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遊樂園規則怪談（13）
此外規則裏還有一個盲點。
就算以前經曆過血屍、見識過異化的隊友， 甚至還自己當過「鬼」，葉汐還是被這個場景搞得打了個哆嗦，清晰感覺到自己後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站得筆直。
恐怖題材果然還是不適合她。
葉汐吞了吞口水， 雖然有心擔好保護人民群眾的責任，但實在沒勇氣自己走到那個墳前， 沒骨氣地邀請大家：“一起去看看？”
“嗯……”王心冉倒沒這麽怕鬼， 因而理智也更在線，看了眼兩條岔道，“兩條路，咱們分組檢查吧， 這樣進度快。我和李小姐、沈濤去拿左邊的香爐，你們先去右邊看看別的？”
“行。”曆經世事的藍桂儀不怕鬼，答應得最幹脆， 劉宇航、曹為壯也點了頭，膽子比葉汐更小的薑悠聽到王心冉的分組方式糾結了一下，剛開始想跟著葉汐王心冉走，因為她們兩個大佬讓她安心， 轉念又覺得有劉宇航曹為壯兩個男的陽氣更盛，可能更保險。
糾結到最後， 薑悠最終默認了王心冉的分組。葉汐他們要去的墳頭在左側道路的入口處， 薑悠一行就往右側走。
葉汐三人提心吊膽地走到墳頭前， 各個感官都敏銳到了極致， 稍有一丁點風吹草動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每個人都做好了隨時竄出個鬼的準備。
但直至他們走到墓碑前都無事發生， 麵前除了墳頭一側的綠光造成的氛圍詭異感外沒有任何異樣。
三個人因此放鬆了一些， 沈濤打量著那七個香爐：“規則裏描述的都是遇到各種問題要燃香， 那我們是不是得把這幾個香爐拿走隨身帶著？”
葉汐點點頭：“應該是。”
肯定不能是要用的時候再跑回來拿， 畫麵也太喜感了。尤其是遇到紅衣鬼造成的危險的時候，他們就算想跑回來取香爐，紅衣鬼也不一定給他們機會。
沈濤於是上前就拿香爐，剛捧起一個，耳邊響起「嘭」的一聲音效，沈濤隻覺眼前藍光一晃，抬頭一看，嚇得咣嘰跌坐：“哎臥槽！”
他麵前出現了一個藍衣鬼。
不過沈濤的反應隻是因為被它的出現嚇到，它的實際效果並不嚇人，甚至有點……可愛。
它並不是常規概念裏那種人形的鬼，形象大概更接近大家想象中的「魂」，是一大團有鼻子有眼的霧氣。
沈濤目瞪口呆地坐在地上，懵逼了幾秒，啞聲道：“這玩意兒長得好像阿拉丁神燈的那個燈啊……”
隻不過那位燈神本身是藍色的，而它本體是白色，隻是穿著藍色衣服。
但他話還沒說完，眼前的藍衣鬼突然齜牙咧嘴地撲到麵前。它似乎很憤怒，發出吱哇吱哇的聲響，但剛衝到沈濤麵前就又發出嘭的一聲……就此消失了。
“？？”沈濤一整個懵逼。
王心冉複雜地笑道：“是不是你說它像那個燈，它生氣了？”
沈濤：“氣性這麽大嗎……”
“哇哇哇哇！”藍衣鬼突然又「刷新」出來，就在剛剛消失的位置，與沈濤的距離近到鼻尖幾乎能相互觸碰。
“啊啊啊啊——”再次受到驚嚇的沈濤蹬著腿連連後撤。
「嘭」的一聲，藍衣鬼又沒了。
沈濤喘著粗氣：“它它它……它好像真的很生氣！”
王心冉呆滯臉：“生氣就生氣，怎麽還時有時無的……”
葉汐想想：“這大概就是規則裏說的藍衣鬼很「虛弱」？”邊說邊打開手裏盛放線香的道具盒，“點一支藍色的香試試看？”
規則裏說在香爐裏可以增強藍衣的鬼，並有概率吸引更多藍衣的鬼現身。
按照常規邏輯，主動「增強」一個鬼的能量顯然屬於二逼行為，葉汐想鋌而走險地試一試，是因為覺得在這個任務裏，或許有些線索是要從鬼魂身上獲取的。
邏輯很簡單———如果「祂」隻是想利用鬼魂收人頭，那這個設定其實是最容易成立的，還給鬼分那麽多類別幹什麽？直接把所有鬼都放到人類的對立陣營才是恐怖片最常見的處理方式。
那麽既然要試，當然得從最普通的藍衣鬼試。規則裏對藍衣鬼的描述是「虛弱」，就算真能進化估計也要先變成「白衣鬼」，比直接搞個紅衣厲鬼出來強多了。
葉汐於是取出合適的香，又從盒子一端摸出火柴盒，劃亮火柴點燃線香，然後蹲身從墓碑前夠過一隻香爐。
“嘭……”這回藍衣鬼刷新在了葉汐身邊，哇啦哇啦的嘀咕個不停，好像在罵罵咧咧。
但經過前兩次，葉汐已經完全看清了它長什麽樣，也明白了它根本沒有殺傷力，冷漠地扭頭看了它一眼，就把注意力挪回了手裏的線香上。
“……”被冷落的藍衣鬼愣了一瞬，似乎覺得有點尷尬，不再罵了，氣鼓鼓地在旁邊飄。
葉汐穩穩地將線香插入香爐，插穩的瞬間，線香頂尖處的火苗好似被觸發了什麽，火星格外明亮了一瞬，又慢慢恢複正常。
沁人心脾的香氣逐漸彌漫在空氣裏，氣鼓鼓的藍衣鬼身形一頓，猛地扭過頭。
它的目光落在線香上，似乎克製地矜持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衝了過去，對著線香猛吸。
在它吸氣的時候，線香的焚燒速度會明顯加快，幾口氣過後，藍衣鬼原本半透的白色明顯加深，從視覺效果來看應該不那麽容易消散了。
香焚掉三分之一，藍衣鬼說出了第一句話：“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這句話是衝著葉汐說的，話裏帶著幾分笑意，似乎對葉汐很有好感。
葉汐沒有直接回答，掃了眼麵前的墓，問它：“請問這是您的墓嗎？”
“啊，是啊。”藍衣鬼靈敏的繞著墓碑飄了一圈，身姿柔軟得像一團綿，“這就是我的名字。”
葉汐注意到，墓碑上刻著「鄭英光之墓」。
藍衣鬼又說：“但我有時候又覺得這不是我的墓，嗯怎麽說呢……”它從那團綿軟的身體裏身出一隻手，手肘抵在自己的墓碑上，手托著腮，“我總覺得我的墓比這個大，還有很多隨葬品，而不是隻有一口棺材。這裏隻有一口棺材，可是……啊……這又的確是我的名字！”
它的話有點絮叨，抑揚頓挫的口吻還有點進口卡通片特有的譯製腔的味道。
“不過這也不說明什麽，聽說人死得久了，記憶就會模糊。我也許並不擁有一個大墓，隻是我期待有個大墓而已。”
期待有個大墓？
沈濤抓住這個信息，但吃一塹長一智地不敢再讓藍衣鬼聽到他的話，湊近葉汐壓音詢問：“會不會有個支線任務是要給它換個大墓？”
“遷墳啊？”葉汐啞然，雖然沒有當麵否掉這個推測，但主觀認為應該不是。
遷墳這個事也太大了，如果存在這樣一個支線任務，然後他們還要想方設法過關斬將地完成上香的主線，得多長時間？
這裏又不像星月公寓規則怪談有吃有喝有床睡，隻是一個樂園項目而已，真把他們扣上一兩天不合適吧。
她接著詢問藍衣鬼：“請問這些香爐也是您的嗎？”
藍衣鬼還歪在自己的墓碑上，聽到她的話低頭看了眼，邊思索邊說：“應該是吧。”
“那我們可以把它拿走嗎？”葉汐很客氣。
藍衣鬼眼皮抬了抬：“讓我想想，嗯……”然後伸出一根手指，“一支藍香換一個香爐。”
“……”葉汐懵住。
她好聲好氣地跟藍衣鬼商量是不想它暴起傷人，但她的確沒料到藍衣鬼竟然打算你跟他們「收費」。
她低頭看了看，剛才她已經焚過一支藍香，現在還剩兩支。沈濤和王心冉各有三支，加起來一共八支。
所以七支的價格他們出倒是出得起，但付完之後他們三個人就隻剩一支藍香了，萬一後麵還要跟藍色鬼打交道就很難辦。
葉汐於是站起身，跟藍衣鬼說：“稍等，我們還有別的朋友在，我去跟他們商量一下。”
葉汐想既然香爐是每人一個那就每人出一支香嘛！至於先去要香而不是先行墊付，是因為她覺得這樣更保險一點。
整個墳場從大門方向看隻有兩條岔路可走，但實際上墳場中間還有幾條橫穿的小道連接兩條岔路。由於墳頭墓碑一般都比人矮，葉汐沒費什麽力氣都看到了正在另一邊找尋線索的隊友們，就近走小道傳過去跟他們說事情。
她原本以為跟他們要來4根香是很容易的，一路同行下來，她覺得自己的隊友都挺樸實，不會在這種問題上算計她的香。實際卻是確實沒人想算計她的香，但生意人藍桂儀聽到她的報價，一下子瞪大眼睛，連聲音也尖銳起來：“我們一人總共才3支藍香，這才剛進門它就想獨吞7支？要不要臉？”
“……”葉汐想說阿姨我沒法跟一個鬼魂爭論要不要臉的問題，藍桂儀已經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罵罵咧咧地往那個墳頭去：“小姑娘你平常買東西是不是都不講價？這樣子不行的啊！不是說不讓人賺錢，但人家坑你你要知道的呀！”
？！
什麽，要去跟鬼魂講價嗎？！
葉汐瞳孔地震。
“不不是，阿姨你等等……”她驚慌失措地想拉住藍桂儀，可麵對砍價之戰的藍桂儀就像戰神附體，連走路都帶著一股氣勢洶洶的風。
三步並做兩步地殺到藍衣鬼魂麵前，藍桂儀瞟了它一眼：“你這一個香爐要一支香啊？”
麵對不合理的價格，她顯然把怕鬼的事情給忘了。
“對啊。”藍衣鬼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什麽，仍舊恣意地歪在墓碑上。
藍桂儀伸出一根手指：“一支香，七個香爐我全要了。”
葉汐：“？？”
王心冉&沈濤：“？？”
一句話，三個人一下子都傻了。
連鬼都傻了。
藍衣鬼僵了至少有六七秒鍾：“你再說一遍？？”
藍桂儀攤手：“瞧瞧你這破地方，一天能有幾個人啊？平常吃不著什麽香火吧？我們要不給你這一支你就什麽都沒有，不如爽快給我們，你還能有一支。”
鬼魂調整好心態：“我不給你們，你們就沒得用。”
“嗬……”藍桂儀從牙縫裏擠出一絲冷笑，“我們換個墳頭點香，再召喚出另一個藍衣鬼，沒準兒也有香爐呢？”
藍衣鬼不屑：“那你試試吧。”說完從墓碑上立起來，往後一退，撲回墳頭裏不見了。
正當葉汐想上前說說好話把藍衣鬼哄出來然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時候，藍桂儀拍了拍墳頭，在墳頭上一屁股坐下了。
“！！”葉汐瞳孔地震，again。
藍桂儀瞥著屁股底下的墳頭，不緊不慢地講道理：“你說你死都死了，較這個勁幹嘛？香爐那都是身外之物，對你根本沒用。有用的是什麽？是香火啊，所以何必這麽計較呢？”
葉汐內心：有沒有一個可能，它這麽計較就是為了多吃香火啊？
她覺得藍桂儀這個砍價思路不行，但緊接著就看藍桂儀開始放大招了。
藍桂儀：“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你說你不答應這價格，你好好說啊，躲回去不吭氣算怎麽回事？”
這是一輪道德綁架。
“再說，我剛才那話雖然簡單直接，但你說道理錯了嗎？我們來路上可看了，遊客就我們一波，今天也就我們能給你焚個香。你這麽一點口都不帶鬆的鑽回去，那我們豁出去也走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這是一輪攻心。
“而且我給你透個底，我們不是不願意多給你香。但我們手裏的香也不多啊，之後還有可能遇到別的危險得用它———要是在你這兒把香都給完了，後麵遇到個麻煩我們死了，那要香爐幹什麽使？你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大家不管是人是鬼，活著都不容易，互相搭把手算了。”
這是一輪賣慘。
“所以啊，我們真沒想為難你，你也別為難我們。你把我們要用的香爐大大方方地給我們，我們也好好給你再上柱香，這多好？”
這是一輪循循善誘。
“而且，你可別忘了。”藍桂儀抬手一指葉汐，“剛才那姑娘是不是二話不說先給你上了一柱香？那會兒你們還什麽都沒談吧？她純屬好心吧？你不能看她人美心善就欺負她啊？”
這又是一輪道德綁架。
藍桂儀說完，就跟長輩拍小孩腦袋似的，又拍了兩下墳頭：“要不這樣，一柱香，你先把香爐給我們，我們努力活下去。如果最後還有藍色的香剩下，不管多少全是你的。這樣一方麵來說我們能保住命，另一方麵可能你最後得到的還比七支多呢！”
葉汐：這這這這算對賭？還是純純畫餅？
不重要。
重要的是鑽回墳頭的藍衣鬼又出來了：“你煩死了！！”
從它的情緒很難判斷它究竟是聽煩了還是動搖了，但出來了就比躲著強。
藍桂儀依舊四平八穩地坐在墳上，轉過臉仰頭：“真的，但凡能給你我巴不得把五顏六色的香全給你。可你現在要求我們冒著生命危險給你七支，這不合適。”
藍衣鬼明明隻是一團霧氣，但葉汐就是覺得他現在已經氣得咬牙切齒：“三支！給我三支就成交！”
“一支。”藍桂儀伸著一根手指頭，毫不鬆動。
藍衣鬼：“兩支！不能更少了！”
“剛才已經白給你一支了，要是不給，你都沒力氣這樣跟我們討價還價。那我們直接把七個香爐都拿走，你能怎麽辦？”
這波屬於殺人誅心，但也的確是大實話。
葉汐剛才二話不說就點香，主要是因為剛進鬼屋對一切都還不清楚，所以想先對最溫和的藍衣鬼點個香看看會發生什麽，屬於一種規則怪談裏的常規探索步驟。但現在仔細分析，這個鬼是在吃過一支香後才能觸碰墓碑之類的實體的，如果他們一開始就直接把香爐抱走，它能做的頂多是跟他們一路，偶爾竄出來嚇唬他們一下或者幹擾幹擾他們，根本沒辦法阻攔他們拿走香爐。
是以在聽到這句話後，藍衣鬼明顯地遲疑了。葉汐以為這是個趁熱打鐵的好時候，卻見藍桂儀眯著眼睛看了藍衣鬼兩眼，然後站起來，撣了撣褲子：“真不幹啊？真不幹就算了。反正道理就是這麽些道理，我推心置腹一點沒騙你，你要不信那我沒辦法。”
這招，叫欲擒故縱。
撣幹淨褲子的藍桂儀抬腿就要走，第一步都還沒落地，被藍衣鬼一把拉住。
它的口吻聽上去既暴躁又急促：“行行行，再給我一支，香爐你們都拿走！”
靠，還真成了？！
葉汐心裏直衝著藍桂儀鼓掌，打開盒子就要再拿一支藍色的香，沒想到藍桂儀得寸進尺：“焚香要用香爐，我們還得在這等著它燒完才能走？”
“不用不用！”藍衣鬼已經是一種一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說的狀態，一頭撞回墳頭，兩秒後又捧出一隻香爐，“香還插在剛才那個香爐裏，你們把這個拿走！”
葉汐看了眼它捧出來的第八隻香爐，又看看地上原先擺著的七隻，每一隻的花紋、顏色都一模一樣。
你跟規則之境裏搞香爐批發是吧？？
照腳底砍價的交易達成，藍桂儀大方地直接用自己盒子裏的藍香付了款，大家抱著七隻香爐滿載而歸。
另一邊，劉宇航他們也有所發現。
首先是劉宇航發現了符紙，符紙貼在墓碑上，但有些墓碑上有，有些沒有，暫不知是什麽規律。
薑悠在一個墳頭周圍發現了散落的銅錢、鞭炮皮，看上去像是不久之前有人剛剛在這裏做過一場法事。
曹為壯偶然看到一個墳頭被墓碑遮擋的地方有個洞，剛開始以為是盜洞，壯著膽子伸手進去探了下卻發現洞挖得很淺，並沒有形成一個通道。動裏放著一個瓷甕，他將它取了出來，但出於對靈異元素的敬畏心沒敢貿然打開。
七個人重新聚到一起，找了一塊沒墳的空地落座。葉汐先將香爐分發給大家，然後將現有線索匯總在一起，嚐試進行分析。
首先要分析的當然還是規則。
規則前兩條的「你要去祭壇完成祭祀，祭祀需要使用3支顏色一樣的香」和「入口與祭壇之間有很多鬼」，隻是簡單的陳述，不會有什麽問題，唯一的疑點是「3支一樣的香」不知該是什麽顏色。
第3條「綠色地帶是安全地帶，可以放心停留」，真假暫時未知，他們現在也沒見到「綠色地帶」，所以也不急於驗證。
第4條關於藍衣鬼的描述葉汐剛才基本算是驗證過了，藍衣鬼的確溫和無殺傷力，藍色線香也的確能免除它的虛弱狀態。
後麵的5到10全是未知。不僅規則真假不好判斷，他們就連白衣、紅衣和黃衣的鬼都還沒見到半個。
葉汐深思熟慮之後，默然啟用【鑒別犬（2級）】，被動進行隨機驗證的機製隨之啟動，德牧在紙上跑了一圈，然後蹲在了第8條規則的末尾。
規則8隻有一句話：紅衣的鬼懼怕黃衣的鬼。
這句話被整句標紅、劃去。
這是葉汐始料未及。
她原本想的是第7和第9條存在衝突，必定有一條是假。至於第8條看上去也隻是一個簡單的陳述，和其他規則完全沒有衝突，所以她完全沒有懷疑這條規則可能存在問題。
現在這條規則被標注為假，那麽第9條說「黃衣的鬼可以驅趕紅衣的鬼」是不是也可以一並推斷為假？
倘若是真的，那為什麽「紅衣的鬼懼怕黃衣的鬼」陳述有誤？倘若是假的……那可以反推第7條燃香壓製紅衣鬼的方式為真嗎？
充滿迷霧的狀況令葉汐的心重新沉下去，剛才圍觀砍價現場生出的喜感煙消雲散。
王心冉看出葉汐的神情變動，打量著她狀似隨意地詢問：“李小姐覺得哪條規則有問題？”
葉汐沉了沉，第一次在使用道具後反倒被攪得腦子更亂，不知該如何作答。
沉默半晌，葉汐索性摒開了道具帶來的攪擾，憑借自己的邏輯做出判斷：“我覺得，第7條存疑。”她一邊說，腦海裏一邊迅速理清思緒，“按照剛才對藍衣鬼的實驗，藍色的香可以增強藍衣鬼。那紅色的香會不會也能增強紅衣鬼？如果能的話，危險的處境是不是就會更加危險？”
“啊……還真是。”曹為壯直拍大腿。
他想事比較簡單，剛才看這條規則沒讀出直接的矛盾點就信了。
沈濤：“那也就是說一旦遭遇了紅衣鬼，我們隻能召喚黃衣鬼對它進行驅趕？”頓了頓又問，“可第9條就是真的嗎……它們都是鬼，可別一起來對付我們。”
葉汐沉默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
已知第8條對第9條是鋪墊信息，同時第8條是假。可就算忽略第8條，第9條似乎也可以單獨成立，因為8假就直接判斷9也假過於草率。
為了避免誤導隊友，她隻能含糊其辭將道具驗證出的結果委婉表述為：“但我覺得專門點明「紅衣的鬼懼怕黃衣的鬼」很奇怪，不排除這裏麵有坑，還是謹慎一點吧。”
此外規則裏還有一個盲點。
藍衣鬼不會對人造成危險、白衣鬼造成的危險大概率可以逃脫、紅衣鬼受製於黃衣鬼……
但黃衣鬼怕什麽？它出現之後誰能壓製它？
這個比紅衣鬼還狠的玩意兒，會不會一口一個遊客嚼得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