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千五百年
“現在是什麽年代了？”
——隻是這一句話，便讓克洛克達爾和凱撒頭上的冷汗更多了。
他們都是那種見識廣泛的人，卻也沒有見過這般場麵！
而接下來，更讓兩人覺得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個自稱“艾文·林賽”的雕塑，竟然開始活動起了身體。
先從手指開始，然後是全身的關節，都開始輕微顫抖，同時在石料表麵撕開裂縫。
哢啦啦啦啦……
碎石片一塊接著一塊地掉落，露出了其中如常人一般膚色的身體。
而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說的氣息瞬間彌漫至整個實驗室！
克洛克達爾與凱撒兩人同時錯愕，因為他們都認得那股氣息的真相——
霸王色霸氣！
這個雕塑的裂縫裏，竟然迸發出了霸王色霸氣！
這塊石頭也能稱王？！
下一瞬間——
唰！
雕塑縱身躍起，掙脫開了身後石料的束縛，以一種“毫無保留”的模樣穩穩落地。
石塊散落四周，雜亂斑駁的霸王色霸氣也漸漸消散。
至於那位“雕塑”，他的姿態就好似最完美的人體模特一般，看不出半點瑕疵。
“……”
被雕刻在曆史正文上的雕塑竟然……活了？！
無法理解！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來自於“古代”的造物，又究竟是一頭怎樣的怪物？！
克洛克達爾抬手備戰，凱撒則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下一秒，那位自稱“艾文·林賽”的雕塑挪動了腳步，開始行動。
左腳拌右腳。
噗通！
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克洛克達爾：“？”
凱撒：“？”
兩人疑惑的目光傳來，與艾文·林賽麵麵相覷。
這人是小孩子嗎，怎麽連走路都不會？
“稍等。”
林賽開口，而後緩緩站起身來，模仿著眼前兩人的動作，重新調整腳步。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林賽便已經徹底站穩了腳跟，然後坦坦****地望向兩人。
他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高高舉起雙手，彎曲著肘關節，側身興奮道：
“好，我會了！”
克洛克達爾：“？”
凱撒：“？”
怎麽感覺……不太對勁？
那可是“空白一百年”之前的雕塑，出自古代人之手，甚至還彌漫出了霸王色霸氣！
但為什麽當這座雕塑活過來後，他的言行看起來是如此的“正常”？
兩人打量著“艾文·林賽”。
“艾文·林賽”也在打量著眼前的這兩人。
嗯，認得。
【沙鱷魚】克洛克達爾，以及，凱撒·庫朗。
他大約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
林賽，全名：艾文·林賽。
穿越者。
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確認自己來到了海賊王的世界。
但現在有兩個棘手的問題。
一個，是他穿越的年份有一點早。
海圓曆元年。
曆法剛剛啟用的年代。
另一個，是他穿越成了一塊“石頭”。
位於某座不知名的高山上，俯瞰著小島、村莊、還有大海。
也幸好因為是一塊石頭的原因，林賽對於“時間”的感知很是模糊，就這樣風吹日曬，年複一年。
好多好多年過去了。
忽然有那麽一天，林賽發現自己竟然被人從山裏挖了出來。
他們要做什麽呢？
不知道，所以林賽朦朦朧朧地觀察起了一切。
海圓曆550年。
在那個混亂的年代，大海上的各國混戰不休！
作為一塊堅硬的“巨石”，林賽的記憶略顯模糊，卻也經曆了許多的事情。
它隱約還記得——
曾被王國貴族，用作建造宮殿的地基；
也曾作為武器，用來砸爛城牆；
有戰士死在了它的身上，鮮血流淌；
也有被寒風摧殘的難民，躲在它的身旁，瑟瑟發抖；
有勇士將它作為道標，呼喊人民；
有流寇用它埋藏寶藏，遮掩貪婪；
還有……
至，海圓曆620年。
又一夥人帶走了林賽。
他們自稱光月一族，來自於和之國，希望記錄下真正的曆史。
於是乎，林賽連帶著其他巨石一起，被鍛造和捶打，最終成了許多塊堅不可摧的石碑！
如果一切正常，那麽林賽的身上也應該會被刻滿曆史正文。
不過，曆史總是有趣的。
林賽記不得細節了。
但總之，有某位青年，向光月一族討要了一塊石碑，用來去做另一件事。
林賽被青年帶去了某處，然後又被青年在一麵雕刻成了一座人形的雕塑。
在什麽地方，有一群什麽人，麵向著林賽，認真祈禱著。
他們將一顆惡魔果實碾碎成汁水，塗抹在了林賽身上，尋求著回應。
不知他們祈禱了多久，林賽隱隱有了感覺。
但就在此時，巨大的轟鳴響起，滔天的巨浪襲來，淹沒了周圍的一切，什麽都不存在了。
林賽就此沉入海底。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直至身邊的海水褪去，他也終於恢複了意識。
林賽聽見了有什麽人在說話。
“咻嘍嘍嘍嘍，這可是絕妙的重大發現啊！”
“……”
“他究竟是什麽人？”
“……”
“你是誰？”
“……”
至此，林賽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不願放棄這難得的機會，拚了命地去抓住那一絲“感覺”，最終讓身上的岩石鬆動，掙脫開了束縛。
一千五百多年的石頭生活，讓林賽忘記了如何站立。
他像個孩童那樣，模仿著眼前兩人的動作，這才終於站穩了腳跟。
眼裏放著光。
算了算時間，他應該已經當了一千五百年的“石頭”了。
雖然這期間大部分的時候都在渾渾噩噩，可是當“自由”的現狀擺在麵前，林賽又是無比的向往。
一千五百年後的大海賊時代啊！
林賽迫切地想要看一看，這個自己無比熟悉，卻又從未真正見過的時代！
……
林賽在興奮。
一時興起，便開始活動身體，去享受皮膚劃過空氣的觸感。
這一幕落在克洛克達爾眼裏，卻屬實有些難以評價。
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坦**男人，一個身材近乎完美的“活雕塑”，竟然開始做起了拉伸體操？！
巨大的困惑，讓克洛克達爾一時間有些腦子發昏。
但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想要通過凱撒去了解更多的東西。
“喂，凱撒？”
“……”
“凱撒！”
克洛克達爾見沒人回應，當即轉過頭來，但哪裏還有凱撒的影子？
側身一看，隻見凱撒不知何時已經逃出了實驗室，同時按下按鈕，將整個實驗室封死。
呼——嗚！
通風管道嗡鳴，淡紫色的氣體飄了進來，開始彌漫在四周。
“咻嘍嘍嘍嘍，沒想到今天的收獲這麽多，就讓我來好好研究一番吧！”
“先把你們麻醉，然後再慢慢地研究。”
“【沙鱷魚】，就辛苦你承擔一下盜竊曆史正文的罪名，替我被關進推進城裏吧！咻嘍嘍嘍嘍……”
“……”
“嗬嗬，確實是個人渣。”
眼瞅著麻醉氣體緩緩襲來，克洛克達爾意識到這座實驗室不能再待了。
他不打算把事情鬧大，而身為自然係惡魔果實能力者，區區實驗室也困不住他。
可……
凱撒陰了自己一手，就這樣離開未免不符合他的性格。
你想研究那個“艾文·林賽”？那我就把他帶走！
這麽稀奇的“人”，一定牽扯進了不少的秘密，說不定跟古代兵器也有關係。
“嗬嗬嗬嗬……”
克洛克達爾陰笑著，再一轉頭，卻又發現林賽竟然也消失不見了！
“難道？！”
他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的通風口，但那裏卻隻有手指粗細的空隙，普通人類是絕對無法通過那裏的。
這也是克洛克達爾原本的潛入路線。
克洛克達爾驚愕道：“他已經進入通風管道了？”
“不不，我擠不進去的。”
林賽的聲音傳來，竟然位於克洛克達爾的腳下。
後者低頭望去，竟發現實驗室的地麵，被硬生生地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林賽的身體沒入其中，僅留下了一顆腦袋，卻顯得悠然自得，就像是在土裏遊泳。
克洛克達爾恍然大悟，“你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林賽點點頭，“是。”
克洛克達爾想要得知更多情報，追問道：“什麽果實？”
“惡魔果實。”
克洛克達爾眉頭微皺，“我知道是惡魔果實，我問你到底是什麽果實？”
林賽眨了眨眼睛，略顯無辜，道：“是，惡魔果實。”
克洛克達爾的眼角抽了抽，剛想要怒斥，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禁愣在了原地。
“惡魔……果實？”
“嗯。”
林賽淡笑著點頭，仰躺在泥土裏，就仿佛在海灘上度假的觀光客。
“惡魔果實。”
“——人人果實·幻獸種·惡魔形態。”
林賽眨了眨眼睛。
克洛克達爾注意到，此刻林賽的瞳孔已經發生了變化。
六條短線分兩列排布，取代了原本圓形的瞳孔，顯得詭異非常。
林賽則頂著異樣的瞳孔，繼續解釋道：
“雕刻了我的人，將惡魔果實的汁液塗滿了我的身體，汁液緩慢深入，讓我得以擁有惡魔果實的力量。”
“這麽多年來，我構想出了不少用法，但終究缺少實踐，所以還不太熟練。”
說到這裏的時候，林賽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他的四肢開始變得粗大，皮膚也成了深紅色，連腦袋上也冒出了兩根墨綠色的鬼角。
這般異形的模樣，的確符合動物係幻獸種的表現！
林賽聲音低沉嘶啞，咧嘴笑道：
“我現在所使用的能力，叫做‘地魁’。”
“又名——【地之惡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