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應沉臨腦海剛剛一閃而過某個名字，可當他要仔細確定卻想不起來了。
KID基地裏機甲檔案他看過太多了，一些他認識的，不認識的，很多資料都是摻在一起，他記得那份檔案隻是因為那次事故。
他記得那份檔案KID槍炮機甲師的旁邊似乎用電子筆標注著什麽。
是什麽來著？應沉臨垂目思考。
其他人追著沈星棠問新來的槍炮機甲師是誰，沈星棠隻是簡單說明天他們就知道了，神秘感十足。
“上次那個槍炮機甲師我就覺得很神秘，是不是棠姐說的這個？”季青鋒拉著江思淼開始八卦。
江思淼勉強地笑了笑：“可能就是他吧。”
林垚很興奮地說道：“那個人可以哦！我感覺比徐堯均靠譜！”
季青鋒：“那兄弟在咱們聯賽打過嗎？上次看轉會窗的消息，好像咱們曙光星係這邊轉會的機甲師都定下來了，該不會是其他星域或者星係的外援吧？”
江思淼也不知道怎麽跟他們解釋，最後隻好道：“新機甲師不是其他星係的，是華夏族人。他以前是曙光星係的機甲師，因一部分原因退役了，所以轉會窗才沒他消息。”
季青鋒：“退役了？棠姐該不會找個年紀大的吧？”
江思淼：“……你還歧視年紀大的？”
“那當然不會，老霍28了我都沒說，男人越老越香。”季青鋒流利地接下一句，“委屈他來我們這再就業了。”
“人家才24。”江思淼感覺頭疼，“算了，等人明天來你們就知道了。”
應沉臨坐在旁邊聽著他們聊天，沒一會他的光腦響了，該注射藥物的時間到了，他起身告辭回了臥室。
這樣的不辭而別有很多次，最近幾天應沉臨在基地裏要麽待在維修室要麽就寢室，基地裏都是自來熟的人，第一次遇到這種寡言安靜的維修師，季青鋒倒還有點不習慣：“臨弟是不是不太適應咱們這的節奏啊？”
江思淼沒忍住：“你連弟都叫上了？”
季青鋒：“他年紀本來就比我小，我還叫林垚寶貝呢？對吧垚寶。”
林垚點點頭，沒覺得稱謂有甚不對，“他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啊？咱們基地裏也沒有醫生，我上次還看到他在注射藥物。”
江思淼沒說話，對於應沉臨的來曆，他跟沈星棠也有所懷疑。但人家願意把這麽重要的零件技術放出來給他們用，誠心已經很足了，他們懷疑別人就太不厚道了。
再說這些天相處下來，應沉臨是個話不多的相處對象。
沈星棠也特別交代過，說小孩年紀小，有些事盡量照顧。
“注射藥物應該是機械神經中和劑。更換義肢沒你們想象中那麽輕鬆，如果融合度不高，斷臂處的疼痛是持續的。”江思淼囑咐道：“你們兩個大老爺們身強體壯就別磕碰到他，知道嗎？”
林垚：“好滴沒問題！”
季青鋒：“我們辦事你放心吧。”
“……”江思淼完全放心不下來，“算了，今天的訓練計劃達標了嗎？趕緊去，別在這浪費時間。”
江思淼說完就走了，隻留下季青鋒跟林垚兩人。
“我感覺臨弟懂得還挺多的，前兩天我一直跟棠姐說機甲右腿用武器的時候偶爾使不上勁，她說這個問題改過了，可我試了幾次還是有。”林垚回想了前幾天在維修室裏，“當時臨弟剛好在附近，他跟棠姐說了點什麽，棠姐就反應過來了。”
“這麽說也是，就我上次機甲右臂的事你還記得嗎？”季青鋒琢磨了下，“當時那個右手的問題，臨弟也很關注。”
機甲師跟維修師之間的溝通有壁，有時候他們形容的東西換在維修師那邊就會變成另一個東西，之前基地那個違規的維修師也是，他們一說問題，那個維修師就氣急敗壞說外行不要指導內行，搞得他們不知道該不該說。
林垚拿了包零食邊吃邊點頭：“啊對對對。”
季青鋒說完瞥了他一眼：“你怎麽也喊上臨弟了？”
林垚理直氣壯道：“我20了！大他兩歲呢！”
季青鋒看了眼林垚的小身板，不覺得這人有個20歲的模樣。但他想到應沉臨的事，他總覺得應沉臨這人帶著秘密，好像知道的事遠比他們要多。
應沉臨不知道其他人在討論他，到時間他回到寢室注射完針劑，之後他沒回會議室。
去醫療站多拿了點藥，接下來兩個月不用再出去。
應沉臨簡單收拾些東西，才把注意力放在那塊S級異能晶上。雙屬性的異能晶確實少見，應沉臨做維修師這麽多年，遇到的雙屬性S級異能晶屈指可數，每一枚雙屬性異能晶都足以拍出天價，向來都是被其他星域知名的機甲基地搶走。
應沉臨往異能晶中注入精神力，異能晶微微懸浮起來，但很快就又沉了下去。
果然，S級異能晶這種隻能裝配在賽級機甲武器上核心材料，失去S級精神力還是很難單獨驅使。
第一星域機甲聯盟內S級精神力者也有數十人。
現在想想那天巴努特汙染區裏，聚集那麽多機甲師恐怕不止是因為兩個共生A級變異汙染物，恐怕最開始是這枚異能晶引起巴努特汙染區管理局的警惕。
想到此處，應沉臨決定事後等汙染區重新開放，找個機會重新進去。
S級異能晶的事不方便暴露，這種異能晶在尚未處理前可能會被檢測器捕捉到汙染值波動，想到此處，應沉臨把S級異能晶放進能隔絕物理探測的密碼存儲器裏，串在自己的機甲鑰匙上。
看到黑紅機甲鑰匙的時候，他眸光暗了下來，“可能還要等久一點。”
機甲鑰匙沒有別的反應，沒有S級精神力支撐，根本無法開啟淵的智能。
應沉臨把鑰匙放到一邊，之後把原先沒處理打磨完的材料拿了出來。巴努特帶出來的材料基本上被他處理得差不多了，S級異能晶目前還找不到用處隻能擱著，應沉臨想著明天找下沈星棠，把需要的材料單拿給她。
想到此處，他又稍稍放出了一股精神力。
精神力繞著材料，飛快地按照他的意願行動著，應沉臨看著不停動作的材料，餘光瞥向他光腦上的正在前進的時間。
時間減少了。
這幾天在KID基地裏磨的零件多了，他發現處理材料比先前快了不少，以往需要3分鍾的步驟，現在隻要2分鍾就能完成。
體內的精神力調用起來還是很幹澀，無法一次性調用太多，精神力匱乏的症狀沒有緩解的跡象……應沉臨相信熟能生巧，但是他上輩子打磨那麽多零件，也沒出現過這樣的跡象，難道是因為他提前進行基因病手術嗎？
算了，不想了。
精神力有所好轉也是件好事，至少有些事辦起來更便利。
應沉臨沒再多想，繼續沉心處理材料。
深夜，床頭櫃上的黑紅色的鑰匙與存儲器挨著，在某一瞬間亮了一小陣光，但很快就消失變成原狀，好像從來沒發生過。
忽然，應沉臨睜開眼。
他出了汗，夢裏令人恐慌的心悸感還在。
地下基地沒有窗戶，室內的燈光隨著時間調節。
他已經很久沒做噩夢了。
應沉臨坐了起來，想去飲水機那倒點水，忽然注意到一點動靜。
淩晨4點，走廊裏，行李箱在地上拖行。
江思淼手裏抱著一團被褥，眼鏡都沒戴正，頂著個窩窩頭，任勞任怨地跟在前麵兩人身後。
沈星棠穿著睡衣，頭發都是亂的。
“所以你為什麽大半夜過來！？”
“有事耽擱，酒店房間退了。”
“就不能再續一晚嗎！”
“懶。”
沈星棠聲音中帶著點倦意，“你輕點聲，這邊房間的牆是臨時開辟的，隔音一般。”
兩人走到走廊的盡頭，沈星棠用權限幫他開了間房間。
遊溯的視線落在狹小的寢室區，忽然停在他的對門上。對門門口的操作屏暗著，但顯示的提示燈表示已經住人了。
“其他東西還沒來得及準備，本來打算等你天亮過來看需求再補充的，你缺什麽直接發消息給我就行。”沈星棠開了門，見人停著，又道：“你對門住著我們基地新來維修師，先說好了，小孩話不多，身體也不好，之後機甲有問題說的時候別嚇著人，知道嗎？”
遊溯收回視線，語氣淡淡：“我不主動欺負人。”
“你主動還得了。”沈星棠伸手直接把江思淼手裏的被褥抓起，塞到遊溯的懷裏：“先進去休息吧，基地的事我明天跟你介紹。”
這時候，身後傳來開門聲。
沈星棠回過神，扭頭就看到對麵的門半開。
站在對麵門後男生臉還掛著倦意，幾縷頭發翹著，顯然是剛醒。
“棠姐。”應沉臨見到沈星棠，微微推開門。
他的視線掠過沈星棠跟江思淼，最後落在另一個陌生男人身上。
男人也在看這邊，雙手隨意地夠著被褥，一雙眼睛尤其黑。
應沉臨稍稍清醒，不解地看向他。
沈星棠：“吵醒你了？這是咱們基地新來的槍炮機甲師，從明天開始就住在你對門，叫遊溯。”
應沉臨：“遊溯……？”
那份模糊的檔案裏某個名字似乎漸漸清晰。
沈星棠給遊溯介紹：“這是我們隊裏新來的維修師，叫應沉臨。”
遊溯看著他，餘光在他的機械臂上快速掠過：“你好，初次見麵。”
應沉臨的腦海裏浮現一段短暫的記憶。
閱讀過的舊檔案逐漸明朗，記錄在KID檔案文件的槍炮機甲師間隙裏，曾有人用電子筆潦草地標注一行字
——遊溯，trace，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