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獨立的覺悟
嘩啦嘩啦嘩啦……
海上列車一路奔馳，穿越了被一分為二的亞誇·拉格娜，繼續在海麵上行駛。
頗為有趣的一幕出現了：
列車煙囪上噴吐的不是煤煙或蒸汽，而是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音符”。
那正是歌歌果實的能力之一！
烏塔在危急時刻，以七水之都居民們的“祈願聲”為材料，發動果實能力，構建起了臨時的列車引擎。
雖然軌道尚未完工，可海上列車在設計之初，便考慮到了“脫軌”這一可能性。
為了防止車毀人亡的事故，湯姆做了針對性的改良。
使得海上列車就算沒有軌道，但隻要還有動力，它就不會沉沒，而是繼續一路向前。
“嗚呼！”
烏塔戴著列車長的帽子，興奮地高舉起了雙手。
“這是海上列車的首航，對吧？”
“是啊，真不錯呢。”
一旁的秘書可可羅同樣很是欣慰，又轉頭對青蛙橫崗道：
“但畢竟列車還是脫軌狀態，沒辦法掌控方向，就麻煩你在海底下幫忙引導了。”
“咕呱！”
青蛙橫崗敬了個禮，隨後跳進了海水裏。
它在海底卷起海流，稍稍偏移了海上列車的車頭，進而讓整艘列車開始繞著七水之都轉圈。
音符一個接著一個地冒出，最後散落在大海裏，為這趟本就“夢幻”的海上列車更多了幾分“奇幻色彩”。
部分海軍新兵安撫好了平民，又為了給平民們多留下點休息的空間，幹脆翻過車窗，來到了車廂頂上。
音符在這群新兵的周圍蹦蹦跳跳，稍稍緩和了這群新兵緊繃的神經。
然而，當他們將目光轉向七水之都，壓抑的氣息卻又再一次湧上心頭。
那是源於生命本能的危機感！
兩頭猙獰的“巨大怪物”，在七水之都的遺跡上宣泄著各自的暴力。
……
【魔鬼後嗣】吸收了整座七水之都的建築，化身成完全體的大型bullet，全身裹滿了堅硬的漆黑武裝色霸氣。
單論體型，已經是這片大海上絕無僅有的存在了。
哪怕是傳說中“竊國”的魔人奧茲一族，也無法與他那恐怖的體積一較高下。
更不要說，大型bullet的“力量”遠不止單純的蠻力。
七水之都各個造船廠的武器庫存，此刻已經盡數被大型bullet所吸收。
而早在若幹年前，巴雷特便能夠憑借那時候的大型bullet硬撼屠魔令，如今的他隻會更強！
甚至可以說，此刻的道格拉斯·巴雷特，已經創造了出了這片大海上最為恐怖的超巨大兵器之一！
是否能比肩傳說中的古代兵器？
沒人清楚。
就算是擁有著冥王設計圖的魚人湯姆，在親眼見到真正的“冥王”之前，也給不出準確的回答！
……
那麽與之相對。
阻攔在大型bullet麵前的男人——艾文·林賽呢？
單論體型，是絕對的遠遠不足。
可是在“咒藍形態·終極幻想”的影響下，在場所有人的視覺都開始錯亂，進而看見了相同的幻象。
林賽化身為了一頭無形的恐怖生物。
無數的觸手拔地而起，纏繞住了大型bullet的各處。
那些觸手排列組合，尖端化為利齒獠牙，最終變成了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了大型bullet的肩膀上。
“呃……”
大型bullet感受到了威脅，下意識地揮拳反擊，卻隻砸到了空氣。
這當然也是合情合理的。
幻象終究是幻象，從現實的角度來看，艾文·林賽就算全力發動果實能力，也要比大型bullet的一根手指還要小。
可巴雷特卻無比確信，倘若自己沒有反擊，大型bullet的一側肩膀必然會遭受重創！
因為終極幻想的發動條件之一，便是艾文·林賽對於這一“結果”的強烈堅信。
“這可真是……”
巴雷特咧起了嘴。
他自從他脫離羅傑海賊團之後，就真的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那是一種被“威脅”的感覺。
溫和的【冥王】雷利給不了他，克洛克達爾更是不行！
“來吧！”
巴雷特操控大型bullet，撕裂開了身上的幻象觸手，咆哮道：
“來打個痛快！”
……
海上列車，車廂頂棚。
許多的海軍新兵都在觀看著艾文·林賽與道格拉斯·巴雷特的戰鬥。
作為此次七水之都大混戰的親身經曆者，單從“希望”的角度而言，海軍新兵們當然是希望艾文·林賽贏的。
【魔鬼後嗣】道格拉斯·巴雷特是毫無疑問的極惡。
倘若最後是他贏了，海軍們必然要麵臨一場更為艱難的苦戰！
可不知為何，無論哪一位海軍新兵，都很難對著艾文·林賽說出“加油”二字。
原因無他——
“為什麽……”
一名海軍新兵顫抖著身體，喃喃道：“為什麽我在害怕？”
此言一出，當即就有不少的海軍新兵默默點頭。
他們都在“害怕”。
明明艾文·林賽正在對抗巴雷特，可相比於那令人絕望的大型bullet，海軍新兵們竟然更加害怕林賽！
“這是為什麽？”
海軍新兵不解。
而一旁的澤法，卻已經將大手搭在了那名海軍新兵的肩膀上。
“沒事的。”
澤法作為老師，沉聲安慰道：“沒事的，害怕很正常。”
“巴雷特的確帶有猙獰的惡意，毫無疑問是我們的敵人。”
“可與‘惡意’針鋒相對的，卻不僅僅隻有我們的‘正義’。”
澤法重重拍了拍海軍新兵的肩膀。
“這片大海，可不僅僅是‘惡意’與‘正義’的對立！”
“就像是我們這些海軍，各自都有各自的‘正義’。”
“老夫的‘不殺’、戰國的‘君臨天下’、赤犬的‘絕對’、青雉的‘慵懶’、黃猿小鬼的‘兩不相幫’……”
澤法咧著嘴，早已對此有所覺悟。
“我們都是獨立的生命啊！”
“就算是海軍同僚，有時也會因為各自‘正義’的不同，而產生分歧，甚至最終演變成戰鬥！”
“那麽，與‘正義’相對的‘惡意’，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
聽著澤法的話，海軍新兵們再度望向戰場，又能感受到更多。
……
吞吃、侵犯、占領、掠奪、豪取……
這些一切“惡意”的概念，匯聚在了此刻的艾文·林賽身上。
非要形容一下？
那大概率就是：最惡魔果實能力者的惡魔果實能力者了。
被身為自然之母的大海厭惡到了極點，索性反過來厭惡起這片大海，甚至開始馴服部分海水！
林賽的身上沾著水。
水滴在身體周圍流淌，化作了一麵小型的符文法陣，被林賽一把抓握在手中。
食指與中指並列，隨後交叉，將先前馴服的海水凝結成一把快刀。
縱身一躍，劈砍向大型bullet的手臂。
無論操控著是自然之母還是【惡魔】，海水終究是海水，是能力者的最大克星之一。
巴雷特也深知這一點，幹脆舍棄防禦動作，轉而進一步強化了手臂上的武裝色霸氣。
厚重的武裝色湧上，阻攔下了林賽“水刀”的劈砍。
“？！”
武裝色霸氣阻攔了海水？
一切奇妙的猜想，在林賽的腦海中乍現。
眾所周知，雖說海水是能力者的克星，但對於大部分能力者而言，少量的海水無法將能力者無力化。
而在可能的未來，草帽路飛在和之國，也曾利用佩戴海樓石鐐銬的方式，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實力與武裝色霸氣。
這樣說來，海水與武裝色霸氣的“關係”如何？
是相對的？
可武裝色霸氣又和海樓石一樣，同樣能夠觸碰自然係能力者的實體。
“……”
“所謂的‘霸氣’，究竟是什麽？”
林賽的瞳孔縮了縮。
正是這片刻的遲疑，讓巴雷特找準機會反擊，另一拳猛擊在了林賽的身體上。
轟！
林賽被打得倒飛而出，卻在落地的瞬間錯開手指。
巴莎形態·排斥——發動！
錚！
大型bullet被劈中的那條手臂，沾染上了海水，因此當即遭受重擊，上麵的厚重武裝色被削弱了不少。
林賽見狀，再度合攏手指，而後向下重重一劃。
排斥·連！
錚！錚！錚！錚……
接連不斷的排斥發動，好似有一把大快刀連續劈砍在大型bullet的手臂上。
直至最後一擊落下。
錚！
大型bullet的手臂被硬生生的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