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向小芙求婚才有安撫小芙的資格麽？”
等帶幾位少年來到了檢查室後方的談話間，醫生姐姐才想起自己剛剛的打算。
——她是要和那女孩商量一下，想試試能不能讓她來自己向親王解釋身上的問題，這樣她和同事們就不用承擔親王可能會有的怒火了。
結果她完全忘了說，直接暈乎乎地帶著親王和他的……朋友們直接過來了。
她剛剛腦子怎麽長的？難道聽幾句親王和好友間的打鬧，就真的以為親王是那種毫無架子，自願戴綠帽，並且明明是認真半跪在地上求婚，卻被心上人直接踹倒在地的笨蛋模樣嗎？
醫生姐姐心好累，但是來都來了，她隻好一邊後悔，一邊在心中組織起措辭，將幾份體檢結果分發給各位少年。
“請各位看看那女孩的身體報告吧，”醫生姐姐毫無雜念地將心態放穩，“恕我失禮，為了闡明那女孩的情況，請允許我在各位觀看體檢結果時提取重點，補充說明一二。”
幾位少年一接過體檢單便翻看起來，或是皺眉用目光搜尋或是互相對照各自手裏的資料，聽到這話，隻略略點頭便算作回應。
“我這裏不是小芙的孕檢單欸，”奧托找尋著自己最關鍵的目光，嗖嗖翻完之後便探頭往一邊賽厭那邊看，“你這裏是嗎？”
“不，我這裏是血常規以及肝髒檢查，我看了一眼，指標都很正常。”賽厭同樣以出色的查閱速度閱覽完畢，詢問的目光和奧托一起移到了萊昂的方向。
“我這裏是物理檢查。”萊昂瞥到了小芙的身高體重等信息，垂下目光，示意般地捏著資料晃了晃。
“是，我這裏是影像學檢查。”察覺到其他人的目光都放在身上，海德溫安靜地看著手裏的孕檢單回複，隨後一怔，綠眸停在最後那一行結果上，
“……小芙沒有懷孕。”
他略蹙起眉，低聲疑惑了一句。
“什麽，沒懷孕？？”奧托一驚，立即擠過來搶走了海德溫手裏的單子，和旁邊的賽厭一起分析起來。
而萊昂抱起雙臂，仗著優秀的身後瞥見奧托手裏的孕檢單後，肩膀處的肌肉略微鬆緩了些力氣，將目光放向正等他們看完結果的醫生上。
“沒懷孕的話，那小芙的反應是怎麽回事？”奧托和賽厭看完結果，摸著下巴不解道，“你們是沒對她說明白還是沒檢查出來，她那副表情完全就是世界要毀滅的程度啊？”
“確實是沒有，請各位相信現在醫療技術水平，”醫生姐姐小心地露出個微笑道，“按照那女孩的陳述，即使和那位男性alpha發生……關係至今還不到一星期，但我們應用了新技術的檢查結果是不會出……”
她的話沒有說完，心裏便陡然一驚，隨後就看到親王如同被踩到了什麽雷點，英俊的麵龐和金燦燦的頭頂都飛快變綠的模樣。
“……可惡，敢動我的小芙、到底是什麽人？”奧托咬牙恨恨地說，手裏的體檢單快被他搓成一團，“居然還敢讓小芙自願，等我找到他，一定要送他吃幾年牢飯。”
醫生姐姐：……！
完了，她剛剛說錯話了！女孩是親王的心上人，怎麽能就口無遮攔地把那女孩和別人在一起的事說出來。
這就是親王的怒火嗎？能隨隨便便送去請人吃牢飯，法律何在？她也會被親王的怒火波及嗎？
“作為親王，沒有理由就送普通公民進監獄，不怕引發彈劾麽？”賽厭平靜地從胸前的口袋拿出金絲眼鏡，佩戴在銀眸前，姿態頗有貴族風度般的優雅。
正當醫生姐姐心下鬆一口氣，心想親王身邊還是有講道理的人的時候，她便聽見那俊秀的藍發少年用著溫和的語氣道，“想要找由頭的話，可以找我，有幾個罪名還是比較好按的。”
“罪犯有逃跑跡象前通知我一聲，”萊昂閉上金眸，沉聲接道，“軍隊會提前封鎖通行關口。”
“明白了，”一邊的海德溫雖然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在玩什麽，不過為了表對小芙的忠心，便也謙虛地接道，“那我就一直陪伴在小芙身邊好了，萬一她因那個罪犯死去而悲傷的話，我會使用自己來安撫她，分散她的注意力。”
醫生姐姐：……？啊？怎麽在他們口中的那個人就成罪犯了？怎麽就死了？？使用自己來安撫那個女孩又是什麽虎狼之詞的發言啊！
“不行，你這條狗怎麽這麽狡猾！”奧托聽見海德溫的發言後，立刻不爽地反駁，“要安撫也應該是我來安撫才對吧？我可都向小芙求婚了，你哪有這種資格？最多就是在我和小芙在一起時當小芙腰後的墊子而已。”
“向小芙求婚才有安撫小芙的資格麽？”海德溫眸光纖細，平靜詢問道。
“對哦，不過最好別說你也要向小芙求婚這種話，我才剛求過，你是想挑釁我嗎？”
海德溫聞言，反應片刻後便輕歎一聲，柔順安靜地答應下來：“好吧，那我就當小芙腰後的墊子好了，能繼續陪伴在小芙身側就好。”
醫生姐姐：腰後的墊子又是……算了，趕緊跳過這pa吧。
這群少年們的對話聽得醫生姐姐滿臉木然，臉頰通黃，等少年們的聲音消停了一瞬後，她連忙見縫插針提醒那個長相漂亮的黑發少年，“麻煩這位……墊子、不對，先生，請把檢查結果翻到後麵一頁，為了方便說明，各位最好也都湊近看一下，”
“好的。”海德溫聽從地將頁數翻到後麵，賽厭與奧托，包括萊昂聞言都將目光瞥過來放在上麵。
醫生加快語速地解釋道：“是這樣，我盡量用最簡潔的話解釋一遍現在這女孩的身體情況，她的其他方麵都沒有問題，都十分健康；但是惟有一項，那就是她在生理功能上有很大的殘缺，天生性缺失beta中使人受孕的功能器官。”
“……”少年們齊齊觀看著手裏的文件，聽著醫生姐姐的話，同時陷入氣氛微妙的沉默。
過了半晌，奧托新奇地看完眼下這份檢查報告，抬起紅眸注視著麵前的醫生：“也就是說，小芙是beta中的天殘嗎？”
“生理結構和女性oga一致，但是沒有腺體，也不會使人受孕。”賽厭觀摩完後便沉思道，“這種情況確實少見，確實不會對她的健康造成影響麽？”
“這個請放心，”醫生姐姐吊著一口氣，連忙點頭應聲，“您也能看到，那孩子的各項指標都十分正常，但是心理方麵的話……”
“確實，”奧托順著醫生姐姐的話說下去，露出了憐憫的眼神，“鬆鼠從沒對我們說過這個，是因為一直在為自己沒有而自卑吧？”
abo社會六性中，惟有稀少的女性oga不具備令人受孕的器官，於是在這種器官富餘的社會環境下，那種器官在公民的日常生活以及私下生活中占據了十分重量級的存在感，而對於雄性特征更加明顯的alpha男性來說，這種器官甚至跟自尊和尊嚴掛鉤。
咦？親王不生氣……？醫生姐姐看到親王憐惜的感歎後一怔。
“確認不會對身體健康造成影響，這件事隻有我們知道便好。”
賽厭稍推了推眼鏡，語氣溫和，“我們都不會因此就對小芙產生異樣的觀感的，不是麽？”
“當然啦，就算小芙有她在我們身邊也用不到啊，”奧托笑嘻嘻地說，隨後又假模假樣地歎了一口氣，“唉，其實最開始見到小芙我就覺得她像個oga，沒有一點a的氣概，現在想來，是不是因為從小就缺失了這個重要功能，才變成現在這副可愛的樣子呢？”
“不是小，那可是完全沒有啊？”
醫生姐姐感激地注視著幾名少年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悠閑談話走出去的背影，在內心默默感謝上蒼。
“說起來，以後我們對待小芙就需要更體貼慎重了吧？我們畢竟跟她不一樣，要多關照她一點才對嘛。”奧托出門前同眾人商量道。
“不需要太刻意，”萊昂閉眸沉言，“照平常那樣對待她就好，她心思敏感，容易察覺到異樣。”
“是，我也覺得這樣便好。”得知小芙的異常身體構造後，海德溫是反應最平淡的那個，恬靜微笑道，“是小芙的話，無論她是什麽模樣我都能接受，如果她因此自卑或難過，我把自己的分給她就好了。”
“……這個是不能分的吧，忠心也要顧忌常識啊，海德溫。”賽厭扶額。
比起小芙懷孕，她身體上的殘缺對於這群少年們而言的確沒有帶來什麽衝擊，幾個年輕並且身份高貴的alpha也不覺得因此會對小芙產生異樣的觀感，或是受到影響。
然而他們出了談話間，看到依然抱著小肚子淚眼汪汪地坐在檢查室內的夏芙時，alpha少年們的目光同時凝固在少女哭得濕潤通紅的臉頰上，心中不約而同升起同一個念頭。
……怎麽感覺，小芙/鬆鼠看上去，好像和之前哪裏不一樣了？
是因為不知道她是正常beta的緣故麽？仔細看來，她現在的臉龐線條的確更顯柔美，身軀嬌小玲瓏，就連氣質也溫善可欺，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就像是迷途的貓咪一樣，任誰見到恐怕都會對此時無助可憐的她心生憐惜吧。
夏芙還沉浸在自己要當未婚媽媽的恐慌和悲傷當中，一看到奧托他們出來，她便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嚶嚶嗚嗚地跑向他們。
然而快接近少年們時，不知道絆到了什麽，她突然略有些踉蹌地向旁邊歪了一下，耳畔立刻響起了幾道異口同聲的提醒：“小心！/小芙小心！”
夏芙：？
夏芙搖搖晃晃地調整好身姿，沒被自己快摔倒嚇到，反而被他們著急擔憂的吼聲嚇了一跳，她茫然地看著身邊立刻圍上來的少年：“小芙，怎麽樣，哪裏有受傷嗎？”
“摔住了嗎，嚇到了嗎？”
“怎麽哭了，真的被嚇到了？”
夏芙被他們異常的關心問得暈暈乎乎的，磕磕絆絆回答道；“沒、沒有啊？”
“我牽著你走路吧，小芙。”海德溫秀氣地對她露出一個笑容，隨後將手臂伸過來，用著看似柔和，實則以她無法反抗的力氣攙扶起她。
“注意看好腳下。”這是賽厭的溫柔的提醒，他在海德溫的另一側虛扶著夏芙，而萊昂沉默看她的發旋半天，鼻息間輕歎一聲，穩重地大步走向前方替她開路。
奧托慢了一步，找不自己的位置後隻能過來托著夏芙的後背，炙熱的手掌附到夏芙蝴蝶骨的一瞬間，她頓時驚恐地一個瑟縮。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她傻呆呆被全武裝送回到椅子上，看看這個又看看哪個，注意到他們全員包括奧托都溫柔憐惜的眼神時，她不由得捂起隱隱作疼的肚子，抖抖索索地發問：“那個，我、我是不是……？”
“你說，小芙。”賽厭溫和地注視著她因垂下更顯纖細優美的後頸曲線，銀眸微凝，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無法移開視線的感覺。
“是不是，我肚子裏的寶寶情況不好？或者我的身體不適合打胎？”
夏芙欲哭無淚地捂臉問，從發絲處隱隱露出的耳垂通紅無比，幾位少年聞言一怔，又被她這莫名吸引人的神情勾去魂了片刻，無言數秒，奧托才聲音虛浮地回答她：“……不是啊？放心吧小芙，你沒有懷孕。”
“你不要騙我，”夏芙淚眼質問道，“一定是我或者我的寶寶哪裏出現了問題，不然你們怎麽突然會對我這樣啦！”
“什麽怎樣？”依然是奧托空茫的語氣，“我們明明很正常啊？”
夏芙環視周圍一圈，看到他們或是明顯或是稍稍克製，但無一例外都是一副盯著她不動的神情，臉色變得更加懷疑並且蒼白起來了。
“小芙。”
她垂淚怔然，身形搖搖欲墜的一瞬間，奧托便像是被吸引般不由自主地跑過去，像剛剛一樣半跪在她身前，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認真地再次喚她：“小芙。”
“奧托，可不可以對我說實話呢？不要騙我呀……”
她含淚的棕眸與奧托對視，於是那一瞬間，奧托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麽，隻覺得這麽可愛並且引人注意的小芙絕對不能再在外麵一直放養下去了。
心中充斥著一種蠢蠢欲動的熱情，其中又夾雜著對於她的憐惜，奧托弄不清自己此時的異常，是因為得知她的殘疾後可憐小芙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但他莫名的、感覺到了小芙此時在他眼裏褪去了“正常beta”的外殼，屬於異性的那一部分的魅力與吸引力被他真切地看在了眼中。
不僅奧托，其他少年此時與他產生了彼此大差不差的感受。
殘缺的beta和一般的beta有什麽不同……？沒有那種器官他們是知道的，然後呢？
更為身嬌體弱，更像oga，更可愛……
要是能得到小芙同意，仔細地探索一遍她的身體就好了，說實話，沒有那種器官不是反而更好麽？小芙好像就是本來就是不該帶著那種器官出生的。
“小芙。”
奧托神思遊**，牙尖隱隱發癢，在第三次喚夏芙時，終於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握緊她的手道：“以後就被我們關起來吧，外麵太危險了，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的，所以……”
夏芙一臉震驚地聽著他的成人發言，隨後梅開二度，再度伸腿把他踹到地上：“你在說什麽啦邊台！這種事情我說過絕對不允許的吧，還有，我剛剛問的問題你一個都沒回答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嘛！
踹過奧托一腳後，夏芙又氣鼓鼓地轉頭看向其他少年，發現他們的神情還是不太像平時的樣子，頻繁地將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或者脖子……以及其他的什麽地方。
夏芙生氣的表情凝固下來，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企圖將自己藏成一團，內心既羞澀又困惑地想。
這是怎麽了，是她的錯覺嗎？
——他們、大家，都突然變得好奇怪啊……？
……
因為還要陪小海徹底康複出院，夏芙不得不在醫院裏又多待了幾天，那幾天奧托他們還是頻繁拜訪，氣氛仍然還是吵吵鬧鬧，但偶爾，夏芙會感覺到哪裏不對——雖然她感受到的異常隻是些很小的事。
比如奧托會在笑哈哈掐著她的臉時突然停下來，然後盯著她的臉發呆，再比如說最近萊昂少爺和賽厭少爺最近過來的次數快跟奧托不相上下了，弄得夏芙都不知道該聊什麽、怎麽招待他們了。
但即使沒有話題，他們也會在病房裏停留許久才會離開。
女孩子敏銳的直覺讓她察覺到了一厘厘異樣，於是她開始試著逃避和他們頻繁見麵，令夏芙慶幸的是現在小海還算正常！就是可能因為生病了比以前粘人了點，但是病人嘛，無所謂啦！
很快就收到了小海可以出院的通知。
出院前一天，奧托突然來找到她——這是這兩天裏奧托找到她的第三次，前兩次夏芙都想辦法躲掉了，但這次她躲不掉，因為奧托這次要和她商量的是關於她更換兼職的事。
“在郊區那邊兼職發生了這種事，以後就不要再去了吧。”奧托煩躁地撓撓金發，盡量調整自己不受控製的視線轉回來，不再盯著那邊的鬆鼠看，隨後將手下的文件推過去，“我這份提議，你覺得怎麽樣？”
“是、是要我在各種貴族宴會上負責一部分的甜品飲料製作嗎？”夏芙也不敢看奧托，低頭把弄著自己的裙角，“我的廚藝水準好像還不足以上那種大型的宴會吧？而且為別的貴族家庭工作，我果然還是……”
奧托歎氣，耐心下來解釋道：“隻是臨時工而已，哪家開宴會你拿著我的許可直接進去，做完甜點就退場，隻在後廚見不到什麽人，不會有什麽麻煩。”
“而且宴會上的都是貴族，你也不用擔心有什麽惡件，萬一遇到了那種難纏的小貴族想要為難你或者對你做不好的事，直接打通訊給我過來就行了啊。”
“但是……”夏芙紅著臉，心裏還是有些猶豫。
“但是，”奧托語氣稍顯認真起來，接著她的話音說下去，修長的指尖輕點了兩下計劃書的紙張，“認真看看這份計劃書吧，小芙，你不是想要賺錢麽？賽厭幫你計算了在貴族宴會上工作能積累多少資本，按照他給出的公式，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積累到足夠的金幣，在中心域開店了。”
“你的廚藝水準沒問題，親王的認可還不夠麽？如果你真的走到那一步，能在中心域開店，那麽賺到的錢夠你下輩子用了。”
夏芙抿緊唇瓣，內心劇烈動搖，猶豫片刻後，她終於將水潤的一雙棕眸抬起來，小心翼翼地瞄向奧托，結果正好對上了奧托別別扭扭注視向她的紅眸。
……呀！
夏芙又飛速低下頭去了，纖細的肩顫抖著，像隻在狂風中瑟瑟發抖的鬆鼠。
“小芙，你……”奧托皺起眉，想要解釋些什麽，卻感覺有些無法開口。
“奧托，你為什麽要幫我幫到這種地步呢？”
夏芙拽著自己的衣角開口，她也被這幾天和少年們之間怪異的相處氛圍折磨得有些無法忍受了，“我並不能給您能被您看在眼中的報答，最多最多，也就是能在開店後讓你做大股東，然後給你分一些錢。”
有了親王親自頒發的通行證，夏芙何止能去貴族宴會裏工作，她甚至連皇宮後廚都可以進。
盡管奧托之前就一直雇用她做些小事，然後給她金幣，每次對她而言都是很大一筆錢；可此時麵對著親王身份的奧托，他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份暢通無阻的通行證，一個令她無法拒絕的前景，這讓她動搖的同時，也感受了到被皇權施恩的巨大壓力。
奧托他、究竟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麽呢？
如果他想要的是自己拿不出的東西，那麽夏芙還是決定拒絕掉，雖然她真的很想靠這筆開店的錢回藍星定居——但就是因為她想了很多年要回藍星定居，所以現在才不能讓自己欠別人太多，留下太多的人情。
夏芙一直都很謹慎，除了伊萊先生外，她至今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歸屬感。
“為什麽……”奧托思來想去半天，隨便找了個由頭敷衍鬆鼠，“你去別家貴族工作可以探聽各種情報啊，回來告訴我，對我有用。”
“可是我隻能進後廚，你要後廚的情報幹什麽？”
“看看他們平時都吃什麽不行啊？”奧托理直氣壯地說，“作為親王，我總得知道各家有沒有拿手菜，以防去做客的時候他們隨便做點簡單的敷衍我。”
“我看你是在敷衍我！”聰明的夏芙一挑眉，怒氣衝衝地看著他，“我告訴你奧托，我也不真的是笨蛋，你不要覺得我好打發就逗我。”
奧托看著小芙因怒氣而明亮至極的棕眸，出神地怔了一下，隨後移開視線，下意識地刮了刮鼻尖。
“好啦，好啦……”
這時候那麽聰明幹什麽，奧托換了個坐姿悶悶地想，就像小芙說的那樣，她不是笨蛋，可他也不是啊，奧托知道現在再說錯話的話，說不定小芙就要疏離他了。
——雖然不是不能直接把她關起來，但現在沒到那一步，還是多見見鬆鼠的笑臉吧。
“是我不想讓你再去郊區酒館，怕你再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出什麽事，”奧托挫敗地揉揉額前的金發，半真半假地說道，“中心域四麵八方都是我的耳目，你在這裏工作的話，我就可以最大程度保證你的安全了。”
“你在為我的安全考慮嗎？”夏芙略有些驚訝地道。
“……不要說出來啊，感覺自己怪操心的，好羞恥。”
“那麽這兩天你和賽厭少爺他們時不時地就用那種一動不動的眼神看著我，也是因為想起我失蹤的經曆，思考著為我安排工作的事嗎？”看到麵前賽厭署名的計劃書，加上眼前奧托低落挫敗的表情，夏芙瞬間在內心補完了自己的邏輯，終於有些放心下來地問道
“……是啊。”
她這樣想也好，但這不還是笨蛋的思維麽小芙！
“早點說就好啦。”夏芙鬆了口氣，叉腰道，“我說這幾天我一直覺得你們的態度好奇怪，下次你們不要有什麽事悶在心裏不說了，直接告訴我就好嘛，我又不會輕易地生氣。”
奧托眉角一抽，忍無可忍，但必須還得坐在這裏陪小芙玩過家家，攤手道；“是是，我記住了。”
說完後，看著夏芙放鬆的神情，他手指握拳抵唇，沒忍住低聲念叨了一句：“……笨蛋小芙。”
雖然笨蛋，但她有種小動物直覺般的敏銳。
……下次提醒下賽厭萊昂他們，都收斂些吧。
萬一再嚇到她，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像這樣哄回來了。
……
和奧托商量好變換兼職的第二天，小海出院，她終於可以帶著小海回弗洛森家了。
路上她一直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事，卻始終沒有想起來。到了莊園門外，她首先讓小海從牆頭翻進莊園，自己則從大門進去和他在花園會和，之後又用同樣的辦法讓他避開正門，從窗戶處翻到了自己的房間。
“哇！到家了，收拾得整整齊齊誒。”
因為之前就聽說小海離開前把自己的房間偽裝了一番，弄成有大型犬生活的模樣，夏芙本以為自己回來會看到一副十分淩亂的景象，沒想到卻意外得整潔幹淨，想想應該是女仆長得知她即將要回來時為她做的吧。
於是不用收拾房間的夏芙放鬆地伸了個懶腰，直接癱倒在了**，打滾道：“小海小海，好舒服！”
“小芙，脫鞋。”
海德溫看著少女毫不注意形象的模樣，微歎一聲，熟稔地走到床沿處半蹲下來，手掌捉住她纖細的腳腕，夏芙哼哼唧唧了一聲，沒有睜開眼睛。
在海德溫幫她把一隻靴子脫下以後，她主動換腳給小海脫，另一隻套著襪子的腳則舒舒服服蹬蹬在了小海清瘦的肩上。
“小海，我……”
海德溫靜靜聆聽著夏芙的聲音，正當他要把另一隻脫下的靴子放在地麵上時，門卻意外地被誰打開了。
夏芙&海德溫：……？
海德溫微微俯身，埋在夏芙的一雙柔美的小腿間，手腕向上提著少女其中一隻纖細的腳腕，肩上則還放著夏芙的另一條小腿。
隨著門被打開的動靜，一個躺在**，一個跪坐在對方雙/腿/間的一雙少年少女齊齊向門外的不速之客望去，隨後海德溫依然表情平靜，沒有什麽波動，夏芙則在看清門外人影的瞬間瞳孔地震，差點一個鯉魚打滾從**跌下去。
“伊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