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開心

遭到蝙蝠車十八般武藝伺候的梅斯特最後被【小醜女哈莉·奎因】救了下來,她們趕在警車到來前離開了那裏。

梅斯特坐在路邊吃著【哈莉】遞給她的夜宵,是一份辣牛肉芝士薯條,她嘴裏麵一邊嚼著一邊罵道:“他就是個傻叉,我今天吃的火藥都是飯的好幾倍了。”

她的頭發大部分都被那種黏性物質沾上了,為了能讓梅斯特快點從牆上下來,【哈莉】在動手的時候不得不剪斷了他們。

現在梅斯特擁有了最新潮的狗啃頭,額頭那裏還更禿一些(【蝙蝠俠】拔的),原本遮住她臉頰的頭發被剪斷,一眼就能看到她臉上的傷疤。

“J先生已經在處理【蝙蝠俠】了。”【哈莉】說,她今晚格外地話少,要是在以前,她可是會和梅斯特一起叫罵,他們兩人的素質都很符合阿卡姆的平均水平。

【哈莉】也跟著【小醜】混,梅斯特在幾次任務後便和她成了朋友。【哈莉】比【小醜】還要好相處,心理醫生出身的她比【小醜】更要能抓住梅斯特的心,而且她空閑的時間更多,可以陪梅斯特玩好多遊戲。

就是她的嘴裏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提起【小醜】,【哈莉】就像沙漠中的旅人,她時不時會為路過的駱駝停下來,但她總會渴望著綠洲。盡管那綠洲的水在旁人眼底並不清澈,但【哈莉】從不在乎這點。

【哈莉】一開始還用懷疑的眼神看過梅斯特,直到有一次她發現梅斯特連字母都認不全時就放下了戒心。【小醜】的眼光還是挺高的,對智商方麵也有要求。

梅斯特不知道這些時日裏偶爾會和她一起執行任務的【哈莉】在想什麽,此刻被憤怒填滿的她隻是揮舞著軍用砍刀,罵罵咧咧地說了半個小時【蝙蝠俠】的壞話。

終於把【蝙蝠俠】身上的每一個裝備都罵了一遍,梅斯特才閉上嘴開始炫她的夜宵。她吃飯的時候才注意到【哈莉】的沉默,梅斯特問:“你怎麽不說話?”

【哈莉】杵著她那根長棍,她說:“J先生就隻在乎【蝙蝠俠】,他根本不在乎我嗚嗚。”她露出了一直擋著的半張臉,白皙的臉蛋上有清晰的掌印,能在【哈莉】臉上留下這個還不被她殺掉的人隻有一個。

那就是她心心念念的

【小醜】。

梅斯特沉默了片刻:“……所以【小醜】是gay?”她以前還沒問過【小醜】的性向。

“當然不是!”【哈莉】尖叫了一聲。

屏幕前的迪克變成了尖叫雞:“他們之間清清白白!”可惜影片裏的梅斯特聽不到他的話。

隔壁兩條街的人都要被【哈莉】吵醒了,她大喊道:“小布丁喜歡女的、女的!”

為了讓梅斯特解開這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誤解,【哈莉】不得不擔任起了【小醜】對【蝙蝠俠】情感的分析師:“小布丁隻是、隻能看到【蝙蝠俠】罷了,他從來都是這樣,眼裏永遠都隻有他。”

“這和gay有什麽差別?”梅斯特不解地問,“我看短視頻上的gay也是這樣。”她是這種娛樂品的狂熱愛好者了,梅斯特空閑時間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拿著手機刷短視頻。

好歹也是心理學高材生的【哈莉】遲疑:“他沒對小蝙蝠產生過那種衝動吧……”

越聊越覺得不對勁的【哈莉】和梅斯特:……

聽完這句話不知道說什麽的提姆和迪克:……

隔著屏幕,兩個世界的人都陷入了震耳欲聾的沉默。

梅斯特打了個嗝,她問:“所以【小醜】為了【蝙蝠俠】打了你?”

【哈莉】伸過手去取盒子裏還剩下的薯條,她沾了好大一口芝士牛肉,全裹到了嘴裏,話有些含糊不清:“他嫌我管得太多了,耽誤了他和小蝙蝠的敘舊。”

“要我去幫你打他嗎,小蛋糕?”梅斯特問,在她看來,【哈莉】和【小醜】同樣重要。而小蛋糕則是她對【哈莉】親昵的稱呼,【哈莉】很喜歡給人起外號,梅斯特學著她的樣子也給她取了一個。

【哈莉】的蛋糕裙壓在梅斯特的大腿上,她的眼底閃過什麽,但最終還是恢複了原來的笑意。

“不用,”【哈莉】拒絕了她,她哈哈大笑,“J先生之前打你的時候你都沒那麽生氣,梅斯特。”

“因為他之後給我送了禮物。”

“禮物就足夠了嗎?”【哈莉】驕傲地說,“小布丁也會給我送禮物。”【小醜】是個PUA大師,最擅長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梅斯特搖搖頭,她認真地說道:“不一

樣。我不會受傷,而你會。”

【哈莉】不再強顏歡笑了,她靠在梅斯特的肩膀上,幾根淺色的發絲擋在了梅斯特的鼻子前,讓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哈莉】趁這個機會在她臉上輕輕地貼了一下。

梅斯特的右眼隻來得及捕捉到【哈莉】的壞笑,她的頭躺在梅斯特肩膀的那個位置,胸腔震動著整個身子一起快樂地笑著,像隻偷了腥的貓。

梅斯特摸著那塊被【哈莉】蹭到的臉頰說:“我看視頻裏也會有人這樣做,這樣有什麽意義嗎?”

她那塊皮膚凹凸不平,之前蝙蝠車射出的火箭筒燒傷了梅斯特的大部分皮膚,剛長出來的部分全是肉泡,近看上去像是崎嶇的山脈,摸上去一點也不舒服。但【哈莉】還是貼了上去,梅斯特現在依然能聞到上麵殘留著牛肉芝士的味道。

“嗯嗯,”【哈莉】笑著點點頭,“這是愛的表現,小蝴蝶。就像我喜歡小布丁那樣,我也喜歡你。”

梅斯特聽懂了,她的心裏又浮現了幸福的泡泡,一個個往上冒著。梅斯特說:“我也喜歡你。如果對你再好一些,我會更喜歡他的。”

那並非是戀人間產生的愛意,隻是朋友與朋友、親人與親人、怪物與怪物之間誕生的好感。

梅斯特無法被普通人接受,而【小醜】和【哈莉】不一樣。【哈莉】會和她一起戰鬥一起吐槽昨天到的那條項鏈有多劣質,在戰鬥結束後,她們可以坐在路邊吃高熱量的夜宵;而【小醜】會為梅斯特講很多很多她沒聽過的故事,他總是能知道梅斯特內心最想要的東西。

梅斯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直到她回到阿卡姆後得知自己的房間裏所有的東西被來平息□□的【蝙蝠俠】一鍋端了。

“不!”梅斯特哀嚎,她麵前的房間又變成了最開始住的那種破爛,粉色的床簾不見了,上麵掛著的捕夢網也失去了蹤影,至於那些展示的手鏈和衣服,他們和那個架子一起被【蝙蝠俠】帶走了。

崩潰的梅斯特倒在了地上:“我的蝴蝶仙子、我的人魚公主嗚嗚……”梅斯特放在**玩的芭比娃娃也沒被落下。

她低落的心情直到【小醜】回來之後才平複。

被【蝙蝠俠】打進重症監護室躺了一周才回來的【小醜】

暫時沒什麽力氣,但他還是充滿活力地和梅斯特打了招呼。聽完了梅斯特的哭訴,【小醜】卻說:“有些遺憾呢,我那邊的人要三天後才能把新的手鏈和玩偶送來。但是梅斯特,你為什麽不自己去試試呢?”

“試什麽?”梅斯特茫然地問隔壁房間的人。

【小醜】怪笑一聲:“試試靠自己拿到那些漂亮的東西。等今天的治療結束後,多在外麵逛逛吧,梅斯特。向他們展示你的力量,告訴他們想要討好你的話,可以送什麽東西。”

他像是在教導幼鳥飛翔的老鷹,鬆開了自己的翅膀,告訴了梅斯特飛行的方向。【小醜】最後說:“在外麵玩夠了也要記得回來,梅斯特。我這裏給你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

看著【小醜】誘導梅斯特在阿卡姆鬧事的這一幕,迪克頗為無語:“他以為自己是什麽莫裏亞蒂嗎?還在這裏騙人。”

“某種程度上看,【小醜】並沒有騙梅斯特,”提姆盯著屏幕上開始按【小醜】說的話在阿卡姆搗亂的梅斯特,“在那群瘋子和罪犯中,【小醜】教導梅斯特的規矩是正確的。隻用有力量才能讓他們閉嘴,而隨之而來的,也會有人借著‘禮物’的名義來討好梅斯特。”

他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電影裏的梅斯特就收到了那些人送來的珠寶項鏈,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梅斯特也不在意。第一次不依靠【小醜】就收獲漂亮玩意的喜悅包裹了她,她重回房間的腳步都是輕飄飄的,像踩在棉花上。

但那些珠寶的質量並不好,有太多雜質,送來的娃娃也是老係列的,上麵的衣服還有些裂痕。梅斯特玩了一會就失去了興趣,而時間正好,【小醜】的人又給她送來了新的玩具。

剛學會飛行的雛鷹在外麵飛了一圈,吃了些小蟲子後又振翅飛了回來。拿著精致的珠寶的梅斯特心想,隻有在【小醜】這裏她才能拿到最好的。

畫麵在梅斯特拿著珠寶感歎的那一刻被暫停了。

迪克詫異地看了一眼提姆:“有什麽問題嗎?”遙控器可在提姆那裏。

提姆放下遙控器:“你怎麽看梅斯特和【小醜】的關係,迪克?”

“他想學【蝙蝠俠】那樣培養個【羅賓】。”迪克抖了抖機靈,話音剛落

就遭到了提姆冰冷視線的攻擊。

“開個玩笑而已,咳咳,”迪克刮了刮自己的鼻子,他認真地思考,“要說是培養下屬的話,那【小醜】也太用心了些,他上次這樣對的人還是【哈莉】。額,這樣想來,他是對利用價值高的人才會這樣?”

提姆頷首:“也可以這樣想。但你有沒有發現,梅斯特和最開始有了很大的差別。”

“不是指外在,而是指梅斯特的心,”提姆有條有理地分析道,“她對於那些粉色玩意的興趣被無限地助長、從一開始的孤身一人到如今擁有了朋友……梅斯特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已經被新的填滿了。”

她不再是隻有著怪異能力的空殼,而是迷戀著粉色手鏈、會用砍刀戰鬥、喜歡著【小醜】和【哈莉】的梅斯特。

“【小醜】讓她漸漸變成一個活著的人,”提姆繼續說道,“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小醜】的最終目的是利用梅斯特。梅斯特之前沒有什麽在意的東西,她不在乎任何人,也和外界沒有什麽交流,但現在在【小醜】的推動下,她幾乎有了一切。”

同樣見識過【小醜】手段的迪克垂眸,他攥緊了拳頭:“人都會有軟肋,【小醜】最擅長的就是抓住他們,然後毀了他們。”

“最糟糕的一天對吧?”迪克說。哥譚警局局長戈登也經曆過那最糟糕的一天,他的女兒芭芭拉·戈登遭到了小醜的襲擊,那是很漫長的一天,對於戈登和芭芭拉都是。戈登過了很久才挺過來,而芭芭拉如今卻還在輪椅上。

但對於小醜,那隻是他和蝙蝠俠無數次鬥爭中微不足道的一塊小拚圖。他也想借此向蝙蝠俠說明“隻要經曆最糟糕的一天,誰都能變成小醜”。

看著他陰沉的表情,提姆也猜到迪克聯想到了什麽。他拍了拍迪克的肩膀,所幸迪克也不是那種總是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人,他很快就走了出來。

迪克說:“梅斯特之前是不可控的,而現在,經過【小醜】的努力,她已經被拴上看不到的鎖鏈。”

雛鷹飛的再高又能怎樣?隻要【小醜】拉緊他手裏的鎖鏈,感到爪子那裏傳來拉力的鳥兒依然會飛回來,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他的指腹。

多麽愚蠢的鳥兒啊,她可以穿過雲海,越過高山,可以輕而易舉地抓

住那些弱小的兔子飽腹,但到頭來還是在【小醜】的手裏無法逃脫。

“但如果是【小醜】的話,感覺他還沒真正的下手。”提姆總感覺那些光鮮亮麗的衣服和珠寶下有虱子在爬行,她隻是穿上那條漂亮的裙子旋轉著,胡亂跳著沒有章法的舞蹈。

那些白色蠕動的虱子會鑽入她的皮膚,在她的血管裏爬行,吮吸著裏麵的血肉,但沒有痛感的梅斯特什麽也察覺不到,直到有隻貪吃的虱子從她壞掉的左眼眼眶裏掉出來,她才會恍然大悟。

但在此之前,梅斯特已經抱緊送她禮物的【小醜】,對他說:“我很開心。”

隨著電影劇情的深入,梅斯特漸漸在阿卡姆積累起了“威名”,這其實在阿卡姆很常見。阿卡姆會為出名的罪犯定製一些特殊的房間,定製的初衷是為了克製這些罪犯的能力,但在實際操作中,阿卡姆的管理層和罪犯並不總是表現出來的那種對立關係。

他們有些時候會偷偷地合作,這點無法放在明麵上講。但當你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工作,並且知道這座精神病院哪怕在警察和【蝙蝠俠】的壓製下也每年都會發生幾起規模不小的越獄事件,還伴隨著被白布抬出來的同事時,有時對那些罪犯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就是常事。

那些手上沾過血的家夥可不是什麽寬宏大量的人,在逃出來之後順手殺幾個看不順眼的或者剛好路過的工作人員並不少見。

梅斯特在這些瘋子裏麵算是精神狀態比較正常的。

今天剛好是她的治療日,梅斯特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對麵的加西亞醫生。替她捆綁手腳的人動作越來越鬆,捆住她手腕的皮帶用上點力氣就能拉開,但梅斯特並不會這樣做。她還挺喜歡和加西亞醫生聊天的,再加上今天【小醜】也沒什麽讓她幹的事,她可以自己安排時間。

加西亞醫生扶了扶眼鏡,語氣溫和地引導道:“上次說的《鑽石城堡》你看了沒,梅斯特?”《鑽石城堡》是芭比係列的一部電影。

“我看了!”梅斯特眼睛發亮,她往前靠了靠說,“我超喜歡他們頭上的皇冠,下次我出去玩的時候要買一頂回來。我還要給【小醜】和小蛋糕買一頂,他們一定會喜歡的……”

梅斯特其實並沒有詢問過他們會不會喜歡自己帶來的東西,但每

次她給【哈莉】送的禮物對方都會戴上一整天,【小醜】倒是從來沒戴過,但他每次都會笑著道謝(他幾乎沒有不笑的時候)。

他們的談話還沒過多久就被外麵的爆炸聲和警報聲打斷了。治療室的門被一腳踢開,梅斯特扭過頭,一群和她一樣穿著橙色病服的人正堵在那裏,手裏麵的槍還指著一臉慌忙的加西亞醫生。

“嘖,”梅斯特鄙視地看著她剛越獄的病友,“沒事就滾,有事也滾!沒看到我正在忙嗎?”

原本趁阿卡姆大亂想要渾水摸魚發泄下情緒的病人、或者說罪犯相互看了一眼,沒有立刻動手。其中有一個站在靠後位置的人提議:“要不還是換個房間得了?你沒看到那個怪物(Monster)在那裏嗎?”

怪物是梅斯特的代號,比起她本名,這個代號流傳的範圍更廣一些。在這座城市,用代號稱呼別人很常見,比如企鵝人、黑麵具、日曆人等等。

站在那群人最前麵的那個壯漢嗤笑道:“一群膽小鬼,沒看到怪物現在被綁著嗎?我們手裏可是有槍,而那家夥手裏什麽都沒有。”他說完便向綁在椅子上的梅斯特射了兩發子彈。

子彈射進梅斯特的後腦勺裏,比起硬物刺入頭骨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的聲音更像是鵝卵石沉入了湖底,隔著紗布般沉悶。

梅斯特用力一拉,掙脫捆著她手腳的皮帶。她在桌子那裏停了一下,然後起身朝那些人走去,在這個瞬間,子彈如同洪水宣泄般朝她湧來。梅斯特伸出右手,用手臂擋住了襲向加西亞醫生的子彈,依舊是沉悶的聲音,沒有一點血的出現。

好似梅斯特的身體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湖泊,那些子彈射進水中隻是驚起了一個小小的波瀾,過不了多久湖麵就恢複了平靜。

隻是在子彈進去皮膚的地方,可以從袖子的破洞裏麵瞥見鼓起的一個個肉泡。梅斯特就這樣徑直走到了那些攻擊她的人麵前,最終她在那個壯漢的槍口處停了下來。

她咀嚼著嘴巴裏麵的東西,梅斯特最近沉迷口香糖,她喜歡把口香糖吹得很大,然後享受泡泡破裂的聲音。但她今天來治療的時候包裏並沒帶口香糖,她用手擋住槍口,當著那個瞳孔縮小的壯漢吐出了嘴裏的子彈。

一顆一顆地子彈掉在地上,宛如上下彈跳的

玻璃珠。梅斯特麵前的壯漢往後退了一步,明明剛剛大膽地朝梅斯特和加西亞醫生射出子彈的人是咄咄逼人的他,現在那個冷汗直冒的人也是他。

在他渾濁的眼珠裏,被臉上那道傷疤撕裂成兩半的怪物朝他笑了笑,那隻無神的灰白色眼珠看向他的那裏,一動不動的,好似已經知道了他的結局。

梅斯特朝他笑了笑,她笑起來的時候其實眼神很純良,隻是加上那條傷疤就隻剩下恐怖了。她一個橫掃把那個壯漢踢倒,在他倒地的瞬間,梅斯特單手按住他的脖頸,另一隻手舉起剛從桌上拿的圓珠筆朝他的太陽穴那裏刺了下去。

鮮血濺在了梅斯特的臉上,蓋住了她那條斜跨過整張臉的傷疤,凹凸不平的地方被遮住了,隻剩下暗紅色血跡殘留在那裏,像是紅蝴蝶斷掉的半邊翅膀。

她仰起頭咯咯笑著看著那群連連後退的罪犯們,領頭的那隻羊死了,他們便散了大半。梅斯特說:“你們也是不想做膽小鬼的人嗎?”

那群罪犯連連搖頭,後退一步離開了治療室,連門都忘了關。

梅斯特走過回去拉起躲在桌子後麵的加西亞醫生,她說:“看吧,醫生。哪怕是那些腦子沒發育完全的傻叉都知道誰不好欺負。”

“謝謝你,梅斯特。”加西亞醫生腿軟了一下,但她的手臂被梅斯特牢牢扶住,讓她感到了少許安心。這可很少見,要知道阿卡姆精神病院像梅斯特還會幫忙的病患不多,在這一片混亂中,像剛剛那群罪犯一樣闖入治療室打亂一場殺傷幾個人才是常事。

“這裏有武器嗎?”梅斯特問,“那個傻叉槍裏的子彈用完了,現在用不了。”

加西亞醫生有些警惕:“……你要去找【小醜】?”梅斯特看上去就是要加入這場混亂大幹一場的樣子,哪怕對方幫助了她,醫生也沒忘記梅斯特的本性。

“這又不是【小醜】的聚會,我為什麽要加入?”梅斯特歪了歪腦袋,“隻是要把你送出去而已,醫生。你太弱了,在這裏會死的。”

她的話很直接,沒有給加西亞醫生留一點情麵,梅斯特腦子裏也沒有這條線。對於她來說,這件事的邏輯很簡單,加西亞醫生很弱,在這裏會死,而梅斯特不想她死,所以要帶她走。

至於那些什麽現在外麵肯

定有一群瘋子在狂歡,穿著橙色製服的她其實應該站在加西亞醫生和那些安保對立麵的,梅斯特一直覺得那是傻叉才會想的事情。

加西亞醫生同意了,她告訴梅斯特阿卡姆有醫務人員專用的通道,還從櫃子裏拿出一把左輪□□遞給了梅斯特。

左輪□□款式有些陳舊,梅斯特數了數子彈數量,還有六顆。她一個人出去的話甚至用不上這個,但是想讓加西亞醫生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出去的話這把槍還是有用的。

“自己拿著吧,醫生,”梅斯特把槍拋了回去,“我待會去外麵拿一把,記得走我右邊,貼著牆走。”

在走出門前,梅斯特往自己的喉嚨那裏掏了掏,在加西亞醫生震驚的眼裏,她從喉嚨裏麵鼓起了一個藏在皮膚下的包,在朝上麵蠕動著,不過一會,梅斯特就從自己的嘴巴裏麵掏出了一把匕首。

加西亞醫生看著她這宛如牛反芻的操作瞪大了雙眼,在草地上細嚼慢咽的牛吃下的食物會再次返回她的嘴裏,等她再次咀嚼幾下再進入消化道。

聯想到剛剛那些進入梅斯特體內、又從她口中吐出來的子彈,加西亞醫生看著她手裏的匕首說道:“這個是怎麽做到的?”梅斯特的體內像是個儲物袋,

“這個啊,”梅斯特一邊觀察著門外一邊回答,“是【小醜】教我的新技巧,他說以我的能力絕對可以做到。但想要拿出儲存在我體內的東西或者移動他們的話需要集中注意力,這對我來說有點難。”

梅斯特沒有去躲避子彈,她用身體當擋板護住加西亞醫生,然後上前用匕首放倒了那些穿著橙色衣服用槍到處亂射的瘋子。撿了把□□當遠程攻擊的武器,梅斯特一路把加西亞醫生送了出去。

路上還遇上了加西亞醫生的同僚楊醫生和其他同事們,梅斯特將就也送他們一起出去了。反正多一個少一個對她來說沒差,走著阿卡姆的專用通道,把他們安全送出去的梅斯特揮手告別。

“再見啦,醫生,”梅斯特在返回前說道,“我也要回家了。”她最後瞥了一眼藏在人群中的楊醫生,總感覺這個人有點眼熟。

被她送出來的醫務人員麵麵相覷,把阿卡姆精神病院當家的人確實少見,而且他們本以為梅斯特是借著送他們出來的機會逃跑的,但沒想到她會

那麽幹脆地回去,就好像剛剛那些隻是她回家吃晚飯前的散步而已。

梅斯特回去她房間的路上還順便幫安保人員瑪吉攔下了【日曆人】,她用□□朝這個喜歡在節日犯下連環殺人案件的瘋子突突了兩槍。沒有她的幫助瑪吉就要慘遭【日曆人】的毒手了,梅斯特當然不會讓她死。

她笑著跨過【日曆人】倒下的身體,然後誇讚了一下瑪吉手腕上新的塑料珠子,那是瑪吉的女兒給她新做的。

今天這場□□是【殺手鱷】製造出來的,梅斯特聽瑪吉這麽說。

“一定是他沒有洗夠澡。”梅斯特說,她喜歡玩那個小鱷魚洗澡的手機遊戲。但無論如何,確定了這件事和【小醜】以及【哈莉】無關的梅斯特已經沒有了繼續摻和的打算。

她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順手關上了壞掉的門。房間裏麵的監控被破壞了,防彈玻璃裏麵也沒有其他人,裏麵梅斯特看不懂的機器像是被錘子敲壞一樣,中間破了個大洞。

梅斯特拉開她房間隔壁的那扇門,躺在**蹺著二郎腿的【小醜】和她招手:“歡迎回來,梅斯特。”

他們的門都壞了,但是【小醜】並沒有跑出去,好像靠在**一動不動能顯得他和外麵那些瘋子高低之分似的。

梅斯特看到他才想起來她為什麽會覺得楊醫生眼熟:“我們之前是不是和那個楊醫生合作過來著?”

“你說楊醫生啊,”【小醜】說,“她是在為我做事,你之前運的有些東西是專門給她研究用某種藥物的。”他沒告訴梅斯特其實他給她安排的大多數任務都是為了在表麵吸引【蝙蝠俠】的注意,而真正運輸那些東西的人會趁這個機會完成任務。

梅斯特的腦袋很難想清楚裏麵的那些事情,而【小醜】也絕非一個耐心的人。

【小醜】追問:“今天楊醫生有直視過你的眼睛嗎?”他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技巧,要是他問梅斯特楊醫生的表情,梅斯特絕對能說出“就那樣”的話,可當問題被固定到某個動作的時候,梅斯特就能做出有效回應了。

“沒有,”梅斯特果斷回答,“她一直不看向我。”

【小醜】嘴角的微笑咧得更大了:“那我知道了。”

他換了個話題:“你今天在外麵玩得開心嗎,梅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