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關係不穩定的同夥

成澈調出了一個月前周日下午的一段客廳錄像:

周日下午,郭棟梁照例不在家,劉麗嬌照例一個人在家等待。

門鈴響起,劉麗嬌問了句“誰”。

門外傳來女人不客氣的聲音,“我!”

劉麗嬌無奈開門,好脾氣地接待對方。

聽二人對話,來人是韓雨欣的妹妹,也就是郭棟梁的前小姨子。

前小姨子也是個直腸子,大方承認是來找麻煩的,她就是不滿意前姐夫被劉麗嬌這個狐狸精迷惑。

她得知了郭棟梁寫了遺囑,所有財產都給劉麗嬌,替姐姐和外甥鳴不平。

來客潑辣,劉麗嬌這個現任女主人根本不是對手,眼看對方要跟她推搡,劉麗嬌嚇得拿起手機要打電話報警。

前小姨子也不願把事情鬧大,眼見劉麗嬌真的要報警,便退了兩步。

劉麗嬌趕忙關門,把不速之客阻隔在外。

等到門外安靜後,劉麗嬌側身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隨即又跑到客廳窗前向下看。

隔了一會兒,她應該是看到不速之客離開的身影,鬆了一口氣。

“祁隊,這人是韓雨欣的妹妹,應該跟韓雨欣的樣貌有幾分相似,也有動機裝神弄鬼,畢竟郭棟梁如果真的相信韓雨欣冤魂不散,也極有可能因為恐懼而再立一份更加公平的遺囑。”

祁興言點頭,“沒錯,她很可能就是趙大媽看到的韓雨欣的鬼魂。我本以為裝神弄鬼的會是劉麗嬌的同夥,但這兩人算是敵對陣營。看來,劉麗嬌真的很善於利用已有條件,又搭了一次順風車。還有其他發現嗎?”

“你們再看看這段。”

成澈又調出三周前的一段視頻,仍舊是周日下午,劉麗嬌獨自在家。

有人敲門。

劉麗嬌問“誰”。

對方不答。

劉麗嬌看了一眼貓眼,嚇得連連後退。

對方砸門,越來越狠,甚至還用腳踹。

“你先冷靜,等你冷靜了我們再好好談。”劉麗嬌嚇得本能後退,又撞著膽子上前,溫柔安撫。

“你放心,你的訴求我一定會滿足你,但不是現在。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快回去醒醒酒,清醒一下。”

門外聲音果然停止。

劉麗嬌又把耳朵貼在門上一會兒,應該是聽不到聲音了,她的神態舒展開來。

隨即,劉麗嬌走到客廳沙發前,一屁股坐下,全身軟塌塌地倚靠在靠背上,右手下意識按壓胸口,深呼吸平複剛剛被驚嚇的心緒。

成澈按下快進鍵,一直到劉麗嬌徹底平複情緒恢複正常,去廚房開始做晚餐。

“問題就在這裏。”成澈關閉視頻。

王愷興奮叫道:“劉麗嬌沒有像上次一樣去窗前確認不速之客是否離開!”

祁興言恍然,完全明白了成澈的意思。他又讚賞地看了一眼王愷,這小子這次居然跟自己同時開竅,不容易。

“可是,這又說明什麽?”王愷問。

祁興言收回讚賞,冷冷地說:

“說明劉麗嬌的這個同夥就跟她住在同一棟樓,要麽是同單元,要麽是不同單元,但回家可以走防火通道,不用出單元門。劉麗嬌下意識的反應出賣了她。”

王愷後知後覺,“對呀,祁隊英明。祁隊你之前就說過,勤快點,走沒有監控的樓梯間,隨意按電梯,讓周大娘以為電梯門無端自己開啟是鬼魂作祟;還有晚間在頂樓煙道出口播放音頻,讓次頂層的周大娘聽到洗手間傳出的女鬼哭聲;

“哦對了,還有在樓梯間安裝那個投影燈。這些事做起來,那自然是住在同一棟樓更方便!”

成澈補充:“不僅如此,既然是同夥,而且是跟劉麗嬌關係並不那麽穩定的同夥,想要把控必須要與郭棟梁形影不離的劉麗嬌,時常監視,最安心的辦法就是成為她的鄰居。”

王愷十分篤定他理解男人的心思:

“一定是劉麗嬌的情夫!關係不穩定是因為他吃醋。雖說是為了遺產不得已把自己的女人送給郭棟梁,但是男人嘛,總歸還是不是滋味,所以必須要近距離監視。”

“既然是同一棟樓的鄰居,那就好查了。王愷,你跟肖冰一起,這就去找物業查看1號樓居民名單,再進一步篩選出劉麗嬌搬來前後租房或買房的住戶。今晚,我要一個嫌疑人範圍。”

“是!”王愷信心滿滿地領命。

唐局讚許地拍拍成澈的肩膀,“小成顧問果然名不虛傳啊,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否則這麽多視頻,我們圖偵的同事想要全部看一遍,挖出這些細節,怕是要幾天時間。有了你,我們便可以加速偵破案件,加速逮捕罪犯。”

成澈害羞擺手,“唐局客氣了。其實我答應過來幫忙,也是有點私心的。”

“啊?”唐局莫名其妙。

“反正也要等監控,正好趁這個時間,我想給您看一封預告函。”成澈來回望著唐局和祁隊。

……

成澈戴上了圖偵顧問的名牌,有了臨時辦公桌,配備了一張飯卡,與祁興言一同去食堂打飯,麵對麵坐下。

“真的不考慮長期合作?”祁興言問,“是因為培訓學校的工資比唐局開出的薪酬高,還是因為你更喜歡與那些單純的學生接觸?”

成澈大方點頭,“二者都有。兩萬和兩千,血腥罪惡和天真無邪,不能怪我選後者吧?”

“也對,畢竟再過不久,他就要出院了,要照顧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哥哥,你需要錢和時間。培訓學校工資高,時間上也更自由。”

祁興言有意把話題轉向他與成澈之間的那個——中間人。

“但願能快點確認這封殺人預告函是惡作劇,或者是盡快抓到這個厭蠢症殺手。這樣我也就能安心回去當我的記憶培訓老師,跟哥哥平平淡淡地過日子。”

成澈剛剛在辦公室裏對唐局表態,他與警方的合作始於郭棟梁的案件,終於解決預告函事件或案件。

遲到的午餐接近尾聲,祁興言接到了王愷的電話。

若不是有特別進展,王愷一般都是發微信。

祁興言打開免提:

“祁隊,我和肖冰正在挨家挨戶登記1單元住戶資料,結果您猜怎麽著?正好碰上了有人搬家,要搬走!這人非常可疑!

“我問了搬家公司的人,對方是什麽時候預約搬家的,您猜怎麽著?就是今天早上。也就是說,郭棟梁一死,他就急著搬家!

“我讓肖冰繼續留下來登記住戶信息,已經帶人往回趕了!”

王愷根本不給祁興言說話的機會。

“祁隊,這個人非常可疑。我跟他說其他大爺大媽都認定四方家園的鬧鬼事件已經結束,問他為什麽這個時候搬家,他支支吾吾,心虛恐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一定就是劉麗嬌的同夥!”

電話掛斷後,祁興言與成澈對視。

成澈嘴角上揚,調皮一笑,“您猜怎麽著?我直覺這人不是凶手,甚至——我直覺劉麗嬌也不是凶手。這案子沒有這麽簡單,還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