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準考證被撕(9)

係統附身在流浪的小黃狗身上,一路狂奔,衝進派出所。

他上次跟著祝青臣來過這裏了,對地形還算熟悉,憑借著矮墩墩的身形,“哧溜”一下滑進去,然後輕輕咬了咬值班民警的褲腳。

值班民警疑惑,低頭看它。

它朝門外拱了拱腦袋,又“汪汪”叫了幾聲。

見值班民警沒反應,小黃狗就圍著他轉圈圈,看起來焦急又可憐。

快點!快點!會給我做小座位的宿主要被人打死了!

值班民警終於站起身來,招呼了一個同事:“外麵好像出了什麽事,出去看看。”

“好。”

係統邁著小短腿,一邊往外跑,一邊時不時回頭看看,他們有沒有跟上來。

沒有困難的任務,隻有勇敢的小狗!

宿主,係統來救你……

小黃狗跑到巷子口的時候,整隻狗都呆住了。

那幾個小混混,剛才還耀武揚威的,現在要麽捂著肚子,要麽捂著臉,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直叫喚。

他們都倒下了,隻有兩個人還站著。

一個是祝青臣,他靠在巷子裏,懷裏還抱著拖把杆,一觸即發,隨時準備禦敵。

另一個是係統不認識的男人,背對著巷子口站著,身材高大,西裝革履。不過這時為了打架方便,挽起了衣袖,看起來冷漠又疏離。

祝青臣歪了歪腦袋,看向巷子口的係統,默默地往它的電子屏幕上投了一張“目瞪狗呆”的表情包。

係統和他對上目光,卡頓的程序重新運行起來,邁著四條小短腿,飛跑上前,路過一個小混混身邊的時候,還使勁蹬了他一腳。

“宿主,你怎麽樣?”

“我沒事。你剛走,這位先生就過來把他們全都放倒了。”

祝青臣抬起頭,朝男人笑了笑,點點頭:“謝謝你,我是附近的老師,我叫祝青臣,請問你……”

男人還沒來得及回答,民警們也趕到了。

“這是怎麽回事?”

“祝老師?你也在?”

經過上次的事情,祝青臣和派出所的民警都認識了。

“嗯。”祝青臣點點頭,“我好好地走在路上,這群人忽然堵住我,把我帶到巷子裏來。”

“那這隻小黃狗?”

“……是我的,我剛準備領養。”

祝青臣張開雙手,小黃狗係統配合地跳進他懷裏。

“好。”民警一揮手,“把地上這群人都帶回去。”

他們把地上的小混混架起來,串成一串帶走,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高大男人。

祝青臣連忙上前,擋在男人麵前:“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看見我被堵了,過來救了我。”

“原來如此。”民警道,“那麻煩兩位跟我們回去,做一下簡單的情況說明。”

“好的。”祝青臣回頭看向男人,“真是不好意思,耽誤您的時間了。”

“不要緊。”男人搖搖頭,和祝青臣一起,跟在民警身後,去派出所做筆錄。

有個小混混本來想跑,一回頭看見男人嚴肅的表情,連忙低下頭去,什麽歪心思都不敢有了。

男人走出巷子,朝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擺了擺手,冷聲道:“去前麵的派出所等我。”

司機應了一聲:“是。”

祝青臣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調動自己僅有的現代知識。

他肯定是電視劇裏的霸道總裁吧?哇噻!

係統很無奈:“你電視劇看太多了。”

男人轉頭看向祝青臣,默默地伸出手,拽了一下他手裏的拖把杆。

祝青臣還在應激狀態,感覺到有人要搶自己的武器,連忙用加倍的力氣,想要把武器給搶回來。

男人解釋道:“這裏很安全,不用拿著了。”

但是祝青臣比較堅持:“還是拿著比較安全!”

沒辦法,男人隻能鬆開手,祝青臣用力抱著棍子,往回一收,“梆”的一聲,自己給自己來了一棍子。

好清脆的一聲響,是個好頭!

所有人都回頭看他。

“嗷!”祝青臣捂住自己的額頭。

男人一驚,伸手扶住他:“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祝青臣被男人扶著,站都站不穩了,好像有無數個小星星在他眼前轉悠。

原來動畫片不是亂畫的。

祝青臣擺擺手:“沒事,我沒事,我很好……Iamfine……”

連新學的英文都冒出來了,還說沒事。

他沒有被小混混揍,結果被自己的救命恩人來了一棍子。

好倒黴啊。

男人抿了抿唇角,假裝自己沒有偷笑。

兩個人跟著民警回去做一個簡單的筆錄。

祝青臣哭哭臉:“事情很簡單,就是我去外麵吃晚飯,回來的時候,被這幾個小混混給堵了。然後那位先生路見不平,救了我。”

警察問:“祝老師有受傷嗎?”

“沒有。”祝青臣捂著額頭,搖了搖頭。

“那您的額頭……”

“是我自己打的啦,你們剛才又不是沒看見。”

兩個警察忍不住笑出聲。

不到十分鍾,詢問結束。

祝青臣和男人並排坐在外麵的長椅上,等待下一步指示。

祝青臣喝著已經不太冰的冰奶茶,喝一口,就舉起來捂一捂自己受傷的額頭,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男人看了他一眼,沒忍住想笑,趕緊用拳頭抵住唇角,扭過頭去笑。

祝青臣沒有發現他在偷笑,還跟他打招呼:“對了,這位先生,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從西裝內袋裏拿出名片,遞給他:“祝老師,我叫謝知珩。”

祝青臣接過名片,看了一眼。

【謝知珩】

【謝氏集團總裁】

祝青臣在心裏對係統說:“你看吧,我就說他是個霸道總裁,電視劇裏的那種。”

係統疑惑:“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你等一下,我去查一下。”

這時,謝知珩又開了口:“我這次來,不是偶然。我是特意來感謝祝老師的。”

“嗯?”祝青臣抬起頭,有些不解。

“我的侄子謝朝,也是一中的學生。”

“那他讀幾年級幾班呀?”

“他已經休學了。”

“啊?出什麽事了?”

“因為賀嶼的校園霸淩,他已經休學一年了。”

祝青臣的臉色沉了下去,又是賀嶼。

謝知珩道:“謝朝的父母早些年因為車禍去世,我是他的監護人,這幾年卻一直在國外忙生意。他被賀嶼霸淩了整整一年,我都沒有發現。”

“直到最嚴重的一次,動了刀子,我才知道他一直在被賀嶼霸淩。這是我的嚴重失職。”

“我回了國,想要報案打官司,可是由於雙方都動了手,證據不足,再加上謝朝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隻能不了了之。”

“他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我幫他辦理了休學,讓他住在清淨偏遠的別墅裏,為他請了心理醫生,可是收效甚微。”

“直到前幾天,他從前的同學給他發來消息,說賀嶼和他的跟班被記大過,還被關了三天拘留。他的病情這才有所好轉,也肯出門說話了。”

“他的同學還跟他說,是學校新來的祝老師,還有從前的高老師據理力爭,才有了這樣的結果。”

“雖然他知道,賀嶼被記過不是因為他,但他還是很感謝幾位老師,特意拜托我過來說聲‘謝謝’,沒想到在學校外麵遇到了祝老師。”

謝知珩神色肅穆,祝青臣也不喝奶茶了,表情難過。

這個賀嶼,到底做了多少壞事?

這時,係統也查到了有關謝家的信息。

“宿主,他說的都是真的。”

係統說:“原書裏,賀嶼除了欺負陳和頌,還一直欺負其他學生,其中就有謝朝。”

“因為謝朝平時吃的用的看起來很不錯,但是賀嶼又沒有在上層圈子裏見過他,所以賀嶼覺得他很裝,一直想要試試他。”

“初三一年,賀嶼和他的跟班們假借‘朋友’的名義,讓謝朝給他們買東西,想要看看他家是不是真的很有錢。”

祝青臣皺起眉頭,一臉疑惑。

人家吃什麽、用什麽,關他什麽事?

他是哪裏來的大法官,還要試試人家?

係統繼續說:“謝知珩雖然有錢,但是每個月給謝朝的生活費是固定的,謝朝也不好意思一直向叔叔開口要錢。”

“終於有一天,謝朝受不了了。”

“他帶著水果刀去了學校。”

後來的事情,就和謝知珩說的一樣了。

在爭執之中,雙方動起手來。

但因為謝朝帶了刀,還劃傷了賀嶼的手臂,所以他變成了一個“不純粹的受害者”。

這件事情最後被定性為“互毆事件”,而不是“校園霸淩”。

謝朝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精神崩潰,休學在家已經一年了。

祝青臣心裏悶悶的,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他捂著臉,小聲說:“我要是能早點過來就好了。”

係統說:“這件事情還沒完,謝朝和謝知珩,在原書裏還是反派。”

“反派?”祝青臣震驚。

“是的。書裏說,因為賀嶼的夢想是做飛行員,飛行員的身上不能有疤,謝朝在他的手臂上劃了一道疤,害得他當不了飛行員。”

“所以帶刀的謝朝是反派熊孩子,堅持要打官司的謝知珩是反派熊家長。”

“啊?”祝青臣都快被氣笑了。

校園霸淩的分明是賀嶼,謝朝不過是奮起反抗而已,謝知珩不過是想討一個公道而已。

結果賀嶼還搖身一變,變成受害人了?

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係統繼續說:“成年後,賀嶼接手了家族企業,謝朝也進入了謝氏集團,處處給賀嶼使絆子。當然了,他每次都沒有成功,賀嶼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帶領家族企業更上一層樓。”

“再後來,謝朝在校慶上問陳和頌,他和自己同為被霸淩者,陳和頌怎麽能跟條狗似的,待在賀嶼身邊洗衣做飯,簡直毫無骨氣。”

“於是陳和頌在校慶上跳樓了,賀嶼把這一切怪罪在謝朝身上,對謝氏集團展開近乎瘋狂的報複。”

“最後,謝朝綁架了陳和頌,把賀嶼引過來,給了他幾槍,想要把賀嶼給殺了。隻留下最後一發子彈,了結了自己。”

祝青臣道:“賀嶼肯定沒死吧?”

“當然沒有,這隻是‘追妻火葬場’的一環,賀嶼進了ICU,感動了陳和頌,兩個人和好結婚了。”

祝青臣最後問:“那謝知珩呢?”

係統回答:“謝知珩從小由哥哥嫂子撫養長大,受他們的委托,照顧謝朝。謝朝死後,他自覺沒有照顧好謝朝,開著車子,想要和賀嶼同歸於盡,最後出了車禍,賀嶼輕傷,謝知珩當場死亡。”

祝青臣:?

“原書有暗示,是賀嶼讓人在車子上動了手腳。書裏管這個叫‘一報還一報’、‘打臉虐渣’,還有‘賀嶼霸氣護妻’。”

祝青臣:???

主角攻被劃了一刀,就是被毀了飛行員的夢想。

反派被霸淩整整一年,被迫休學,就是咎由自取。

主角攻連中幾槍都死不了,一發子彈、一場車禍就能要了反派的命。

這個世界的天道,簡直偏心到了極點。

祝青臣抿了抿唇角,轉頭看向謝知珩:“您別擔心,謝朝肯定會好起來的。”

謝知珩微微頷首:“嗯。”

尋常的話語稍顯無力,祝青臣想了想,從包裏拿出紙筆,寫了一張字條。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祝青臣又在後麵寫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碼,然後把字條疊得整整齊齊,遞給謝知珩。

“今天太晚了,我也不方便上門拜訪,麻煩您把這個交給謝朝,希望對他能有一點點用。”

“謝謝。”謝知珩接過字條。

“如果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請您一定告訴我。”

“好。”

兩個人加上聯係方式。

沒多久,警察出來通知他們:“祝老師、謝先生,你們可以先回去了,這幾個小混混我們還要再審一下。如果有後續情況,會通知你們的。”

“好,謝謝。”

祝青臣和謝知珩一起走出派出所。

謝知珩的司機就在外麵等。

謝知珩道:“我送祝老師回去吧?”

祝青臣連連擺手:“不用麻煩,離得不遠,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謝知珩的目光落在祝青臣懷裏的小黃狗身上。

這本來是隻流浪狗,被係統臨時附身一下,祝青臣便用自己裝東西的布袋子包著它。

小黃狗看起來髒兮兮的,短短的毛都能結成一縷一縷的,眼睛還紅紅的,像是過敏了。

謝知珩道:“這隻小狗應該是祝老師剛撿的吧?可能還需要送去寵物醫院清洗檢查一下,附近有謝氏集團旗下的寵物醫院,我送你們過去吧?”

祝青臣還想拒絕:“不用……”

謝知珩卻道:“謝朝讓我來感謝祝老師,我也實在不知該送什麽禮物感謝。送祝老師去寵物醫院,若是謝朝問起來,我也好跟他說。”

祝青臣隻好點點頭:“那好吧。”

謝知珩朝司機招了招手,車子開到他們麵前,謝知珩幫他打開車門:“祝老師請。”

祝青臣抱著係統坐了進去:“謝謝。”

“不客氣。”謝知珩上了車,把門關好,吩咐司機,“去嗷嗚寵物醫院。”

“是。”

祝青臣揉揉小黃狗的腦袋:“係統,你有福了。”

小黃狗係統癱在袋子裏:“為了救你,我付出了太多。”

祝青臣問:“你什麽時候可以附身在小狗身上的?我都不知道。”

“第一個世界結束以後就可以了,解鎖的新技能。”

“那你不告訴我?”

“我怕你一直挼我。”

“胡說,我是這種人嗎?”祝青臣頓了頓,兩眼放光地看著它,“你可以附身小貓嗎?小鳥呢?小豬呢?”

“閉嘴,不行!隻有這一次,其他的你想都別想!”

來到寵物醫院,溫柔的護士把小黃狗接過去,先檢查了一下它的身體,然後把它從頭到腳洗了幾遍。

小黃狗的身體沒什麽問題,就是有一點皮肉傷。眼睛發紅是它在垃圾堆裏打滾、過敏引起的,滴幾天眼藥水就好了。

洗完澡,小黃狗被放進寵物烘幹箱裏吹風烘幹。

隔著玻璃箱門,係統麵無表情地蹲在裏麵,暖風四麵吹來,短短的黃毛在風中淩亂。

祝青臣和謝知珩坐在對麵等它,祝青臣順便填一下信息表格,好讓寵物醫院幫他申請養狗證明。

二十分鍾後,係統被抱出來,梳理一下毛發。

護士把它遞給祝青臣:“祝老師記得每天給它滴眼藥水就好了,這種小狗不用很操心的。如果有問題,可以隨時聯係寵物醫院。”

“好,謝謝你。”祝青臣把填好的表格遞給護士,接過小黃狗,揉揉它的腦袋。

香的嘞!

比剛剛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時候香多了!

護士看了一眼表格:“嗯?祝老師,您的小狗叫做……阿……這個字怎麽讀?”

“阿鉞,刀槍斧鉞的‘鉞’。”

係統:?

謝知珩:?

詭計多端的祝青臣!

竟然對著小狗喊自己竹馬的名字!太過分了!

謝知珩剛準備抗議,忽然又想起,他好像也經常對著路邊的小雞、小鴨、小豬喊“祝卿卿”。

於是他默默地坐了回去。

“這個名字很奇特。”他摸了摸鼻尖,評價了一句。

因為是謝知珩名下的寵物醫院,不僅小黃狗洗澡檢查沒花錢,臨走前,謝知珩還讓護士給祝青臣辦了一張無限額的貴賓卡。

當然,祝青臣沒收,他身上沒這麽多錢,隻買了一點簡單的狗糧和必備用品。

謝知珩送祝青臣和他的小狗回家,一直送到樓下。

隔著車窗,祝青臣朝他揮揮手:“謝總再見。如果謝朝同學想看小狗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或者來找我。”

謝知珩微微頷首:“嗯,再見。我會轉告他的。”

車子一直停在樓下,他看著祝青臣上了樓,才讓司機開走。

為了讓謝朝好好養病,謝知珩在郊區很清靜的地方買了別墅。

平時謝朝不出門,連房間門都很少出,都是心理醫生陪著他。

路程有點長,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平時謝朝已經睡了,但是今天,起居室裏亮著燈,謝朝正和心理醫生玩飛行棋。

聽見謝知珩回來的聲音,謝朝馬上放下棋子,回頭看去。

他欲言又止,想問些什麽,卻又問不出口,隻能焦急地看著謝知珩。

心理醫生在旁邊溫聲鼓勵他:“慢慢來,想說什麽?”

謝朝深吸一口氣,嗓音有些沙啞,還有些結巴:“叔叔,您見到、祝老師了嗎?”

謝知珩點點頭:“見到了。”

謝朝眼裏期待的光閃了一下:“他……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謝知珩在沙發上坐下,似乎是回想了一下:“他是個很可愛的人,開朗樂觀,臉上有兩個小梨渦,有的時候傻乎乎的。”

謝朝根據他的話想象了一下,沒有想象出來,但他還是說:“那一定是個很好的老師吧?叔叔跟他說‘謝謝’了嗎?”

“說了,我跟他說,你很感謝他。”

“那給祝老師送謝禮了嗎?”

“嗯。他收養了一隻流浪小狗,為了表達對他的感謝,我帶他去了我們家的寵物醫院,照顧好小狗,送了他一張貴賓卡,登記在醫院裏,以後他都可以去。”

“那就好。”

謝知珩從錢夾裏拿出祝青臣寫的那張字條,遞給他:“祝老師還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謝朝雙手接過字條,打開看了一眼。

謝知珩又道:“祝老師說,可惜他今年才畢業,到這裏工作,如果能早一點過來……”

謝朝忽然紅了眼眶,謝知珩沒有再說下去。

謝知珩頓了頓:“他希望這張紙條能有一點點用處。他還說,如果有機會的話,如果你想看看小狗的話,可以隨時打電話給他,和他見麵。”

“見……見麵?和祝老師見麵?”謝朝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仿佛後麵有什麽東西在追他一般,迅速逃回房間去了,“我還要準備一下……反正……現在不行……”

謝知珩朝心理醫生使了個眼色,讓他跟上去看看。

如果情況不好,必須對他進行幹預。

如果情況還好,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起居室裏隻剩下謝知珩一個人。

他獨自坐在沙發上,撐著頭,看著桌上心理醫生和謝朝還沒下完的飛行棋。

他雖然不是謝朝的親叔叔,但他至少有點做人的良心。

既然他接手了謝知珩的身份,他會負責把謝朝的病治好,也會幫他討回公道。

紅色的小光球飛到他身邊,弱弱地問:“宿主,你是不是又要破壞劇情了?”

謝知珩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係統的聲音越來越小:“可你是反派啊……”

“對啊,我是反派啊。”謝知珩道,“反派對付主角,有什麽不對?”

見誰殺誰、大殺四方的,叫做反派。

綁架主角受,讓渣攻來救,用生命給他倆牽紅線、鋪紅毯,最後奉獻自我、燃燒自我,變成渣攻“追妻火葬場”裏的一環。

原書管這叫反派?

這他媽的分明就是紅娘,天大的紅娘,渣攻結婚不給爸媽磕頭,都得給反派磕一個。

這紅娘誰愛當誰當,反正他不當。

他不可能坐以待斃。

更何況是在這樣一個無比荒謬、無比偏心的世界裏。

謝知珩扶了一下沙發扶手,站起身,走上樓,回到書房處理文件。

在古代管理過一個國家的皇帝,來到現代管理一個集團,上手也不算難。

他得做兩手準備,一麵打擊賀氏,一麵留好退路。

沒多久,他倒扣在紅木桌麵上的手機響了一下。

謝知珩拿起來看了一眼。

小祝小祝不是小豬:【謝總,您安全到家了嗎?】

祝青臣還蠻貼心的,知道問問他回家了沒有。

謝知珩切換表情,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一筆一劃、認真手寫。

五分鍾後,謝知珩回複了:【到了】

十分鍾後,謝知珩又回複:【謝朝很感謝祝老師】

十五分鍾後,祝青臣:【不用客氣,謝總晚安】

二十分鍾後,謝知珩:【晚安】

兩個人的係統在手機前,不約而同地皺起小球。

“你們兩個聊天怎麽這麽慢?”

“二十分鍾聊五句?這是正常人的速度嗎?”

祝青臣想了想:“可能因為他是霸總吧,日理萬機,隻能抽空回複我。”

謝知珩篤定道:“祝卿卿笨手笨腳的,肯定比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