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糖水
紅糖水
一頓飯吃得蘇茗消化不良，事實證明，貪小便宜不利於身體健康。
程科去結賬的時候，黎歌突然拉著蘇茗神秘兮兮地說：“你看你右邊第五桌那個男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我總覺得他在看我們。”
蘇茗回首望去，倒抽一口氣，不禁感歎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徐離淵，他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女孩，兩人仿佛很親密地說著什麽。
蘇茗立刻回頭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悄悄地對黎歌說：“不要再看了，我們不認識他。”說完，她不禁估量他們三人之前坐的座位離那人有多遠。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三個一直在圍繞一個話題打轉，她衷心祈禱，觀音大士如來佛祖太上老君保佑我這一次吧。但又想想那人身邊的女孩，人家或許早就把她忘了。
蘇茗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有良心的人，所以三天前那個晚上是個巧合吧，哈哈，一定是巧合。
三人吃完飯，兩個女孩拉著一個男人去逛精品店。注意，這個精品店是那種專門賣女孩喜歡的精致的小東西的專賣店。男生站在裏麵比較突兀，更何況兩個大齡女拉著一個大齡男。直讓程科後悔，以後決不能以這種組合出現了，最後想著：回去和小歌商量下，身邊有沒有合適的對象介紹給蘇茗。
飯後小小的散步，就在兩個女孩樂不思蜀，一個男人自我催眠中進入了尾聲，女孩們收獲頗豐。蘇茗坐上出租車朝二人揮手道別：“再見了。黎歌，我回來再給你打電話。”
黎歌說：“記得給我帶禮物。”
蘇茗大吼：“知道啦。”然後她開始坐在車上整理戰利品，當看到一個小娃娃的時候，美好的心情瞬間跌倒穀底。可是，還有更悲劇的，蘇茗幾乎要痛呼“上天不公”了。所以當她難過得渾身冒冷汗的時候，再接到那人的電話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了。
蘇茗顫抖著手，摁下接聽鍵，剛把手機放到耳邊，就聽到對方的聲音：“我在你家樓下，你下來。”
蘇茗已經沒有精力考慮那人的語氣問題了，正想回答，對方卻掛了。蘇茗真的後悔去占黎歌的小便宜了，真讓她得到報應了。她幾乎痛得沒有知覺了，隻覺得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再次響起來，蘇茗將手機搭在耳邊，也沒聽清對方說了什麽，隻努力說出自己要說的話：“對不起，徐總，我有事在忙，改天吧。”
蘇茗知道自己說到最後聲音都飄忽了，因為她說完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好想昏過去，感覺全身的水分都要被流掉了。朦朧中聽到敲門的聲音，蘇茗感激上蒼，終於聽到她的祈禱了。她已無力睜眼，手扶著牆一步一步摸到門邊，用盡全身力氣打開門，半倚在牆上喘息著說：“你怎麽回來了，快幫我煮些紅糖水。”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蘇茗中間被叫醒一次，她記得黎歌好像回來了，朦朧中被喂了熱熱的湯水，又沉沉地睡了。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好了許多，摸出手機看看時間，淩晨一點了。她覺得身上很難受，決定起床清理一下自己。剛坐起來，就覺得床邊有人，叫道：“黎歌，你怎麽睡這了，醒醒。”
她扭開床頭的台燈，看到床邊的人時，風中淩亂了。他怎麽會在自己家裏？
徐離淵看到蘇茗倒下的時候，嚇得心跳都快停了他確認了一下房間，將她抱進去，想到她說的紅糖水，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徐離淵熬好紅糖水，喂她喝下去，又放不下心離開，就一直坐在床邊看著她，慢慢地居然睡著了。
他下午聽到她的朋友說她根本沒有男朋友的時候，心裏的憤怒就像當時火鍋裏的辣椒，火燒火燎的，幾乎想把她整個人吃下去熄火。但是理智尚存，自己身邊坐著妹妹，她還和朋友在一起，於是他忍。等他把妹妹送回去之後，又決定不要再理這個女人了，她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他。而且，這是□□裸地拒絕，自己去了還能說什麽。可是，他回到家後開始坐立不安，胸中的怒火怎麽也壓製不住那從心底冒出的小小的喜悅火花。悲喜交加之下，他決定為自己討個說法。卻沒想到他會遇到這種情況。不是不尷尬的，尤其是現在，她驚訝地看著自己，臉色依舊蒼白，而自己則坐在她的床邊。
徐離淵若無其事地問：“怎麽樣，好些了嗎？”
蘇茗點頭。
徐離淵轉頭輕咳一聲，又說：“紅糖水我熬了許多，還熱著，你要不要喝？”
蘇茗紅著臉搖頭。
徐離淵站起身，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蘇茗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他就要開門離開，輕輕地說：“等等。”
徐離淵看她從床頭的小袋子裏拿出一個小娃娃遞給他，低眉順眼地說：“這個給你，還有，今天謝謝你。”
徐離淵接過那個毛茸茸的拳頭大小的怪娃娃，看蘇茗還穿著睡衣，連忙移開眼說：“你好好休息吧，別再著涼了，我走了。”
蘇茗把他送到門邊，又在陽台上看他啟動車子離開，才去衛生間衝了個澡，喝點還在火上煨著的紅糖水，繼續睡了。
徐離淵回到家已經兩點了，想想今天的事情也有些淩亂，不能再想，便趕緊洗漱一下休息了。當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上午九點多了，想著她應該好多了吧，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呢。他從昨天換下來的衣服中掏出手機，無意間瞥見毛茸茸的一角，想著昨天她送自己這個娃娃時羞澀的表情，當下咧著嘴順手揪住那一角毛絨。徐離淵盤腿坐在床上，一手撥弄娃娃，一手撥出電話：“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Sorry,you……”臉一沉，再撥一遍，依然是那個機械的女聲。徐離淵憤怒了，扔下手機，抓起娃娃，摁在床上，一錘打下去，“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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