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在張太醫本就在研究種痘法的情況下，後續的發展可謂是相當順利。
張太醫先是在周邊地區調研，又找到了得了牛痘的牛，用動物做試驗，之後又親自試驗，確定可行後，寫了份奏折給聖宗帝。
聖宗帝思慮之後，為確保方法的可行性，讓張太醫小範圍試點，同時大宗全國各地開始陸陸續續有了些輿論冒出來，當然都是好的輿論。
林年年猜到多半是聖宗帝讓各地的錦衣衛暗衛以及暗樁們行動起來了，也難怪聖宗帝的各種政策可以迅速傳遍全國，且上行下效，少有阻隔。
聖宗帝和他的錦衣衛絕對是獨一份，無法複刻，可以稱得上曆史的偶然事件了。
張太醫得到聖宗帝的準許後，整個太醫院是第一時間響應的，不過他們還沒忘留兩個健康的，給宮裏的人看病。
宮人們知道了太醫院正在接受種牛痘，從而預防天花，都十分關注，在確定太醫院一種太醫都好起來了，沒問題之後，陸陸續續有宮人加入試點。
後續是宮裏人成為第一批種牛痘的，而這事兒也在聖宗帝的指示下傳遍了大宗全國各地。
至於那個穿越者，他身邊其實已經布滿了錦衣衛了，讓他聽不到這個消息，並不難。
百姓們知道這種牛痘可以預防天花，加上皇宮裏的人都第一時間種了牛痘，那些貴人都敢去種，那安全性應該是可以保證的。
加之民間本就有種痘的土方子，現在聽說種牛痘，不少地方接受度都很高。
在確定安全，且百姓之間的輿情也合適的情況下，聖宗帝讓太醫院牽頭，進行全民免費種牛痘。
在這期間，旱災也是如期而至，不過早有準備的聖宗帝動作迅速，可以說是比史記裏還要幹淨利索的穩住了情況，給災民們發糧送水，且給他們承諾在情況好下來，會給農民發耕種的種子。
也正是因為旱災的事情結束了，聖宗帝知道時間不多了，才立馬下令全民免費種牛痘的。
而民周府就的第一站。
白木村正在民周府之內，不過他們不是第一批種牛痘的，畢竟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那個穿越者之前做了太多事情，在聖宗帝看來，對方不光是狼子野心，想要取他性命，甚至可以說是在挑釁於聖宗帝。
穿越者享受著他在暗聖宗帝在明的快感，享受著聖宗帝一無所知被牽著鼻子走的快感，享受著聖宗帝就連那些人的死是他做的都不知道，甚至於就連他真的殺了聖宗帝，聖宗帝也不會知道是未來的一個小人物就這麽殺了他！就算是現在聖宗帝似乎已經隱約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他也依然不擔心，他有那麽多可以附身的對象，聖宗帝根本不可能抓得住他。他享受著這樣的快感。
而聖宗帝覺得，有必要回敬一下這個囂張的家夥！
……
瑞安縣城，縣太爺突然召集捕快們到了衙門，嚴肅無比道：“最近鄰縣出現了采花大盜，為了我們周邊的安全，我已經答應了鄰縣縣令派出一半捕快協助他抓捕采花大盜，你們選一下，哪些人去吧，之後將推薦人員姓名寫下，放入木盒，我們根據票數來選擇。”
捕快們互相看了看，各自不吱聲了。
“有自願去的，也可以提出來。”縣太爺又道。
這差事可算不上好事，雖然抓采花大盜和其他強盜比起來，安全係數稍微高一些，去鄰縣出差，衙門也會有一定補助，但是總的來說，舟車勞頓不說，有些捕快還要照顧家裏人，自然更是不想去的。
所以最後自願站出來的還是沒兩個人。
很快開始了投票，這件事兒就是為了轉移那穿越者，方便給整個瑞安縣種牛痘，他自然是跑不掉的，最後他果然被選上了。
在穿越來之前，穿越者是了解過不少大宗曆史的，甚至可以說他從小學的，隻有大宗的曆史，以及根據曆史，他需要做的各種事情，但是很多小人物，那些他的協助者們也不可能知道他們每天做了什麽，什麽時候出了份什麽差事，所以穿越者也並不知道這次出差有蹊蹺。
他確定自己必須去後，開始是試圖讓家裏人出錢出力讓縣太爺給他走後門，讓他不用去，後來發現不管用，他思索後，為了不暴露，決定先去問一下何時可以回來。
縣太爺給了個時間，穿越者琢磨了一下，應該還趕得及，於是最後他還是去了。
隨後瑞安縣也迅速開始種牛痘，等著大家都恢複了，穿越者才得以回來。
他回來時，白木村的村民們種完牛痘還沒有恢複完全，一部分村民還伴有部分症狀，那穿越者以為時機已到，在某日夜間，偷偷前往白木村，叫了整個村裏的人出來，告知了他們縣太爺發現了他們村裏可能出現了天花，為了他的仕途，他已經決定封村，讓村子裏的人自生自滅，如果他們之中有人活著，縣太爺就會讓捕快們偽裝成山賊下村，將整個村子滅了，消滅證據。
這話一出，在場的村民們左右互相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接著猛地笑出了聲來。
“小錢捕快，你這話說得，我們才接受了種牛痘，怎麽可能得天花呢！你說笑呢吧！”還是有人暗示了一下穿越者。
“行了行了，老章，你還搞不懂情況呢！小錢捕快這是想弄縣太爺下去呢！要是咱們被嚇得跑了，到處宣揚一下，那縣太爺還能好嗎！”
“不會吧，小錢捕快這麽壞啊！”
“兄弟們，聽我的，咱們抓住小錢捕快，到時候去縣太爺那裏邀個功，指不定還能得賞呢！”有人趁著混亂，小聲和周邊的青年說。
穿越者一開始愣住了，但是在聽到那些話之後，他隱約察覺到了不妙。
怎麽可能！他已經把安心殺了！怎麽可能還有人提出種牛痘呢！
原本的曆史裏，安心為了追求醫術的進步，每年都會離家兩次，一次一兩個月，去往其他地方治療百姓身上的病，她有次待在某個養牛很多的村子裏，那個村子裏的牛得了牛痘，傳染給了養殖的百姓，那百姓卻不擔心，他和安心說了他們祖上有時會遇到這種事兒，還把前朝時，一次天花瘟疫，整個村子，就他們養牛的幾戶人家沒事兒這件事告訴了安心，他們認為這是菩薩保佑，安心卻察覺出了不對。
被牛傳染了牛痘的人，他們出現的症狀，和天花的症狀其實是很想是，隻是他們的症狀極其輕微，隻要好好注意，很快就可以恢複。
安心甚至刻意自己去感染了牛痘，但是當時她沒找到天花出現，也就沒能繼續研究。
後來她聽說白木村出現了天花，第一時間就來了，葉婉玉是中途來的，她幫安心送藥材和糧食過來，這些藥材和糧食都是葉家捐贈，免費提供，葉婉玉擔心安心的安危，安心則告知了她自己的猜測，讓她不必擔心。
葉婉玉和安心一起安撫了白木村的村民，告知他們應對瘟疫的辦法，以及千萬各自在家裏隔離，糧食和藥材他們都會提供，安心在照顧病人的過程中，並沒有被感染上天花，有部分病人的家人還沒有感染天花，很是擔心自己的家人朋友，想要去照顧的，她就嚐試讓病人家屬利用種牛痘的方法，那些用了種牛痘方法的家人，在和病人解除後，也沒有感染天花。
白木村的人知道了，都希望接受種牛痘，他們雖然在隔離，但是心裏也怕，天花的死亡率太高了。
後來白木村是第一個使用種牛痘方法的村子，這件事兒後來傳到了聖宗帝的耳朵裏，聖宗帝給葉家送了牌匾“良善之家”，又召了安心和葉婉玉進宮覲見，安心後來依然入職了太醫院，她留下過一本醫書，這醫書分上下兩部，前半部分記錄的是她在民間行醫治病的一些診療方法，後半部分則是在太醫院時學習留下的，也因此，安心並沒有在醫書上著名，她覺得這醫書她隻出了一部分力，這應該屬於整個太醫院。
不過根據史料佐證，這醫書就是安心所寫，除非出現顛覆性的材料。
至於葉婉玉，她在趙公公麵前露臉之後，趙公公感覺這女孩有些眼熟，於是派人去查了她的身份，這其中聖宗帝應該也是讓錦衣衛幫了一些忙的，倆人後來順利認親，葉婉玉就這麽多了一個爹。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確定要利用白木村的天花搞一個大的改變後，安心在穿越者和他的協助者眼裏，就是必死的人了。
他們先是讓罪臣張家的覆滅提前，然後利用趙海臨頂替掉趙公公女兒葉婉玉的位置，再利用這些改變去達成安心這個人在未來的評價改變，之後他們達成條件，可以操控安心的身體，再讓她給趙海臨毒藥，把她的評價釘死在惡人這個位置上，也正是因此，他們不急著立馬殺了安心，等著確定安心無用，趙海臨的計劃失敗後，穿越者才殺了安心，做善後工作。
安心死了，種牛痘這方法就算出現，也不該這麽快，這麽巧！
穿越者迅速大量起周圍的人，他難不成暴露了！他依然難以相信！這怎麽可能！他們絕對不可能也不應該發現在瑞安村裏的一個捕快出現了問題！
這讓穿越者毛骨悚然，就仿佛自己被對方看透了，又或者說，對方看到了無形的未來，提前阻止了他！
此時此刻，穿越者切身體會到了自己之前企圖帶給聖宗帝的那種恐怖感覺。
穿越者退後了一步，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了，眼看著周圍的幾個平日裏種田把自己鍛煉得極其強裝的青年圍住了他，即將抓住他，穿越者知道自己的這次計謀徹底失敗了，這具身體也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他立馬準備離開這具身體，在離開的最後一秒，他聽到一道用內力傳到他耳朵裏的聲音。
“這是回禮，跑吧，我就要抓住你了。”
在另外一具身體裏恢複意識的穿越者，慢慢發起抖來，他有些草木皆兵的四處打量，企圖找到是否有人在監控他。
這怎麽可能！聖宗帝再怎麽是傳奇，他也隻是個古代人，是個兩千年前的古人而已！他怎麽可能找得到他！
不會的，不會的！
穿越者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而在陰影裏躲著的錦衣衛暗衛，精神振奮起來。
找到穿越者最新的落點了。
……
就算暫時無法抓住他，但是隻要監控住已知的全部可能被他穿越的人，那他想做什麽，都不可能達成！
抓住他，隻是時間問題，隻需要等待二子的聊天軟件升級到足夠抓住他就夠了。
這是聖宗帝從錦衣衛暗衛那裏接收到穿越者最新下落後腦子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