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是小貓……是小芙、夏芙。”

“恕我再問一遍,這是否真的是陛下的旨意。”

“是,確是陛下親自讓我向二位轉述。”

侍者麻木地低下頭,雙手捧上準備好的束縛繩,“陛下並沒有為難這位beta小姐的意向,隻是嫌疑未清,需要遵守流程覲見,請二位如實遵照陛下的口諭。”

“……”

賽厭揉著太陽穴,閉了閉眸,瞥了一眼身前侍者奉上的束縛繩,又看了看身後茫然的圓圓臉小芙。

凱因與他對視一眼,兩名少年皆沉默下來,在凝固低壓的氛圍中,賽厭輕輕抬臂,將束縛繩拿起,轉身走向小芙。

“賽厭少爺,我……凱因少爺。”

看到俊秀的藍發少年表情無奈,拿著繩子走向她時,夏芙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她心中有種沒來由的恐慌,可是卻被凱因用手臂托住腰,製止她想要逃避的舉動。

“小芙,抱歉,”賽厭在她麵前停下腳步,稍稍俯身,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安撫她,“稍微忍一下,可以麽?”

“陛下不會讓你進去多久,也不會為難你。”

凱因沒有說話,他握著夏芙的的肩膀,力氣有些沉重,片刻後似是察覺到小芙的僵硬,少年慢慢輕吐了一聲氣,放鬆了手上的力氣。

麵對帝國的君主,在帝國內呼風喚雨的兩位大少爺此刻也隻能隱忍所有鋒芒,將他們所愛的女孩綁起來,像是上呈貢品一樣將她奉給陛下。

“我真的……那個,我知道我要被綁起來。”夏芙臉漲得通紅,棕眸泛出水光,小聲咬著顫抖的氣音道,“是隻綁手腳那種,是嗎?”

賽厭微笑略微僵硬:“……”

旁邊的凱因也一怔,隨後默不作聲。

作為審判庭出身的官,賽厭比凱因要更為知曉覲見陛下的細節和流程,小芙明麵上畢竟還是有嫌疑,而陛下鐵血冷麵,對待任何人任何事物從不通融,而陛下所說的綁起來……恐怕指的是讓小芙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的那種。

這毫無疑問地會讓她感到拘束和痛苦,然而少年們現在所能做的也隻有安慰和等待。

“沒關係,小芙,別怕。”賽厭摸了摸小芙毛茸茸的腦袋,在她欲哭無淚,逐漸變得絕望的神情中蹲下來,繩子緊縛的觸感像是蛇一樣攀/上她的身/體。

……這到底是。

繩子從肩膀下麵,繞過胸前,再抽出來,從身後繞過整整一圈。窒息感如同沿著樹藤生長的蔓絲般,柔和卻不容拒絕侵蝕著她的神經。

分開的兩股繩子嚴密精巧,像是精細穿起禮物的花結絲帶,繩麵微微壓下時,將她小巧溫暖的身軀勒出滿溢的肉感。

夏芙緊緊閉上眼睛,快要感到不能呼吸。終於,在賽厭少爺呼吸緩和,將她的雙手拘在身後,兩股繩子縛起她的雙臂,在頸後打上結,至此,這份酷刑終於結束了。

同時她的全身也徹徹底底地被綁緊了,大腿、小腹、手腕、無論哪裏都不能自主活動,她搖搖欲墜,幾乎快要軟倒在地。

“由我們將她送進去吧。”

結束後,夏芙眼角冒出淚花,既羞恥又動彈不得地被凱因抱在懷裏,視野朦朧地看見賽厭少爺向那位侍者要求道。

侍者同意了。

她雙手背後,瑟瑟發抖地被抱著走出會客廳,來到營地的另外一座建築,走過一條寬敞簡潔的長廊後,他們在倒數第二間的房間前停下。

“陛下此刻尚在處理公務,將這位小姐暫時放在這裏便好,稍等陛下會來親自問詢。”

“冒昧請問一句,請問陛下何時……”

“霍華德少爺,”侍者謙卑躬身,為他們打開皇帝的寢室大門,第一次打斷賽厭的話語,“陛下事務繁雜,且有自己的考量,請您耐心等待。”

賽厭微頓,隨後平靜頷首,“嗯”了一聲。

是他失禮了,剛剛所做出的詢問如若讓有心人聽見,可能會被打上“擅自打探皇帝行程”的罪名。

夏芙好緊張,她被抱進皇帝的寢室,兩名少年將她在正對著寢室中央的牆壁處放下了,她雙手背後,無助蜷縮在柔軟的地毯上,抬起濕漉漉的狗狗眼看向站在身前的少年們……

……的軍靴,還有修身利落的長褲。

嗚嗚,這個姿勢仰不起頭,看不清他們的臉啦!

一仰頭綁在她各處的繩子就要收緊,好難受。

在身姿筆挺,氣質溫和或淩厲的兩名alpha少年的垂眸注視中,夏芙輕喘了聲,愈發難堪地將緊縛起來的自己縮成一團,雖然看不見他們的神色,但她就是莫名有種即將被野獸壓上撕咬的預感。

為什麽……是因為她現在這樣太羞恥窘迫了,看起來很好被欺負對嗎?

“不、不要……”她咬緊嘴巴,忍不住輕輕喃喃。

不要這麽看著她了啊。

夏芙內心幾乎祈求般地想。

“嗯,我知道小芙你很難受。”

一瞬間水流將她的身體輕飄飄地托上湖麵,剛剛的沉寂宛若幻覺般煙消雲散,在夏芙的迷迷糊糊的視野,那其中黑色男性的軍靴稍稍抬起一隻,隨即膝蓋前傾彎下,賽厭半蹲下來,將她散在唇邊的一縷發絲別至耳後。

她的頭發一部分蹭在地毯上,另外的散在臉頰,還有的則幹脆被壓進繩子裏,少年袖口上折,露出清瘦的腕骨,他溫柔地用指尖將她的發絲梳理整齊,輕聲安撫她道:

“最多三個小時,我們一定能見麵,好嗎?”

賽厭銀眸微垂,注視著她。

“嗚……”

夏芙將臉扭開,幾乎想把自己埋在地毯裏,她感覺這樣好奇怪,於是禁不住隨著賽厭少爺的動作微抖起來,身上緊縛豐滿的軟肉隨著她的動作也微微搖晃著。

“在外麵等我……拜托了。”

她小聲地、像是迷途小貓可憐巴巴地擠出聲音。

凱因聞言,同樣蹲下來,大手無言地搓了搓她的腦袋。

“嗯。”他低聲說,“你不出來,我們不會走。”

“當然小芙。”賽厭對她露出了一個令她心安的微笑,剛剛那種被alpha雄獸盯上的心悸感如同風中塵沙般散去了。

“我們會一直等待你出來的。”

……

最後,賽厭少爺知道她難受,為她要來一些棉花塞進繩子的各處縫隙裏,少年們便隨著侍者離開了。

起初夏芙還有力氣靠在牆上,但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她又痛又難受,一次無力倒在地毯上之後,就再也沒起來。

不知道多久過去了……

好安靜。

少女呆呆盯著近處的地毯片刻,隨即眼眶微紅地側躺蜷縮起來,鋪散下來的蓬鬆長發蔫搭搭地散在頸邊。

雖然有棉花墊著,起初繩子將她綁起來也不是很痛,可時間一長,就逐漸無法忍受了。

皇帝究竟什麽時候才會過來呢?為什麽他一定要自己這樣覲見他才行,明明是個聽起來就很強壯威武的alpha男性,自己一個女孩子怎麽會有可能刺殺他?這就是……

……就是,欺負人嘛。

無人的環境裏,夏芙越想眼睛越酸,忍不住閉上眼,鼻尖通紅地抽泣一聲。

她真的沒有嫌疑,最初就是被綁架過來的,還差點被叛軍殺掉,她也很委屈很害怕的啊。

說是三個小時一定能和賽厭凱因少爺見麵,但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呆在寂靜的環境裏,會對時間失去感知力的緣故,夏芙覺得她躺在這裏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三小時了。

被綁著本來就很難受,一個人又容易多想,她思緒紛亂,過一會兒就要掉兩滴眼淚——因為手腕被縛在身後,完全動不了,隻好任由淚痕狼狽地沾在臉上。

到最後哭累的她感到疲倦,思緒開始迷迷糊糊地脫出、抽離——

恍惚地,如隔著時間河水聽到沉重的腳步、開門聲時,夏芙帶著滿臉亂七八糟的淚痕抬起臉,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弗雷德裏希處理事務完畢,從營地簡易版軍機處回到寢室時已經是深夜。

青年暗金色長發披在身後,寬闊筆挺的雙肩撐起繡著金線的襯衫,領扣解開兩粒,若隱若現其衣物下強健完美的胸肌曲線,裝扮隨意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尊貴。

踏入寢室前,屬於alpha敏銳的五感讓他察覺到房內擁有著細小突兀的動靜,皇帝紅眸微眯,停下腳步,審問般朝一旁的侍者看去。

“是、是那位霍華德與厄爾伍德少爺送來的少女,陛下。”

位於帝國最頂端的掌控者,僅僅隨意一瞥便帶來了莫大的壓迫感,頓時侍者額角流下冷汗,強忍慌亂地解釋道。

“哦?是那個被綁過來的小間/諜?”皇帝低沉詢問,不再介意地打開房門。

“是,但之前霍華德與厄爾伍德少爺都曾為她擔保,承諾她絕無嫌疑……”

侍者小心翼翼地意圖提醒陛下,尊貴的君主整日事務眾多,今日下午又與從帝都星趕來的大臣們商討了數小時關於攻討克拉斐爾的事宜,忘記一些瑣碎的“細節”也很有可能。

比如這位少女身上實則沒有嫌疑,隻需走個過場,讓皇帝審問數句便罷了。

弗雷德裏希閉上眼睛,心中仍盤旋著戰略布局與軍隊安排的事項,聞言一揮手,示意侍者停下話音,淡然走進房間。

餘光瞥見那個縮在角落裏的棕色身影,皇帝起初並未在意。

他暫時沒那個心情同他人說話,於是弗雷德裏希擰眉靜坐在床沿處,思索片刻後,又起身來到辦公桌前,抽出鋼筆與草稿紙,將腦內目前已布置出的戰略詳細記錄下來。

克拉斐爾,位於黑洞星係,資源雖多,民眾卻頑固且不受管控。

“……嗚。”

突然的,那在空氣中微弱響起的輕輕抽泣聲沒能將皇帝的注意力引去,他閉眸片刻後,沉穩寫下第一筆。

“呼,嗚嗯。”

簡直比貓還要輕的聲音,卻仍然打擾到了皇帝的思緒。

弗雷德裏希沒能寫下第二筆,他睜開紅眸,毫無情緒地朝角落裏那個一團球狀的生物看去。

在他身上無事,空閑寬容時,他也許不吝嗇賜予臣民親眷溫和的態度,但這並不代表在他處理事務時會容忍身周一切亂七八糟的動靜。

沉默片刻後,皇帝起身,高大而俯視般地朝那女孩的方向走去,隨著腳步踏落聲的沉寂,一雙屬於男性寬長有力的黑靴停在她眼前。

夏芙下意識地抬頭,棕眸朦朧而茫然。

她頭發淩亂,眼淚與幹涸的淚痕將白皙柔軟的可愛臉蛋粘得一團糟,雖看不清具體麵容,望進那雙小狗般圓圓棕棕的眼睛時,弗雷德裏希紅眸略微眯起,似是被觸到了某些回憶。

可他審視著她,並未從這女孩感知到任何氣味,而那天那個孩子,身上有他從未捕獲過的香甜血氣。

然而這一點,就足以讓此刻心情甚差的皇帝拿出一些寬容和耐心對待她了。

“你的名字,小貓。”

他並未蹲下與她平視,仍然高大而沉默地站立在她身前,紅眸俯視,披散的金發猶如溶金。

審問開始了嗎?

夏芙有些暈,心想小貓又是在叫誰呢?她抿緊唇,沙啞地輕輕答道:“不是小貓……是小芙、夏芙。”

她改口道。

“小芙。”夏芙聽見皇帝以低沉的聲音重複一遍,猶如冰山般寒冷而遙遠的壓迫感由遠至近。

她胸前一悶,茫然而呆滯看見一張比太陽神還要英俊的麵孔稍稍俯身湊近,弗雷德裏希觀察她片刻,隨即伸臂將她拉起——當然為了方便,是直接用手指勾起她胸前綁得緊緊的繩子,令他所觸碰的這具身軀泛起一陣小動物般軟綿綿的顫抖。

“你是斯圖爾特家的女仆?”

女孩身上的肉感滿溢,弗雷德裏希的本意是令她坐直回答他的問話,然而意外接觸到那絲棉花般柔軟溫暖的溫度,青年收回指節時不免微僵一瞬。

“不、不是……”

身份什麽的,也是必須要回答的吧,夏芙在審訊者不近人情的注視下瑟瑟發抖,可她剛剛哭得太多,這會視線都是朦朧的,甚至看不清皇帝長什麽樣子。

“我是……弗洛森家的,傭人、女仆。”她壓抑著喉嚨裏的哽咽回複道。

空氣寂靜片刻。

隨即,夏芙感到臉頰邊粘住的發絲被一雙粗糙而骨節寬大的手掌慢慢剝去,他動作緩和,並不冒犯,卻讓人感到危險和緊張的步步壓製感。

弗雷德裏希紅眸看著那女孩逐漸顯露出來的麵容,手掌最終停在她脖頸後方,那困住她的繩端係結處。

那寬大修長的手掌中,被械器與劍柄磨礪出的粗繭咯痛她嬌嫩的肌膚。

脆弱的要害掌控在他人手中,夏芙禁不住發起抖來。

“要解開麽,小貓。”

“……可以嗎?”

“可以。”

到此刻,確認了這女孩的身份,弗雷德裏希英俊肅穆的臉龐終於流露出一絲笑意,他輕輕**繩結,夏芙感到渾身驟然放鬆,一點也不緊繃了。

“隻是你要接著回答我的問題。”

他雙腿跨開,黑靴分別踏至這個叫小芙的女孩身側,形成無形的挾製。

而alpha青年寬厚的脊背撐起襯衫,愈發俯身看向她,雖是解開繩結,卻並未放開,而是稍稍抬高掌握在掌中,給予夏芙不輕不重的壓力。

暗沉的金色長發墜落在夏芙眼前。

夏芙的呼吸變得緊張,繩麵依然磨在她的皮膚上,隨著呼吸起伏,渾身仍像剛剛一樣**起細細的波浪。

“您、您說……”夏芙快要窒息了,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那日你去斯圖爾特的目的是為何,是否有人讓你來刻意接近我。”

皇帝淡聲說,不過這隻是身為統治者象征性一問,他的重點在另一個方麵。

“還有,你身上的氣味呢,小貓。”

弗雷德裏希手掌輕提了提握在手裏的繩結,像是手握獵物的項圈,令她再一次地輕輕抖動起來,他紅眸微微眯起,從她柔軟微陷的肌膚移至她慢慢變得茫然的表情。

夏芙:……?

“給我個不足以令我懷疑的解釋,”皇帝低眸注視她片刻,察覺到對方有蒙混過關的意圖,他指腹慢慢摩挲著繩端,輕描淡寫地補充道,“不然,我不介意親自檢查一遍你的身體。”

夏芙:???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