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再次發現秘密
079 再次發現秘密
“你看到了什麽,是嗎?”錢蓉見柳芽的麵色微微有些異樣,她蹲在桌子底下,低低的看口,眸光之中飽含了驚懼。
柳芽揚揚眉,將驚慌壓在心底,“什麽都沒有,隻是風而已,你不要大驚小怪!”她的語氣之中微微的有些不悅。
“不是的,娘娘,這凝香居真的不能……”錢蓉急急的揮著小手再次重申。
“好啦,不要妖言惑眾啦!”柳芽皺皺眉,打斷她的話,上前伸出手。
錢蓉怔怔,猶豫了一下,緩緩的伸出手猛地握住柳芽,她的手竟然冰涼。
她從桌底下爬出來,低著頭,整個人還是不安。
“今晚……不如我就在這裏陪你好了!”柳芽揚揚眉,並不是相信錢蓉那亂離怪神的言論,而是……她仿佛不想麵對金日那迫切逼人的眸光,看見他,就仿佛有種深深的壓力聚在心頭。
錢蓉抬起眼眸,眸光中有些不可置信:“娘娘的意思是——今晚要住在這?”她有些汗顏的望望簡陋的房間,兩隻小手無措的揉捏著衣角。
“怎麽啦?不歡迎啊!”柳芽佯裝無辜的看她。
“不是的,不是的,娘娘,隻是……”她迅速的跑上前,開始收拾床鋪。
兩個人平躺在床榻之上,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話可以說。因為錢蓉的床很窄,兩人的手臂並排在一起,柳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錢蓉身子的顫抖,從小在宮廷嚴厲的等級製度下成長起來的女孩,此時的心中是如何的受寵若驚,又是如何的惴惴不安,柳芽眨眨眼睛,突然有些可憐起錢蓉來。
“你放鬆就好啦,忘記我是皇上的妃子,忘記你是一個宮女,我們就當做是一對一見如故的姐妹,輕鬆的聊聊天,然後睡覺不好麽?”柳芽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
身邊的錢蓉微微的有些動容,她轉轉眼珠子,猛然坐起來跪在了床榻之上:“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很小的時候就進宮,從來沒有一個主子這麽對奴婢好過,奴婢感激,如果娘娘真的拿奴婢當人看,請聽奴婢一句話,離開凝香居吧!這兒……”她猛地哽咽起來,身子嗖嗖的發抖。
柳芽歎口氣,知道她還是害怕,不過心中卻暗暗的下了決心,明天,她還是要去暴室一趟,她一定要找到那個殞淚,一定要找到那座密室!
風變得渾濁起來,也有了涼意,睡在床榻上的兩人在夢裏擁抱在了一起。
沒有奴婢,沒有娘娘,隻是兩個寂寞的人!
窗外,一雙血紅的雙眸冷冷的望著兩人,忽的消失不見,暈黃的燭光下隻留下一抹殘餘的白色影子。
在凝香居中尋找了許久,金日氣鼓鼓的鼓起了腮幫子,一雙黝黑的雙眸綻放出一抹焦急的眸光。
芽芽不在,她到底去哪啦!他複又回到柳芽的寢宮,大聲的喊:“芽芽,你在哪啊,快出來哦,我是小日兒!”空蕩蕩的寢宮裏隻有他的回音,藏青色的簾幔被風吹得四處的飄搖,燭光重重。
“芽芽……”他喃喃的喊著,神色焦急起來,穿過一層層的簾幔,房間,沒有,還是沒有!整座寢宮留下他飛快奔跑尋找的身影。
最後他泄氣似的坐下來,眼眸重重的垂下,“芽芽!”
“我說過我是唯一希望你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人!”身後,白影晃動,玉澈幽幽的開口。
金日的眸光之中閃過一抹不耐,他冷冷的回眸瞪著玉澈,銀牙一咬,紅唇一啟,一個冷冰冰的字從他口裏吐出來:“滾!”
一抹黯然襲上玉澈的小臉,她輕輕的哼了一聲,回身離開。
金日回眸,複又恢複了不甘的模樣,嘴角哀怨至極的翹著:“母後,我要芽芽!”
清晨,等柳芽在錢蓉那兒睡了一個好覺,精神奕奕的回到凝香居,但是在看到床榻之上躺倒的男人猛然一怔。
他睡著了,靜靜的躺臥在床榻上,可是雙眉皺的很緊,一副很不安的樣子。金發微顯淩亂的撫在他絕美的麵額之上,他的手中緊緊的握著她的白色床單。
柳芽湊上去,猛然被男子紅腫的雙眸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他他,他該不會是因為沒有找到她而哭了吧?她大張著小嘴,不知道怎麽去消化發現的這個事實。
“娘娘!”身後響起月眉的聲音,柳芽直覺的回眸,小手放在嘴邊示意她噤噤聲,但是還是晚了,身後,男子幽幽的醒轉,坐起身來。
柳芽身子一僵,竟然不知道如何的去麵對他了,一時之間竟然不敢回過身子去。
“朕怎麽在這?”金瞑幽幽的開口,聲音之中有著一抹暗啞的性感。
柳芽回眸,不解的看他。
他的雙眸紅腫,幽綠的眼珠周圍是一根根紅紅的血絲,他怔怔的望著她,微微的側了臉頰,仿佛沉思的樣子。
“……”一時之間,柳芽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了,猶豫了好久,才小聲的開口,“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昨晚你……”
他看著她,幽綠的眼眸盛滿狐疑,示意她繼續。但是柳芽卻不知道這個謊言要怎麽繼續下去。
“皇上,王爺有急事求見!”月荷急急的進來稟報。
金瞑微微的皺眉,揮揮手,“讓他進來!”
柳芽暗暗的舒了口氣,麵上緊張的神情微微的有些舒緩。
一身紫袍加身的金暉大步步進凝香居,微微的欠身行禮:“皇上,鮮於太子已經在殿外等候,他願意與我國結盟,一共對付大郝!”
“鮮於?”金瞑一怔,眸光之中閃過一抹詭光,但是很快變得清明,,他微微的抿唇,點點頭,一起與金暉出了凝香居。
柳芽癱坐在房間裏,捏捏肌肉緊繃的臉頰,剛要想一個合適的理由解釋給金瞑聽,就見月荷急匆匆的進來,跪在柳芽的麵前:“娘娘,王爺方才吩咐,如果皇上再問起昨晚的事情,娘娘就說是王爺見皇上在玉華宮暈倒,才將皇上送到凝香居休息的。”
柳芽一驚,竟然沒有想到竟然連太後宮裏的人與金暉關係如此密切,但是這個理由真的不怎麽樣,為什麽金暉沒有及時將金瞑送回去呢?
“王爺說,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因為莫殤被皇上派去守偏殿,現在皇上身邊的莫桑不是自己人,王爺沒有法子移動皇上,怕引起莫桑的懷疑!”月荷再次開口。
柳芽一怔,想不到金暉心思果然縝密,連應付她的理由都想好啦,不過自己人?柳芽嘲諷的笑笑,她,什麽時候成了金暉的自己人!
早朝,鮮於站在朝堂之上,以鮮奴國禮節覲見金瞑。
“暉說太子願意與我國結盟?”金瞑冷冷的開口,眼睛紅腫,再加上心中疑惑,讓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鮮於微微的沉默,望著金瞑那冷然的臉色,腦海之中響起昨晚金暉的話語。
“如果你想離開金狼王朝,那麽,請盡快的與我國結盟,隻要結盟,皇上會放鬆對太子與公主的戒心,逃脫指日可待,本王爺會應允太子,一定會助太子一臂之力,但是我們之間,必須要先簽訂一個條約,如果太子您與公主順利的離開金狼王朝,金狼王朝會奉上黃金白銀以作解除婚約的補償,鮮奴國不能以此理由發動戰爭!”
鮮於緩緩的點點頭,如今他與玉澈是這金狼王朝的人質,先要離開,離開之後再作打算。
鮮於上前一步,“是的,昨夜裏我與皇上殿下產生了一些誤會,我覺得,結盟對我們兩國來說更有必要,既然是盟國,有些事情也好行事,再者,大郝,鮮奴,金狼,三足鼎立,而且金狼王朝與鮮奴國如今已是親家,大郝國來犯,自然幫親!”
一抹詭異的微笑撫上金瞑俊絕的臉龐,他轉眸,輕輕的覷了鮮於一眼,大聲的鼓掌道:“好,很好,一句幫親立即將兩國的關係拉緊,皇弟,結盟之事就全權交給你處理!”
金暉慢條斯理的上前,躬身點頭。
“眾卿家還有事麽?有事早奏,無事退朝!”金瞑魅笑著站起身來,深幽幽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不知名的詭光。
“皇上……”鮮於突然開口喚住他。
“昨夜皇上又暈倒了,可能是對我國大的熏香過敏,所以奏請皇上,在駕臨玉華宮之前,先讓張公公去傳個信,命玉澈將熏香撤掉!”鮮於說的懇切,在場的人似乎沒有人質疑他的話語。
金瞑幽幽的眯眸,轉而望向張英:“是嗎?那要多虧太子提醒了,張英,你可要牢牢的記在心裏了!”
“是,皇上!”張英趕緊領命。
早朝散了,金瞑回到了凝香居,卻沒有找到柳芽。
“月眉,娘娘去哪了?”他麵上的神情微微的有些不悅。
“回皇上,娘娘說心裏悶,要出去走走,還叮囑奴婢不能跟著。”月眉立即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
“下去吧!”他出了凝香居,輕輕的拍手,莫桑鬼魅的出現在他的身後:“讓你看好青妃,現在人呢?”
“回皇上,娘娘去了允天宮,屬下還以為……”莫桑喏喏的開口。
“以為什麽?”
“以為娘娘是去找皇上您!”莫桑抬眸看一眼皇上冷魅的俊臉,低低的開口。
“允天宮?”金瞑眯眯美眸,望望籠罩在晨曦中的宮殿,心中猛然生出一抹興奮,她真的是去找他嗎?
允天宮偏殿,一身青衣的柳芽站在莫殤的麵前,唇角輕抿,小臉之上難掩了笑意,眼睛眨了又眨,讓一臉嚴肅的莫殤想要忽視都不能。
“青妃娘娘,屬下還要站崗,如果娘娘要找皇上,可以去允天宮等待,這兒是偏殿,皇上一般不走這兒!”莫殤低低的開口,語氣之中有些落寞。
他的身後是白玉石的廊柱,一身戎衣的男子站在石柱前,英勇而魁梧。
“我都說過啦,我不是找金瞑的,我找你!”柳芽癟癟嘴,費力的爬上石柱的巨大底盤,不停的晃動著自己的小腳,“我跟你一起站崗!”
“娘娘!”莫殤趕緊抱拳行禮,“娘娘莫要折煞小人了!”
“你不是小人,相反,我認為你是大丈夫,一個保家衛國,忠心愛主的大丈夫!”柳芽停住不斷晃動的雙腿,無比鄭重的開口。
“啊?”莫殤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她,隻見女子的笑容燦爛如陽光,讓他失落的心微微的有了一絲暖意。
“娘娘謬讚了,屬下還是待罪之身,說什麽……”他垂眸,微微的抽抽鼻子。
“怎麽?你感動的要哭啦?這隻是開始,我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柳芽跳下高台昂著小腦袋站在他的麵前,“以前是我誤會你啦,在心裏暗暗的罵你是叛徒,與金暉勾結,罵你是卑鄙小人,可是現在我明白啦,你要比那些愚忠的人更偉大,也過的更辛苦,現在你的心一定很難受對不對?被效忠的主子誤會一定很難受!”柳芽拚命的點點頭。
莫殤麵上的神情更加的驚愣了,他緊緊的抿著唇望著站在他麵前的女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不要瞞我啦,金瞑,金日還有金狼,我都明白啦,這次是來跟你道歉的,因為過去對你的誤會很抱歉!”柳芽真誠的抬眸看他。
“你知道了?”莫殤麵上的神色變得有些慌張,如若不是礙於柳芽的身份,他一定會握緊女子的肩膀的。
“是,我知道啦,所以啦,以後我們一條戰線,一起維護金瞑,好嗎?”柳芽抬高手臂,費力拍拍他的肩膀。
“娘娘真的喜歡皇上?”接下來,莫殤幾乎是驚喜的開口。
“……”柳芽頓頓,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至少,她不希望金瞑消失,但是轉眸望望男子那急切盼望的眼神,她猛然點點頭。
“娘娘!”男子低啞喊一聲,猛然單膝跪在地上,他的左手緊緊的握著紅纓槍。
他的頭顱垂的那樣低,脊背挺的那麽直!
柳芽鼻子一酸,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士為知己者死,她從來不理解,但是今天,當莫殤給她跪下來的時候,她猛然想到了這句話。
“哎呀,快起來啦,我哪裏受得起這麽大的禮節?”她雙手將他扶起來,緊緊的抿了唇,忍住心中的酸意。
踏步而來的金瞑冷冷的望著麵前發生的一切,眸光閃過一抹不悅,可是他卻沒有上前,遠遠的看著。
“以後我喊你莫殤哥好不好?”柳芽繼續坐在高台上,晃著雙腳與莫殤聊天。
“這個屬下怎麽擔當的起?”莫殤低低的垂眸,恭敬的開口。
“可以,以後你就是我的哥哥啦!”柳芽興奮的再次跳下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於是與莫殤告辭。
望著女子蹦蹦跳跳的身影,男子的眼角緩緩的逸出一抹晶瑩,仿佛是怕人發現一般,他迅速的擦去。
身後,金瞑微微的皺皺眉,上前,低低的喊了一聲:“莫殤!”
莫殤一怔,迅速的回身單腿跪在地上,“皇上!”
“你方才跪她是什麽意思?”他幽幽的開口,那冷冷的語氣讓莫殤的心一沉。
“皇上……屬下……”他急急的想要解釋。
“記得你跟著我說過,男子漢大丈夫隻跪願意追隨之人,你見了太後,也隻是彎腰行禮而已,而你卻跪她?”他緩緩的眯了眼,望著柳芽遠去的,充滿朝氣的背影。
那個宛如精靈一般的女子逐漸消失在光影之中,卻刻在他的心上。
“因為娘娘懂莫殤,知莫殤!”莫殤低低的開口。
“哦?是嗎?懂你什麽?”金瞑迅速的勾起唇角一笑,轉眸看他。
“……”莫殤頓住,答不上來了。
“怎麽?你們兩人之間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金瞑的語調驀然陰陽怪氣起來,眼眸之中掠過一抹森冷之氣,莫殤一驚,立即將紅纓槍放在地上,雙手伏地,頭顱垂下:“皇上,請不要誤會,屬下對娘娘隻有恭敬!”
“恭敬?可是方才我看到你們雙手交握在一起呢!”他冷冷的開口,轉眸冷聲道:“也許讓你守偏殿已經是朕的心慈手軟,從現在起,你去暴室吧!”
莫殤一驚,沒有再分辯,隻是跪在地上久久不起身。
金瞑冷冷的回身,大搖大擺而去。
“謝謝皇上!”許久,跪在地上的莫殤緩緩的吐出四個字。
探頭探腦的進入暴室,還是先前的小太監出來迎接,這次那小太監學聰明啦,不待柳芽吩咐,自動的閃到了一邊。
柳芽抬頭挺胸,邁著悠閑的八字步,在暴室碎石鋪就的甬道上,來回走了幾趟,在織坊外,她並沒有發現那個隻見過一麵的白衣女子。
“你,過來!”柳芽向小太監勾勾手指頭。
小太監立即顛顛的跑上前:“娘娘有什麽吩咐?”
“你還記得上次我暈倒之後是誰將我扶住的嗎?”柳芽挖空心思描繪那女子的模樣:“是一個差不多四十多歲的人,蒼白的臉色,白衣,頭發很淩亂!”
“娘娘,請跟小的來!”小太監低低的開口,柳芽以為他知道,於是喜不自勝的跟著他前去染坊,在暖和的陽光下,她見到了一群白衣襤褸,黑發遮目的婦人。
“娘娘,暴室之中那樣的女子太多,小的也不能判斷,至於那日,不是小的值班,就算是小的值班,也無法判斷,不過娘娘見過此人,您可以上前辨認一下!”小太監恭敬的開口,手中的軟鞭淩厲的一甩,那十幾個在染池之中勞作的婦人皆都渾身顫抖了一下,拚命的抱住頭顱與肩膀。
“慌什麽慌,今天凝香居的青妃娘娘來找一個人,你們,一個個的出來,排好隊,抬起臉,讓娘娘辨認!”那小太監頤指氣使的說道,那些婦人立即一個個的從一池紅水的染池中爬上來,一個個的規矩的站在柳芽的麵前。
望著一雙雙被紅水泡漲發白潰爛的雙腳,柳芽猛地心顫起來,她們也是人啊,就算是犯了錯,難道……
“娘娘,全都在這了,娘娘一個個的辨認!”小太監討好的說道。
“好!”柳芽緩緩的點點頭,忍住心中的憐憫。現在她還沒有能力幫助她們,當她有能力的時候一定……
“你們,耳朵聾了?將頭抬起來!”小太監手上的鞭子甩的劈裏啪啦的響,那些婦人,一個個驚恐的抬起頭顱,仿佛是習慣了黑發遮擋眼睛,她們竟然微微的有些不適應那熱烈的陽光,一個個的迷了眼睛。
柳芽上前,一個個的辨認,每當與婦人的眼睛對視,她的心中就湧起一抹絕望。她們的麵色蒼白,神情麻木,眼神空洞,望過去,仿佛望見了一望無際的廢墟,死氣,絕望,瞬時籠罩了柳芽。
心髒有些不舒服了,她輕輕的撫著心口,一個個的看過去,最後失望的移開眼。
沒有,沒有她要找的人,但是這些婦人的眼睛……她忽的隨便指了一位婦人問小太監:“她犯了什麽錯?”
小太監一怔,上前低聲道:“回娘娘,她是禦膳房的嬤嬤,打碎了太後最愛的琉璃盤。”
“一個盤子?”柳芽一怔,麵上更吃驚了。難道除了錢蓉,這兒還有這麽多的冤案嗎?
“娘娘,那是太後最愛的琉璃盤!沒要她的性命已經是太後開恩啦!”小太監低低的開口,眸光閃爍,遊離。
“那麽她呢?”柳芽不動聲色,再指指第二個婦人。
“娘娘,這暴室之中都是犯錯的宮人,有的與人相好,有的偷東西,有的……這些都是各宮各殿的私隱,大部分人的檔案隻有管事的公公有,小的不知道!”小太監恭敬的說著,話語之中卻在警告柳芽,再問下去,就會牽扯到各宮的秘聞。
柳芽識相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吩咐小太監將人帶下去。
“娘娘,既然這兒沒有娘娘要找的人,娘娘是不是……”
“不,我想上裏麵看看,你忙你的,不用跟著我!”柳芽將雙手交握在胸前,寬大的衣袖垂在胸前,她說話的語氣之中透著一抹堅決。
進宮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她很快明白,這皇宮,就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她現在猛然開始慶幸金瞑封她做了青妃!
“是是!”小太監連忙應承著,指揮著婦人們繼續回池子做工。
穿過染坊,後麵就是婦人們的居所,通常是一個大大的房間,盛放著十幾名婦人,別說是梳洗,就算是連張床都沒有,隻是簡單的鋪了稻草躺在地上。
除了大的房間,暴室之中隻有兩座獨門獨院的院落,除了柳芽曾經住過的那間,再一間在前麵,而那房間的後麵就是黑暗之林。
柳芽再次進了原先住過的房間,不死心的將床榻揭開,還是照舊是實心的床榻,沒有任何的異樣。
隻是今天是白日,柳芽確定自己沒有找錯房間,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性,這個密道已經被人堵住了!
“好快的動作!”柳芽低低的嘟囔了一聲,出了房間向前走,走到第二間小房間猛然停住腳步,這個房間的後麵就是黑暗之林,如果那個殞淚還沒有死的話,也許……柳芽猛然之間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她上前,輕輕的敲了房門。
寂靜,輕輕的敲門聲回響在偌大的庭院,隻是這個暴室,就連陽光也拋棄了它,參天的大樹完全將陽光阻隔,陰暗一片。
柳芽見沒人應聲,上前緩緩的推開了房門,吱呀一聲,一股黴氣撲鼻而來,這房間,竟然是一幅許久沒有住人的樣子,地上厚厚的一層灰塵,半空中結了密密麻麻的一層蜘蛛網。
柳芽望向房間裏的床榻,隻是鋪了一張簡單的破席子,雙門都沒有,簾幔早已經在歲月的流逝之中灰化成一條一條的破爛布條。
柳芽微微的有些失望,回轉了身子,就在她決定放棄之時,房間之中猛然響起了一聲異響,仿佛有人的腳步聲。
柳芽一怔,回身,因為門窗打開,風吹起塵土,吹散了蜘蛛網,可是還是沒有什麽異樣。
“難道外麵有人?”她想著,探頭出去,還是幽靜,此時所有的人都在前院做工,沒有人煙。
咚咚,腳步聲繼續了,仿佛異常的沉悶,柳芽眸光一轉,彎了身子越過蜘蛛網,匍匐在床榻之上,嚐試著敲敲床板。
咚咚咚,是空心的!柳芽幾乎要興奮的跳起來了,她忽的拉開席子,而那腳步聲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突然消失了。
“這次你休想再跑掉!”柳芽回身警惕的關好房門,然後仔細的趴在床榻之上找著入口。
終於,他在最靠外的床縫之中發現了一條長長的細縫,費力的打開來,床榻下,又是一個黑洞洞的洞口。
輕車熟路,柳芽爬這地洞也算是有經驗之人了,在房間之中尋了半圈,找到了一個點剩下的紅燭與廢棄的火折子,費力的點燃了,將身子慢慢的下在地洞裏。
這個地洞要比上次的那個狹窄上許多,柳芽在洞中爬行了好久,卻沒有上次那種一下子豁然開朗的感覺,遲遲沒有找到台階,而且地洞之中,仿佛有人在此生活過,經常會出現半個果核什麽的垃圾,最可怖的一次,柳芽竟然在麵前發現了一隻已經斷氣的老鼠,看那毛色,早已經死了多時,屍體都要臭了!
柳芽捏住鼻子,艱難的避過老鼠的屍體,再向前爬,竟然發現地洞並沒有像上次那般向地下延伸,而是一直平坦,仿佛,是一直在地表麵的。
終於,柳芽發現了亮光,她費力的將頭頂的蓋子頂開,猛然發現,她所在的位置是一處已經廢棄的水井,那蓋子正是水井的石蓋,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森林,彌漫著濃濃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