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無巧不成案
“應該不是，梅惜寒很單純，心裏隻有一個邰星睿，應該不是裝出來的，她隻是湊巧在楊樹林裏遇見了正在毀掉杜昕然容貌、或者是回到車上取繩子、或者是爬樹吊屍體的傅將離。很遺憾，梅惜寒湊巧成了目擊者，所以傅將離必須控製住她。”
“傅將離脅迫她上車，跟他走？”祁興言問。
成澈搖頭，“看她坐在副駕駛上的狀態，主要是身體緊張程度，我覺得不是脅迫，而是自願的。換句話說，單純的梅惜寒被她敬仰的大學老師傅將離給哄騙了。至於是怎麽哄騙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祁興言望著地上的屍體，還是微微搖頭：
“說不通，傅將離就算因為某種原因要殺害杜昕然，也不該把人帶到這裏動手。因為遇到梅惜寒是湊巧，沒有梅惜寒，他兩個人開車來，一個人開車走，不是很容易就被懷疑嗎？”
“我覺得傅將離沒有理由殺害杜昕然，就算再怎麽樣，傅將離是聰明人，他懂得絕對不能得罪大佬。哪怕杜雲天不同意他們在一起，而杜昕然對他死纏爛打，他也有一百種方法解決問題。殺人，絕對是自我毀滅。”
“那杜昕然怎麽會？”祁興言又去看屍體。
李雨桐已經大致檢查過體表，但很多楊絮都沾在身上，隻能回到解剖中心拿清水衝洗。
“除了麵部被用石塊之類的凶器砸爛，雙側腋下和肩膀有繩索勒痕之外，暫時沒發現其他外傷。死因現在不確定。”李雨桐見祁興言看她，給出暫時性結論。
“繩索！”祁興言捕捉到了關鍵詞，又去看樹幹上弧形的摩擦痕跡，“你剛剛說傅將離是利用繩子增加摩擦力爬樹？根據死者腋下的勒痕，她也是被用繩索固定，被拉上樹冠的。如果不是早有預謀，為什麽會隨身攜帶繩索？”
“祁隊，你看節目不夠認真喔？”成澈抓住機會拿祁興言打趣。
“什麽意思？”祁興言自認為他惡補超級腦王還是挺認真的。不，不對，很多無趣的地方，他快進了。
“傅將離有一段VCR，他酷愛戶外運動，尤其喜歡登山，還說過，他車子的後備箱常年放著各種登山工具，方便他隨時興起，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祁興言後知後覺，怪不得成澈抬頭往高處尋屍體，因為傅將離是攀登愛好者。如果傅將離是園藝愛好者，後備箱常年備著各種挖坑的園藝工具，那成澈就會低頭往低處尋了。
“傅將離的身高體重和臂力，的確是有可能先爬上樹幹，然後把屍體給拉上去。可即便他脫了死者的衣服，毀了她的臉，掩藏死者身份，但這仍然不是最佳的處理方法。”
祁興言還是覺得說不通，傅將離如果真想殺人，毀屍滅跡，以這個名不副實的腦王的智商，絕對有更優的選擇。
成澈點頭讚同祁興言，“以我對傅將離的了解，他不會殺杜昕然；但如果杜昕然死在了他身邊，那麽為了自保脫身，不得罪杜雲天這位大佬，他絕對會毀屍滅跡。”
“你的意思是，杜昕然不是傅將離殺的，但是卻死在他身邊？意外？”祁興言反問。
成澈指著屍體的麵部，“很遺憾，死者麵部被毀掉，否則李法醫有可能根據死者的麵部特征察覺到她可能患有心髒病，準確來說是二尖瓣狹窄。”
“你是說二尖瓣麵容？”李雨桐反問。
“是的。在後台看見杜昕然那次，我就發覺了。她雖然化了妝，但是還是能看得出些端倪。正好那期節目裏就有各種疾病的模擬特殊麵容，其中就有二尖瓣麵容。”
祁興言點頭，這期節目他記憶深刻，因為之前的案子，成澈就是因為過目不忘，記住了小胖威利綜合征的特殊麵容。
“出現二尖瓣麵容的原因是由於二尖瓣嚴重狹窄會合並有嚴重的右心衰竭，右心衰導致體循環淤血，長期的淤血使麵部的血流減慢，還原血紅蛋白含量增多，組織缺氧，出現麵頰和口唇的紫紺。”李雨桐科普。
“是的，當時我見到杜昕然的時候，她的紫紺還不明顯，妝容一遮，一般人看不出。也許是這段時間，她的病情惡化了？但以她的家庭狀況，如果病情惡化，早就應該住院手術了啊？”
祁興言無奈苦笑，“又或者傻姑娘一直化妝，隱瞞病情？”
梅振強突然大笑：“有病不去治，還瞞著家人？聽你們的意思，這是個大小姐，有的是錢，又不是缺錢。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有那麽傻的人？”
祁興言和成澈一同望向梅振強，內心衝他大喊：你這個蠢蛋，最沒資格說這話。
“所以你懷疑杜昕然有心髒病，她不是被傅將離殺死的，而是突發心髒病而死？”李雨桐反問成澈。
“是的。杜昕然對她的病諱莫如深，沒告訴傅將離；傅將離呢？那期節目中也記不住那些模擬的特殊麵容，更加沒有注意到杜昕然妝容下的麵色細節。所以兩人才不甘心隻在車裏親熱，想來這楊樹林中，玩點更刺激的。”
祁興言補充：“我估計這個提議是出自於不知杜昕然病情的傅將離。而杜昕然在傅將離身邊就是個戀愛腦，說什麽是什麽，一時忘情，也全然忘記了自己的病情，就真的跟著進去了。”
“你所說的刺激，是他們兩人分開了，在樹林裏玩捉迷藏，杜雨欣被嚇得心髒病發？”李雨桐雖然是女性，但也是專業的法醫，談及這種話題稀鬆平常，“還是說兩人親熱的時候，太過激烈，引發杜昕然的心髒病？”
“捉迷藏可能性比較小，畢竟這環境很嚇人，女孩子一般不敢單獨……”成澈說著，餘光瞥過梅振強，好吧，他女兒不是一般女孩子。
“親熱太過激烈，可能性應該也不大，畢竟這環境不太舒適，而且溫度偏低。要真是難以自控，就該原路返回，回到車裏再進入主題。”
“那杜昕然就是湊巧突然病情惡化？”李雨桐問完又自己搖頭，“杜昕然的病情應該不至於惡化到那種地步，否則不管她自己樂不樂意，她早就被送去醫院了。”
“如果是突然間受到驚嚇呢？非常劇烈的驚嚇，是不是有可能引發杜昕然的心髒無法承受，病發猝死？”成澈很虛心地請教。
“那倒是有可能，至少可能性比上麵說的兩種要大。但問題是，傅將離一直在她身邊的話，這林子裏有什麽東西能對杜昕然造成非常劇烈的驚嚇？”李雨桐不以為意地聳肩，“總不可能有怪獸吧？”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王愷突然恍然大叫：“還真有，哥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