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六個命案(中)

從房間裏出來,由端還一直拎著那隻鷹。

“古醫生,這玩意真死了?”由端戳了戳那隻鷹。

“你這麽拎著保護動物,不擔心被舉報嗎?”古修笑了笑,“當心在晃它就行了。”

“什麽?!”由端不明。

“你知道有一種東西叫麻醉嗎?”

“你拿麻醉劑糊弄白目啊?古醫生你真有才華!你怎麽那麽厲害?”由端哈哈一笑,圍著古修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周杭遠恰好過來想詢問一下結果,見到這一幕掏了掏耳朵說:“由端你可以不要再吹彩虹屁了嗎?”

由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審問記錄給我看看,你去蘇維夏那看看。”周杭遠說。

由端嗯了一聲,把本子給了周杭遠,他能問的也差不多了,剩下一些他無法解釋的問題,剛好交給Gdn的領導。

周杭遠一邊看著由端的審問記錄,一邊問古修:“那個不是什麽麻醉劑吧?”

古修給那隻鷹喂了點水,又拿注射器打了一點葡萄糖給它,這才說:“不是麻醉劑。是一種新型的麻痹神經藥劑,我給它注射的很少,應該沒有問題。”

“你為什麽會有這種藥?”周杭遠接著問。

古修收拾好了注射器和藥物,戳了戳那隻鷹,贏果然動了一下,他笑了笑說:“關你什麽事?”

周杭遠:“……”他被噎得不知道說什麽好,憋了一會兒,看古修處理好了那隻鷹,才說,“你這個人沒什麽朋友吧?”

古修不置可否,他又戳了一下那隻贏,贏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古修摸了摸它的爪子,又對周杭遠說,“我是個醫生,這個藥是減輕癌症病患痛苦的。我們進去吧,白目應該會說點不一樣的東西了。”

周杭遠嗯了一聲,兩個人以前以後進去。

在門開的一瞬間,古修肩膀上的那隻鷹飛到了白目的肩膀上,白目那雙渾濁的眼睛仿佛有了神采。白目抱住那隻鷹,渾濁的雙目流下了兩行眼淚,鷹乖巧的用喙蹭了蹭白目的頭發。

白目放開鷹,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到了古修的身邊,拉住古修的衣服說:“你果然是神!你真的可以讓我的妻子複活嗎?”

周杭遠不明所以,怎麽還搞上封建迷信了呢?

古修卻十分自信地點頭說:“現在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嗎?”

白目用力地點了下頭。

由端來的時候,赤口人小女孩又陷入了沉睡,她在睡著的時候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腿,蜷縮在一起。

“這丫頭柔韌度可真好。”由端說了這麽一句。

蘇維夏瞥了一眼,似乎覺得哪裏不對,她拉了拉由端,在紙上寫:她好像一直都抱著腳?

由端反問:赤口人很愛惜自己的腳?

蘇維夏仔細回憶了一下,的確是,因為他們有兩張嘴巴,足上的那一張嘴巴尤其要命,隻是這種姿態未免畫蛇添足。

兩個人一起把目光放在了那個睡著的女孩身上。

“她怎麽可以睡在這裏?這麽卑賤的人,早就應該丟出去,還把她撿回來,你真是得了失心瘋了!”由端看著蘇維夏不知道怎麽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他說完自己都蒙了,連忙捂住了嘴巴,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蘇維夏。

蘇維夏微微蹙眉。

由端抽了自己嘴巴兩下說:“剛那話……我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這段話很熟悉,她一定在哪裏看到過。她努力的回憶著,這段話到底出現在什麽地方?她能夠確定是一本書,但是她看過的書太多,她在腦海裏全神貫注地回憶。

“你流鼻血了,蘇維夏你怎麽了?”由端驚呼了一聲。

蘇維夏的鼻腔裏一股熱流,她拿手一抹果然是鼻血,她抽了兩張紙巾擦掉,說:“有些事情就是需要用鮮血來紀念……”

“什麽?”由端錯愕了,“蘇維夏你還好嗎?”

蘇維夏一個恍惚,搖了下頭又說:“沒什麽,我用腦過度而已。”

可實際上,並不是沒什麽那麽簡單。

長耳族女人長音經過短暫的修養,已經恢複了正常。但她因為經受過非人的虐待,身體和精神都比不上常人。她看人始終是怯懦的,她天生缺陷不能講話,看起來就更加的惹人憐愛了。

古修和周杭遠審問完了白目,帶著他找到了啟明經理,直接開口要了一間套房。

啟明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直說:“太貴了太貴了!”

但最後還是屈服在周杭遠的**威之下,開了酒店最大最貴的豪華套房,兩間臥室,一個書房,一個客廳,外加還有個廚房。

消失許久的赤口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他仍然帶著那頂帽子,眼睛像是賊一樣到處亂轉。赤口人小女孩坐在他的對麵,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一直往蘇維夏的身後鑽。

由端坐在赤口男人左邊,他的另外一邊是白目,為了防止這兩個宿敵打起來。

白目的旁邊是周杭遠,緊挨著的是長耳族的女人長音,隔壁坐著蘇維夏,然後是小女孩。小女孩的另外一邊是古修,最後是啟明。

九個人圍坐一團,除卻他們四個外來戶,其他五人是這個酒店裏僅存的有名有姓的人。

“我叔叔的命案破了嗎?警察先生叫我們這些人來做什麽?”赤口男人開了口,語調裏滿是輕蔑。

“你急什麽?”由端反問。

男人嗤笑:“我叔叔死那麽慘,肯定是詛咒啦!把那個白瞳人殺了就可以結案了,他們白瞳人最擅長這些。”

白目正要說話,被周杭遠按下了。

“我不相信什麽非正常死亡,和這幾起命案有關的人,都在這裏了。從現在開始,我們誰也不離開這個房間,我倒要看看凶手到底是誰。”周杭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