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缺少希望的島嶼

克洛克達爾很不爽,所以決定少說話。

他沉默著駕駛船隻,緩緩駛向七水之都碼頭。

另一邊,林賽則掏出了自己的那本《老阿婆的貼心航海小指南》,再結合記憶,向羅賓與烏塔,科普起了七水之都的概況。

“這座島嶼以‘水’為基礎,構建起了悠久的曆史。”

林賽端著書,介紹道:

“根據已知的記錄,早在八百年前,世界政府剛剛成立的時候,這裏就已經組建起了城市。”

“而經過多年的發展,七水之都誕生了許多特有的文化。”

“例如:”

“七水之都的水道相當繁複,除了平底水麵的運輸之外,也有從高處往下延伸的許多條。”

“當地居民還會飼養一種名叫‘布魯’的生物,與阿拉巴斯坦的交通動物類似,被用作運輸和交通。”

“另外,七水之都每年都會被‘亞誇·拉格娜’——又名‘水之諸神’的超巨大海嘯襲擊。”

“還有一年一度的麵具狂歡節……”

“而七水之都最廣為人知的,則是另一點:”

林賽合上書本,淡淡笑道:“這裏有著世界第一的造船業。”

“……”

“嗬嗬嗬嗬嗬……”

兩位小姑娘聽得饒有興趣,可操船的克洛克達爾,卻忍不住發出了陣陣陰笑。

他還是說話了。

“那都是以前的老黃曆。”

克洛克達爾吸了口雪茄煙,意味深長道:

“你們現在再去看。”

“再怎麽輝煌的城市,也對抗不了‘自然’與‘時代’啊!”

“……”

四人閑聊著,船隻同時駛入港口碼頭。

入港,靠岸,下船。

四人正式踏足七水之都!

一抬頭,還能偶爾看見零零散散的煙花。

但那種感覺,卻不似艾蕾吉亞音樂節時的熱鬧,反而帶有一種不甘心的淒涼。

烏塔能夠聽到聲音裏的情感。

混亂、不甘、迷茫、絕望、無奈……

這些情感夾雜在一起,令烏塔忍不住眉頭緊皺。

“這裏到底怎麽了?”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小販們圍了過來。

由於惡劣的海況和名聲,如今的七水之都早已不複當年,遊客更是少之又少。

“喂,四位!”

一名小販拎著酒瓶,將自己的小推車拉了過來。

他的臉上戴著一副五彩斑斕的麵具,而小推車的貨架上,同樣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麵具。

小販張開雙臂,醉醺醺地笑道:

“歡迎來到瀕臨歇業的七水之都!”

“現在麵具狂歡節剛剛開始,要想玩得開心,不如買一副麵具呀!”

聞言,克洛克達爾眼睛微眯。

“麵具”這種東西,的確是隱藏身份的好道具,入鄉隨俗也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所以他叼著雪茄,朝著身旁的艾文·林賽點頭示意。

至於另外兩位小姑娘,也很喜歡這種風土人情,自然將期待的目光也投向了林賽。

林賽輕輕點頭,又將目光轉投回了克洛克達爾。

克洛克達爾:“……”

克洛克達爾:“?”

直至他看見林賽在摩挲手指,這才反應了過來,頓時忍不住眼角直抽,卻還是從懷裏掏出了一疊紙幣。

先分給了羅賓與烏塔,最後才是艾文·林賽。

“下次缺錢,記得自己提著腦袋去找海軍,懂?”

……

不多時,四人都已經選好了麵具。

克洛克達爾與羅賓,依舊是保持著低調行事的風格,麵具的顏色相對暗淡;

反觀林賽與烏塔,則幹脆選了最陽光燦爛的那種。

但無論如何,四人總算是順利隱藏身份,融入進了此刻的七水之都。

而令烏塔與羅賓在意的是,這些麵具上的積灰很多,似乎是已經積壓了很久的庫存。

“這到底是……”

“嘿嘿,抱歉啦!”

小販難得賺了錢,又猛灌了幾口酒,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都是舊貨,畢竟來七水之都的遊客越來越少啦!”

“自從【海賊王】羅傑死後,大海賊時代來臨,海賊越發猖獗。”

“原本,由於亞誇·拉格娜大海嘯的影響,使得木材和鋼材隻有通過其他的海島才能買到。”

“但凶猛的大海與海賊,又不斷地阻撓交易。”

“因為生意少,造船廠之間為了爭奪客人大打出手,害得大家全都失業!”

“再加上每次大海嘯過後,整個七水之都都會‘下沉’些許。”

“所以現在,七水之都這個城市,隻是一座等待被海水淹沒的孤島呀!”

“沒勁透了!”

小販將酒喝完,便將酒瓶甩到一邊,倒地就睡。

“……”

見此一幕,旁觀的四人也不好說什麽,索性直接離去。

臨行前,林賽順手拿了一份陳舊的“旅行指南”,翻開了地圖。

“這裏。”

他點了點某座船塢,分析道:“畢竟是以造船業聞名的城市,要打探情報的話,去造船廠不會錯。”

聞言,克洛克達爾先是點了點頭,隨即表情錯愕。

為什麽原始人會需要情報?

平日裏的他,難道不是靠直覺行事,甚至還能憑此占據主動麽?

“……”

目光轉動,看向了地圖上這一路的商業街與店鋪。

克洛克達爾懂了。

一擊砂礫彎刀劈落,就要將原始人的腦袋割了換錢,卻被對方用一根手指擋下,再輕輕彈成了碎片。

“那麽,走吧!”

緊握住克洛克達爾給的行動經費,林賽率先邁步。

……

隻是這一次,艾文·林賽嚴重失算了。

那若幹條商業街上,除卻部分小酒館還在苟延殘喘,絕大部分店鋪都已經倒閉了。

七水之都的蕭條遠超預料,爛醉如泥的人隨處可見!

“‘自然’和‘時代’麽?”

羅賓見狀,喃喃著克洛克達爾先前說過的話。

大海嘯的存在,令七水之都逐年下沉;

而大海賊時代的來臨,則更是進一步斷絕了七水之都的材料輸送;

兩者相加,令七水之都曾經引以為傲的造船業大受打擊,以至於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海島變得越來越孤立,甚至奪取了人們生存的意誌!

與艾蕾吉亞不同;

與阿拉巴斯坦不同;

與香波地群島更是不同;

“生命和城市,都是很脆弱的啊……”

羅賓感歎道,回憶起了她在曆史書中看到的一句話。

“麵對自然與時代的重壓,生命需要希望。”

“七水之都的‘希望’,又在哪裏呢?”

“……”

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克洛克達爾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從不做浪費時間的買賣。

“七水之都的情況糟透了,就算我們去造船廠,多半也隻有落魄的酒鬼。”

克洛克達爾思索片刻,提議道:“幹脆聯係地下世界的情報販子,花點小錢,從他們那邊要情報。”

林賽覺得很有道理,同時也略顯驚奇,“你在七水之都也有熟人?”

克洛克達爾隨口道:“嗯,之前我打算建立組織,對阿拉巴斯坦下手,所以在這邊的地下黑市裏購買過船隻和武器。”

“……”

“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麽?”

“……”

其餘三人依舊無言,隻是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