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逃

003 逃

待女人羅裏囉嗦的為柳芽換上新裝,她也差不多將附身的女子的事情打聽的差不多了,她的身體的主人名叫青青,是龍城最大的妓院——合歡樓的清館人,原本說是以為杜老爺用一千兩銀子標下了青青的**權的,可是青青死活不從,魚媽媽這才要老五領著一幫人為她**。

至於麵前這不斷絮叨的美麗女子就是合歡樓的花魁綠映了,是青青的好姐妹。

一身合身的嫩綠色衣裙,袖口上繡著鵝黃色的小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淡藍色的祥雲,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濃麗如墨泉般的青絲高挽,隻以一根螺鈿珠玉釵別住。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羅袖流瀑般落下,說不出的美麗。

迫不及待的取過鏡子細瞧,隻一眼,柳芽還是有些失望,因為這青青的臉竟然也是那個該死的小可憐相,柳眉彎彎仿佛訴說無盡的哀愁,再加上脖頸處的淤青,這次是真真的像極了那受了虐待的小媳婦,如假包換!

既然穿越了一回,好歹換一張絕世傾城的小臉哦,如今竟然連整容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就得一輩子扛著這副尊容到處討人哀憐。

扯扯嘴角,嘴角可憐兮兮的向下掉,瞧得女子趕緊舍不得的攬過她的肩膀:“青青,一會我有機會出門,待馬車到半路,我們一起逃走!”

“逃?”柳芽回眸,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小姐,準備好了嗎?媽媽說人等急了,讓小姐快點梳妝出門呢!”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焦急的聲音,綠映站起身來,戀戀不舍的望望她從小睡大的床榻,竟然有些不舍。

“青青,我們走吧!”她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拉著柳芽就向外走。

“可是……”柳芽無從拒絕,隻能任憑綠映拖著,打開房門,那些招攬客人的姐兒,鶯聲燕語,脂粉香濃,半截雪藕斜披縷絲薄紗,隱約酥胸凝脂玉潤,豐腴雙峰若隱若現,似早春露珠般晶瑩剔透。

下樓出了大門,回頭一望,原來這就是古代的青樓勾欄,燙金的大字,紅木的欄杆,說不出的奢華。不滅的紅燈籠輕輕搖擺,彷佛招喚著多情的公子哥兒,腰纏萬貫的富家老爺,搖扇尋芳的文人雅士,嬌兒媚迎一灑千金的英雄豪傑。

門外,一輛精美的馬車等候,趕車之人是一精壯的漢子,目露精光,身材瘦削、

“快上車吧!”男子冷冷的開口,眸光之中充滿不耐。

綠映轉眸,再次戀戀不舍的望了一眼,二樓之上,有位紅衣豔妝的女子輕靠了欄杆,舉目相送。

稀裏糊塗的進了馬車,綠映突然抓緊了柳芽的小手,那樣用力,仿佛有薄汗點點在手心。

“一會出了這條街,我找個借口讓車夫停下,你拿這個敲昏他的頭,我們一起走!”說完,她塞了一根擀麵杖在她的手心。

“可是為什麽要逃?”柳芽還是一副完全不了解狀況的神情。

“青青,你被老五他們嚇傻了嗎?不是說好了,趁著我進宮,沒有魚媽媽的人跟著,我們一起逃的嗎?”綠映的心中一咯噔,驚訝的望著柳芽。

“可是我不是青青啊……”柳芽一怔,急急的開口。

“青青,你聽我說,你不用怕,反正進宮也是死,我們逃了,說不定還有機會的!”女子一反方才的溫柔,大力的搖晃著柳芽的身子,眸光總透出駭人的急切眸光。

“進宮?”柳芽更糊塗了,身子幾乎僵成一座雕像,又是青樓,又是進宮的,她穿越來,不是一個小小的清館人嗎?難道還有更加複雜的背景?

“青青,你真的被嚇傻了?”綠映著急的低吼,一把將好不容易帶出來的擀麵杖抱在自己的懷中:“不管怎麽樣,今天我們一定要逃走,我們不能進宮!”她轉眸,麵上的神情充滿了決然。

不待柳芽搞清楚狀況,她就大叫了一聲:“哎呀,什麽人?”

馬夫聽了立即回頭,掀開了簾幔,綠映躲在一旁,待男人的腦袋一進來,砰的一聲,狠狠的擊在男人的腦袋上。

男子悶哼了一聲,鮮血順著腦袋留下來,可是並沒有立即暈倒,赤紅的眸光中猛然迸出駭人的殺氣,他伸出大手,猛然扼住綠映的脖頸,麵上爆出了青筋:“小小的妓女,竟然想謀害本大人!”

綠映的身子猛然被他撞在了馬車上,痛的她幾乎要暈厥過去。

綠映掙紮著,不斷的揮著手中的擀麵杖,可是窒息讓她完全無力,那木頭揮在男人的脊背上宛如撓癢癢一般。

馬兒還在奔騰,四周傳來人們的尖叫聲,男子仿佛有些不耐煩,大手猛然用力,唇角冷冷的翹起來。綠映的雙眸中充滿了絕望,擀麵杖落在了馬車上,她艱難的轉眸,望著嚇呆的柳芽,咬咬唇,困難的吐出一個字:“走!”

柳芽一怔,迅速的取過滾落在腳底的擀麵杖,大力的向著男人的腦袋砸下去,隻一下,男人噗的一聲倒在了車上。

鮮血從男人的後腦勺上噴湧而出,柳芽驚得迅速的將棒子丟到一邊,上前扶起綠映:“你怎麽樣了?”

綠映艱難的順過氣來,不回答,踉蹌的跪起來,拉著柳芽就向外爬。

馬兒在大街上瘋狂的疾馳著,驚得路人驚慌的躲到一邊,暮色漸濃的夜裏,那一聲聲的馬蹄聲震耳欲聾。

“馬兒瘋了!”柳芽驚喊一聲,兩人從疾馳的馬車上跳下去無異是死路一條,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馬兒停住。她上前,坐在馬夫的位子上,拉過男子手裏的韁繩,猛力的拉住駕車的繩子,用盡了全力向後拉。

誰知道馬兒隻是嘶鳴一聲,跑的更歡了,踢倒了幾位行人之後,直直的向那城門衝去,綠映在馬車裏被顛的東倒西歪。

看守城門的是一隊身著黑色盔甲的騎兵,見柳芽的馬車疾馳而來,為首的一名將領迅速的下馬,站立在城門一側,在柳芽的馬車迅速的衝過之際,猛然之間翻上了馬車,他的手臂環過柳芽的身子,雙手從她手中搶過韁繩,猛地拉住了馬韁,瘋狂奔跑的馬兒仿佛受到了什麽牽製一般,嘶鳴一聲,前蹄高高的揚起,隨即沉重的落下。

馬車後,一片馬蹄聲響起,很快將柳芽的馬車包圍了一個水泄不通。馬上每個士兵都是黑盔鐵甲,每個人的麵色都是那樣的沉靜嚴肅,雙眸透著陰寒淩厲的光芒。

“你們是什麽人?”懷抱著柳芽的男子發聲,聲音磁性而深沉。

“我是……”柳芽開口,抬眸,猛然被男子的一張臉驚得說不出話來,濃黑的刀字眉,剛強的眉宇,英挺的鷹勾鼻,懾人的眸子彷佛在黑夜裏也會發亮,加上薄而性感的唇,組成一張男人味十足的陽剛麵孔。

男子,像極了她現代的戀人——可風!

下一秒,她伸出雙手,緊緊的抓住了男子的盔甲:“可風?真的是你,你快帶我離開這,我要回家!”她投進男子的懷抱,冰冷的盔甲緊緊的貼著她的小臉,更加讓她有了一份不真實感。

男子皺眉,不悅的將她推開:“小姐,你認錯人了!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他的話語冰涼,轉身望望已經死掉的馬夫,一抹犀利從俊朗的眼底一閃而過。

身後一名侍衛上前,在他耳邊一陣耳語,他冷冷的打量了柳芽,那陌生而犀利的眸光讓她剛剛燃起的希望頓時沉入了海底。

他不是可風,雖然張著與可風一模一樣的麵孔,可是他不是可風,那眼神,太陌生!

柳芽情不自禁的跪著後退了兩步,與身後的綠映抱在一起。男子那打量的眸光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仿佛前麵有一張大網,正在緩緩的向她們展開。

“是暉王爺的人,送她們去皇宮!”男子冷冷的開口,下車,將韁繩交給後麵的一個士兵。

“是!”士兵接過韁繩,回身將馬夫的屍體丟給另外一名士兵馱著,自己則讓馬兒回轉了馬頭。

馬車再次向城門駛去,綠映緩緩的合上眼,隻是喃喃的說了一句:“該來的,終究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