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月牙胎記

010 月牙胎記

那金發碧眸的金狼王仿佛很滿意柳芽那茫然四顧的模樣,那抿唇微笑的模樣說不出的甘暢淋漓,也許,讓這膽敢冒犯他的女子死並不是最有趣的,最有趣的是看她臨死之前那抹恐懼與驚慌。

與男子那雙碧眸相對,柳芽不知道此時應該閉上眼睛,繼續裝瞎子,還是……心思百般糾轉之後,她抬眸坦然的迎上那雙詭異的碧眸,然後成功的看到男子眸光中的驚訝。

柳芽的心中禁不住的暗爽,他越是想要看她如何垂死掙紮,她越是坦然,就算是死也要有個尊嚴。

從小就有心髒病的她早已經看破了生死,想要瞧她笑話,這又老又醜勉強可以下巴見人的古董休想!她高傲的抬起下頜,踮高了腳尖,冷冷的望過去。

男子眸光中的驚訝漸漸的轉變成一抹驚喜,饒有興味的眼隔空與柳芽對眸相望,眸光靈活一轉,仿佛在算計著什麽。

“你倒是夠膽子!”他徐徐的開口,先前的冷冰仿佛消失殆盡。

柳芽對於男子卻更加的警惕,因為那雙詭異的碧眸已經綻放駭人的光芒。

男子輕輕的移動了身子,柳芽這才發現原來他的身後有著黑幕籠罩的宛如小房子一般的不明物件,他一移動,那黑幕像碎冰一般嘩啦啦的落下來,兩雙渾身雪白的雪狼雄赳赳的站在鐵欞的牢籠中,交頸纏綿,偶爾懶懶的抬眸望著四周陌生的人群。

“這是……”柳芽一怔,迅即驚喜的眯起眼睛,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於1911年滅絕的紐芬蘭白狼,也就是傳說中的夢幻之狼?傳說這種白狼總是成雙成對廝守,終身相親相愛的,也因為這一點,對於這雪狼的傳說就增加了人們許多美好的想象。

主修動物學的她愛慘了這紐芬蘭白狼,那張網上唯一的照片還當做桌麵天天麵對。終於,今天,她終於見到了真正的雪狼!

金瞑的唇角猛然抽搐了兩下,相當不滿的望著柳芽,這該死的女子竟然跑到鐵欞前,不斷的張望,如果他沒有瞧錯的話,女人的唇角那抹笑容應該是興奮吧!?

“這是你的寵物嗎?好可愛哦,比暉王爺那吃人的金狼可愛多了!”

空氣在一瞬間凝固,微風吹過,樹葉在樹枝之上嘩啦啦的響,平添了幾分涼意。莫殤的麵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他急急的回眸瞧了皇上。

金瞑那清冷的眸光之中迅速的閃過一抹不知名的精光,他大步上前,偉岸的身材在綠芽嬌小的身形前,猶如一顆藏柏與弱柳麵麵相對,而他銳利中帶著幾分寒意的雙眸是他原本俊瘦的臉龐更顯陰冷。

“你見過那隻金狼?”男子的冰冷氣息直直噴在她嬌嫩的麵額上,那股由上而下而來的巨大壓力與陰冷讓興奮過度的柳芽清醒的意識到,這不是在動物園,站在她麵前的也不是好脾氣的飼養員!

所有的人都為柳芽捏了一把冷汗,金狼,在金狼王朝是禁忌,是忌諱,尤其在皇上麵前,猶記得前一個不小心說出金狼的人是十年前的暉王爺,如若不是太上皇與太後的求情,暉王爺早已經被發配邊疆,做一個閑散王爺了!

柳芽直起身子,沒有想到男子的態度竟然這般的激烈,轉眸望望那兩隻白狼,眸光一轉,仿佛明白了皇帝的用意。雖然不知道被狼吃掉,她的靈魂會不會穿越回現代,但是讓她一個現代人卑躬屈膝在一個暴君麵前,絕對不可能!

她淡淡的一笑,竟然無視男子那暴怒的氣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是你請教人的態度?總要說一個請字吧?”

沉默再次降臨,甚至有的侍衛不敢置信的挖挖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就算是太上皇,太後,也不敢在他麵前如此囂張的說話。

“請?”男子碧眸緊眯,驀的彌漫起了一陣薄薄的血色,削瘦的下巴象刀刃一樣微微揚起,唇角邊浮起了一種詭譎陰沉的神情,緩緩開口:“朕的雪狼也吃人!”

“我知道,但是在我死之前,你想要知道關於金狼的一切,你就要客客氣氣的跟我說這個請字!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載舟,水能覆舟,大德之君,慈悲為懷,民為邦本,我本是一個小小的丫鬟,既然皇上已經打算用我飽裹狼腹,早晚是一個死,人之將死,還有什麽好畏懼?”她挺起胸膛,站在男子的麵前,那削瘦的脊背卻宛如蒼天大樹一般,支起她小小的頭顱。

“你早已經知道?”男子嘴角緩緩牽出一絲森冷詭異的微笑,眼裏的溫度卻冰寒刺骨恍若來至最森冷的地底冰窟。

“你千方百計的從暉王爺的手中要過清輝園,不就是因為想要殺我滅口?但是皇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柳芽輕輕的撫住胸口,淡然道。

她從小被父母拋棄,就連醫院中最好的心外科主任都說她活不過二十歲,如今,二十歲的生日早已經過了,就在她以為可以跟一個正常人一般可以嚐試情愛的時候,上天卻跟她開了一個這樣的玩笑,她死在男友的懷中,醒來,就要麵對各種不可預知的危險,但是她的脊背卻永遠站在挺直,好強的她絕對不會屈服!

男子的臉色一暗,眸光中的凶狠大盛:“女人,你說的太多了!”大手一揮,莫殤上前,從後方押住柳芽的雙臂於身後,前方,有侍衛上前打開了那厚重的鐵門。

兩隻饑餓多時的雪狼猛然之間興奮起來,不斷的用前爪抓撓著鐵欞,血紅的舌頭長長的耷拉起來,呼出的腥氣一陣陣的噴到柳芽的麵上。

在莫殤將柳芽塞進牢籠的那一刻,柳芽心中的無畏猛然之間有些鬆動。鐵欞關上,柳芽背對著雪狼,兩隻狼呼出的腥氣源源不斷的吹拂在她的麵上,她抓緊了鐵欞,不管方才是多麽的大義凜然,義薄雲天,說了什麽大話,麵色卻照舊嚇得雪白,她撫住心口,以前那熟悉的心絞痛卻沒有襲來,這種時候,她寧可先心髒病發作暈倒在鐵欞中,也不願意看著兩隻雪狼一下一下撕毀她的身體。

心口拍了又拍,柳芽急急的滿地跺腳,以前一受刺激,心髒就罷工,小則暈倒,大則就OVER,這次怎麽麵對被雪狼吃掉的噩運,她的心髒都無動於衷呢?

她閉上眼,再張開,麵前那男人陰狠的眸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身後腥風陣陣,這種時候,她的心髒卻比任何時候都堅強的多,咚咚的跳的那般的有力。

“哎呀!”柳芽懊惱的一拍腦袋,這個身體已經不是她的那副,心髒病自然不會穿越時空與她一起來到這個曆史上並不存在的國家!

柳芽的心中猛然有了一抹眷戀,有一顆健康的心髒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現在,她可以看恐怖片,探險,甚至可以做雲霄飛車,談戀愛,與男人XXOO都不成問題,也不用被人嘲笑為小可憐,小處女,她夢寐以求的東西沒有想到讓她在異時空得到。

猛然之間,她不想死了,有個健康的身體,在異時空活下去,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就在柳芽發愣的時刻,她猛然覺察到背後襲來一陣腥風,她本能的躲開,嬌俏的身子靈活的閃到了一邊,一隻雪狼撲到了她方才所在的鐵欞上。

“好險!”她拍拍心口,身子猛然之間僵住,與她的身子有著一米之遙,另外一個雪狼虎視眈眈的望著她,兩顆鋒利的牙齒閃著寒光,在猩紅的唇間若隱若現。

柳芽屏住了呼吸,緊緊的靠在了鐵欞上,這顆健康的心髒激起了她的求生意誌,她不想死,至少現在不想死,她渴望正常人的生活!

仿佛瞧好戲一般的望著這一切,男子抿唇一笑,幽綠眸光冷酷無情,幽暗陰鬱,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戰栗的,充滿邪惡的氣息。“既然不怕死,為什麽要躲開?”

柳芽被他的一句話氣的差點暈過去,本想求饒,但是剛才自己那樣義氣,不畏生死,如今再求饒,不更是隨了那暴君的意?她緊緊的抿著唇,聚精會神的盯著兩隻雪狼,哼也不哼。

“求饒吧,如果你求饒的話,朕可以考慮放你一條小命!”男子站在鐵欞旁,徐徐的開口引誘她。

置若罔聞,柳芽那單薄的身子緊緊的倚在鐵欞上,鋼鐵的冰冷讓她的心一陣陣的**。兩隻雪狼並排站在她的麵前,緩緩的弓下身子,仿佛要進行第二波的攻擊。

雙狼合璧,她活著出去的幾率幾乎為零!沒有想到這顆健康的心髒跟隨她隻是不到三天的時間。她垂下眼,眸光中掠過一抹悲涼。得到過再次失去遠遠比沒有得到更加的痛苦!

不行,她要活,要活下去!她揚起小臉,眸光中的恐懼被一種大義凜然所代替。少林功夫,奶奶從小就教給她強身健體的,但是這次,她卻要為自己的性命而奮鬥。沒有了心髒疾患的束縛,她的招數用起來也有些得心應手,在兩狼衝過來的時候,雙手一點在其中的母狼頭上,芊足借勢踏上狼背,成功的躲過了雪狼的再次攻擊,但是後背的空擋讓公狼得到了有力的可乘之機。

“啊!”一陣火辣辣的痛迅速的在後背蔓延開來,柳芽翻滾在地上,嫩綠色的衣衫從後邊被狼撕開,露出白皙滑嫩的頸背。

鮮血沿著性感的脊背緩緩的流淌而下,這種妖冶的紅色與她雪一樣白的脊背形成了鮮明而詭異的對比,讓人想起了雪地上如彼岸花般綻放的血色之花,妖嬈嫵媚。

在芊細的腰部,一彎明月的暗色胎記在鮮血的滋潤下變成了一種更深的顏色,仿佛琉璃般光彩瀲灩,散發著一種難以接近的迷離氣息。

“月牙胎記?”幾道驚呼聲驟然響起,眾人的麵上閃過一抹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