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橋下約見
“真的不是我們先動手的，是馮阿姨，她太過激動了，要搶許瑤的手機強行轉賬。這不是明搶嗎？我們當然要反抗。
“我們三個人糾纏在一起，馮阿姨力氣好大，搶到了手機，可是因為她太過用力了，我們手滑，她整個人向後倒，摔了一跤，她的頭撞上了桌角。”
佟加勉懊悔不已，哭喪著臉，又擺出楚楚可憐的麵具，“警官，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就是個意外啊。我們發現她的頭出血之後，許瑤第一時間就給她處理傷口，我們馬上就要帶她去醫院！”
“去了嗎？”祁興言明知故問。
“沒，馬上就要到醫院了，結果馮阿姨自己醒過來，說不去。”
“馮曉璐清醒了，反倒不去醫院？”祁興言的潛台詞是：你當我傻？
“是真的。她說她的傷不要緊，她還有急事，要去鳴灘大橋下見個人，讓我們送她過去。”
“見什麽人？”
“我問了一嘴，馮阿姨本就生我們的氣，根本不回答。就說我們不給她錢，她隻好再想辦法。聽她那意思，是要找人去借錢？”
“佟加勉，你知不知道對警察說謊是什麽後果？抗拒從嚴！”祁興言突然聲色俱厲。
佟加勉嚇得一個激靈，都快哭了，“警察叔叔，我沒說謊，我們有證人！”
……
許瑤不同於男友佟加勉快哭出來，她打從進了審訊室就一直哭。
“真的真的，我發誓！我們沒有說謊，我們有證人，張思菱，她能夠為我們作證！”
“哦？張思菱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祁興言裝糊塗。
許瑤慌了，“佟加勉沒跟你們說嗎？”
“說什麽？”祁興言繼續裝傻，離間兩個嫌疑人。
“等紅綠燈的時候，馮阿姨醒了，正好趕上張思菱給我打電話問馮阿姨是不是去找我們了。馮阿姨一聽到張思菱的聲音就把手機搶過去了。她們母女倆一直聊到馮阿姨下車把手機還給我！”
“哦？聊了什麽？”
“馮阿姨一通數落張思菱，說她是不讓人省心的女兒，丈夫也不爭氣，把家裏的錢都敗光了，還得讓她一個女人想辦法籌錢。反正就是發牢騷。張思菱問馮阿姨什麽時候回家。馮阿姨說，拿到錢她自然會回家。”
祁興言裝作第一次聽到這番言論。
許瑤小聲嘀咕：“佟加勉搞什麽？這麽重要的信息，為什麽不說？”
“大概他覺得招惹張思菱和馮曉璐的人是你，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吧。”
“什麽事不關己？明明是他跟我一起搶手機，才害得馮阿姨摔倒撞到頭！是我們倆一起帶馮阿姨去醫院，一起送她去橋下！”
許瑤太過激動，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調整情緒。
“你們在橋下見到那個馮曉璐約見的人了嗎？”
“大黑天，那裏又沒有路燈，烏漆嘛黑的，根本看不到人。不過回去的時候，我們好像是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許瑤的說法跟佟加勉如出一轍，要麽是事實如此，要麽是串供成功。
“什麽樣的人影？”
“看身影像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姨。”
祁興言點頭，佟加勉和許瑤八成是看到了尾隨而去的唐慧芳。很遺憾，他們沒看到跟馮曉璐約見的那個嫌犯。
屍檢報告上寫著，馮曉璐的頭部的確有傷，但卻不止一處，手臂上還有很多防禦傷。她的衣物除了被膨脹的屍體撐破之外，袖子上也有破損痕跡，可能是被腰帶的金屬扣頭擊打時刮破的。
根據這兩人的說法，馮曉璐在房間內隻是意外撞到頭一次，傷口隻有一處；下電梯的監控也顯示馮曉璐的外套完好無損。這就說明馮曉璐身上的其他傷都是在橋下江邊造成的，凶手擊打並且推馮曉璐墜江溺亡。
“愛馬仕腰帶是怎麽回事？你們把人家的專櫃正品換成了高仿A貨？”這個問題也是曾經問過佟加勉的。
這會兒許瑤算是回過味來了，想到了警方審訊他們倆，問題應該都是一模一樣的，佟加勉一定跟她做出了同樣的回答，警方問兩遍，就是想要看看他們的說法是否有不同，有紕漏，是不是串供。
許瑤長長吐出一口氣，放鬆許多，“是，我們也是回到穆威家以後才發現的，少了一條愛馬仕的腰帶。我們這才想起來，馮阿姨進來以後，我倆為了討好她，給她倒茶，收拾淩亂的沙發讓她坐，她曾經離開過我們的視線。
“腰帶一定是馮阿姨偷偷塞進背包，偷走了。唉，要不到錢，她便想要順手牽羊，拿奢侈品去二手市場賣吧。
“我們去專櫃找過同款，但這是去年的款，沒有賣的，就臨時買了條假的，想著以後找到正品了，再給穆威換回來。
“現在想想，馮阿姨之所以不追究在我們那受傷的事兒，不肯去醫院，還急著走，除了約見了什麽人之外，也是擔心我們發現她背包裏藏著偷來的腰帶吧。”
……
問詢室裏，祁興言給張浩亮和張思菱父女倆看了對許瑤的審訊視頻。
父女倆的表情緊繃。
張浩亮全程緊縮眉頭，抿著嘴唇，似乎在進行激烈心理鬥爭，焦急而亢奮。
張思菱緊咬牙關，默默流淚。
“張思菱，許瑤說的是不是真的？”
許瑤點頭。
“你確定當時跟你通話的是馮曉璐？通話內容跟許瑤說的一樣？”
張思菱還是點頭，“警察叔叔，瑤姐是好人，她不會害我媽媽的。你們快去抓真正的凶手啊！瑤姐不是說了嗎？在橋下看到過一個女人，說不定她就是凶手。”
張浩亮責怪女兒，“小菱，警察肯定會全力以赴抓凶手的，你不要亂說話，誤導人家。”
誤導？祁興言假裝不經意瞥了張浩亮一眼。要說誤導，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最開始拿詐騙團夥和段姐誤導他的不就是張浩亮嗎？
祁興言給了張思菱紙筆，“你留下來，好好想想你和馮曉璐的通話，盡可能全麵詳細地寫下來。”
“為什麽？”
“佟加勉和許瑤都寫了一份，你也要寫，我們要拿來比對的。畢竟這關係到他們兩人的清白，很重要，懂嗎？”
祁興言囑咐之後，示意張浩亮跟他一起出去，讓張思菱單獨思考回憶。
張思菱見張浩亮被警察單獨叫走，很緊張地一直盯著，心慌全都寫在臉上。
祁興言把張浩亮安排在另一個房間，轉而去找王愷。
“保險公司都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