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5】獲得代號
“你太慢了。”
帶著星星火光的煙蒂從半空中墜下，被黑色的皮鞋碾在腳底。
黎淵剛剛到達集合地點，麵對的就是琴酒的冷臉。
“是嗎？”他故作疑惑地看看腕表，“我認為卡點可不算遲到。”
“嗤。”刀鋒般的目光刮了黎淵一眼，琴酒不耐煩地轉頭拉開車門，不想看他那張跟死/屍一樣不變的笑臉。
“上車。”
無所謂地聳聳肩，黎淵也跟著上了那輛黑色保時捷356A。
車內，駕駛座伏特加一如既往的沉默著，琴酒從副駕上扔了個通訊耳機給黎淵。
“任務期間全程帶好，”殺氣滿滿的聲音從前座傳來，“不要讓我發現你有什麽異動，否則……”
bo萊塔的槍口正對上後座的黎淵，點了點他，收回，琴酒哼笑了下，“就下地獄去吧。”
'倒黴。'
黎淵笑容不變的在心裏暗罵，表麵十分正常地戴好了不用腦子想就知道安了切聽器和定位器的耳機。
他有點想踩人雷區了。
“一年多不見，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矛盾應該抹消了呢？”
“原來你還在生氣嗎？”黎淵眨眨眼，“大帥哥？”
喀喇———
'喂喂——'開車的伏特加額角帶汗，餘光瞥到副駕駛的琴酒大哥，和那隻剛剛捏爆了咖啡罐、青筋暴露的手，'這新人小子不怕死的嗎？居然還敢提那個時候的事情——！'
行駛中的保時捷內氣壓驟降，被提了黑曆史的琴酒臉色陰沉下來，手已經放到了扳機上。
“小子，你找死嗎？”
雷區踩一下就行了，畢竟還沒得到代號。
擺擺手，黎淵仿佛沒看見琴酒的黑臉，和眼前已經蓄勢待發的bo萊塔，“隻是想拉近一下關係，畢竟是馬上要合作完成任務的隊友嘛。”
“要知道，私人矛盾可是很影響任務完成的哦？”黎淵一直帶著笑意的眼神冷了下來，“出師未捷身先死可不是我想要的，GIN。”
黎淵坐在後座，和他溫文爾雅的微笑相反的是身上節節攀升的氣勢。
在不住瞄後視鏡的伏特加看來，這個新人居然敢和大哥彪殺氣對峙，簡直讓人汗顏。
靜默幾秒，琴酒突然收回了槍，渾身上下幾乎滿溢的殺氣一緩。
“希望你的實力和你裝模作樣的能力一樣優秀，”他說：“新人。”
'看來GIN這一關過了，不枉我此前一年認真完成任務。'
既然對峙的人已經收了殺氣，黎淵自然也緩和了氣場，接下來就是完成任務麽……
“承你吉言。”
*
暗殺任務完成的勉強還算順利。
順利是指目標人物被成功擊殺，黎淵設計的實驗室意外爆炸讓後續前來勘察的警方沒有發現絲毫人為動手的痕跡，組織在這一次的行動中成功隱身，除了被炸死的當事人和動手的組織成員外沒人知道真相。
勉強是因為在警方準備以意外結案時FBI插手進來了，還重新搜索了一遍爆炸現場，雖然什麽都沒找到，但FBI針對實驗室周邊地區的搜查倒是給在附近觀察計劃進度的黎淵和琴酒帶來了一點麻煩。
“嘖，FBI的走狗出現的真不是時候。”
“大哥，會不會是FBI察覺了我們的行動…”
好不容易開車離開了搜查封鎖圈，伏特加有些懷疑。
他隱晦地朝後座看了看。
黎淵通過後視鏡反射看到了伏特加瞟過來的眼神，把玩著手裏的起/爆/器，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那個被炸死的科學家有和FBI合作的項目，你們不知道嗎？”
琴酒倒是沒有像伏特加那樣懷疑到黎淵身上，他點燃一根煙，“人都死了，FBI來了也是無用功。”
“一群蠢貨罷了。”
“還是GIN你明事理，”黎淵掰斷起/爆/器，笑眯眯地鼓了鼓掌，“那麽，本次考核我應是過關咯？”
“哼。”琴酒斜了黎淵一眼，示意伏特加靠邊停車。
“任務完成，你可以滾了。”他冷聲道。
“好哦？”
黎淵聳聳肩，自覺地開門下車，看著漆黑的保時捷迅速離開。
站在街邊，黎淵四處望了望，發現這是一個沒有監控的老街區。
'平時監視我的人也沒跟過來，看來馬上就能放鬆了……'
笑容漸斂，黎淵拿下耳朵上的耳機，拆開看了眼其中構造，然後捏碎扔進了路旁的垃圾箱裏。
已經開遠了的保時捷車內。
監聽耳機裏傳來哢哢的響聲，緊接著變成代表無信號的雜音。
伏特加取下耳機，“大哥，他把通訊器破壞了。”
琴酒拿出手機看了看定位，代表黎淵所在位置的那個紅點也一樣熄滅了。
“哼，心高氣傲的新人。”
*
數日後。
Hekey酒吧。
還是那個卡座，還是貝爾摩德。
改變的，是放在桌麵上的酒。
“恭喜，Asti。”貝爾摩德端起那杯和她同名的酒，將另一杯盛著殷紅酒液的高腳杯遞給黎淵，“不，現在應該稱你為Underberg（安德卜格）了。”
黎淵欣然接過，嘴裏卻調侃：“德國酒？這和我的國籍可不一樣，我還以為我的代號要麽是我國的酒、要麽就直接是Asti呢。”
“直接用Asti也太偷懶了吧，”貝爾摩德有些好笑，“再說了，組織可沒有哪國人就用哪國酒做代號的慣例。”
“誒是嗎？但我記得”黎淵將杯口朝著吧台後的田納西歪了歪，“他可就是美國酒呀。”
“隻是巧合罷了，”貝爾摩德微笑著抿了一口酒，“反例的話，伏特加可不是俄羅斯人哦？”
“也是。”黎淵若有所思。
“Underberg。”貝爾摩德冷不丁提問：“那個實驗室裏，任務目標所有研究資料都被毀了，你知道嗎？”
“我以為把這個任務派給我時就應該有這個準備了？”黎淵態度自然地對答：“我可是玩爆/炸的。”
他晃了晃酒杯：“再說了，毀了不也很好？當時FBI很快就去搜索現場了，毀了總比讓FBI占便宜好吧？”
“可也讓組織負責收尾的成員一無所獲哦？”貝爾摩德說。
“那可不能怪我，”其實是特地炸沒了資料的黎淵麵不改色地甩鍋：“早知道組織想要那些資料的話我一定不會使用實驗室爆/炸這個計劃的。”
“不過我記得，當時現場可是被FBI接管了，我們的人還能去收尾嗎？”
貝爾摩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確實不能怪你。”
'看來到場的FBI裏有組織的人啊。'
黎淵眯了眯眼，'怪不得琴酒當時完全沒有懷疑我的意思。'
“那麽，Asti什麽時候有機會和您合作一次寫真呢？”他轉移話題，“美麗的溫亞德小姐。”
“阿啦”貝爾摩德露出女明星專用的燦爛笑容：“三個月後，我的檔期有空哦。”
黎淵微笑舉杯：“那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個酒杯在暖色的燈光下相碰，發出清脆的玻璃碰撞的聲音。
*
接下來的三個月，組織布置在黎淵身旁長達一年多的監視通通撤離，他再也不用每次離開酒店回房就清理一次監/聽/監/控設備了。
派發給黎淵的任務也少了不少，三個月來黎淵作為安德卜格一共就出動了兩次，一次“清掃現場”，一次威脅企業家。
需要“清掃”的現場還恰好是琴酒留下的。
“我感覺GIN對我的態度有在緩和哦？”黎淵若有所思地推測道：“大概再合作幾次，我就可以讓他同意我拍照了也說不定。”
環境清幽的西餐廳裏，黎淵一身西裝革履的坐在女明星扮相下的克裏斯溫亞德對麵。
這是黎淵作為Asti向克裏斯約定拍寫真前的一次會麵。
“哈哈哈哈哈哈！”貝爾摩德忍俊不禁，“你還真是大膽啊，安德卜格。”
“雖然不是我的繆斯，但GIN的那頭銀發確實十分美麗，”黎淵挑眉，“值得我稍微冒個險。”
“說到你的繆斯，”貝爾摩德有些興趣，“是那個愛瑪♀？”
“目前是。”黎淵掛著莫名的微笑，“她很美不是嗎？一雙海洋一般深邃的眼睛，我喜歡那雙眼裏的光彩。”
“目前是……”貝爾摩德觀察了一番對麵男人的神色，有些了然地點點頭，“真是替那個小女孩感到不幸，居然遇上了你這樣的小混蛋。”
黎淵微笑不語，對貝爾摩德有些嘲諷的話不為所動。
“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嗎？”轉換了狀態，貝爾摩德以克裏斯溫亞德的語氣輕鬆開口。
“當然是準備克裏斯你的寫真拍攝了，”黎淵溫和的道：“我可是期待已久。”
不久後，約定的拍攝現場。
黎淵指揮完工作人員擺放道具，走到一邊休息。
克裏斯溫亞德也在那裏。
“休息一下，稍後就可以開始最後一套的拍攝了。”黎淵遞給躺椅上的克裏斯一瓶水，“辛苦了，克裏斯。”
接過水瓶，克裏斯溫亞德有些驚訝地抬眼，“哦？居然是我最常喝的牌子。”
“是嗎？”他微笑著坐在克裏斯身旁的椅子上，“那太好了，克裏斯你喜歡就好。”
“聽說你準備回國？”喝了口水，克裏斯聊天一樣提問。
“是的，季節到了，有幾個地方有極美的景色在等著我。”黎淵給出回答。
“哦？不管你的小繆斯了？她剛剛被你拋棄，可是差點崩潰呢。”
“是前繆斯，”黎淵更正，“那雙眼睛裏的光變了，所以我離開了，有什麽不對的嗎？”
“傷害了女孩還不以為意，真是無情的男人啊。”克裏斯感歎。
“怎麽會，”黎淵微笑地否認，“愛瑪小姐現在不是又振奮起來了嗎？”他可是精心選擇了一定會有人將其拉回正軌的對象，作為塑造人設的“繆斯”的。
“那是多虧人家有個好經紀人，和你無情傷害人家可不能混為一談。”克裏斯嗤笑一聲。
“好吧？”男人攤手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都是我的錯。”
站起，黎淵紳士地彎腰，將手伸出，“場地布置完了，那我們開始拍攝吧？我親愛的克裏斯？”
“可要拍的好看一些哦，Asti。”克裏斯搭上黎淵的手心借力起身，風姿萬千地撩了撩長發。
“當然，不會讓您失望的。”
準備就緒，黎淵透過鏡頭，看到了一張和自己的公寓中，那份被上門來的克裏斯拿出的雜誌封麵一模一樣的畫麵。
紅裙似火焰，酒液似鎏金，克裏斯溫亞德站在那裏，就是一副絕美的畫作。
'原來如此。'一直奇怪這個節點為什麽還沒補完的黎淵明悟。
找對角度，確定畫麵，調好參數，對焦，拍攝。
哢擦———
畫麵定格。
世界定格。
[係統：恭喜宿主，本階段過去補完完畢，傳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