉有了動靜,曹琰眼睛一亮,站起身搖著扇子走了過去。

“不錯不錯,看來本相的醫術還是很不錯的,這不就起死回生了?”

邊上的張憲強行壓抑著怒氣,對著曹琰怒目而視。

這家夥,實在是過分,這哪裏是治好的?

這分明就是受不了他曹賊惡毒的酷刑,被疼醒的。

“傷口清理幹淨之後就不要浪費酒了。”

聞著這滿房間的酒香味,曹琰也是一陣心疼,“楊軍醫,大傷口可以用羊腸線,像縫衣服那般縫合,傷口能好得更快,至於小傷,不要悶著,容易化膿。”

“咳咳……”

嶽鵬舉緩緩地睜開眼睛,楊軍醫激動的手上的白酒又多倒了許多。

“嶽元帥,醒了?”

曹琰站在嶽鵬舉的身邊,笑眯眯說道,“醒了就好,元帥就在相府好好修養,本相可還等著元帥北伐呢……”

“啊?”嶽鵬舉麵露疑惑,原本黯淡的眼眸中也露出一絲精光,“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