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偷偷在愛你。”
那天之後，林舒安和韓成勳的交流莫名少了很多。
但因為春晚近在眼前，他們不得不湊在一起彩排。
那天，林舒安剛下課，收到了韓成勳的微信：【琴房】
這家夥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林舒安坐在教室裏，心想著，想和我玩高冷是吧？我比你還高冷。
她隻回了一個字：【哦】
回複完之後，把手機揣回口袋裏，收拾好東西去琴房。
到琴房時，她透過窗戶向裏看，卻看到裏麵有一個陌生女孩的麵孔。
女生坐在鋼琴椅上。
韓成勳抱著吉他，坐在她對麵。
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表情卻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林舒安腳步忽然停住。
這幾天，韓成勳對她幾乎沒有笑過，兩人在家裏碰上，也隻是淡淡地打聲招呼。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交流。
這時候倒學會笑了。
這會兒他也不在餐廳工作，總不能是不願意應付吧。
林舒安靠在門外的牆上，一股沒由來的失落感一點點地爬上心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明明很憋屈，但卻沒有任何立場。
這時候也不好進去打斷他們的談話，還不如先離開，等他一個人的時候再進來。
林舒安準備給韓成勳發微信，告訴他不忙的時候再叫她。
然而她掏出手機，卻看到韓成勳在一分鍾之前給她發了兩條——
【進來啊】
【你還要偷看我多久？】
“……”
林舒安：？
這家夥真的是。
和女生滿麵笑容地聊天，還能注意到她在外麵。
她不滿地低聲嘟囔一句：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男人。
她推開門進去。
女孩是亞洲麵孔，講話卻是英文。
兩人打了一聲招呼後，女生準備離開，離開前又扭過頭看向韓成勳，甜甜一笑：“明天早晨十點，我在博物館那邊等你。”
韓成勳衝她輕輕一笑：“好的，明天見。”
“再見，Han。”
林舒安麵無表情地拿出一把空椅子，將包放到上麵。
韓成勳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但是練習時並沒有什麽交流。
他仍是坐在剛才的位置，在林舒安的斜對麵。
期間，餘光偷偷落在她身上。
那天天氣很好，陽光透過窗子照在她身上，像是被這束光偏愛著，整個人透亮無瑕。
女孩微垂著眼睛，睫毛隨著光輕顫，像把小刷子，嚴嚴實實地蓋住了所有的情緒，卻又莫名多了分易碎感。
她心情不好。
從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
可為什麽心情不好呢？
是因為他嗎？
……
半個小時後，林舒安起身，“先到這吧，我還有小組作業，晚上要發給組員。”
韓成勳：“嗯。”
她把手機放到包裏，準備離開，卻發現韓成勳仍然坐在位子上，沒有要走的意思。
林舒安回頭看了他一眼，後者抱著吉他，視線卻落在鋼琴上，微微出神。
她收回目光，又往前走了兩步。
直到手放在門把手上，她又停下，糾結了片刻，深吸一口氣，又回頭，忍不住問：“你不走嗎？”
韓成勳沒理她。
林舒安咬了下唇，藏住失落。剛要轉動門把手準備出門時，柔和的吉他聲毫無防備地從身後傳來。
她腳步頓住，回過頭。
韓成勳坐在椅子上，撩撥著琴弦，旋律婉轉而悠長。
後來才知道，那是一段前奏，是一首從未聽過的歌曲。
韓成勳跟著節奏輕哼起來——
“總在閉上雙眼之後，才能看見你
這是一個心中秘密
偷偷在愛你
……”
林舒安第一次聽見他唱歌。
他聲音比往常低啞，沒有平時自戀的狂傲勁。
真好聽。
她覺得，如果韓成勳春晚單獨報一個節目的話，可能會更出彩。
可他也隻是唱了一小段便停下。
韓成勳放下吉他，穿上外套，朝她走過來。
林舒安頓時慌了神，條件反射地向後退了兩步。
他留意到她的舉動後，自嘲地牽起嘴角，“張震嶽的秘密，我以前很喜歡。”
林舒安不知道該怎麽回應，輕輕點了點頭。
韓成勳的目光又在她身上停留兩秒，見她沒什麽舉動，也沒什麽話。
他沒在此多停留，打開門，獨自離開。
那是兩人最後一次湊在一起練習。
第二天上午，林舒安沒有出房門，在九點四十的時候，她聽到了韓成勳出門的動靜。
應該是去見那個女孩吧。
她把腦袋埋在被子裏。
韓成勳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他的社交圈也全部都在這裏。以後大概率會在這裏找工作，會在這裏結婚，會在英國一直生活下去。
而她，肯定是要回國的。
父母隻是讓她出來上學，是不會允許她留在外麵的，而且她的專業，很難留下來。
他和她的未來，注定沒有彼此。
想到這裏，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卷而來。
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麽？
又在知道韓成勳去和漂亮的外國女生約會後，難過些什麽？
……
春晚安排在除夕前兩天。
七點半準時開始，林舒安提前到場地化妝換衣服。
韓成勳遲遲沒有到。
她在後台，幾乎兩分鍾回頭看一次門外。手裏攥著手機，屏幕上是和韓成勳的聊天界麵。
一句【你不來嗎】在輸入框裏遲遲沒有發出去。
“姐！”
林舒安聞聲回頭，看見林寒和崔曼蕭宸一起來到後台。
她掩藏好自己的失落，問：“你們怎麽來了？”
蕭宸打趣她：“來看看大明星啊！”
林舒安：“……”
崔曼跑過來抱住她：“安安，你今天真好看！”她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我和很多人都打好招呼了，讓他們都投你。”
“哢嚓——”
林寒舉著林舒安的單反相機，對著正在上演姐妹情深的兩人拍了一張照片。
他欣賞著自己的作品，又翻到林舒安之前用單反拍的照片，自戀地嗆她：“嘖嘖，姐，虧你還是學電影的，你這拍得還不如我呢。”
“……”
蕭宸也興致衝衝地湊過去看照片。
林寒又說：“拍照這種事還得交給我，一會你表演的時候，就是爺炫技的時候。”
林舒安神情稍顯不自然，整理了一下頭發，隨口問：“他還沒來，你們見他了嗎？”
蕭宸：“沒有，我直接和崔曼一起來的。”
林寒：“我見了，帶著一個女孩回來拿東西，又走了，說晚點來。”
林舒安垂下眼眸，心裏隱約的期待一消而散。
麵前的梳妝台好像變成一堵隱形的牆，看不見摸不著，卻讓人無比壓抑，快要喘不過氣一般。
認識他這麽久，就沒聽說過他和哪個異性單獨相處過。
隻有和上次琴房的女生單獨約時間見麵，所以這次，也是她嗎？
他不是，從不讓異性進家門嗎？可他自己為什麽又帶女生回家。
崔曼聞言，神色微變，立刻朝林寒使了個眼色。
林寒發現後，無意間看向林舒安，後者坐在梳妝台前，目光黯淡。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明白些什麽。
林寒顧不上問別的，率先脫口而出一句解釋：“那女生講英語啊！壓根不是中國人，沒威脅！”
林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