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才是A中表率，守A德的代表啊！”
二樓扶欄處，少年們無語地拽的拽拉的拉，才沒讓氣得頭頂發綠的親王直接一個翻越跳下去。
而夏芙緊張地挽著凱因的手臂，極力裝作自然鎮定地踏進宴會廳，收到門衛消息，匆匆趕到宴會廳的卡萊爾小姐恰好與她前後步碰麵。
卡萊爾小姐是位美麗的女性oga，身穿長款紅色禮服，頭發被各種珠寶鑲嵌的發飾挽起，挑出幾縷自然微卷的長發落在纖美的肩頸處，眼角微垂，睫毛下有顆小痣，看上去頗有種小鹿般楚楚動人的氣質。
隻是她看上去柔弱，言辭與舉止卻落落大方，見到夏芙的第一麵，她沒有為這傳聞中的“神秘大廚”是位嬌小年幼的女性beta而感到驚異，先是十分熱情溫和地同她問過好後，才將水潤的眸光落在一旁的紅發少年身上。
“許久不見了，凱因少爺。”
“啊。”
“之前我們的那次合作很愉快，我一直懷念著那段與您共事的時光，請問凱因少爺最近還有往珠寶方向發展的意願嗎？”
“……不了，暫時沒有那個精力。”
凱因金眸微側，避開卡萊爾瑩潤水亮，卻又隱隱透出捕食者感的視線，這氣質嚴肅刻板，思想也傾向於保守的少年看上去不太習慣接受oga的主動進攻。
夏芙微微張開唇瓣，驚訝地看看一直盯著凱因看的卡萊爾小姐，又看看旁邊欲蓋彌彰，垂著金眸一動不動看著地麵的酷哥。
她手裏還挽著凱因的手臂。
……這種三人修羅場，白色相簿感是怎麽回事啊！
果然女王蜂就是女王蜂，讓教學時那麽嚴厲沉穩的凱因少爺都撐不住啦！
“我現在專注於同夏芙小姐的合作，”最終凱因打破沉默，不出錯地回複道，“來日等有機會，我們再聯係。”
這就是婉拒的意思了。可商人口中的“有機會”又是多久呢？無非都是以利益為重罷了。
卡萊爾聽後莞爾一笑，視線若有所思地盤旋在夏芙和凱因二人之間，也沒多說什麽，隨即便邀請他們進入宴會廳，態度仍然熱情。
“說起來，我最近也聽聞了夏芙小姐想要尋找合作夥伴的消息，”卡萊爾紅唇勾起一抹微笑，閑談兩句之後很快地切入了主題，“隻是沒想到凱因大少爺出手如此迅速，讓我們這些晚了一步的人猝不及防啊。”
“不知道你們企劃是否還需要一位協助者？雖然我主營珠寶行業，但手裏握著的人脈也是有一些的。如果二位看得上眼，我想我們是不是能商談一下呢？”
這次不用凱因回答，夏芙便自己回應道：“嗯，我有這方麵的意向，卡萊爾小姐。”
“哦？”
卡萊爾停下腳步，有趣地看向落後於她兩步的可愛圓臉女孩子。
以凱因具有十足侵略性的、慣常掌控全局的貿易手段，居然能讓這孩子直接發話，原來在他們二人的合作當中，這個名為“夏芙”的孩子才是主導者麽？
夏芙壓抑下緊張的心情，悄悄用餘光瞄了一眼身後對她露出鼓勵微笑的莉娜姐姐，定了定神說：“在我和凱因少爺的合同中，約好我隻提供成品與部分二次加工後的材料，不提供配方和原材料，而凱因少爺則負責打開銷售渠道。”
“哦？是這種加盟的模式？”
卡萊爾小姐一怔，隨後試探地問道，“不知夏芙小姐有沒有對成品的新鮮完成度，以及保證原材料安全的保險手段？”
“有的，這些都會在我的加盟合同中寫到，如果出現問題，這方麵的損失以及後續的賠償由我來承擔。”
聽到夏芙認真的話語後，卡萊爾不忘留意觀察了一下凱因的反應。
在看到這大少爺一副沉默，絲毫不給予補充或反駁的模樣，卡萊爾便心中有數，立即揚起笑容：“原來如此，夏芙小姐對待合作的態度很認真，那麽我是否能有這個榮幸加入到您的合作者隊伍中去呢？”
“唔……”
盡管夏芙很慌，但她還是流露出排練好的深沉思考的模樣，不過在這張圓圓的臉蛋上，呈現出的效果好像並沒有凱因的那麽好。
“我覺得卡萊爾小姐……”在卡萊爾屏息的等待中，夏芙深沉地說，“我覺得卡萊爾小姐的能力不錯，您手裏所掌握的資源也正是我需要的，不過後續是否要合作，我還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一下。”
“這不是拒絕您的意思，隻是我和凱因少爺的合作才剛剛邁上正途，有許多地方都還沒有完善，擔心會無法照顧到您。”
卡萊爾沒有流露出失望，輕鬆地歎聲道：“是的，我想也是，夏芙小姐如今正是炙手可熱呢，如果您後續緩過來了，有找加盟者的意向，還請務必考慮我啊。”
在他們的這段聊天結束後，賓客陸陸續續地進場，奢華寬宏的宴會廳亮起了能照亮所有角落的頂燈，將繁華而又充斥著往來有禮交談聲的大廳照亮得富麗堂皇。
……隻是，在這樣絕對的上流場合中，隱隱能聽到一些不合時宜的嚷嚷與勸阻。
不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似乎是誰在生氣詛咒著人，語氣頗有幽怨，夏芙莫名脊背一涼，可當她趁大家都不注意，四下觀察一眼時，卻又什麽都沒能發現。
幻聽了吧，大概。
夏芙困惑地搖搖頭，隨即便不在意這個，她的第一步進行的很成功，在拋出有合作意向的引子，成功讓卡萊爾小姐對她提起重視後，她可以感覺得到卡萊爾對她的態度隱隱發生了某些變化。
似是殷勤，或是敬重？不過不令人討厭就是了。
卡萊爾將尺寸拿捏的很好，如果說剛剛對待夏芙的熱情很大程度上是在給她身後的親王以及各方大少爺表示忠心，那麽現在，她起碼將“夏芙”本身看在眼中了。
那麽接下來就是……
瞄準卡萊爾的愛好進攻，讓她將重視起自己之餘也要和自己產生親近感！
夏芙握拳，抱著凱因的手臂就開口衝了：“卡萊爾小姐，您今天的發飾很漂亮，如果我沒看錯，這上麵鑲嵌的是血翡翠和珍品綠茵石，以及海珍珠對嗎？”
卡萊爾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哦？夏芙小姐也對寶石感興趣？”
“嗯嗯，有過一些了解。”
夏芙背的資料有限，怕在作為行家的卡萊爾麵前出醜，便有些緊張地點點頭應道。
“不是什麽貴重東西，隻是設計漂亮罷了。”卡萊爾漫不經心地抬手撫了一下自己的耳墜道，“如果夏芙小姐覺著不錯，稍後我讓侍者給您拿一套寶石飾品來，就當是我一點小小的見麵禮。”
“啊，這……這太客氣了，我其實不——”
夏芙一驚，差點就要說出自己不是那麽寶石了，雖然她喜歡閃閃發亮的東西，不過卡萊爾小姐的舉動讓她驚大於喜啊！
而卡萊爾身為oga混跡商場多年，又頂著社會上對於oga的歧視做出一番事業，察言觀色能力又是何等出眾？
在她試探夏芙的一瞬間，看見這孩子略有些不明所以的緊張表情，便知道她不是真正地對寶石感興趣——任何一位商人都知道，對待頗有份量的合夥人或是未來合夥者，討論對方不感興趣的事令其煩心可是大忌。
一場愉快的交易，需得兩人有共同的好心情不是嗎？
更何況卡萊爾心知，自己正處於弱勢的一方。
“說起來……”
這樣想著，卡萊爾便自顧自地與她談起了別的話題。
夏芙幹巴巴地將話音卡在喉嚨裏，察覺到機會的流失，她無助地將求救的眼神拋給凱因以及莉娜姐姐，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她背的珠寶知識完全派不上用場啦！救命——
“聽聞貴莊園的葡萄佳釀頗有盛名，”最後還是凱因替她解圍，皺了下眉，語氣有禮而冷淡地沉思出聲，“不知卡萊爾小姐能否割愛，邀請我們小酌一杯？”
“既然凱因少爺提出來了，那是自然。”
卡萊爾笑著將悲傷小芙以及大少爺，隨同著後方那名女仆（莉娜姐姐：？），一起帶到了宴桌處，揮手喚來侍者，輕聲囑咐一句。
不多時，幾人手中便各自端了一杯葡萄釀，稍品了品之後，凱因閉眸片刻，給出評價。
凱因：“香氣充足，口感馥鬱，層次感不錯。”
莉娜耐心等待了一段時間，隨即一笑，給出了比凱因更為全麵的回複：“除了香氣之外，甜味也很正宗醇厚，是擇取蒙特星的葡萄製做的吧？”
夏芙被兩位專業人士卷到了。
她捧著甜甜辣辣，有點像是汽水味道的果酒，喝了兩口之後發現沒有了還有點可惜，感覺到大家的視線最後都落在她身上，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也要說點什麽。
夏芙憋了好一會兒，趕鴨子上架，幹巴巴地轉著兩圈蚊香眼道：“……好甜，好好喝。”
嗚嗚，她隻覺得像飲料很好喝，給不出什麽專業的評價啦！
完了完了，卡萊爾小姐看向她的視線變了，怎麽有點忍俊不禁的感覺，像是有點憐愛？
“夏芙小姐還是小孩子呢。”夏芙絕望地聽到卡萊爾小姐這樣笑著道。
……不光沒做到讓卡萊爾小姐親近，甚至還把之前營造出的深沉形象（？）打碎了。
她難道真的是笨蛋嗎？怎麽會有這樣的事啊……
……
與此同時，二樓。
“好，小芙看上去已經不行了。”
時時刻刻陰暗觀察著小芙狀況的奧托看見下方的景象，咬著牙把萊昂箍著他肩膀的手臂拍掉，摩拳擦掌地就要爬上欄杆往下跳，賽厭摁住**的眉角，及時拉住他的衣角，笑容僵硬地道：
“……走樓梯，奧托。”
這是他們最後一段名聲尚清白的時光了，必須要維持一下自己的體麵。（？）
“沒想到這位小姐對品酒頗有造詣呢。”樓下，卡萊爾笑著打趣過小芙之後，似乎對莉娜起了些興趣，“能否請教您的名字與職業呢？”
莉娜雖然也對宴會上的一切事物都很陌生，但她到底年長，謙遜而溫柔地告知了自己的姓名後，便分外坦然地道：“至於我的職業，不過是一名隨處可見的調酒師罷了，隻是因為工作積累下來的經驗，才能說出一二來。”
卡萊爾小姐欣賞對方這份磊落，滿意地點點頭道：“請不要妄自菲薄，莉娜小姐，若說一般的調酒師都有您這種水準，那麽中心域隨便哪家的調酒師都可以進到貴族家族中工作了。”
卡萊爾的愛好自然有品酒一項，與莉娜聊了幾句後，她見才心喜，笑著邀請道：“不知莉娜小姐願意考慮來我的酒莊工作麽？雖然最開始會有一段試用期，但依你的能力，我想很快就會坐穩鑒酒師的職位了。”
莉娜一怔：“我……”
“莉娜&小芙！！”
在千分之一秒的停頓中，變故陡生。
——在這話音裏含有著相似的怒氣，嗓音卻一道肆意年輕、一道低沉粗啞的喝止聲同時響起前，夏芙的情況不是太好。
因為她剛剛喝了托盤上的第二杯葡萄酒。
在甜意與辛辣從舌尖炸開的瞬間，她便暈暈晃晃地感到頭有些暈眩，凱因接住她，順勢也接住了從她手裏掉下來的杯子，皺眉觀察她潮紅迷蒙的小臉。
“夏芙小姐、小芙？”
“嗚……好喝。”夏芙棕毛腦袋軟趴趴地趴在他懷裏，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小小的酒嗝，“再、再來……！”
凱因：……
從小芙這上頭的模樣中意識到什麽，凱因頭疼地伸出另一隻空閑的手掌按了按太陽穴，抬起金眸朝一旁的侍者看去。
“你們葡萄酒有度數？”
侍者也愣了，隨後便了然道：“哦，是的，確實是有，這是我們新鑽研出的配方，將酒精的辛辣感與葡萄的甜香混合到一起，形成了絕佳激烈衝突的風味。”
凱因隱忍地聽著侍者的話語，額角青筋**得愈發明顯，抬手製止道：“先不用介紹，告訴我，你們在製作過程中為什麽要給葡萄酒增添度數？”
侍者謙虛又驕傲地笑了：“是的，隻有我們酒莊這樣做，所以我們的葡萄酒才會火遍帝都星。”
凱因：……
“還要喝！”
兩杯足有三四十度的葡萄酒灌下去，夏芙不出多久便潰不成軍。
因此，當奧托喊完那句“小芙”，氣勢洶洶地踏著大步擠到她身邊，一臉氣憤卻又飽含幽怨地掐上她的臉時，夏芙眨了眨眼，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
四周本就隱隱關注著這裏的視線，在親王突然登場後愈發激烈，與此相對的，那些彬彬有禮的談笑聲仿佛在一瞬間摁下了暫停鍵。
卡萊爾小姐驚訝而又激動地捂住唇，視線在抱著小芙的凱因、躺在紅發少年懷裏意識不清的小芙，以及怒氣衝天的親王三人中環視了一眼，連自己新任情人卡洛斯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都顧不得了。
莉娜冷淡地瞥了一眼身後突然出現，臉龐扭曲卻被剛剛的意外打斷卡殼的卡洛斯，將自己的手從他的禁錮中抽了出來。
夏芙無力地倒在凱因懷裏，像條柔軟的貓一樣靠著他健壯的胸膛支撐著自己，略感困惑地看見麵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金毛在說些奇怪的話。
“小芙，”奧托抬起紅眸，陰森而狠毒地與凱因沉默審視的金眸對視一眼，雙方視線接觸，在空氣中炸出劈裏啪啦的火花，但當他低下頭，立刻便變了一副模樣。
“我終於找到你了，小芙，”奧托抿緊唇，眼圈微紅，瞬間進入到狀態。語氣顫顫抖抖地抬起手，指著麵前這對負心人，“所以你這兩天不回家，就是因為在跟這個紅毛鬼混嗎？”
凱因&夏芙：……？
近距離吃到意想不到的瓜，卡萊爾愈發激動地捂住唇：……！！！
其他豎起耳朵聽著這邊動靜的賓客：？？？
什麽都聽不到，親王說了什麽啊，好急！
但是注意到這邊情況的賓客們聽不到，不代表他們不可以悄悄用餘光掃向這邊，從親王的動作神態中做出判斷。
於是奧托頂著諸多明晃晃的視線，繼續戲精附體，在諸多臣民的關注中咬牙委屈道：“我知道你玩透我之後就膩煩了，但就算不關心我，家裏那麽多等待你回家的新人老人，你就一點不在意嗎！”
“對你來說，我們一點都不重要嗎，小芙？”
夏芙眨巴眨巴眼，表情做ovo狀：“……什麽，等我回家，誰？”
奧托與夏芙睿智的視線對視一刻。
敏銳的觀察力讓親王一怔，隨即鎮定下來，趁著小芙酒醉，幹脆做戲做到底，把小芙劃入自己的領地。首先平靜地指了指自己：
“我，奧托，你的正夫，我們結婚已經有三年了，起初我們有一段甜蜜的時光，但是隨著時日漸長，你對我感到膩煩，在我們結婚不到三年時，你就已經找了好幾房側夫。”
說罷磨了磨虎牙，仿佛真情實感地代入進去了憤怒：“還有男寵！”
夏芙：？
“第二房是賽厭，”奧托一邊說，一邊怒氣衝衝地把小芙茫然的肉臉捏起來，強迫她的視線轉向剛從樓梯處下來，頗為苦惱無奈，正扶額苦笑著的藍發少年。
“他是被你強取豪奪來的，本來人家都和表妹定情了，都是你的花心才讓賽厭被迫從了你，就算這樣你還不珍惜他，太過分了小芙。”
夏芙肉嘟嘟地被擠著臉，呆滯片刻，最後被奧托的魔音灌耳洗腦成功：“……我好過分哦，對不起。”
“哼。”
奧托臉依然臭著，抬了抬下巴，繼續為她介紹，“賽厭背後那個大高個，就是萊昂，你找的第三房側夫，你說沒人能像他一樣帶給你無與倫比的爽快體驗，就把他也娶進門了。”
夏芙呆呆地看著那個兩米多高，肌肉賁張的白發人形大老虎，驚歎道：“那我好厲害！”
“我是讓你愧疚不是讓你驕傲啊笨蛋小芙。”奧托忍不住了，冒著黑氣又揉了一把她的臉，在她的痛呼中最後對她一指，“最後那個，就是海德溫，我為了挽留住你的心給你送的男寵，沒想到最後比我還受寵。”
“小海！”夏芙開心地呼喚那黑發綠眸的美麗少年。
“……可惡，為什麽隻有海德溫你會記得啊！”
奧托睜大紅眸，不爽地捏著她的臉左看右看，終於讓她空白的眼神聚焦回自己身上後，發現還是從她的神情中找不到一絲對自己的熟悉感。
“親王大人，手下留情。”
在夏芙被奧托捏痛臉，掉出第一滴眼淚時，凱因手掌稍稍用力，卻不顯逾矩地搭在奧托繡著金線的袖口上，壓抑著自己的頭疼和煩躁，平淡有禮道，“小芙現在醉酒，狀態不好，請理解。”
“並且請不要再說些她此時不能理解的事。”
“噢，這還有個呢。”
奧托瞥眸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袖口處的手掌，不耐煩地甩開，眯起紅眸與他平視：“你是凱因·厄爾伍德？既然知道她和我們的關係，為什麽還要繼續抱著她？”
“小芙邀請我來參加宴會，此刻也隻有我是她的男伴。”
“騙鬼吧，你這個讓小芙失去開店機會的多事紅毛怎麽能被小芙看得上？她也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啊！”
聽到奧托的話，凱因微不可見地一僵，金眸垂下，掃了一眼少女依然酒精上頭的神情。
……很好，她沒聽到。
“總之快把小芙放開，你這一根筋的古板男，做出了那種事，別妄想小芙會喜歡你了。”
奧托抱臂，陰沉地眯起眼注視著他，語氣脫離了剛剛的玩鬧，已然帶上了兩三分認真。
“……古、古板也有古板的好嘛！”
至此，旁聽著幾位大少爺爭寵修羅場的卡萊爾看向夏芙的神情忍不住帶上了一絲崇敬，她激動地紅著臉，忍不住開口為自己喜歡的類型發聲：
“在他嚴厲的喝止中脫下他莊重整潔的西裝，令他別過頭，頗為不甘地露出那身健壯而又小麥色的肌肉，對了，領結也要脫下，可以把他寬大有力、可能會反抗的雙手束縛在床頭……
“最後，一定要穿高跟鞋，凱因……不對，我是說那個古板男，他的肌肉套著衣服都能看出來很健壯很厚，踩在哪裏都不會受傷，還能讓他皺眉隱忍地感到疼痛。”
卡萊爾越說越興奮，到最後這美麗柔弱，內心卻很野的大小姐忍不住捂起臉，急忙找起認同者：“你說對不對，夏芙小姐，你和凱因少爺這麽親近，一定領略過他的好處與優勢吧？！”
夏芙：“對哦！”
夏芙甜甜地對她一笑，雖然完全沒聽明白卡萊爾小姐在說什麽，不過答應就沒錯吧。
卡萊爾更加激動地捂住臉，差點原地起飛：“啊啊啊我就知道你會懂我，夏芙小姐……不對，小芙，我的靈魂之友！”
奧托&凱因：……
兩個剛剛還在火藥味衝天對峙的兩個大少爺瞬間沉默了，他們心有靈犀地暫時休戰，一個嫌棄地別開臉、一個皺眉閉眼，抱緊懷裏的小芙，雙雙往遠離卡萊爾的方向移了幾步。
“這個變態oga不會對你做什麽吧？”奧托抽搐著眉角，不敢往卡萊爾那裏多看，以眼神詢問凱因。
“……不會，我以後會注意自己的安全。”凱因保守而尷尬地輕咳一聲，低聲回應道。
“話說回來，小芙的目標是不是達成了？”聽到卡萊爾那句“小芙是我的靈魂之友”的興奮話語，奧托像是想起來了什麽，扭頭向身後的賽厭問道。
“是，不過現在小芙的狀態……”賽厭無奈地看向癱在凱因懷裏的貓貓小芙，見他看過來，栗發的嬌小少女甜美地對他笑了一下，於是賽厭也忍俊不禁地對她露出一個笑容，話語帶上了一絲笑意：
“看這樣，是沒辦法進行計劃的最後一步了吧？”
“那我們……”奧托看見小芙這樣也恍然，看在是小芙想做的事情上，他轉而便想提出“那就我們來？”
但下一刻，莉娜的出聲打斷了少年親王的話語。
“卡萊爾小姐，”莉娜平靜出聲，站在與卡洛斯相隔有幾步遠的位置，無視了他陰沉的表情和從齒縫中咬牙擠出的“莉娜！”的警告聲。
“此次前來，冒昧打擾到您十分抱歉，但關於您的情人卡洛斯，我有必須要告知與您的事。”
……
在小芙醉醺醺地倒在凱因寬厚的胸膛前，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快要睡熟時，卡萊爾冷靜下來的聲音驚醒了她冒著粉紅泡泡的夢。
“這樣啊，卡洛斯，”這美麗柔弱，性格卻不是任人拿捏那種類型的大小姐厭惡地蹙起眉，朝卡洛斯看去，“你還有要對我解釋的事嗎？”
卡洛斯捏緊拳頭，陰沉地注視著莉娜，胸膛急促起伏著：“卡萊爾小姐、不……我，莉娜。”
“雖然我對你並沒有什麽深厚的感情，當初願意接受你的自薦，也不過是看重你高大的體格而已。”
說到這裏，卡萊爾輕笑一聲，意味頗深地將視線投向他的腰腹下方：“事實上你看起來高大，也沒有我想象中的優秀啊，很普通。”
“是的。”莉娜冷著臉同意道，“很普通，甚至沒有我大。”
夏芙：？
她眨眨眼睛，茫然地聽著兩個漂亮姐姐的對話，但是她好像聽不太懂，便抬頭用無辜的眼神看尋求紅發哥哥的解答。
……結果沒等她出聲，下一刻站在旁邊的二房（賽厭？）就上前一步，帶著無奈的笑容把自己耳朵捂上了。
討厭，這下什麽都聽不見啦！
等她的耳朵被放開後已經是幾分鍾以後的事情了。
她聽見卡洛斯帶著鬱氣與煩躁，甚至還有控製不住的急促換氣聲道：“……既然做什麽都失敗，憑什麽不能換一條道路？莉娜，我以為你會理解我，我沒想到連你也成為最終讓我失敗的凶手之一！”
“造成你失敗的凶手為什麽會是我？難道不是你自己天賦不夠，心性也不夠堅定的緣故嗎？”
褪去對這個人的光環與濾鏡後，莉娜看著他氣憤扭曲的表情，簡直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
“我從以前就想說了，卡洛斯，你的天賦真的不夠出眾，而且你總是將進不了名次，得不到嘉獎的原因歸咎在外人身上，怨別人太努力搶走了你的機會，怨別人家境優越，讓你拚盡全力也追不上。”
“要不然我還能怎麽想，怎麽去安慰自己？！”卡洛斯漲紅著臉，怒極狠聲道，這高大的alpha隨著這一聲發泄，眼眶竟隱隱通紅起來，“難道我要責怪自己的不幸？沒有那個天賦，家境也不好，全都是我自己的錯？”
莉娜閉了閉眼睛，淡然說道：“沒有人會覺得是你的錯，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事實上，我對你沒有任何怨恨，今天來到這裏，也不是向卡萊爾小姐訴說我和你的情史，令她退出我們之間的感情，我沒有這個權利，而且現在的你也不值得我這樣做了。
我隻是想要告訴卡萊爾小姐，你身上具有十分明顯的暴力傾向，會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時對枕邊人施以毆打，作為曾經的受害者，我想我有這個責任去提醒現在在你身邊的人。”
“感謝莉娜小姐的提醒。”卡萊爾笑道，“幸好卡洛斯還沒來得及對我展露出那一麵，不然我可就要倒大黴了。”
卡洛斯陰狠地紅著眼圈，聽麵前這個兩個女人一唱一和，拳頭忍不住緊緊攥起，發出骨節活動的輕響。
此時，在少年們身後一直抱臂不語的萊昂霎時睜開如野獸般淩厲的金眸，先一步站在了卡洛斯的身後，如一座隨時能壓製人的高塔。
“莉娜。”
然而，最終卡洛斯卻緩緩鬆開了拳頭。
或許是萊昂的壓製讓身為同性的他察覺到了濃重危機感，也或許是看到莉娜冷漠淡然的表情——這種他從來沒有在莉娜臉上見到過的表情，令他感到了一絲茫然。
“……對不起。”
十二年的感情，怎麽能說忘就忘。
與莉娜分分合合的時候，在外受到階級之上同性的歧視，到家忍不住對莉娜發泄怒火的時候，以及背叛莉娜，想要通過捷徑走向高處的時候。
卡洛斯心裏有過掙紮、糾結、以及他甚至不願承認的痛苦與悔意。
他想過反思，以後更加好好地對待莉娜，然而走火入魔的權欲讓他無法將任何細膩的情感訴之於口——尤其是對著見過他所有低劣模樣的莉娜。
久而久之，他在某天突然發現，自己竟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將所有的柔情拿出來對待她了。
她是他在黑暗時刻的同行者，然而到達光明下，他便覺得莉娜成為了自己的汙點之一。
——這樣一個低賤的、卑劣的平民女性beta，怎麽能配得上……
不對。
明明她一直是十二年前那個美麗堅韌、活潑貼心的少女啊，究竟是哪一步出現了差錯，為什麽她會用這種表情看他，像是看一件路邊最微不足道的垃圾一樣。
“惡心。”聽見他的道歉，莉娜第一反應便是嫌惡地低斥。
“就這樣吧，以後我和你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了。”
“是挺惡心的，我這邊也不再需要你了哦，卡洛斯先生。”卡萊爾同樣笑著補充。
夏芙剛被放開耳朵，聽見兩位大姐姐重複了差不多的話，便也湊著熱鬧舉手：“我也不要！”
卡洛斯臉色本就難看，聽到遠處那個棕毛女beta興衝衝的語氣，也不管她被多少人護著了，悶聲就頂她道：“有你什麽事，閉嘴。”
“就不閉就不閉，你這種不守a德的家夥我才不要！”
夏芙實在太關心莉娜的事了，酒醉時似乎還隱約記得一點自己的使命，頗有過來人經驗的、語重心長地對兩位漂亮姐姐道：“姐姐，以後找對象不能再找這樣的了，要找這樣的。”
在大家的注視下，夏芙認真地將手指移向了在旁邊搭著賽厭的肩，玩累了正在看熱鬧的金毛：“這樣隱忍溫柔，無論我娶了多少側房都不在意，還會主動給我送男寵的人，才是男……a中表率，守a德的代表啊！”
已經玩煩這個梗，還以為她會說些什麽的奧托：……
其他少年：……噗。
卡萊爾眼睛亮閃閃，頗為崇拜地轉頭看向小芙大師，瘋狂點頭：“是是是，小芙說得不錯，但我果然還是更喜歡凱因大少爺這一款的啊，要是您玩膩了凱因，能不能將他送……”給我呢？
凱因忍無可忍，輕咳一聲打斷了她的虎狼之詞：“卡萊爾小姐，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