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保研被毀(18)
醫院裏人潮擁擠。
祝青臣站在人群裏,拿著從霍鈞錢夾裏看見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和人群那邊的霍鈞慢慢重合。
但不能完全重合。
照片是在一家餐廳拍的,桌子上擺著滿滿當當的食物,背景牆是燦爛的小彩燈和各式各樣的鮮花裝飾。
祝青臣麵前擺著一個小布丁,他一邊拿著勺子,把布丁上的焦糖完整挖下來,一邊又察覺到正在拍照,連忙朝鏡頭露出笑容,還舉起手,比了個“耶”。
坐在祝青臣身邊的,是一個穿西裝的男人。
不是霍鈞,但是男人同樣氣場強大,對著鏡頭,微微露出笑意。
祝青臣可不記得,自己在這個世界,在這樣的餐廳,和這個男人拍過照片。
祝青臣捏著照片,忽然,照片晃了一下,另一半照片掉了出來。
原來這隻是半張照片,另一半被折起來了。
另一半照片是兩個十來歲的少年。
兩個人正忙著吃飯,往嘴裏塞牛排,也沒顧上拍照。
當然,這兩個少年不是夏舒和夏弛,而是——
陳和頌和謝朝。
就是第二個世界裏,一個被主角攻賀嶼撕了準考證,一個被賀嶼霸淩休學的兩個倒黴蛋。
和祝青臣坐在一起,一起吃飯的男人,自然就是那個世界的大反派——
謝知珩。
係統沒忍住喊了一聲:“他他他……他為什麽會有這張照片?”
“你覺得呢?”祝青臣把照片從眼前拿開,目光落在霍鈞身上,“係統,你失職了噢。”
正巧這時,霍鈞轉過頭,和他對上目光。
霍鈞好像沒有看見祝青臣手裏拿著照片,朝他笑了一下。
祝青臣大步朝霍鈞走去。
係統飛在他身邊,看見他六親不認的步伐:“臣臣,你不會是要去揍他吧?冷靜!這可是大反派!”
祝青臣走到霍鈞麵前,把錢夾還給他:“謝謝霍總,夏家自己有錢,就沒用您的錢了。”
“嗯。”霍鈞沒感覺有什麽不對,把錢夾收好,“祝老師辛苦了。”
“不辛苦。”
哪有大反派辛苦呢?
祝青臣和他一起站在門外,沒一會兒,護士們就推著夏弛出來了。
夏弛還沒醒,夏母和夏舒緊張地陪著他,推著他去病房。
這個時候,夏父也拿著銀行卡回來了。
聽說夏弛沒事,他這才鬆了口氣,幫忙推著兒子的病床,回病房去。
祝青臣和霍鈞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有什麽事情,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說吧。
祝青臣也不急。
反正人跑不了。
單人病房不大,但是勝在安靜,什麽東西都有。
夏弛還在輸液,夏母幫他整理被子,夏父看看病曆單和住院單,夏舒則提著熱水壺,去水房裝點熱水。
他們都很熟練,不用多說什麽,每個人各司其職,迅速把夏弛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房間不大,祝青臣和霍鈞也就沒有進去和他們擠在一起,隻是在外麵等著。
如果有事,他們會喊人的。
祝青臣抱著手,歪著腦袋,探究地看向霍鈞。
嗯,是有點像前麵那幾個大反派。
霍鈞也察覺到祝青臣在看他,轉過頭:“祝老師,怎麽了?”
祝青臣笑了笑:“沒事,隻是忽然覺得,霍總有點像我之前的幾個朋友。”
不是一個朋友,是好幾個!
霍鈞頓了一下,在腦子裏把祝卿卿的朋友過了一遍。
應該沒有和他長得像的吧?誰?
誰敢和他長得像?
霍鈞一臉無辜:“還挺巧的。”
祝青臣點點頭:“嗯。”
就是這個表情!這個無辜的表情,和修仙世界那條蒼龍一模一樣!
祝青臣看著霍鈞,使勁磨了磨後槽牙。
這時,夏母推門出來:“祝老師、霍……霍總。”
兩個人都恢複正常。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沒事沒事,小弛已經安穩下來了,現在等他醒就可以了。我是想問問,祝老師和霍總吃午飯了沒有?我馬上去買點吃的回來,兩位有什麽忌口嗎?吃炒菜可以嗎?”
安頓下來以後,夏母一看時間,才發現已經一點多了。
把祝老師和霍總晾在外麵這麽久,連飯也沒讓他們吃上,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她趕忙就出來問了。
“不用不用。”祝青臣連連擺手,“我和霍總都不餓,你們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那怎麽行?祝老師和霍總進去坐著等吧,我馬上回來,很快的。”
正巧這時,夏舒提著熱水瓶回來了。
夏母握了一下他的手:“小舒是不是也還沒吃飯?媽媽馬上去買,你在這裏休息一下。住院花的錢媽媽轉給你了,你收一下。”
“不用……”
“要的要的,那是你自己的獎學金,小弛住院的錢,當然是爸媽來出。你想吃什麽?媽媽出去買。”
夏舒還沒來得及拒絕,夏母就提上包,匆匆出去了。臨走時還著急忙慌地讓祝青臣和霍鈞稍等,她去去就回。
因為夏弛的緣故,他們常來醫院,知道醫院食堂在哪裏,也知道醫院附近有什麽吃的。
夏舒隻能提著熱水瓶,走回病房裏。
夏父把病房簡單整理了一下,也道:“小舒,來的時候太急了,衣服什麽的都沒帶,我還得回去一趟,拿點日常用品。”
“好。”夏舒點點頭,“爸你放心吧,這邊我會照顧好的。”
“行。”
“爸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不用擔心。”
夏父也禮貌地跟祝青臣和霍鈞說了“謝謝”,等有空再專門請他們去外麵吃飯,然後也匆匆離開了。
他們實在是太忙了,雖然很感謝祝青臣和霍鈞幫忙,但也沒有太多時間向他們道謝。
隻能等夏弛好了以後,再正式道謝。
夏舒把病房裏的椅子搬出來,想請他們坐下,又想給他們倒點水喝。
祝青臣忙道:“不用管我們了,我們就在外麵站著,你守著小弛,有事情喊我們就是了。”
“那好。”夏舒點點頭,“謝謝祝老師,還有霍總,招待不周,太不好意思了。”
“沒關係,快去吧,小弛肯定希望第一時間看到你。”
“嗯。”
夏舒守在病床邊,時刻關注著弟弟的情況,幫他擦擦臉,盯著旁邊的儀器。
忽然,夏弛的手指動了動,他張了張嘴,跟蚊子哼哼一樣,輕輕地喊了一聲:“哥……”
夏舒馬上就聽見了,趴下身來,伏在他身邊,一邊聽他說話,一邊輕聲問:“小弛,要喝水嗎?還是餓了?”
夏弛不想喝水,也不想吃飯,他隻是說:“不怪哥哥。”
夏舒愣了一下,不知不覺,眼淚刷地一下就掉下來了。
不怪哥哥。
夏弛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夏舒握著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邊,低聲哽咽道:“就怪哥哥,就怪哥哥。”
如果不是他和周子謙談戀愛,如果不是他帶夏弛去認識周子謙,如果不是他非要在周氏集團實習。
說不定夏弛根本就不會遇見周子謙,也就不會進醫院來了。
都怪他。
夏弛用手掌貼著哥哥的臉,搖了搖頭:“不是的,不怪哥哥,是我自己運氣不好。”
是他自己不小心,運氣不好,撞到了周子謙。
是他自己沒有控製好情緒,被周子謙激怒了。
哥哥已經很努力地想保護他了,可是他不可能一直不出門,隻要他出門,就有可能撞到周子謙。
這是周子謙的錯,不是哥哥的錯。
不怪哥哥,和哥哥沒有關係,不是哥哥和周子謙談過戀愛的原因,也不是因為哥哥在周氏集團實習的原因,哥哥不要自責。
夏舒張了張口,卻什麽話都說不出口,隻有一節短暫又急促的哭腔。
夏弛臉色蒼白,認真地看著他:“哥,爸爸媽媽在哪裏?”
夏舒抹了抹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一些:“爸爸回家拿衣服了,晚上要在這裏陪床。媽媽去買飯了,你餓了嗎?說好的要去吃米線,你還想吃嗎?要不要哥哥去買?”
“我不餓。”夏弛搖了搖頭,認真道,“既然爸爸媽媽都不在,那就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
“不行。”夏舒握住他的手,哽咽道,“要告訴爸媽,一定要告訴爸媽……”
夏弛有些擔心地看著他:“萬一……”
萬一爸爸媽媽怪他怎麽辦?“一定要告訴爸媽。”夏舒握著他的手,頓了頓,“是祝老師說的,有事情一定要告訴家長。”
“那好吧。”聽見是祝老師的意思,夏弛便點了點頭,“那等我好一點了,我來告訴爸爸媽媽,哥哥不要說。”
夏舒點點頭:“好……好。”
到了這個時候,夏弛還想著保護哥哥。
夏弛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道:“哥,我想喝點水。”
“好。”
夏舒幫他把病床搖起來,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拿在手裏,慢慢地喂給他喝。
夏弛喝了半杯水,緩過神來,環顧四周,看見站在門外的祝青臣和霍鈞,張了張口:“哥,祝老師也來了……”
“祝老師本來想和我們一起去吃飯,結果正好碰見了,還幫我們打了120。另一位是周氏集團的霍總,祝老師特意請他過來幫忙的。”夏舒問,“要跟祝老師說話嗎?”
夏弛點點頭:“嗯。”
“好,那我去幫你喊老師進來。”
夏舒放下杯子,走到外麵去,推開病房門,輕聲喚道:“祝老師。”
“嗯?”祝青臣轉過頭。
“小弛醒了,想跟您說說話。”
“好啊。”
祝青臣走進病房,夏弛在看見他的時候,眼睛一亮:“祝老師。”
祝青臣在他身邊坐下:“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要不要喊醫生過來?”
“不用,我不難受了。”夏弛搖搖頭,“謝謝祝老師。”
夏弛垂了垂眼睛,小聲道:“祝老師……”
“嗯?”祝青臣靠近他。
夏弛輕聲道:“我給哥哥準備的生日禮物沒辦法完成了。”
他說的是他給哥哥畫的畫。
“沒關係。”祝青臣正色道,“可以分成好幾次給哥哥,就當是上下冊,分成好幾年送給哥哥,更有意義。”
“嗯。”夏弛頓了頓,又問,“哥哥和周子謙有打架嗎?我那時候昏倒了,不記得了。”
“沒有。”祝青臣回答,“你哥隻是把他推開了,沒有和他打架。”
“那就好,哥沒有受傷就好。”夏弛道,“哥哥肯定很自責吧?”祝青臣輕輕摸摸他的腦袋:“有一點。你好好養病,快點好起來,他就不會自責了。”
“嗯。”夏弛點點頭。
害怕刺激到他,祝青臣也就沒有問他,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反正不會是什麽好事。
祝青臣隻是把夏舒拉過來,溫聲安慰他們兩個:“這不是小舒的錯,也不是小弛的錯,是那個人的錯。”
“小弛要把身體養好,等以後再遇見他,才有力氣反擊,才不會被欺負。”
“小舒也要努力學習,努力賺錢,以後更好地保護弟弟和自己。”
“你們兩個都不要自責,更不要反省自己,以為是自己的錯,否則不就正中他的下懷了嗎?嗯?”
兩兄弟都點了點頭:“知道了。”
祝青臣分別摸摸他們的腦袋:“這些事情,要跟爸爸媽媽實話實說,他們不會怪你們的。”
“好。”
沒多久,夏母就提著剛買的飯菜回來了:“快吃飯吧,來來來。”
夏弛吸了吸鼻子,拽了拽祝青臣和夏舒的衣袖:“等我來說。”
祝青臣和夏舒都點了點頭,隨他的便。
……
吃完午飯,見夏弛沒什麽事,祝青臣和霍鈞便準備回去了。
夏舒本來想請假半天,在病房裏陪弟弟。
但是夏弛堅持說自己沒什麽事,不用特意陪著,夏舒拗不過他,隻能去上班。
臨走時,還跟他說好了,晚上打包米線回來給他吃。
霍鈞是開車過來的,現在正好帶他們一起回集團。
霍鈞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祝青臣就帶著夏舒,在醫院門口等他。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到處都是病人和病人家屬,祝青臣拉著夏舒,往不擋路的地方站了站:“這邊來,別擋住其他人。”
夏舒剛挪了一下,就忍不住腿腳一軟,差點摔倒。
祝青臣連忙拉了他一把,讓他站好:“怎麽了?還是腿軟?”
“嗯。”夏舒心有餘悸,緊緊地拽著祝青臣的衣袖,“老師,我……我好後怕……”
幸虧這次小弛沒事,要是小弛有事,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過自己。以至於他現在隻是想到這件事情,都忍不住腿軟。
“我……”夏舒捏了捏拳頭,忽然道,“我不想實習了,萬一……”
萬一小弛又出事怎麽辦?
“不許胡說。”祝青臣連忙打斷他的話,“剛才不是說好了嗎?你要認真實習,才能多賺錢,以後給小弛做手術。”
祝青臣握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在心裏怪自己,與你無關。”
“可我就是……”
“可以緩一緩,但是不能衝動做傻事。如果你因為這件事情辭了實習,小弛知道了,肯定也會自責。再說了,這件事情還沒完呢,你……”
祝青臣話還沒說完,忽然,不遠處又一次傳來熟悉的跑車聲。
夏舒抬頭看去。
是周子謙的跑車。
在看見車子的瞬間,夏舒的身體馬上繃緊了,他緊緊地攥著自己的雙手,幾乎要把指甲嵌進掌心。
周子謙……
他竟然還敢過來。
對,祝老師說得對,事情還沒完呢。
他還沒和周子謙算賬呢。
正在開車的周子謙一看見夏舒,眼睛一亮,馬上調轉車頭,朝夏舒開去。
直到夏舒把夏弛送上救護車,周子謙這才知道,原來夏舒有一個弟弟。
夏舒從來沒跟他提起過。
他馬上打電話給了爺爺的助理,讓他幫忙調查一下夏舒。
結果根本不用調查。
周老爺子在知道夏舒這個人的時候,就把他調查得幹幹淨淨。
夏父是出租車司機,夏母是酒店保潔,夏舒還有一個弟弟,叫做夏弛。
夏弛從小就有心髒病,需要在十八歲之前進行手術,更換心髒。
所以周老爺子才會拿五十萬砸夏舒。
他知道,夏舒正需要這筆錢。
而此時,周子謙這才明白,為什麽夏舒平時這麽省錢,為什麽夏舒總是在外麵兼職。
他原本以為夏舒隻是單純的吝嗇和摳門,覺得他在朋友們麵前給他丟臉,現在知道他有苦衷,所以……
所以,就算是他錯怪了夏舒吧。
他本來在集團等夏舒,後來實在放心不下,特意開車過來看看。
車子在祝青臣和夏舒麵前停下,周子謙馬上下了車,隨手把車門甩上。
祝青臣察覺到夏舒緊緊攥著的拳頭,輕輕握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後護了護。
周子謙怎麽會忽然過來?
係統道:“我估計是周子謙的後悔劇情提前了。”
祝青臣不理解:“什麽?”
係統解釋道:“原本的劇情應該是,夏弛死了,夏舒得了抑鬱症,休學一年。在夏舒即將休學的時候,周子謙知道了夏弛的事情,知道夏舒不是真的拜金,十分後悔,跪在夏舒麵前,祈求原諒。”
“現在夏弛沒死,而周子謙又提早知道了夏弛的事情,所以他的後悔提前了。”
“後悔提前的話,就是‘火葬場’的另一種結局。主角受或者主角受家人生病,主角攻幫忙跑前跑後。”
“在一天清晨,主角攻累倒在病床邊,主角受看見他下巴上冒出的青黑胡茬,大為感動,最後他們重歸於好。”
笑話。
原書劇情和現在的劇情根本就沒有什麽差別。
原書裏,周子謙坐在奢侈品店裏,看著夏弛被抬上救護車。
剛才,周子謙就站在旁邊,看著夏弛上了救護車。
不過是有沒有聽見那一聲“哥哥”的區別。
原劇情裏,要是周子謙稍微留個心,就能知道夏弛的事情。
說什麽幾年後才知道,知道了馬上就後悔,都是狗屁。
祝青臣絕不相信什麽周子謙的後悔。
他用力握住夏舒的手,像護犢子一樣,把他護在身後,定定地看著周子謙:“有事嗎?”
周子謙沒有理會他,看向夏舒,問:“夏舒,你弟弟沒事吧?”
夏舒同樣沒有回答,隻是問:“你對小弛說了什麽?”
“我沒說什麽。”周子謙有些急了,“我……我當時看他一個人在路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所以不敢過去。”
夏舒抬起頭,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撒謊。
周子謙每次騙他,都是這個表情。
裝出來的誠懇。
夏舒顧忌著夏弛的身體,不敢問他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是夏舒知道,這件事情,和周子謙一定脫不了幹係。
夏舒冷冷地看著他,又問了一遍:“你對他說了什麽?”
“真沒有。”周子謙神色焦急,“我什麽都沒跟他說。我隻是問他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幫忙。”
“我不信。”夏舒定定地看著他,好像要透過他的雙眼,望進他的眼睛裏,“你最好什麽都沒說。如果你對他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周子謙——”
夏舒第一次發了狠,一字一頓道:“我一定會殺了你。”
用夏弛給他的那把美工刀,殺了他。
周子謙聽他這樣說,更不敢說實話了。
夏舒毫不畏懼地看著他,祝青臣生怕他做出什麽傻事來,牢牢地護著他。
周子謙頓了頓,又道:“夏舒,你從來沒告訴我你有一個弟弟。”
夏舒語氣冷淡:“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你要是告訴我,我就不會誤以為你……”周子謙欲言又止,“我就不會誤以為你是個拜金虛榮的人,我們就不會分手了。”
夏舒沒有說話,周子謙繼續道:“我之前那樣對你,都是因為你無緣無故那麽節儉,我和你在一起,總是被朋友笑話。”
“你要是早點告訴我你弟弟的事情,我也不會誤會你了。你騙了我,我也騙了你,我們都騙了對方一次,算是扯平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許溪之間什麽都沒有,我和他隻是逢場作戲。現在你家裏出事了,我不可能不管你。”
“你弟弟的病我能幫忙,隻要你點個頭,我們就和好,我可以出手術費,也可以聯係醫生幫他做手術。”
夏舒一言不發,周子謙看了他一眼,不情不願道:“就算是我錯了,我先低頭,這總行了吧?”
他就像是紆尊降貴,賜給夏舒什麽東西一樣。
這總行了吧?
仿佛錯的是夏舒。
在周子謙看來,他和夏舒從來都沒有分手。
因為他沒同意,他們隻是冷戰而已。
現在契機來了,夏舒沒理由拒絕他。
他們現在也可以借機和好了。
隻要他幫忙解決了夏舒弟弟的事情,夏舒一定對他死心塌地,什麽冷戰,當然也就不作數了。
見夏舒不說話,周子謙便朝他揚了揚下巴:“走吧,你今天下午先別上班了,我帶你進醫院去看看。”
夏舒站在原地不動,周子謙還想伸手去拉他。
夏舒猛地後退一步,躲開他的觸碰。
“周子謙,你是不是在做夢?”夏舒正色道,“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好幾個月了。”
“夏舒。”周子謙麵色一沉,加重語氣喊他,“別胡鬧了,你一個人怎麽應付這些事情?隻有我能幫你。”
周子謙朝他伸出手:“快點,我帶你去醫院走走關係,看有沒有……”
“我們已經分手了。”夏舒再次申明,“而且我沒有求你幫忙。”
“乖,夏舒,別逞強。”
係統悄悄對祝青臣說:“如果是正常的‘火葬場’劇情,夏舒這時候早就潰不成軍,倒在周子謙懷裏崩潰大哭了。”
祝青臣用力拍開周子謙的手,把夏舒護在身後:“周子謙,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麽東西?”
“夏舒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和他幾個月前就分手了,他沒有求你幫他弟弟。你這人怎麽回事?聽不懂人話嗎?”
“還有,什麽叫做‘你騙我一次,我也騙你一次,我們就扯平了’?你腦子沒事兒吧?是你騙了夏舒,是你裝窮騙他,夏舒什麽時候騙你了?”
“他隻是沒跟你說他的家庭情況而已,他沒有騙你,他沒有說他有個身體健康的弟弟。那時候你裝窮,他和弟弟為了不讓你有負擔,所以特意沒有告訴你。”
“他們兩個為你著想,為了維護你們的感情,你管這叫騙你?還變成扯平?你怎麽和他扯平?”
“周子謙,你對自己的道德估量太高了。”祝青臣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要是夏舒告訴你他弟弟生病的事情,你隻會覺得他在撒謊,他想撈你的錢。你隻會和你的狐朋狗友一起,肆無忌憚地嘲笑他。”
“什麽不早點告訴你?什麽你就能幫忙?你簡直胡言亂語。”
祝青臣一邊跟他吵,一邊看看四周,看霍總來了沒有。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他們的爭吵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不過,反正祝青臣不理虧。
“你和他都分手幾個月了,他沒有在拿喬,沒有在擺架子,沒有想和你和好。你為什麽總是跟聽不懂人話的野獸一樣,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就是因為你,小弛才會犯病,你還硬要往上湊,你竟然還想去醫院,你想去再刺激他嗎?”
“要不是沒有證據,我馬上報警,你就是傷害小弛的犯罪嫌疑人!你到底是後悔,還是後怕,你自己心裏清楚!”
周子謙好像被說中了什麽,神色一變。
祝青臣看見他突變的神色,好像明白了什麽:“你跟他說了什麽?”
周子謙惱羞成怒,漲紅了臉:“祝青臣,我忍你很久了,你他媽的就是個破老師,你整天摻和我和夏舒的事情幹什麽?你……”
下一秒,被祝青臣護在身後的夏舒忽然衝了出來,“邦”的一拳將周子謙砸倒在地。
夏舒怒吼道:“你他媽的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