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擁抱
洛清寒也想過她會死。
那時候爸爸會是什麽表情呢？媽媽呢？
可這些事情她已經沒有了想的餘地，她眼前的光線已經盡數黯淡。
……………………
女人低頭看著麵前的洛清寒，她抬起手，剛想要抓住洛清寒的腦袋，她能夠將人同化成食屍鬼，可她並沒有讓屍體複活的能力。
但也就在她伸出手的這一瞬間，洛清寒忽然也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女人怔了一下，她剛想再說些什麽，可此刻的洛清寒緩緩的抬起頭，她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猩紅的眸子。
可與她這雙同樣是猩紅的眼眸不同，她的眸子很漂亮，瑰麗的像是紅寶石一般，也就在此刻，她看著洛清寒的額頭長出了角。
就是黑色的犄角。
洛清寒扭斷了她的手腕。
輕而易舉。
“什麽？”
女人還沒來得及再說出下一句話，但從洛清寒的脊背之上，黑色的細尾不知何時出現，也就在這麽一瞬間，刺穿了女人的心髒。
洛清寒已經站起了身，她的聲音沒變，可此刻聲線卻又變得截然不同。
她的聲線變得慵懶而優雅。
“好煩。”她幽幽的念著，身後的雙翼也在此刻生出，她抬起手，一個尤其複雜的紋路在她的掌心上空懸浮而起。
“焰火。”她說。
於是在從那複雜的紋路之中出現了蒼白的焰火，朝著女人盡數湧去，女人的肌膚被火焰灼燒，刺骨的疼痛從她的肌膚傳來，仿佛這些火焰不隻是在灼燒她的身體，也在灼燒她的靈魂。
這像是古老的魔法。
“地獄審判你無罪。”洛清寒慵懶的念著，“趕緊滾。”
女人抬起頭，眸子死死的凝視著洛清寒，那些火焰還在灼燒著，那從未體驗過的疼痛感讓她沒有了一絲一毫再和她對峙的勇氣，她匆匆的朝著工廠外跑去，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洛清寒站在原地，她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你要給他希望啊……給他希望……”
“再沒有希望的話……他就真的要死了……”
她說完了這句話，犄角，紅眸，尾巴，也都在此刻盡數消失，洛清寒再一次恢複了意識，她呆呆的看向麵前工廠的一切。
都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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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辰終於碼完了最後一個字，他的泡麵也好了，前段時間去商場買的打折的老壇酸菜，畢竟這泡麵最近不好賣了。
其實也沒什麽所謂，反正之前也都吃了那麽多年了。
惡魔小姐不知道從何時出現，坐在了她的對麵，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你每天吃的這些東西都不是很健康。”
“我都窮到吃泡麵了還在乎健康？”薑辰說著說著把他自己都給逗樂了。
“你的身體狀況並不好，不合理的飲食，不合理的作息，抽煙，酗酒……”
“怎麽跟個老媽子一樣的，你不是應該盼著我早點死嗎？”
“我倒是希望你下一秒就死，但是死之前請你先將靈魂奉獻給我。”
“我死了你取不走？”
“惡魔都是講究契約精神的存在。”
“是被規則束縛了吧？”薑辰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惡魔小姐優雅的笑，卻並不接他的話茬，她再次將裙擺下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她最近總是穿著這身女仆裙，大概和薑辰無聊時候看的動漫有關係。
裙擺下的纖細的白絲小腿很好看，畢竟她的腿好長。
“我剛才可是去幫了你個小忙。”
“什麽？”薑辰困惑不解。
“反正是幫了你的忙，你欠了我人情。”
惡魔小姐將白絲小腿擱在了薑辰的腿上，微微眯起眼睛，“幫我捏捏。”
“才不要嘞。”薑辰毫不猶豫的拒絕。
嗬，別想用美色**我。
惡魔小姐眨了眨眼睛，裙擺下纖長的雙腿，此刻又變成了被近乎透明的黑絲包裹，她歪了歪腦袋，“更喜歡黑絲是嗎？”
“都不喜歡，快滾。”
“無趣的男孩。”惡魔小姐淡淡的評價了一聲，從他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來，但卻被薑辰給捏住了手腕，“我就最後幾支了。”
“……”
惡魔小姐抬起黑絲小腳在他的腰上踹了一下。
“小氣鬼。”
她氣呼呼的嘟囔了一聲，腮幫子鼓起來的樣子還莫名有幾分可愛。
薑辰又趴到了窗邊，看向了窗外這場突然落下來的大雨。
小黑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薑辰坐在窗邊抽完了一支煙，接著躺回了**，拉上了窗簾，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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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梨月抬頭看了一眼，最後確認了一下這是他家。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裏，她稍微有些路癡，所以找了整整兩個小時的路，最後終於來到了房間門前，遲疑片刻以後，她輕輕的敲了門。
沒有回應。
但是沒有關係。
她知道那個家夥還沒醒，但她不想打擾他睡覺，她曾經因為薑辰打擾她睡覺和他分過手，所以她此刻安靜的站在門口等待。
她隻是給薑辰發了一條消息以後，就什麽都沒有再做。
兩個小時以後，醒來洗漱完，看了手機的薑辰來到門口，打開門。
薑辰看著站在門口的洛梨月，有些愣神。
今天她穿了一件寬大的粉色圓領衛衣，還垮了一個小包，衛衣下是淺藍色的牛仔熱褲，包裹住挺翹的雪臀，熱褲下雪膩修長的雙腿勻稱筆直，穿著白色小腿襪，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綁著高馬尾，看上去簡單清純，可她的臉好漂亮，肌膚也白皙的不像話。
“你等了多久？”薑辰隨口問了一句。
“剛到。”洛梨月朝著他輕輕眨了一下眼睛。
“說實話。”
“沒關係的。”她的聲音還是有一股淺淺的淡漠感。
於是薑辰不再追問，站在門口看著她的眸子，過了會兒，他才問，“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
“以前我問過你一次，你和我說過。”
“原來你記得啊。”
“重要的事情我都會記的很清楚。”
因為洛梨月實際上是一個記性並不好的人。
薑辰的眸子微微動容了幾分，他總覺得這是壞女人的套路，可這卻又像是她會做的事情，這家夥果然無意識PUA我。
冷靜，冷靜，不可以擁抱她，她才是真正的魔鬼。
“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洛梨月站在那裏，盡管她的眸子那麽平靜，可她的語調卻透著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仿佛你不邀請她進去的話，那就是你犯下了天大的罪過。
“你知道的……男孩子的屋子裏可能都會比較亂。”薑辰的語氣飄忽。
洛梨月轉頭就走。
薑辰看著她一直走到樓道的盡頭，按下電梯，他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最終還是從屋裏追了出去，走到了她的身後，朝著她伸出了手。
好吧，最後還是我輸。
洛梨月輕輕的抓住了他的手，被他這麽牽著來到了他的小出租屋裏。
薑辰的屋子裏並不算髒，但是很亂，他的一切都是亂糟糟的，窗戶倒是一直都打開著，所以煙味還不算明顯，洛梨月輕輕的抽了抽小鼻子。
她的視線望向了薑辰桌子上的煙灰缸，她轉頭看向了薑辰。
“我說過的，煙癮本身就是一種幻覺，抽煙不會讓你變得更好，但是戒煙會。”她拿起了煙灰缸，去了廚房裏，把煙頭都倒進了垃圾桶，清洗完煙灰缸以後，她把煙灰缸又放了回去。
薑辰沉默無言，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從衛衣上的小包裏拿出了一條煙來。
“但我勸你戒煙的話，你也不會聽，要抽就抽好一點的好了。”
薑辰欲言又止，最後什麽都沒有說，他微微低下了頭，“你今天怎麽會來？”
“因為我想。”
“那你還有想做的事情嗎？”
“我想和你說說話。”
“好啊，聊點什麽？”薑辰看上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不知道。”洛梨月坐在了床邊，“如果沒有要聊的話題，就這樣坐著也很好。”
薑辰坐在椅子上，眼眸和她對在一起，他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平常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發呆，發呆好一會兒以後他就應該打遊戲了，玩完遊戲以後開始他的工作。
可現在洛梨月坐在了這裏，他就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盡管他很明白洛梨月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可他總覺得洛梨月對他來說仍舊是個謎，就好像兩個人最初在網吧認識的那天，因為他借了洛梨月一把傘，所以洛梨月開車送他回家，兩個人在車裏閑聊了好一會兒，然後洛梨月主動要了他的聯係方式。
兩個人開始聊天。
三天以後，洛梨月約他去圖書館，兩個人一起看了一天的書，回家之前洛梨月去買了兩杯奶茶，塞給他一杯，然後抬起頭問他，要不要談戀愛？
她就像是平淡生活裏突然蹦出來的天使，一切都讓薑辰覺得猝不及防，當初他不知道怎麽呆呆的點了頭，或許因為他對漂亮的洛梨月無法拒絕。
他想到洛梨月那時候平靜的話。
“要想好了哦，和我戀愛的話，可能會給你帶來更多的痛苦。”
“那為什麽還要去愛？”
“人總要去嚐試沒嚐試過的東西。”
“那為什麽會是我？”
“因為你看上去很像是一個好人。”
“這算哪門子展開，好人的天降係美少女降臨到我身邊？”
“我相信我的直覺，直覺告訴我我會愛上你，然後變成截然不同的人，我會變得另現在的我討厭未來的我，可那個過程，或許不會太壞。”洛梨月的眼瞳澄淨，她認真的看著薑辰，“所以，你願意嗎？”
“我……”
薑辰最後也沒能拒絕洛梨月小姐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