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突然出現在身後。
傍晚時分，霞光四溢。
整片天空被染成粉紫漸變色，蕭宸打開庭院的燈，暮色被鋪上一層朦朧，如夢如幻。
女孩負責吃喝玩樂，男孩負責做飯幹雜活。
原本空**的庭院被歡聲笑語填滿，烤爐散發的香味撲鼻，熱鬧不已。
林舒安在歡鬧之餘，心卻莫名靜不下心來，環視著周圍。一會看看車庫，一會看看正門，一會探頭看看外麵。
吃飯過程中，他也沒回來。
她猜想著可能是去工作了，聳聳肩沒再多想。
隻是心裏麵總覺得空空的，熱鬧的場麵也無法將那塊空地填補。
她把收拾衛生這要求聽到了心裏，所以吃完飯後主動留下收拾衛生，說是站著好消化。
肖瀚霖見狀，主動上前幫忙。
蕭宸玩遊戲時，看見窗外一景兒，便隔著窗戶偷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韓成勳。說：【你後院要著火了。】
韓成勳回複得很快：【後院著火是這麽用的？】
他又發來一條：【還有，去後院提醒他們，我家裏不能談戀愛。】
蕭宸：？你鬧呢。他回複：【你這純屬不講理 人家隻是幫你收拾衛生呢】
蕭宸：【但瀚霖對安安也真有那麽點意思。】
蕭宸：【一整晚了，眼睛都快長她身上了，嘖。我發現她也真是個木頭美人。長那麽漂亮 性格真挺無趣。剛才說去蹦迪吧 她就是不去 崔曼好不容易才說動她的。】
蕭宸：【對了 一會power club你真不去啊？】
韓成勳隔了半個小時回過來一條：【去。】
窗內外燈影白黃交錯，屋內歡聲笑語。
崔曼吵著要化喪屍妝。
林舒安挑來選去，覺得妝容太誇張容易嚇到人，而且不好卸，就選擇了傷痕妝。
崔曼的化妝功力很強，而且她因為萬聖節買了不少東西，甚至換上了異瞳。
猛一看是蠻嚇人的。
林舒安相比之下簡單多了，眼妝比往常濃了一些，眼角貼了崔曼買的亮片，鼻梁處和臉頰旁用口紅和紅色眼線筆勾勒出傷痕。
……
比起secret，power裏麵確實更安全些。
林舒安仔細觀察了一下，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了——因為power裏麵的亞洲人多一些。
崔曼一進去儼然成為了失去方向感的歡脫兔子，交友能力在這裏可謂大放光彩。
林舒安從人群中擠出來，大口喘著氣。
她發現一個角落處的空沙發，二話不說坐到那裏。
前方是幽暗中人擠人的舞池，樓上站著黑人DJ，人群隨著震耳音樂肆意舞動。
因為是萬聖節，每個人臉上都化了浮誇的特效妝。崔曼那剛才把人嚇到的喪屍妝在這裏隻能算是正常操作。
這裏更像是煩惱回收地。
人人都有煩惱，可這裏沒有，酒精麻痹著人的神經，音樂占據著人的全部感知。
每個人在這裏都洋溢著喜慶，盡管是帶著煩惱來，但也能在這一瞬間，將煩惱拋之腦後，縱享短暫的瘋狂。
沙發區挨著走廊。
林舒安望著舞池發呆，耳邊猝不及防傳來一道不鹹不淡的聲音，低沉清冷，和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
“在這思考人生，真有你的。”
林舒安驀地愣住。
回頭對上了韓成勳的目光。他在“小鬼”聚集的場所裏，隻穿了一身黑。
韓成勳微眯著眼看她，似乎覺得她在這裏思考人生未免過於離譜。戲謔的目光裏，摻雜著幾分疲憊。
沒有平常討人厭。
更多的是她心裏那塊空地，在這一瞬間開始慢慢縫補起來。
因為環境嘈雜，林舒安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你怎麽在這？”
韓成勳沒回答，反問她：“我怎麽不能在這？”他放下包，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空位上，悠悠補了一句：“這你家開的？”
“……”
他顯然沒有去舞池玩的心情。
也沒有發信息給蕭宸他們。
林舒安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自己過來的，還是被人拉過來的。
一進來，就坐在她沙發旁的空位，抱著雙臂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
她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硬邦邦的胳膊。許是在酒精彌漫的環境裏，她哪怕沒有喝酒，意識也不清醒了。
她竟然在想，如果被這雙胳膊圈到懷裏，應該很有安全感吧。
“說——”
她正想著，旁邊的人因為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她戳了一下，不情不願地張口，緩緩吐出一個生硬的字。
“……”
好嘛，被他搞清醒了。
這時，一個打扮豔麗的女孩走過來。
林舒安無意間瞥了一眼，卻發現那女孩走到這裏後，腳步停下了。
“Han！”
“……”
韓成勳不耐地睜開眼睛，扭頭看到薩利又驚又喜的眼神。
他衝她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薩利驚訝道：“Molly說看見你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裏，今天怎麽有閑情逸致了？”
韓成勳：“放鬆一下。”
薩利：“那我請你喝酒，走吧。”
韓成勳重新閉上眼，輕輕搖了搖頭：“不了，你玩。”
他不想和人聊天這幾個字差點寫在額頭上。
薩利聳肩，“那好，那你想喝的話來找我，我請你。”
“嗯。”
薩利剛走沒多久，韓成勳閉目養神中，又有一個人碰了碰他。
他歎了口氣，不耐道：“有事說事，別老動手動腳的。”
林舒安：？
大哥你要不要睜開眼？
林舒安冤大發了：“……不是我。”
他聞言，睫毛微顫，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一個陌生的亞洲麵孔。
女孩用中文，羞答答地說：“能加個微信嗎？”
韓成勳禮貌回絕道：“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
“……”
他平常欠得很。
但拒絕時，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
隻不過——
林舒安忍不住問：“你用這個爛大街的理由拒絕了多少人？”
韓成勳扭頭意味深長看她一眼，心想你不也用？
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長按開機鍵，屏幕仍是一片黑。
“……”
好嘛，真的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