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遊樂園規則怪談（5）
這種熱鬧聊天的狀況，極容易讓人下意識地回應其他人的呼喚。
女孩子之間一旦達成默契， 一個眼神就足夠一起展開行動！
王心冉對葉汐的意思心領神會，考慮到紅兔子就在前麵，她們都沒有急於說什麽， 兩個人一起快步跟上隊伍，回到了隊友之間。
不出她們所料， 等進入旋轉木馬的區域後， 紅兔子簡單地介紹了項目，就和之前在魔法洞穴時一樣先去了項目出口等待，讓他們自行排隊。
現在他們雖然尚未在這家樂園裏見過別的遊客，但樂園裏的設施都是標準的。旋轉木馬的入口進去後有好幾條用鐵柵欄隔出的S道， 是人多的時候供遊客有序排隊用的。
葉汐和王心冉一個走在隊伍最前，一個走在隊伍最後，進入S道後很自然地把中間的人都擋住了。
葉汐無聲地看了眼紅兔子離開的方向， 確定他已走遠，便睇了王心冉一眼。
王心冉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各位，我和李四小姐剛才分析了一下規則， 認為其中應該存在一個坑。”
她把話題開場，大家聽說有假規則， 都打起了精神。
葉汐適時地接過話茬：“是這句話， 「如您在在騎乘過程中發現某個裝置上乘坐了2位及以上遊客， 請大聲喝止」。”她頓了頓， 說出自己之前的邏輯推斷， “我們覺得， 騎乘裝置限製人數， 本質是因為有限重、為了遊客安全考慮的， 所以讓遊客喝止其他人的操作明顯不對勁。”
王心冉一唱一和地補充：“對， 其實不論什麽原因，讓一個遊客喝止另一個遊客都不對勁———大家都是來玩的，有什麽義務幫助遊樂園維持秩序？”
“有道理。”剛才懟過張彬賓的沈濤第一個點了頭，若有所思地看看兩個大佬，“那咱們應該怎麽辦？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找紅兔子導遊嗎？”
沈濤記得有一條規則說如果遇到意外可以告訴導遊。但這話說完他自己就搖頭否掉了：“大家都坐在旋轉木馬上，下來找導遊太不方便。”
說完頓了頓：“那就當沒看見，可以嗎？”
“嗯，我覺得應該是可以的。”葉汐點點頭，“一方麵，保證自己的騎乘裝置上隻有一個人，另一方麵，不要多管閑事。”
“行！”沈濤爽快地接受了這個方案。
其他人對此也沒什麽疑慮，在簡單的思考之後，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這正是葉汐想看到的。
先自己將真假規則分析個大概、再用鑒別犬進行驗證的方法，她之前在購物中心規則怪談裏就試過，但出於安全考慮她不敢告訴大家自己是用道具驗的規則，保真，所以當時隻有一部分人相信了她。
吃一塹長一智，葉汐考慮到自己這回要保護大家，果斷拉了個人給她「捧哏」。
這個「捧哏」不是瞎選的，在魔法洞穴裏，他們全隊隻有王心冉既沒「抄襲」她又做到了平安過關，所以在其他隊友眼裏，王心冉必然和她一樣擁有了大佬光環。
當兩個大佬達成一致搭夥發言，說服力當然比她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強的多。同時對她來說也更安全，她們剛才在隊尾聊了那麽久，聊出一點進展是理所當然的，不至於讓人輕易懷疑她擁有特殊身份。
見大家基本都接受了她們的打算，葉汐就率先往裏走去。旋轉木馬的騎乘設備一共有三十多個，絕大多數都是單人的馬匹，也有一些是雪橇車的造型，看起來能坐兩三個人。
考慮到規則裏的人數限製，大家都默契地上了單人的馬……這樣可以盡量避免在行駛過程中，旁邊突然刷出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外來者或者怪物什麽的。
但在他們坐定之後，旋轉木馬並沒有立刻開始運作，兩三分鍾後又等來了另一波遊客。
這波遊客是個旅遊團的樣子，戴著整齊劃一的藍色鴨舌帽，走在最前麵的還舉著小黃旗。此外，他們的情緒狀態跟葉汐他們這支隊伍明顯不同，每個人都一派輕鬆，臉上洋溢著正常遊玩的笑容，似乎他們來的不是一個危機四伏的規則之境，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遊樂園。
這種狀態讓所有人都第一時間做出判斷：他們是原住民，也就是NPC。
等他們陸續進來，旋轉木馬就基本坐滿了。伴隨一聲鈴音，《Jingle Bells》的經典曲調歡快地響起來，旋轉木馬也開始運轉。
三兩秒後，葉汐就發覺這個旋轉木馬跟普通的旋轉木馬不太一樣。
普通遊樂園裏的旋轉木馬是所有的騎乘裝置鑲在一個統一的轉盤上，運作起來轉盤轉動達成繞圈的效果，騎乘裝置本身隻負責一上一下，並不真的前行。
這樣的設置裏，所有騎乘裝置的前行速度都是統一的，距離當然也不會變。
但在這裏———葉汐抬起頭，看到頂棚上分了三條軌道，下方的轉盤也同樣分了三條軌道。
而且，三條軌道的速度有明顯的差別。她坐在最內側，是運轉最快的，中間的那一圈最慢，外側的那一圈居中。
這樣的設定下，遊客在設備運轉過程中就能看到同批次遊玩的每一個人。
可是為什麽要這樣……
葉汐提高防心，警惕地盯著四周。
轉了半圈之後，她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倘若大家速度都一樣，她在遊玩過程中能看到的就隻有入場時坐在自己前後左右的人。規則之境讓大家安全感缺失，很自然地抱團坐在了一起。
可現在，隊友們被拆分了。她能看到的熟人隻剩下與她同軌道的前後兩個，前麵是先前給她讓座的阿姨，後方是王心冉。
又過一會兒，她看到外側軌道上的一輛雪橇車裏，坐著三個高中年紀的男生。
他們有說有笑，愉悅的樣子很難不惹人注意，於是除了葉汐之外，前麵的阿姨、後麵的王心冉也都同時看到了他們。
阿姨牢記規則，立刻轉過臉，看向葉汐的神色不無緊張。
葉汐將食指立到嘴唇前坐了個噤聲的手勢，阿姨連連點頭，轉回臉去，一聲都不敢吭。
葉汐又扭頭看了眼王心冉，王心冉緊緊閉著嘴巴，薄唇抿得發白。
音樂響了三個小節，她們已然完全路過了那輛雪橇車，三個男生的說笑聲也消失不見，葉汐鬆了口氣。
同一時間，張彬賓看到了他們。
在魔法洞穴之後，小隊總共還剩八個人，剛才大家分別坐到三排騎乘裝置上，人數分成了3、3、2的小組，張彬賓作為被大家嫌棄的那一個，現在很不幸麵前隻有一個隊友。
這個隊友叫藍桂儀，已經五十出頭了。相較於張彬賓、葉汐這樣的普通社畜，藍桂儀的成長路線更「社會」。
她出生在C國南方某貧困的小山溝裏，初中畢業就離開校園去打工了。最初的幾年髒活苦活她幹過不少，生活在大城市底層也理所當然地見識了不少都市光鮮底下不為人知的醃臢事。
後來她攢了一筆小錢，自己做起了小生意，在工地上賣盒飯。
那是二十多年前，B市雖是首都也依舊發展欠佳，因此機會也多。她憑借超越旁人的努力和一點點小聰明拚殺出來，小生意發展成大買賣，後來又逐步增添了別的業務，現在盒飯、工作餐、預加工食品她都做，企業規模已十分讓人豔羨。
這種成長路線，讓藍桂儀成了一個很「複雜」的人。簡單來說，她很想讓自己當一個好人，但在遇到惡事的時候，她並不認為正義壓倒邪惡是唯一的解決方式。
很多時候，她更願意以惡製惡。
差不多就是網上常說的「混亂正義」。
張彬賓的所作所為讓一股亦正亦邪的滋味在藍桂儀心中攪動起來，當那三個一起坐在雪橇車上的男生映入眼簾時，藍桂儀敏銳地捕捉到契機，她轉過頭，帶著一種磨練了幾十年的職業笑容看向張彬賓：“張先生。”
張彬賓抬頭看她，她道：“你說，那兩個女孩萬一分析的不對怎麽辦？”
張彬賓一邊聽她說，一邊自己也注意到了那三個男生。
他啞音道：“不會吧……我感覺她們兩個……”
“那如果她們兩個故意想坑死咱們呢？”藍桂儀似笑非笑，“假如我告訴你，我用道具驗過那條規則呢？”
在規則之境裏，道具是絕對權威的存在，藍桂儀蛇打七寸的操作輕而易舉地拿捏住了張彬賓的脈門。
他陡然露出愕色：“真的？”
“我猜，她們兩個是「土著人」吧。”藍桂儀迅速串聯自己以前聽說過的信息，“「土著人」的任務是收人頭。她們兩個先一起搶占話語權，再聯手帶節奏，如果我沒驗過規則，這輪咱們很可能就全完了。”
說完，她再度看向那三個男生。
方才，他們才剛剛從斜前方映入他們的眼簾，之間尚有五六米的距離。旋轉木馬不是運行速度很快的娛樂設施，可兩個人交流了這麽多句，也足夠他們漸漸挪到齊平的位置了。
藍桂儀自言自語般地又道：“目前隻有這麽一輛車有問題，也不知道大家是都能利用它通關，還是隻要有一個人用過，別人就不能用了？”
“喂，你們——”後麵的張彬賓突然提高聲音。
藍桂儀眉心微動，嘴角勾起一縷陰謀得逞的邪笑。
張彬賓這樣的人，一旦發現存活機會需要爭搶，果然會不管不顧地搶占先機。
哪怕這個主意是別人提起的，告訴他這些的「好心人」也不值得他做任何「謙讓」。
那就讓他自食其果吧。
藍桂儀悠悠回過頭，安然靜聽張彬賓開罵：“每個騎乘設備隻能坐一個人，沒看見嗎？！”
“趕緊下來！不安全！”
“有規則就要遵守啊！你們有沒有素質！”
張彬賓罵得氣沉丹田，很好地達成了規則裏說的「大聲喝止」。
三名有說有笑的男生止住交談，相視一望，整齊劃一地從雪橇車上站起來。
張彬賓驀然感到不對，聲音噎住，驚慌失措地盯著三個人。
他的恐懼並非毫無依據，因為三個人從噤聲的那一刻起，臉上就勾起了明顯不屬於人類的笑容。
他們的眼睛眯起來，彎成兩道弧度很誇張的開口朝下的C形，嘴角上挑，弧度倒沒有那麽誇張，但中間款、兩頭尖的形狀過於規整，就像是被精致描繪的小醜嘴巴。
這種驚悚畫麵，顯然不對勁。
然後，三個人好整以暇地邁出雪橇車，接著以一種很誇張的姿態，蹦蹦跳跳地奔向張彬賓。
“你們、你們幹什麽……”張彬賓想跑，剛挪動了一下，腰就被勒得一緊，後知後覺地想起旋轉木馬有安全帶。
他慌張地想解掉安全帶，但手抖得厲害，根本使不上力氣。
就這麽幾秒工夫，三個男生已經長在木馬旁邊，把他團團圍住。
“滾……滾開！！”張彬彬外強中幹地嗬斥，無意間掃到前麵默不作聲的藍桂儀，歇斯底裏地喊道，“是她！是她讓我製止你們的……是她！”
藍桂儀轉過頭，又看了張彬賓一眼。
她以為他是在什麽超自然力的幹擾下發了瘋，因為在她的視角裏，三個男生從站起來開始，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但在張彬賓的世界裏，三個男生掛著那種一模一樣的詭異笑容，在同一時間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你剛才說什麽？這位先生。”
“啊啊啊啊——”張彬賓san值狂掉，想把他們推開，但又根本不敢碰他們。
“你剛才說什麽，這位先生？”
三個男生一遍重複，身材一邊拉長。不是等比例的放大，而是隻有驅趕和雙臂在毫無章法的拉長，就像一團橡膠被抻起來。
隻用了幾秒，他們的頭頂就已經觸碰到旋轉木馬的頂棚，於是他們扭過脖子，依舊掛著那副笑容，歪著臉看張彬賓。
同樣已經申到很長的雙手垂在地上，軟綿綿的癱成一團。
“啊啊啊啊啊———滾！滾開！！”張彬賓幾近崩潰，安全帶終於解開，便鼓起勇氣從三個人之間擠過去，沒頭沒腦地往外衝。
“啊啊啊啊——”葉汐聽到喊聲，循聲看去，看到張彬賓逃命事地衝出旋轉木馬的區域，入口處的鐵柵欄被撞得七零八落。
“你剛才說什麽，這位先生？”
慢條斯理的聲音如影隨形，張彬賓一路橫衝直撞，依舊不能將這聲音甩開。
“你剛才說什麽，這位先生？”
聲音好像越離越近，張彬賓的恐懼也被拉到極致。
極致的恐懼讓他行為失控，他明明在告訴自己不要停、不要回頭，腳步卻反倒慢下來，脖頸不受控製地一分分轉向側麵……
然後他就看到，一顆笑臉頭顱堪堪追在他的身側。可屬於那顆頭顱的身體並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綿軟的脖子是從旋轉木馬的棚子裏眼神出來了，張彬賓下意識地掃了眼，感覺那看上就像一條浮在半空中的飄帶……
“你剛才說什麽，這位先生？”
還是這句話。
張彬賓腳下一軟，跌坐在地。
他驚恐地回過身，雙腳拚力蹬著，向後掙紮，三顆笑臉頭顱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從斜上方逼近下來，說不清是不是被恐懼放大了感覺，張彬賓覺得他們原本就很誇張的笑容在近一步綻大。
“你剛才說什麽，這位先生——”
張彬賓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在那三張恐怖的笑臉離他還有幾厘米遠的時候，他突然喘不上氣了。
“呃——”他不受控製地向後栽倒，雙手死死捂住搐痛的心口，但因為驚恐，眼睛依舊緊盯那三張笑臉。
“各位遊客，我們的體驗已經接近尾聲啦！請在旋轉木馬停穩後再解開安全帶、小心離開騎乘設施，從出口有序離開。”
紅色原型棚子中，BGM結束，運轉中的旋轉木馬伴隨最後的曲調慢慢停下。幸存的參與者們默契地沒有急於離開，靜等NPC們成群結隊地先一步走了，大家才放鬆神經，各自下來。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張彬賓，他倒在離旋轉木馬二三十米遠的小道上，由於中間沒有障礙物的遮擋，依稀能看出他死時口吐白沫、四肢扭曲得猙獰。
“他出什麽事了……”王心冉倒吸冷氣，葉汐邊往外走邊回憶了一下他跟誰坐的近，然後詢問藍桂儀，“他怎麽回事？”
“哎……”藍桂儀喟歎著搖頭，“他好像沒相信你們說的，看到有三個男生一起坐在雪橇車上，立刻大聲嗬斥。然後……我看到那三個男生站起來就不見了，他就瘋了。”
她的解釋隱瞞了重點，但聽上去並沒有什麽漏洞。
沈濤不鹹不淡地開嘲諷：“可能因為自己不是什麽好人，就誰都信不過吧？兩個小姐姐之前好心提醒，搞不好在他看來是別有用心呢！”
大家邊聊邊走，很快就到了出口，紅兔子就像完全沒發覺有遊客已經不幸殞命一樣，還是先前的歡快樣子：“怎麽樣，各位遊客，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辛苦了。”葉汐若無其事地笑笑，紅兔子對這種回應顯然很滿意，咯咯地笑了兩聲，“那麽，接下來就讓我們抓緊時間去下一個地方吧———請問各位遊客，是想繼續遊玩，還是想先去進餐？”
行程安排問題突然被拋給他們，對此毫無準備的遊客們對視一眼，接著有人看向王心冉、有人看向葉汐。
王心冉也看向了葉汐，葉汐沉吟了一下，不緊不慢地詢問：“如果去進餐，去吃什麽？遊玩的話，玩什麽？”
“這個問題嘛——”紅兔子含笑答道，“如果繼續遊玩，就先去離旋轉木馬最近的鬼屋。如果去進餐，我就帶大家去綠野餐廳好啦！那是園區裏最大的餐廳，美食種類最為豐富！”
這個回答，讓大家都知道了該如何選擇。
規則9：園區內沒有鬼屋，如不幸進入鬼屋，請見機行事，祝您安全離開。
王心冉依舊皺著眉，對紅兔子的主觀不信任讓她繼續追問：“餐廳有沒有其他……”
葉汐捏住她的手。
王心冉止住聲音，看了眼葉汐，葉汐笑問紅兔子：“請問這家綠野餐廳在什麽位置？”
“哦，綠野餐廳有一點遠，在園區的另一邊，走過去大概要十五分鍾左右。”紅兔子道，“不過，那邊還有好幾個遊樂項目，出來之後就近遊玩會很方便。”
他的介紹儼然就是作為導遊的公式化表述，但並不妨礙葉汐從他話裏分析信息。
——綠野餐廳在園區的另一邊，離旋轉木馬有一些遠，那與「離旋轉木馬最近的鬼屋」也就不近了。
這樣他們或許能徹底避免進入鬼屋。
“好，那我們就去綠野餐廳。”葉汐拿定注意，紅兔子見其他遊客都不反對，就走在最前麵帶起了路。
王心冉吸了口涼氣，低聲問葉汐：“規則裏完全沒提過綠野餐廳，你就不怕這裏麵有坑，讓大家團滅啊？”
葉汐道：“的確可能有坑。”
規則之境，能有多少地方沒坑？
接著又說：“但讓大家團滅的可能不大。”
王心冉一愣：“為什麽？”
“因為規則之境的一切坑都是有邏輯的，參與者隻要分析到位，就能避免踩坑。現在如果直接出現一個規則完全沒提及的餐廳、然後讓大家進去就團滅，那就不符合規則之境的基礎設定了。”
“所以，我推測。”葉汐展開手裏被整齊地折了兩折的規則頁，指向第十條。
——其餘本規則未提及的遊樂項目及餐廳、商店可能存在單獨規則，遊樂項目的單獨規則將會放在騎乘裝置內，餐廳、商店的單獨規則會張貼在醒目位置，請您認真閱讀。
“餐廳絕不會是團滅坑，但多半有自己的規則，我們進去後要先把餐廳規則搞清楚，再買東西吃飯。”
“有道理。”王心冉被她說服，點了點頭。
平行空間裏，肖冷代領的隊伍也剛剛結束旋轉木馬項目。遊玩過程中並沒有人觸犯規則，但依舊有一名隊友暴斃，在紅兔子帶領他們去綠野餐廳的過程中，大家不禁七嘴八舌地聊了起來，場麵一時十分熱鬧。
這種熱鬧聊天的狀況，極容易讓人下意識地回應其他人的呼喚。
是以當肖冷聽到身邊有人叫他「趙先生」的時候，牢記自己這輪化名「趙錢孫」的肖冷下意識地回頭：“嗯？”
然而定睛時他才看清楚，喊他的人是站在小路左側的一個小孩，上身穿著藍白條紋的T恤，配著卡其色的長褲，看起來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孩。
但———
規則5：本遊樂園為成人遊樂園，園方向您保證，園中絕對不會兒童。如果看到兒童，請無視並直接走開，切勿與ta對話。如果不幸與兒童發生對話，請按照要求陪ta玩遊戲。
“叔叔，陪我玩遊戲吧！”路邊的男孩洋溢著笑容一步步走向肖冷，看上去就像親戚家的小孩人畜無害地來找長輩一起玩一樣。
剛才還聊得火熱的遊客們都緊緊閉上了嘴巴，隨著男孩子走近，他們所有人都在驚恐地後退。
肖冷深吸了口氣，剛要上前，一行字十分突兀地在他麵前彈出來：您的守護神是「葉汐」。是否選擇讓她幫您抵擋危險？
下麵還有一行貼心的小字：該危機不是必死局，如您選擇讓守護神抵擋，她也是有概率幸存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