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和波本會麵
法式餐廳內播放著悠揚的音樂，時不時走過幾位衣著端莊的客人。
端著餐盤的服務員、看著方向應該是送餐到身後那一桌；剛剛電梯上來的一對男女、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相親；這位匆忙的男士應該是來趕和女友的約會，遲到了；前麵第三桌應該是商業會談，桌麵上的文件夾是會社常用的款式；隔斷的裝飾後麵、衣著顏色看上去是那邊的服務人員？牆角處的裝飾、是橡木桶麽？上麵的盆栽是……
作為邀約者，安室透提前半小時到達了預訂的餐廳，而現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兩分鍾，他正在觀察餐廳內來來往往的人們，和餐廳的裝修。
當然，這並不是他等待時的無聊之舉，而是在尋找稍後一定會“準時到達”的安德卜格的蹤跡。
“還真是完全發現不了蹤跡，該說不愧是組織內有著'幽靈'這樣的外號的存在麽……”
安室透已經把餐廳內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部掃視了個遍，並沒有找到疑似安德卜格的人。
但思及對方完成任務時最常用的手段是爆炸，而且還是組織內最善此道之人，安室透又覺得“幽靈”這個外號不是那麽貼切了。
剛剛那對疑似相親的男女出電梯時，離二人約定的時間已經隻差不到三分鍾，而電梯的顯示屏表明此刻已經下行到樓下百貨商場的樓層，並且還在繼續下行，從電梯的速度來看，三分鍾內定然是無法回到餐廳，所以到時間時安德卜格不會乘坐電梯出現。
但他又一定是會“準時到達”的，從無例外。
這也就代表安德卜格已經來到了餐廳內部，可剛剛查看了四周的安室透卻無法發現他，相當可怖的隱匿能力。
“看來還是要等他自己出現。”
安室透拿出一個校準好的機械懷表，垂眸，金色的指針一格一格走向目標。
00：30
00：10
他在心裏默念：'三、二、一，零——'
在倒計時歸零的同時，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安室透身後響起。
“好久不見，波本。”
一隻手幽幽伸出，拍了拍他的左肩：“讓你久等了。”
'背後？！什麽時候！'
安室透瞳孔微縮，他完全沒有發現一絲端倪，被拍到的肩膀肌|肉一緊，握著懷表的手也下意識添了兩分力。
來人拍了下安室透的肩後，越過他，施施然在餐桌對麵落座。
“居然還帶著懷表，怎麽樣？想來我沒有遲到？”安德卜格笑著調侃。
“還是那麽'準時'啊，安德卜格。”
肩膀上的手離開了，這讓他稍稍放鬆下來。
看著男人安然坐下，安室透不動聲色地回以笑容：“分秒不差，不愧是你。”
啪，雕刻著日月的表盤蓋下，懷表被妥善地收回懷中。
*
黎淵其實是在約定時間的十分鍾前到達餐廳的。
從進餐廳所在的大廈起，黎淵就開始收斂自身氣息，專挑監控死角和大多數人的視線盲區走，行進間利用各種人事物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甚至稍稍改變衣著外表和體態姿勢，力求不被發現。
想起波本定的餐位是可以正好看見電梯門的位置，他特意找了趟人多的電梯，隨著人流一起混入餐廳，在發現預訂的餐位上已經有人後立刻躲開對方正麵的方向，撤到一旁。
'不是環形餐廳嘖，有點麻煩，波本那個位置選的可真好，縱觀全局啊。'
餘光掃過，但沒有在那個淺金發色的身影處停留，全靠優秀的眼力和圖像記憶才沒有因為走馬觀花的掃視而遺忘對方的身形。
眼看著波本把猶疑的視線從電梯出口收回，慢慢掃向餐廳其他角落，黎淵再度調整了一次身形。
為了不被感知敏銳的波本發現，黎淵可謂是把全部的隱匿功夫都用上了。
'這就是波本嗎……'
黎淵一邊變換著站位，躲開對方的觀察，一邊借著各種器物反光觀察這位波本先生。
'是一個隻看背影側影就覺得是帥哥的人呢。'
'你應該就是我下一次過去補完的契機了。'他默默地想。
黎淵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出現，但卡點到畢竟是安德卜格的重要人設之一，在琴酒和貝爾摩德他們麵前塑造了這麽久總不能為了“初次見麵”的波本破例。
並沒有利用剛從貝爾摩德手上學會的易容手段，黎淵想試試單靠自己現在收斂氣息後的隱匿能力，能否躲過這位被琴酒和貝爾摩德都稱讚過的波本先生的洞察。
如果成功躲過，那就說明他的這份能力在柯學麵前也足夠看了。
'看來沒問題了。'
僅僅隔著餐廳內的鏤空裝飾，收斂著氣息冒險出現在波本視線下一次，黎淵發現對方隻在自己的方向停留了幾秒就移開，明顯沒有發現自己，知道這次的能力考核圓滿成功。
'看來之前在過去和柯南麵前的功夫沒有白費，我的氣息收斂和隱匿能力已經升格到柯學範疇了。'
黎淵在心裏給自己慶祝了一番：'果然，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沒有掛也可以自己創造掛，前人言誠不欺我。'
眼看著時間就要走到約定的一刻，黎淵調出係統屏幕，把時間顯示拉出，對著上麵精確到毫秒的數字開始倒計時，準備出現在波本麵前。
泛著隻有黎淵能看見的熒光的數字不斷變化，剩下的時間還有十秒，五秒，三……
還剩三秒的時候黎淵走出了最後的隱身處，一邊走向波本所在的餐位，一邊整理好身上的風衣外套，挺直了脊背，將通身的氣質調整到屬於安德卜格的頻道。
皮鞋的鞋底踩在餐廳柔軟的地毯上悄無聲息，他靜默地來到波本身後。
……一，零。
安德卜格伸出手，嘴角掛著一成不變的弧度，笑著和他的同僚問好：“好久不見，波本。”
*
黎淵單手撐著臉，笑眯眯地看著波本把懷表收起來。
'近距離看正麵果然更帥了，是偏精致款的長相呢……就是眼神冷了點，壓迫感有點強。'
'多好的混血美人啊，可惜是個混黑的。'
仔細端詳了一番波本，在被對方警告前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黎淵問道：“你怎麽開始隨身帶懷表了？以前不是還嫌這東西麻煩？”
“心血**，想看看安德卜格你到底有多準時而已。”安室透聳聳肩，“現在看來還真是分毫不差。”
“多謝誇獎。”
“倒是一直沒問過，為什麽總是堅持卡點呢？”安室透一副好奇的樣子：“還會注意時區和時令，保證每一次都能卡點出現，難度可是很高的。”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這個問題……
黎淵嘴角的弧度拉高了一點，他神情有些奇異：“為了我的美學，困難和麻煩當然都是可以克服的。”
“畢竟炸\彈隻有在計時器倒數結束的一瞬間爆炸才叫完美，不是嗎？”
聽到答案的安室透麵色不變，隻是態度隨意地點頭讚同：“原來如此，非常合理哦？畢竟是安德卜格呢。”
'藝術家的偏執，'他心想：'但能達成那些偏執的要求，能力很強，值得警惕。'
“不過無事不登三寶殿，波本你今天不會就隻是來請我吃飯吧？”
其實能完美卡點要多虧係統時間的黎淵轉移話題：“還是說，時隔多年，你終於久違的又願意讓我拍照了嗎？”
“當然，那麽就先用餐吧。”
安室透抬手示意服務員上餐，在餐前酒擺上桌後執起高腳杯：“至於任務的問題，我們可以稍後再談。”
淺金發色的男人笑著舉杯，一副沒聽見黎淵關於拍照的問題的樣子。
笑話，多年前那次被拍了照是出於意外，還好那張照片是膠卷相機拍的，沒有備份，上麵也沒透露什麽信息不會成為把柄，加上這位藝術家看的緊不好偷出來銷毀，這才讓安德卜格留下，怎麽可能讓他再拍一次。
美食當前，黎淵也不執著，隻是拋給對麵一個略帶遺憾的笑容，同樣執起餐前酒與對方碰杯。
“好吧～”
*
東京，夜。
高大的公寓樓上，一間還亮著燈的公寓內。
朱蒂關上鏡子門，將幾張青少年男女的照片掩入其後，離開衛生間。
她播出一個電話。
“詹姆斯，您已經到達日本了嗎？”
“是的，還遇到了一位有趣的男孩。”
“？是照片上的cool kid嗎？您見到他了？”
“沒錯，還有一群和福爾摩斯的偵探小隊一樣的孩子們呢，他們幫我解決了一個不小的麻煩呢。”
“是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
“那麽閑話少說，那個人追查的怎麽樣了？”
“是！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
“原來如此，那麽接下來我會呆在日本居中調度的，赤井那邊怎麽樣？”
“秀說是有收獲，但是並沒有告訴我…”
“好吧，稍後我會親自去問的，追蹤貝爾摩德的任務先由朱蒂你繼續跟進。”
“是！”
另一邊，ICPO駐日人員中，來自那個東方大國的成員接到一個秘密通訊。
“什麽？對方申請出境？……這樣啊，我會和盧曼報告這件事的，麻煩讓他稍等一段時間，之後我們會進行回複。”
[係統：……錨點…獲取……正在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