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這樣接吻吧。”
約莉婭來到酒館，準備對她開誠布公自己已經擁有一段甜蜜的“戀愛關係”的前一天晚上，賽厭正和夏芙進行緊鑼密鼓的排練中。
夜裏十點半左右，已經打烊的酒館就充當了他們的活動室。
“我們來確認一下流程。”賽厭手拿整理出來的計劃書，指尖推推眼鏡，溫和地看著夏芙幹勁滿滿的樣子。
夏芙還是第一次和別人玩這種扮演情侶的遊戲，像是陷入了什麽少女漫情節一樣，她頗感新鮮和有趣，握拳肯定道：“您說得對！是情侶的話，首先在細節上就一定要流露出親密的姿態來！”
“首先見到莉婭時，我們便要若有若無地營造出曖昧的氛圍。”賽厭說，“視線要交纏，最好身體也要有不逾矩的接觸，比如小芙，你可以挽著我的手臂。”
說著，藍發少年微笑地抬高手臂，對她點點頭，夏芙臉紅了一下，埋著頭嗒嗒跑過去，卻突然被從旁邊伸過來的一條胳膊拽著後領，拎到一邊去了。
“呀，你做什麽？！”
夏芙嚇了一跳，像隻被掐著後頸的小貓一樣瞪大雙眼，扭頭看向奧托。
金發少年隨手把夏芙扔到安全位置，沒有絲毫笑意的紅眸瞥她一眼，隨後露出一絲咬牙切齒般冒著黑氣的笑容，捂起臉，作小鳥依人狀倒在了賽厭的肩膀上。
“哎呀，賽厭少爺，不是要挽手臂嘛？”奧托扭捏地學著夏芙平時的語氣，晃著他的手臂說：“來吧來吧，把我當成小芙就好啦！”
賽厭的鏡片微微反光，笑容有些僵硬：“……”
夏芙呆滯後，對奧托露出了鄙視且嫌棄的目光：“……”
“為什麽這個搗亂精會在這裏啊！”夏芙怒氣衝衝地叉腰指著奧托說，“討厭鬼奧托，我們可是在忙正事，能不能到一邊去啊？”
“做什麽做什麽？親親摸摸就是正事嗎？那我也要和小芙做正事！”大金毛瞬間抬頭，眼睛亮亮地看向她，直把夏芙看得渾身一毛。
“啊啊啊啊你好邊台！”夏芙紅起臉，虛空揮舞著小拳頭，就差對奧托拳打腳踢了。
“怎麽邊台？賽厭可是都和你啵嘴了耶！加我一個也沒什麽問題吧？”
“都說了沒有啵上了！賽厭少爺很體諒人的，之前隻是利用視角盲點讓別人產生錯覺而已！”
一番鬧騰後，奧托大金毛被強硬按在酒館的板凳上，不爽地端著一杯奶茶，像隻在地上胡亂爬行蠕動的陰暗生物一樣陰森森地注視著旁邊的兩人。
“這、這樣就可以了吧，賽厭少爺？”
近距離感受到少年身上清爽的山風氣息，以及對方從衣裝下傳來的堅實溫熱的觸感，夏芙紅著耳垂放下和賽厭挽在一起的手臂後，眸光水潤地抬眸看向他。
“雖然我是想肯定……”賽厭的視線在女孩子羞澀的表情上停留一瞬，無奈笑道，“但小芙，我們的兩個的舉止太生澀刻意了，既然是情侶，為什麽隻是挽個手臂而已，你都要這樣害羞呢？”
夏芙下意識地嘟嘟囔囔了一句：“因為又不是真的嘛。”
賽厭聞言一頓，隨後搖搖頭輕笑：“也是，那我們就說我們才剛剛開始交往好了，對於剛剛交往的情侶來說，彼此在有身體碰觸的時候會羞澀很正常。”
因為不想為難小芙，想好解釋後，這pa就這樣跳過了。
下一步則是練就情意綿綿的對視。
在賽厭洋洋灑灑寫了五千字的《偽裝戀愛計劃書》上，有十分充足的論證分析，情侶之間不經意的對視最能判斷出這兩人是否含有真摯的情意，尤其他們的設定是“剛陷入熱戀期的情侶。”
正處於熱戀開端的異性，因為荷爾蒙的吸引對彼此的一舉一動都很著迷，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對視，隻要看進對方的眼眸裏就無法輕易地離開。
然而到夏芙這裏又出問題了。
她似乎不太習慣直視人的眼睛，像是怕生的小鹿一樣敏感且羞澀，哪怕是賽厭摘掉眼鏡，眯起雙眸，滿含笑意地不讓她直接看到自己那顏色奇異的水銀色瞳孔，夏芙也還是會視線亂瞟著躲避。
“怎麽會這樣……難道你很害怕我嗎？小芙。”
賽厭不由得歎聲問道。
夏芙連忙擺擺手解釋，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啦，是我本來就不敢直視人的眼睛的，我的工作畢竟是女仆嘛，當初培訓的時候女仆長就教過我們，直視主人或者貴客是絕對不能做的冒犯行為。”
——雙手交握在身前，視線下垂，姿態微躬而謙卑，才是一個女仆該有的禮儀。
“所以不是您的問題……”夏芙尷尬地說。
“我明白了。”賽厭接受了這個解釋，隨後拿起計劃書在上麵勾勾畫畫了一下，沉思之後道，“既然無法與我對視，那你可以每隔一段時間就視線放空地看向我的眼睛，不必緊張，在腦海裏可以把我想象成別的物體。”
夏芙聽說過這種緩解緊張的說法，靈機一動問：“比如就當賽厭少爺你是大白菜或者大蘿卜？”
賽厭：……
大蘿卜賽厭沉默地佩戴上眼鏡，淡聲道：“啊，是的。”
規定好時不時看向對方的頻率後，這pa也算過去了。
之後就是再排練幾個小小的細節——比如稱呼問題的更改之類的，兩人都認為扮演情侶時，彼此要叫對方更親昵一點的稱呼比較好。
於是夏芙暫時性改口，把“賽厭少爺”喚成，“賽厭”。
還有，既然要和莉婭談話，那麽請她坐下來喝杯茶聊聊天是一定的，賽厭從小和她關係不錯，也清楚莉婭對自己的執念，因此他需要和夏芙提前對好關於戀愛細節的種種說辭，以防在莉婭可能會有的提問中不露破綻。
“相遇是在兩個月前的雨天，彼此產生好感是因為賽厭你遞給我一隻手帕，讓我擦拭被雨澆濕的頭發。”
正式交往是最近的事，因為賽厭你很忙碌，所以一旦空閑下來就想要來我這裏放鬆，就是因為這樣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意。”
夏芙一口氣背下來，然後比了個ok的手勢：“好了，我已經完全記住了！”
賽厭翻看著計劃書，聽完少女的聲音後頷首承認道：“嗯，這部分沒問題，另外還有一件事……”
“什麽？”
“是這樣的，”賽厭組織了一下措辭，溫和地抬起雙眸對夏芙道，“小芙，想必你現在也看出了莉婭對我的感情，但這麽多年過去，我早已看出莉婭對我並不是真正的、關於異性之間的愛慕。
她隻是將我神化，被塑造為她心中一個值得拚盡所有去追尋的目標。”
夏芙懵懵地點頭：“是因為您性格溫柔，加上你們關係親近的緣故嗎？小時候總是很照顧那位莉婭小姐什麽的。”
賽厭微笑點頭，回憶起來：“是的，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莉婭一直都是十分容易自卑的性格，她需要別人引導，給予支撐，而凱因雖然是個合格的兄長，卻唯獨做不到這點。”
隨著賽厭的訴說，夏芙腦海裏已經幻想出來一個自卑弱氣的小姑娘被溫柔的大哥哥從不自信的怪圈裏拉出來，讓她意識到自己也很優秀的少女漫故事……對於一個性格敏感的人來說，賽厭少爺想必就是莉婭小姐心中的光和救贖吧。
盡管賽厭少爺說這不是關於異性之間的“愛慕”，但夏芙想，莉婭小姐對賽厭少爺的感情恐怕比之愛慕要更加沉重深刻才對。
“我想請求小芙你的就是這件事，”賽厭說，“扮演我戀人的身份，向莉婭透露出我在生活上的種種缺陷和弱點，讓她意識到我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並不值得她這樣的感情。”
“可是，賽厭少、賽厭你有什麽弱點和缺陷呢？”夏芙呆了呆，誠懇地舉手發問。
賽厭怔了一下：“這……”
他露出沉思的神色，轉而便放棄思考，彬彬有禮地對夏芙一笑：“確實，我並沒有什麽缺點呢，恐怕在他人眼中，我的形象也一向十分完美吧。”
夏芙：……
啊這，原來賽厭少爺還有自戀的設定嗎？
可是仔細想想，他說的好像也是真的，和他們相處這麽久過去，連奧托在夏芙眼中都降智成小學生了，唯獨賽厭還是當初那個雨夜初遇時令人驚鴻一瞥的翩翩貴公子。
“那、那要是沒有的話，該怎麽對莉婭小姐說呢？”
“那就隻好捏造了吧。”賽厭裝作十分無奈地說，“這個讓我本人來做比較羞恥，可以拜托你嗎，小芙？”
“那這算揭短和說壞話了吧，您不會生氣嗎？”
“沒關係，不用在意這個，小芙。”
旁邊陰暗注視著他們的奧托突然插嘴：“賽厭的缺點，有啊。”
夏芙&賽厭：……？
“比如說看起來溫和實際上是個黑心眼啦，表麵上禮貌地對待你轉眼間就把你挖坑埋了啦，留的頭發那麽長，一點都不像是alpha，而且還弱視，不戴眼鏡的時候就是個眯眯眼！”
奧托嘚啵嘚啵盤點著，而夏芙沉默一刻，憐憫地看向滔滔不絕的大金毛：“你是不是暗戀賽厭少、賽厭啊，奧托？”
奧托：？？？
“你在說什麽啊，小芙，”奧托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驚恐地看向她，“別惡心我啊？？”
“你說的這些全是少ob漫男主的萌點嘛！”夏芙叉腰申明道，“現在這種白切黑男主最受歡迎啦，順便一提，小學生類型的男主毫無蘇點，已經是被各位太太和時代拋棄了的男主人設了！”
奧托：……說誰小學生呢，笨蛋小芙！
奧托紅眸靜靜注視著對麵的少女，隨即收斂起眼底的情緒，滿不在意地撇撇嘴，酸裏酸氣地說：“你居然喜歡看那個，那你們少ob漫的審美真夠奇怪的。”
鬧鬧哄哄之後，又練習了幾個情侶交互的賽厭和夏芙就算完成了今晚的目標。
第二天下午，莉婭緊張地如約前來，另外陪在她身邊的還有另一位大小姐，就是夏芙的熟人碧洛迪絲。
夏芙挽著賽厭的手臂，帶著半營業半尷尬的假笑靠在賽厭的臂膀側去門口迎接她們，莉婭一踏進酒館，視線便黏在了表哥虛摟在那個棕發beta女孩腰間的手臂上，眼圈霎時就紅了。
“表哥、我……”
她停頓的時間有些久，似乎是覺得失禮，莉婭連忙收回視線，慌張地想要對賽厭道歉。
“莉婭，不要在門口站著，”賽厭恍若未覺地對她微笑，語氣一如小時他鼓勵她振作起來的那樣的溫柔，“進來吧，我們聊聊彼此的近況，順便向你介紹一下我的戀人，小芙。”
說著，略長的蒼藍發在腦後紮起，溫和俊秀的少年低下頭與夏芙深情對視，夏芙正在發呆，感覺到腰窩被少年的力氣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立馬察覺到這是賽厭少爺的暗示。
於是夏芙迅速回神，連忙眨巴眨巴眼睛也仰頭朝賽厭看去，目不轉睛，看起來同樣深情款款。
大蘿卜大白菜大蘿卜大白菜……
不要怕，把賽厭少爺當初大蘿卜大白菜就好！她暗暗想。
兩人對視成功√。
看到眼前這種情形，莉婭柔弱的身形搖搖欲墜，她用纖細的手捂住唇瓣，雙眸含淚地看著二人互相凝望，仿佛這世間就剩下他們二人存在的浪漫互動，隻覺得這是隻有在最絕望的夢裏才會出現的畫麵。
原來都是真的……表哥他真的和這女孩……戀愛了。
與此同時，碧洛迪絲也在觀察麵前這兩人的動作，金發碧眼的大小姐皺了皺眉，視線在賽厭與小芙身上來回梭巡，突然感覺到有哪裏不對。
賽厭看小芙的眼神倒沒什麽問題，是符合人設的溫柔多情，原來這外熱內冷的大少爺也會在戀人麵前流露出這副柔情似水的模樣。
不過小芙仰頭看賽厭的表情就有點奇怪了……怎麽感覺、呃，有點餓？
而且視線也看上去很呆，沒聽說這孩子眼神有問題啊？碧洛迪絲困惑地想。
內心數完對視的秒數後，想著大白菜大蘿卜直接把自己想餓的夏芙大功告成，眼睛有點酸地率先將視線移開，跟賽厭一起將兩位oga少女請進酒館後麵閑置的包間。
一進房間，奧托已經在裏麵喝奶茶吃點心，翹著二郎腿悠悠閑閑地等待著了，一見有人推開房門，他叼著點心，露出了個閃亮的笑容招手：“喲！”
夏芙&賽厭：……！
‘他怎麽來了啊？不是說這個房間絕對禁止奧托入內嗎？’夏芙拉拉賽厭的胳膊，把他拉到後麵一點，用眼神驚慌地示意詢問。
‘大概又是因為突發奇想吧，’賽厭以無能為力的眼神回應，‘誰能勸得住他呢？’
‘那我們的計劃他不會搗亂吧？’夏芙露出憂心忡忡的眼神，充分表達了自己對小學生的憂慮以及不放心。
‘總之，我們先隨機應變。’賽厭握住夏芙摟在他臂彎裏的小手，露出了個令人安心的微笑。
一番擠眉弄眼過後，賽厭和夏芙各懷心事，麵上卻絲毫不露情緒地踏進了談話間。
莉婭已經落座，時刻注意著表哥行動她當然看見了門外那兩人用眼神交流的柔情互動，不免臉色更加蒼白。
……不愧是表哥的戀人！她想，那個beta女孩居然能從表哥不戴眼鏡的眯眯眼狀態下，和他用眼神交流了那麽久，不愧是能得到表哥心的人。
碧洛迪絲沒想到親王也會在這裏，她稍稍怔愣片刻，便冷靜下來，拉著莉婭與奧托行禮，被奧托擺擺手敷衍過去了。
……親王大人也在這裏，正好。碧洛迪絲想。
盤旋在賽厭與小芙之間的戀人疑雲中，其中最大一個疑點就是小芙和親王的關係，她真的很想知道，對於身心均有嚴重潔癖的賽厭而言，為什麽他會容許自己的戀人同親王做出那麽親密的舉動。
碧洛迪絲沒有試探親王的打算，當然也不敢，但她已經想好，如果小芙和賽厭之間真有問題，應該能從親王的反應中看出些端倪，所以隻要將詢問的重點放在那兩人身上就好。
寒暄開場。
夏芙抱著賽厭的手臂，作羞澀裝依偎在他身邊，垂下眸光，悄悄地將渴望的目光黏在對麵奧托麵前擺放的點心盤上。
“……原來如此，”和莉婭簡略聊了幾句彼此的近況後，賽厭放心道，“厄爾伍德家的商會還能正常運作就好，看上去凱因那裏也沒有受到什麽挫折。”
“是，多虧了表哥。”莉婭怯怯地低頭道。
氣氛沉默一刻，隨即賽厭低頭，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邊快把自己縮起來的可憐巴巴的饑餓鬆鼠，然後若無其事地伸手將奧托麵前吧唧吧唧吃得正歡的點心盤拿過來，放在夏芙麵前。
正準備伸手繼續拿點心的奧托：？？？
夏芙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張開唇瓣，仰頭看向他，隨即露出了個甜蜜又感謝的笑容：“謝謝賽厭少爺！”
“還叫我少爺嗎？”賽厭好笑地逗她。
“哎呀、對了哦，賽厭少爺……”夏芙被提醒後才驚覺自己的稱呼叫錯了，圓圓的臉蛋立馬紅了，看上去反倒有幾分嬌羞的意思，幸好她腦子轉得快，“真、真是的，我習慣了嘛！這是我們之間的情趣呀！”
賽厭一怔，隨後耳垂微紅，保持著溫和的笑容附和：“嗯，都聽小芙的。”
兩人這邊柔情蜜意，而對麵的人則各自帶著不同的表情，或悲傷或無語或臭臉抱臂，活像是被按頭磕cp的無辜路人。
莉婭：“……”嗚，表哥！
碧洛迪絲：……這人工糖精發得有點過了吧？完全磕不起來這對cp啊。
奧托：喂喂喂，你們有想過那是我的點心嗎？？
“這，這就是表哥你的戀人。”終於還是莉婭忍受不了地率先開口，她怕再多看一會兒自己就會哭著奪門而出了，“您好，初次見麵……”
雖然很悲傷，但紅發的oga少女還是很禮貌地同夏芙問了好，看上去很有大小姐的修養了。
“您好，早就聽賽厭少爺說過您了，莉婭小姐。”夏芙吃了塊點心墊肚子，找回精神地麵對莉婭笑起來，“聽說你們是一起長到大的表兄妹，聽賽厭少爺的描述時還想象不出來，今天一見果然是位美人呢！”
“啊呀，美人什麽的……！”莉婭心中的悲傷瞬間褪去一點，少女的誇獎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莉婭從小就對別人誇她的話語沒有任何抵抗力的，“您也很漂亮的，小、小芙小姐！”
“夏芙，我的全名叫夏芙哦。”
“真是好聽的名字，按照東方文化的含義來理解，是在夏天盛開爛漫的花的意思嗎？”
“是的，芙也是荷花的別稱，我媽媽最喜歡的花就是荷花，並且認為荷花代表了很多種美好的品質，所以才給我起這個名字。
沒想到莉婭小姐您對東方文化也有了解，好厲害，那麽您的全名是……？”
莉婭的氣息有些顫抖，不由得紅著臉低下頭，輕聲道：“莉婭·厄爾伍德，這是我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麽，莉婭好像有些無法麵對這棕發女孩燦爛的笑容了，剛剛環繞在心中表哥被搶走的悲傷也不知不覺消散了大半。
是因為她以為表哥的戀人會是那種很難纏，會強硬奪走表哥對自己的一切柔情，沒想到卻是這樣一位美好活潑，能令人輕而易舉生起喜愛的少女的緣故嗎？
碧洛迪絲見眼前的氣氛有些不對，莫名充斥著橘裏橘氣的香氣，於是大小姐頓時輕咳一聲，將快要跑偏的氣氛拉回來：“說起來小芙，沒想到你會和賽厭少爺交往。”
“這讓我也感到十分意外，我記得兩個月之前，你不是還和溫言做下了什麽約定嗎？”
事實上沒有，但碧洛迪絲隻能以這種委婉的方式對小芙做出警醒，她也怕自己將小芙之前喜歡一個oga並且一直纏在他身後的事說出來，會對她現在的感情造成影響。
當然，前提是她和賽厭真的是戀人的話——
“啊，是啊……溫言少爺。”夏芙沒領會到碧洛迪絲的話中深意，她被提醒後才想起來自己確實和溫言好久沒見了，也忘記了有沒有做下什麽約定。
“是啊，確實好久沒去看他了，”夏芙惆悵地說，“不知道溫言少爺會不會想我呢？不過這麽久他也沒有主動聯係我，應該是不會的吧。”
畢竟是高嶺之花雲雀少爺嘛。
碧洛迪絲：……？？？原來是因為溫言的不主動，才會讓小芙誤會，導致她投向了另一個人的懷抱嗎？
可她前幾天還看見溫言對小芙的社交賬號頭像發呆啊！為此她還嘲笑了溫言一番……
不行，她磕的cp不能就這麽涼掉，碧洛迪絲定下心，冷靜地思考起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夠救回這段感情。小芙和溫言看上去就餘情未了，既然他們都不是那麽率直的性格，那就讓她來出手吧！
不知是不是上天回應了她內心誠摯的願望，恰好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夏芙起身，疑惑地前去察看，從門口的beta姐姐處拿來了她送來的一盤茶點，端回來放在桌上。
然後、就在她坐下來時——
突然一個不留神，摔進了賽厭懷裏。
“呀啊！對不起賽厭少爺。”
“等、等等小芙……！”
夏芙摔得位置太巧妙，直接站著撞到了坐著的賽厭懷裏，正好將微妙的身高差彌補了——於是那一瞬間，他們兩人之間距離幾乎霎時縮短到緊緊相貼的地步，從唇瓣中呼出的氣息近在咫尺。
夏芙喜歡少女漫，但是真遇到了少女漫中dokidoki的情節，她一個連男生手都沒牽過的母單當然會感覺到害羞，連忙用手推拒著賽厭的胸膛，坐在他懷中慌亂地向後仰去。
而賽厭也有片刻的僵硬，似乎秉承著異性之間合規的禮儀，他下意識地將頭側開，以免真的不小心對小芙造成傷害。
兩人臉上都浮現出一絲不自然的暈紅，但比起心跳加速的荷爾蒙悸動，那更像是緊張和尷尬。
碧洛迪絲：！！！
好，她的場合來了！
眼見兩個人還沒分開，明明小芙就坐在賽厭的大腿上，這對嘴上說著是“熱戀”的情侶現在的表現卻像是一個手足無措的新晉鏟屎官和一隻抗拒被吸的貓一樣，彼此都對對方的接近感到不知所措。
金發碧眼的大小姐見狀，不由得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二位，沒事吧？”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碧洛迪絲笑意不改：“既然都沒事就好，可為什麽二位會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動，彼此流露出這副受到驚嚇的表情呢？剛剛那一下是不是有哪裏受傷了？”
“如果沒有受傷……說實話，看到剛剛你們那副甜蜜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會自然而然地就這樣接吻呢？”
賽厭&夏芙：……！！！
奧托呆滯，手裏正吧唧吧唧啃的點心“啪”一下掉回了點心盤上，似乎已經預感到那個金頭發的八婆要說什麽了。
“哎呀，你們這樣真的算是熱戀期的小情侶嗎？怎麽能對這樣心跳意外毫無觸動呢？”碧洛迪絲掩唇輕笑，碧眸緩緩掃過那僵硬的兩人，彎起眼睫下蘊藏的眼神冷冽如刀。
“就這樣接吻吧。”
碧洛迪絲強勢輸出，順帶著魯豫搖頭道：“不然你們這樣的表現真的能算是情侶嗎？我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